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下】,南宮春水看著天幕上雷無桀同蕭瑟為了葉若依“爭風吃醋”,忍不住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這雷無桀平日裏看著大大咧咧,沒想到在感情上倒不含糊。”南宮春水一邊笑,一邊拍著大腿,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蕭瑟那一臉吃癟的模樣,真是難得一見呐!”


    司空長風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這倆混小子,平時機靈得很,一碰到感情就犯渾,雷無桀還搞什麽公平競爭,真讓人哭笑不得。”


    尹落霞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調侃道:“說起來,唐蓮真是變了,現在都會近距離看好戲了,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一點都沒說錯,自從跟雷無桀蕭瑟打成一片後,竟也染上了幾分他們的活潑勁兒。”


    李心月捂嘴輕笑:“小桀看著粗枝大葉,沒想到在感情上還挺執著。”


    洛水忍不住調侃:“雷無桀和蕭瑟這是要上演一場‘兄弟奪愛記’啊,真不知道最後誰能抱得美人歸 。”


    【天幕之上】須臾間,一道人影毫無征兆地現身,仿佛是從無盡的鴻蒙太虛中踱步而出。


    此人周身籠罩著一襲皎白色道袍,絲線在微光下閃爍著清輝,恰似天光灑落。滿頭銀絲與胡須相融,如霜雪般純粹,手中握著的拂塵,瑩潤潔白,每一縷穗子都輕盈飄逸,似在訴說著道的玄妙。再看他的麵容,歲月的痕跡仿若在此處悄然止步,五官輪廓分明,俊逸中透著出塵的氣質。眼眸深邃而透亮,瞳仁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猶如一泓清泉,清澈見底,卻又深不可測。整個人周身散發著的縹緲之氣,恰似那遺世獨立的仙人,不沾染半分人間煙火。


    “莫……莫非是仙人?”司空千落僵在原地,嘴唇微張,喃喃自語,聲音裏滿是震驚與惶惑。


    那仙風道骨的老者聞聲,嘴角勾起一抹清淺溫和的笑意,步履輕盈,仿若踏雲而行般踱步至葉若依身旁。他微微俯身,手指仿若帶著靈韻,點在葉若依的額間,而後頷首,聲若黃鍾大呂般篤定說道:“並無大礙。”語畢,手腕輕轉,手中拂塵如靈動的白蛇,揮灑出一道銀白華光,徑直沒入葉若依的心口處。刹那間,原本籠罩在葉若依眉宇間的縷縷憂愁如薄霧般迅速消散,蒼白如紙的麵色也漸漸泛起了粉嫩與光澤 ,整個人看起來安寧祥和。


    那超凡入聖的老者緩緩轉過身,目光落於司空千落身上,嘴角噙著一抹和煦笑意,和聲問道:“小女娃,你莫不是槍仙的千金?”換做平日裏,但凡有人開口便提這最令她介懷的“槍仙千金”四字她必定二話不說,掄起棍子便要打將過去。但眼前這位仿若從九霄雲外而來的老者,周身縈繞著出塵的氣息,叫司空千落頓時心生怯意,神色間滿是拘謹,聲音都微微發顫:“正是晚輩,不知仙長尊諱?”


    “往昔與令尊曾見過。”那仙者輕揚拂塵,身姿仿若流光幻影,刹那間便瞬移至司空千落身畔 ,他伸出手,用兩指穩穩地夾起司空千落的長槍,目光凝注,悠悠道:“銀月槍,泣斷腸。此乃不祥之兵,卻幸得一位非凡的宿主。”


    司空千落隻覺眼前一花,那老者便已近在咫尺,手中銀月槍竟已易主。她甚至來不及捕捉對方的動作,恍惚間,像是自己鬼使神差般將槍奉上。這種感覺荒謬又離奇,卻真實得讓她無法忽視。


    奇怪的是,麵對如此詭異的場景,司空千落心中竟未湧起一絲驚惶。眼前的老者,周身縈繞著祥和之氣,絲毫嗅不出肅殺之氣,反而讓她無端生出幾分安心。


    唐蓮邁進屋裏,目光瞬間被那個手持拂塵的老者吸引,警惕之感頓生,厲聲喝道:“來者何人?”


    老者朝著唐蓮溫和一笑,手腕微抖,拂塵如流雲般飄動,刹那間,身影仿若鬼魅,已欺身至唐蓮近前。唐蓮心頭大駭,不及多想,瞬間抽出指尖刃,寒光一閃,裹挾著淩厲氣勢,朝著老者迅猛劈去。


    “大師兄,切勿動手!”司空千落見狀,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大聲唿喊,聲音中滿是焦急與懇切。


    唐蓮隻覺手中一滯,指尖刃刺了個空,定睛一看,那老人已鬼魅般移到了自己背後。他心中一驚,猛地迴身,隻見老人步伐看似徐緩,每一步似閑庭信步,可整個人卻如疾風掠過,幾個轉瞬便已至門口。


    落明軒見狀,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帶著十足的驚愕,低聲呢喃:“這位究竟是何方神聖啊?”


    唐蓮麵色一凜,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篤定:“甭管他什麽來頭,咱們還是敬而遠之,招惹不起。”


    老者輕點足尖,恰似一片飄落的秋葉,輕盈地躍上了屋頂。


    雷無桀心中一緊,趕忙疾步步上前,伸手拽起正愜意仰臥著觀賞餘暉的蕭瑟。二人抬眸齊齊看向那老者,眼中滿是敬意,雷無桀拱手作揖,畢恭畢敬地問道:“晚輩雷無桀,不知老神仙該如何稱唿?”


    老者臉上浮現出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沒有正麵迴應,而是話鋒一轉:“你跌姓雷,你娘姓李,對嗎?”


    雷無桀大驚失色,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脫口而出:“前輩為何對我的身世了如指掌?”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追憶,語氣平和地說道:“你的容貌與你爹娘極為相似,我一眼便能認出。更何況,我對這把劍印象深刻。此劍暗藏鋒芒,劍心似有冷月,一旦出鞘,殺人於無形。當年持劍者以淩厲劍術威懾朝堂,直逼聖上威嚴,我當時就在現場,至今仍曆曆在目。”他微微頓了頓,眼中流露出一絲悵惘,輕聲歎道,“皆是往昔舊相識啊。”


    雷無桀眼眸驟亮,難抑激動之情,迫不及待地問道:“前輩,您竟然和我阿爹阿娘是舊相識?”


    蕭瑟不動聲色,微微蹙眉,不著痕跡地向前跨出一步,看似漫不經心地站到了雷無桀身前,將他護在身後。


    老者察覺到這細微的動作,神色未變,隻是輕輕揮動拂塵,袍袖隨風而動,頷首致意,語調平和卻又帶著幾分洞悉:“小王爺,久違了。”


    蕭瑟麵色一沉,語氣陡然淩厲:“我不是你口中的王爺,莫要再這般稱唿!”


    老者神色自若,笑容依舊和煦,語調平穩地說道:“聖上早在兩年前便已敕封小王爺,聖命昭昭,豈容違抗?王爺拒不赴任是您的選擇,而我遵循禮製尊稱,自是身為臣子的本分。”


    蕭瑟目光如刀,直直地盯著老人,寒聲問道:“你此番前來,是奉了旨意要押我迴天啟?”


    老者臉上笑意未減,眼中卻閃過一絲高深莫測的光芒,悠然道:“小王爺不必多疑,我此行另有目的。”


    話鋒一轉,他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與自信,不緊不慢地說,“話雖如此,但我欲在返程時順便將王爺領迴宮裏,也並非做不到。”


    蕭瑟周身散發著肅殺之氣,怒目圓睜,厲聲吼道:“你動我試試!”那嗓音仿若裹挾著冰碴,冷冽刺骨。


    雷無桀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從未見過如此盛怒的蕭瑟。記憶中,唯有那次蕭瑟借氣給自己,以雷霆萬鈞之勢一劍揍飛慕嬰時,才有過這般駭人的氣勢,仿佛下一秒就能將眼前的一切碾碎。


    老者神色從容,目光中帶著幾分洞悉世事的溫和,看向蕭瑟緩緩說道:“小王爺,何須動氣。天啟城是你血脈所係之處,就像漂泊在外的遊子,哪有不迴歸故土的呢?”


    他抬眸望向那漸漸西沉、將天空染得酡紅如醉的殘陽,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言喻的滄桑,聲音也不自覺地低沉下來,透著一絲難以名狀的悵然,“隻盼王爺重返天啟之際,不是以劍戟相向。”


    刹那間,周遭空氣仿若凝住,待雷無桀反應過來,那老人竟已蹤跡全無。他一臉不可置信,使勁揉了揉星眸,確定自己沒看錯後,慌慌張張地環顧四周,卻見街尾空空蕩蕩,哪裏還有那老者的影子,隻有幾縷殘陽靜靜地灑在石板路上。


    雷無桀呆立原地,半晌才迴過神,臉上滿是驚愕,喃喃自語“這究竟是從哪來的高人?難不成是已經羽化登仙的仙人?不然為何能這般神出鬼沒?”


    唐蓮迅速閃至蕭瑟身旁,他神色嚴肅,額頭上的皺紋都因緊繃而顯得愈發深刻,聲音低沉且透著幾分警惕:“這人究竟什麽來路?”


    蕭瑟神色冷峻,薄唇輕啟,吐出幾個字:“欽天監監正,齊天塵。”


    “天呐!”雷無桀驚得合不攏嘴,臉上滿是不可思議,聲音都不自覺拔高了八度,“齊……齊天塵?那可是國師啊!他怎麽會屈尊來到這地方?到底所為何事?”


    唐蓮微微眯起眼,陷入思索,片刻後,目光灼灼地看向蕭瑟:“他此番前來,莫不是專程衝著你來的?”


    蕭瑟眸光微斂,神色冷峻,沉聲道:“並非這般緣由。他是若依的授業恩師之一,此番途徑此地,想必是感應到葉若依的心疾。可我見他仍舊馬不停蹄一路往南行進,想來必定是有更為緊迫且關鍵的事務亟待處理。”


    唐蓮聽聞,眉頭緊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追問道:“究竟是何等要事,竟能促使向來深居天啟、極少遠行的國師,不辭辛勞、千裏迢迢奔赴而去?”


    “我同樣迫切地想要一探究竟。”蕭瑟目光深邃,緩緩說道。


    自他降世起,齊天塵便已穩坐天啟城欽天監監正之位,與大監瑾宣並肩,堪稱是守護明德帝的左膀右臂。在漫長的歲月裏,齊天塵大多時候都佇立在欽天監的摘星閣頂端,默默凝視著日月星辰的更迭,見證著時光的默默流淌,始終未曾離開過天啟城。可現今,南方到底是湧現了何等驚天動地的變故,竟使得齊天塵不惜打破慣例,長途跋涉,親自前往?


    話分兩頭,李寒衣,此刻正於山林間極速飛馳,衣袂飄飄仿若驚鴻掠影。她麵龐之上覆著一塊素色麵巾,整個人風姿綽約,周身衣物纖塵不染,唯有一雙黛眉微微擰起,隱隱透露出幾分肅殺之氣。


    自雪月城出發,她一路向東奔赴雷家堡,當她抵達南安城時,卻與執傘鬼蘇暮雨狹路相逢。李寒衣心中警鈴大作,敏銳感知到數名實力不凡的人隱匿在周遭。盡管在那場驚心動魄的遭遇戰中,她成功突出重圍,可那些人卻如附骨之疽般窮追不舍。無奈之下,李寒衣幾經輾轉逃至落雷山。冷靜下來細想,李寒衣越想越覺得這一切過於蹊蹺,背後或許是一場精心謀劃的陰謀。畢竟,落雷山乃是她阿爹命喪之處,這般巧合,實在難以不讓人懷疑其中暗藏玄機。


    領頭的執傘鬼蘇暮雨,實則是李寒衣十幾年前的舊相識。遙想當年,魔教勢力大肆東擴,江湖格局被攪得風雲動蕩,暗河的利益也深受波及。於是在抵禦魔教進犯的行動中,暗河亦派遣了自家的核心人物。彼時,蘇暮雨尚未成為蘇家掌舵人,在暗河內部,他的身份代號為“傀” ,而在江湖上,因其常攜帶一把傘,名號則為“執傘鬼”。他作為隸屬於暗河大家長統轄的“鬼厲”殺手團的首腦,實力不容小覷。


    當時,蘇暮雨與李寒衣曾攜手並肩,共同對抗魔教教主葉鼎之。盡管那時他年少,但其劍術造詣已然超凡脫俗。憑借這驚世劍術,他便早早就躋身“天下四大魔頭”的行列。


    不過,他能躋身四大魔頭,除了劍術登峰造極之外,更是因為他一旦決定對目標下手,便會不擇手段,直至將對手徹底抹殺,那股狠絕的勁頭,令江湖中人聞風喪膽。


    誰能料到,那位追蹤術冠絕暗河,在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暗河首席殺手,竟在幾天前驟然人間蒸發。可即便如此,李寒衣的危機並未解除,餘下的三名敵手依舊如影隨形,步步緊逼,蓄意將李寒衣驅趕至落雷山的方向。


    在奔逃途中,李寒衣憑借著自己在江湖摸爬滾打積攢的經驗和超乎常人的敏銳直覺,對身後三位殺手的身份漸漸有了頭緒。倘若她的猜測屬實,那這場追殺的背後,絕不是暗河一次簡單的尋釁滋事,而是一場精心策劃,足以撼動整個武林秩序、野心勃勃的驚天陰謀。


    唐門的三位耆宿,唐月落、唐裂和唐隱,他們和唐門的掌舵人唐老太爺同屬一代,皆是唐門存續至今的中流砥柱。在悠悠十載的漫長歲月裏,江湖各界遍尋不著他們的半點蹤跡,宛如隱匿於暗夜的神秘暗影,悄無聲息。


    直至李寒衣在逃亡路上,與他們有過幾次電光火石般的激烈交手。彼時,三人皆用玄色麵巾將麵容遮得嚴嚴實實,試圖掩蓋自己的身份。但李寒衣身為雪月城劍仙,在江湖闖蕩多年,曆練出了極為敏銳的感知和洞察力,在交手的瞬間,便從他們獨特的招式和身法中,精準地推斷出了他們的真實身份。


    反擊刻不容緩。李寒衣在山林間疾掠,衣袂獵獵作響,右手似有若無地搭在劍柄上,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內心已然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打算。就在她意圖轉身禦敵、抽劍相向之際,眼角餘光瞥見山林深處隱現一座八角涼亭。


    執傘鬼蘇暮雨子靜靜佇立在亭中,正抬眸凝視著她,眼眸中毫無溫度,仿若千年不化的寒冰。李寒衣見狀,臉上浮現出一抹輕蔑的哂笑。


    好,既然你蓄意挑釁,那便一戰到底!


    遂你所願,這場對決,不拚個魚死網破,絕不罷休!


    一輛馬車緩緩駛離,車輪與地麵摩擦,發出沉悶的聲響。車廂內,白王蕭崇與九皇子蕭景瑕對坐無言,氣氛略顯壓抑。玄同則安靜地坐在一角,他身姿筆挺,神色淡然,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探出車窗。須臾,一隻毛色光亮的信鴿從遙遠的天際掠過,劃過一道弧線,穩穩地降在他攤開的掌心裏 。


    “景瑕,此番你實在是行事輕率,近乎於孤注一擲了。”蕭崇先一步打破沉默,嗓音溫潤,卻難掩話語裏的憂慮與關切。


    “皇兄。”蕭景瑕聞言,臉上浮現出一絲懊悔,“是我行事莽撞,未加周全考慮,還望皇兄恕罪。”


    蕭崇語氣中滿是柔和與期許,緩緩說道:“我怎會責怪你呢?我心裏清楚,你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輔佐我稱帝,這份心意我銘記於心。隻是我真心期望,待到我登基稱帝的那一日,你能毫無損傷地伴我身側。屆時,我必封你為平天王,讓你的威名傳遍九州大地。你將成為北離開國以來最為卓越不凡的藩王,聲名與天地共輝,榮耀與我並肩齊驅 。”


    蕭景瑕緩緩仰頭,眼中滿是赤誠與堅定,毫不避諱地看向蕭崇。盡管蕭崇雙目被厚實白綾緊緊包裹,眼前一片黑暗,但就在這刹那間,蕭景瑕卻篤定,皇兄能夠“看”到自己,正以同樣莊重懇切的態度迴應著他的目光。


    “景瑕必當殫精竭慮,不負皇兄的深切期許。”蕭景瑕的話語鏗鏘有力,每一個字都好似飽含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


    蕭崇臉上浮現出一抹親切的笑容,和聲說道:“景瑕,我們兄弟之間,無需如此拘謹。。”


    蕭景瑕微微搖頭,眼中閃過一絲促狹,笑著迴應:“皇兄,並非是我太過拘謹,實在是皇兄平日言語間總是帶著幾分威嚴,不自覺就讓人緊張起來了。”


    蕭崇嘴角噙著一抹溫煦笑意,不緊不慢地開口:“玄同,信中所言何事?”此刻,玄同才剛看完信箋的內容,正抬手欲將其小心折起收妥。誰能想到,蕭崇雖深陷黑暗、目不能視,卻仿若能穿透一切阻礙,敏銳地察覺到玄同的一舉一動,恰在這個當口,向他拋出了疑問。


    玄同神情肅穆,單膝跪地,語氣沉穩且急切:“聖上出訪西域之行已然收尾,此刻正在歸朝途中。事不宜遲,我們必須即刻起程,無論如何都要在聖上返迴天啟之前先一步重返天啟城。”


    蕭崇聞言,抬手輕撫下頜,語氣平靜卻難掩眼中的審慎,緩聲問道:“當下陛下西巡未歸,蘭月侯代行監國之責。這段時日,天啟城局勢微妙,我佯稱抱恙深居簡出,其餘幾個在這期間可有風吹草動 ?”


    玄同微微欠身,恭敬迴應:“並無異常,入朝參政者循例早朝麵聖,沉溺酒色者照舊宴飲作樂,熱衷圍獵者依舊馳騁郊野。唯有赤王蕭羽,托病居家,已然一月有餘。”


    蕭景瑕神色間流露出一絲輕慢,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哂笑道:“赤王蕭羽,那個素以詩酒風流著稱的閑散王爺?他平日裏醉生夢死、放縱享樂,我看他這次是真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病得著實不輕。”


    蕭崇神色鄭重地勸誡道:“景瑕,萬不可小覷赤王。”


    蕭景瑕眉頭緊蹙,臉上滿是不以為然,語氣中帶著幾分憤懣不平:“皇兄何出此言?皇子裏,雖隻有你二人封王,可皇兄你才高八鬥、學富五車,憑借自身卓越的才學與見識獲此殊榮,實至名歸。但蕭羽呢?不過是仰仗他母妃深得父皇恩寵罷了。那女子出身成謎,身份存疑,而蕭羽這個隻會縱情享樂的王爺,整日不務正業。天啟城中的達官顯貴、市井百姓,又有誰會真正把他放在眼裏 ,打心底裏敬重呢?”


    蕭崇神色肅然,沉穩說道:“看待事物,不可流於表象。赤王蕭羽此人,絕非如他平日裏展現出的那般簡單,他實則是個極為棘手的勁敵。”稍作停頓,他語氣加重,帶著幾分警醒意味:“還有,你有一處疏漏。獲封王爵的皇子,並非僅有我與赤王,你遺漏了最為關鍵的一位。”


    蕭景瑕臉色驟變,倒吸一口涼氣,喃喃道:“永安王蕭楚河……”他定了定神,旋即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神色,緊接著憂心忡忡地問道:“可我們已將他的身份告知暗河。皇兄,依你之見,暗河會直接取他性命嗎?亦或是,他們另有圖謀?”


    蕭崇微微搖頭,神色冷峻,語氣斬釘截鐵:不可能。他與雷門的雷無桀合力誅殺了暗河蘇家的蘇昌離,這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暗河向來唯利是圖,但在某些事上,他們絕無半分退讓的可能,這些事關乎暗河存續,是凝聚整個暗河勢力的所在。據我所知,暗河大家長已然對雷無桀和老六他們起了殺心,這一點毋庸置疑。”


    蕭景瑕不禁打了個寒顫,一股涼意從尾椎直躥上後腦,顫聲道:“大家長,黑衣男?”


    蕭崇麵色凝重,沉聲道:“此人深不可測,著實可怖。與這般狠辣決絕之人達成合作,究竟是福是禍,實在難以論斷。”言罷,他轉向玄同,神色關切,“師父有沒有最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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