“若是縣令要對付我,用不上打砸搶這麽低端的手段。他隻需要隔三差五找個由頭讓我們家不能開門做生意就夠我們受的。


    更不可能受我們威脅就讓虎爺賠一百兩銀子給我們。”


    提起銀子,沈清棠加快腳步,“咱們得快點迴家。向姐,麻煩你幫忙跑一趟,把虎爺給的一百兩銀子送迴穀中,再換一百兩銀子迴來。”


    “為什麽?”


    “虎爺給的這一百兩銀子上印有官印,我怕惹麻煩。”沈清棠喜歡未雨綢繆。


    向春雨點頭,“好!”。


    兩個人迴到鋪子時,店裏的蔬菜還略有剩餘。


    李素問輕歎:“這兩天蔬菜賣得越來越慢了。”


    “正常。過兩天田裏的蔬菜都下來,會賣的更慢。該降價就降價,咱們這一個月也賺了其他園戶一年的錢。接下來的重心是薄利多銷,維護好咱們家的會員。”沈清棠安慰李素問。


    他們果蔬鋪子的會員含金量很高。維護好關係就是結交了半數北川權貴。


    沈清棠找了個由頭讓向春雨帶著百兩官銀迴穀,自己到二樓,準備開門營業。


    沒想到,王如意已經到了。


    她蹲在前廳門口,麵前擺著幾個花盆,正在忙著種花,白嫩的小臉上還蹭了些泥土。


    像隻可愛的小花貓。


    “你還會種花呢?”沈清棠還以為王如意隻會吃喝玩樂。


    “那是!”王如意驕傲揚起下巴,“我也不是一無用處好吧?”


    握著鏟子的手指了指窗台、卡座以及角落裏,“看!咱們店裏多了些綠植,是不是看著更舒服更有意境了?”


    沈清棠抬頭目光在店裏掃了一圈,王如意帶了幾盆她不認太認識的綠植過來,店裏頓時春意盎然。


    花花草草和甜點一樣都會讓人愉悅。


    一個賞心悅目,一個味蕾滿足。


    沈清棠不解的是,“你都搬來現成的花盆了為什麽還要栽種?”


    王如意正在種的還不是花苗而是花種。


    這要開花得等夏天。


    “因為這種花我們家沒有現成的,它長得特別快,兩三個月就能開花。可惜當年就會死掉。我想種它是因為它寓意好。它開的花是白色五瓣小花,很漂亮,結的果子紅彤彤的也很好看。寓意著咱們店生意紅紅火火。”王如意解釋。


    沈清棠知道王如意特別喜歡糖水鋪子,最近來的頻率越來越高,還會幫著沈清棠招待客人。


    “紅紅火火確實討人喜歡。”沈清棠點點頭,進了廚房,突然想起什麽,又從廚房裏出來,彎腰去看王如意腳邊還沒種完的種子。


    “你這些種子哪來的?你們家還有嗎?”


    “有啊!”王如意莫名其妙看著乍然激動起來的沈清棠,“你想要嗎?我們家還有不少呢!一個果子可以結不少種子呢!”


    沈清棠伸手比劃,“是這樣上粗下尖的果子?是不是先綠後紅?種子在果子裏頭?”


    王如意點頭,“對啊!你見過?”


    沈清棠用力點頭,“你家還有多少種子?能不能多給我點兒?我可以出錢買。”


    “不用買,我家好多呢!一個果子就能結不少種子。再說,這花雖然稀罕,但也沒那麽稀罕,藥鋪裏還有賣的呢!你想要多少,迴頭我拿給你!”


    沈清棠:“……”


    她問:“你們管這花叫什麽名字?”


    “番椒。”


    沈清棠一臉興奮的宣布:“從今天起,它有一個新的名字叫辣椒!”


    所有番字輩的植物都是從漂洋過海進入到中原的。


    包括辣椒。


    辣椒剛進入我國時,確實是被權貴人家當觀賞植物,還被中醫拿來當藥材治療凍瘡、寒滯腹痛等。


    一直到下一朝代才被食用。


    辣椒啊!


    熱門小吃的必備調味料。


    在沈清棠眼裏,這哪是辣椒?這是錢!


    王如意:“???”


    ***


    進了三月,天漸漸暖和起來。


    家裏的“地暖”關停也不會冷了。


    反倒是在溫泉池旁蓋房的弊端漸漸顯露。


    夏天必然會很熱。


    比家裏溫度更重要的問題是果蔬鋪的生意問題。


    果蔬鋪子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差。


    如沈清棠所料,園戶們的菜也陸續開始供應,他們都有固定的合作商家或者大戶人家。縱使沈家果蔬鋪子的定價跟市價持平或者略低於市價,銷量依舊不算好。


    連陳小公子家都很少過來買菜了。


    好在大戶人家不差這三瓜倆棗,暫時還沒人來退款。


    本來沈家果蔬鋪子是自產自銷,售價再低點兒也能有盈利,可防不住苛捐雜稅。


    三月初十,愣頭青又帶著人上門收稅。


    一通撥弄算盤後,宣布:“總共六千三百七十二文。”


    李素問一聽就急了,“我家果蔬鋪子總共盈利都沒這麽多銀錢,為什麽要交這麽多稅?”


    愣頭青難得沒像之前一樣理直氣壯,默了會兒才開口:“因為這個月開始又增加了三稅四捐。你們開門做生意的還得交管理費,店鋪開在街上還得有地皮錢,還有喝水稅。當然,喝水稅不是針對商戶,是所有的人都得拿,畢竟大家都要喝水。”


    “四捐是春捐、水捐、人丁捐和商捐。”


    愣頭青細細解釋了每一樣捐的由來。


    有些是臨時捐,有些是長捐。


    沈清棠隻問了愣頭青一句,“這樣下去,老百姓還能活嗎?”


    商業街上,二月初因為辦牙牌的事重新繁榮了幾天之後,再次蕭條下來,店門外又陸續掛出“吉鋪出租”或者“吉鋪轉讓”的招牌。


    連生存都成為奢望的時候,誰還在乎是不是合法居民呢?!


    愣頭青這次沉默的時間更久,開口時隻道:“請把你們該交的稅交上,一文錢都不能少。


    其他的,不是你們該管的,也不是我能管的。”


    ***


    沈家迴穀時,難免都有些不開心。


    晚上泡溫泉時,李素問甚至提議,“要不然,咱們不開店了吧?咱們這些人在穀裏有地種,養些家禽,也能好好的活著。”


    沈清棠搖頭,“咱們戶籍在北川,什麽都不做也得交好幾樣稅,比如人頭稅和新增的喝水稅。咱們家耕牛也是登記過的,都要交稅。不賺錢怎麽交稅?除非一輩子躲在山穀裏不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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