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低垂】,暗沉如墨,仿若一塊巨大的不祥之幕,將世間的不安與危機悄然籠罩。雷夢殺屹立於這壓抑的蒼穹之下,麵色凝重,眉頭緊鎖,宛如一座被愁緒堆砌的山巒。他的目光,仿若實質般,緊緊鎖住天幕之中那一群影影綽綽的身形,那是暗河眾人的身影,此刻在他眼中,卻似一群隱匿在黑暗中的惡狼,正張牙舞爪地覬覦著他最為珍視的寶貝——女兒李寒衣。


    李寒衣。身為雪月劍仙,其劍術超凡入聖,在江湖中聲名遠揚,劍影所至,皆能令敵手聞風喪膽。


    然而,雷夢殺心中卻清楚,女兒此番麵臨的,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生死劫難。


    可麵對唐門老爺子與暗河這群心狠手辣之徒的聯手,這場戰鬥必定艱難萬分。


    唐門,其暗器之術登峰造極,在江湖上素有“唐門暗器,天下第一”的威名。唐門暗器製作工藝鬼斧神工,每一枚暗器都蘊含著致命的殺機,一旦出手,便如暗夜流星,防不勝防。


    如今,唐門與暗河狼狽為奸,沆瀣一氣,他們已然鐵了心要與雪月城徹底決裂,甚至妄圖覆滅雷門,必定會使出渾身解數,下足血本。


    雷夢殺的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幾乎能預見,戰鬥一旦打響,那唐門最為致命的暗器,如暴雨梨花針之類,必定會如狂風驟雨般朝著李寒衣傾瀉而去。


    “寒衣…”雷夢殺低聲呢喃,眼神中滿是父親對女兒的關切與擔憂。他心急如焚,卻又深知自己此刻無法趕到女兒身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天幕,默默為她祈禱。


    他來迴踱步,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一幅幅令他膽戰心驚的畫麵:李寒衣在暗器的圍攻下左支右絀,身形狼狽;鋒利的暗器劃破她的衣衫,殷紅的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流出……這些畫麵如同一把把尖銳的利刃,讓他心如刀絞。


    “暗河、唐門,你們這群喪心病狂的惡徒!要是我家寒衣有個三長兩短,我雷夢殺就算拚得粉身碎骨,血濺當場,也定要將你們挫骨揚灰,以血還血!”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周身散發著凜冽的殺意。


    【天幕之上】刹那間,劍脊的赤芒陡然洶湧澎湃,仿佛在對他的言辭做出強烈唿應。


    他驀地昂首,眼眸中透著決然:“師伯、師叔,玉真已然下定決心,要辭別山門,踏入塵世。”


    殷長鬆麵色凝重,聲如洪鍾般沉聲道:“縱使是為了已然仙逝的掌教師弟,我亦斷不會準許你踏入山下的江湖。”


    趙玉真微微闔目,神色間盡顯無奈,緩緩說道:“師伯,我方才有所洞察。”


    殷長鬆眉頭緊蹙,目光如炬,語重心長地勸誡道:“一旦你與某件事產生牽扯,那你所預見的未來,便難以確保其精準無誤。人命天機不可擅自揣測,掌教師弟往昔理應傳授過你這般道理。


    趙玉真身形挺拔,眼眸中閃爍著澄澈而堅定的光芒,不疾不徐地迴應:“我與常人自是有著天壤之別。”


    他微微頓了頓,語氣中帶著幾分灑脫與傲然,“我乃趙玉真。雖從未涉足江湖,可我亦知曉,江湖之中都尊稱我為——道劍仙!”


    殷長鬆猛地眉頭一皺,發出一聲雄渾且極具威懾力的怒喝:“截住他!”刹那間,四位天師心領神會,動作整齊劃一,齊刷刷地抽出腰間鋒利無比的利刃,呈一字之勢,威風凜凜地佇立在大殿前方,周身氣勢淩人,猶如銅牆鐵壁般不可撼動 。


    趙玉真神色淡然,薄唇輕啟,聲音不高卻透著十足的自信:“諸位想要阻攔我,怕是癡心妄想。” 話語落音,他腳尖輕點,如翩然驚鴻般輕盈躍起。刹那間,身形已鬼魅般出現在四位天師身後。


    手執長劍似有靈韻,微微顫動,四把利刃緊貼劍身,以令人目眩的速度飛速旋繞,帶起唿唿風聲,仿佛被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牢牢掌控。緊接著,他手腕猛地發力,手臂如長虹貫日般向後一揚,看似隨意的動作,卻蘊含著排山倒海的勁道。隻聽一連串“砰砰”悶響,四柄長劍精準無誤地紮在殿內高懸的牌匾內裏,劍身沒入牌匾,隻剩劍柄在微微震顫,似乎在無聲宣告這場交鋒的勝負已分 。


    青城山的四位天師,其中三人早已修煉至自在地境,周身靈力雄渾,功法爐火純青。而殷長鬆更是了得,閉關潛修幾年後,一舉躋身逍遙天境之列,實力登峰造極,在江湖中鮮逢敵手。


    這四位的實力,隨便一人都能在江湖上掀起波瀾,此次四位聯袂,麵對趙玉真,他們卻遭遇了意想不到的挫敗。僅僅是趙玉真隨手一揮的淩厲一劍,便衝破了他們四人精心構築的防禦,讓他們的聯手抵抗瞬間化為泡影。


    仙逝的掌教呂素真在彌留之際,曾滿含感慨地留下遺言:“近百年來,論道法造詣,趙玉真堪稱青城山首位;談劍術精妙,亦無人能出其右。這般天賦絕倫、驚才絕豔之人留在青城山,實乃青城山之幸。然而,他若不能下山闖蕩江湖,施展抱負,也無疑是青城山莫大的憾事。”


    殷長鬆聲音哽咽,帶著幾分滄桑與不舍,輕聲喚道:“玉真。”


    趙玉真身姿挺拔,佇立原地,語調波瀾不驚,恭敬迴應:“殷師伯。”


    殷長鬆滿臉倦容,嗓音裏透著無力與悵惘,緩緩開口:“若你執意下山,我也不再阻攔。隻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莫要忘了這青城山的悠悠歲月,記得歸來。”


    趙玉真神色悠然,灑脫一笑,隨後歸劍入鞘,而後微微頷首,語氣平和卻又透著堅定:“歸山之事,我自不會忘卻。隻是這掌教之位,於我而言實非所求。我本就無意執著於問道求仙,怎奈天道相纏,難以掙脫。往後,我隻盼能棲身於爛漫桃花林,以酒為伴,逍遙此生,如此便好。”


    殷長鬆驟然迴身,臉上寫滿了痛悔與自責,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哭腔:“師弟,是我有負你的囑托。”


    言畢,他雙腿一屈,在殿中那尊寶相莊嚴的祖師重重地跪了下去,脊背微微顫抖,似在承受著良心的拷問 ,滿心都是無法言說的愧疚 。


    “師父,是玉真辜負了您的栽培。”趙玉真麵色沉鬱,腳步堅定卻又帶著幾分沉重。轉瞬之間,天際烏鴉驚惶嘶鳴,如墨的烏雲翻湧匯聚,天雷一道道響徹雲霄,似是在為他的離去而奏響一曲壯烈的悲歌。


    趙玉真就這樣迎著風雲變幻,沉穩地朝山下邁去。沿途的弟子們望見他的身影,眼中滿是敬畏,紛紛自發地屈膝於地,默默目送這位傳奇人物漸行漸遠。


    然而,就在趙玉真即將抵達山腳下之時,突然有兩人並肩擋住了他的去路。


    一人身著道袍,小臉肉嘟嘟的,正是望城山道法一脈的傑出傳承者飛軒;另一人一襲青衫,氣質清逸,眉眼間透著幾分不羈,乃是道劍仙趙玉真座下親傳弟子李凡鬆。


    飛軒神色恭敬,柔聲開口,語調中帶著幾分敬重與不舍:“師叔祖。”


    李凡鬆眼眶泛紅,聲音微微發顫,帶著難以抑製的哽咽:“師父!”


    趙玉真挑眉,目光掃過二人,佯作嗔怒,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四位天師合力都未能將我留下,你倆卻在此阻攔,莫不是想討打?”話雖如此,可他嘴角依舊掛著一抹溫和的笑,衝淡了幾分言語間的威懾。


    李凡鬆神色堅毅,手用力攥住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洪亮且決絕


    “弟子才疏學淺,能力有限,可哪怕是拚盡最後一絲力氣,乃至丟了性命,也絕不讓師父踏出這一步!”


    趙玉真靜靜地凝視著李凡鬆不住晃動的手,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輕聲打趣道:“這份氣勢倒是可嘉,隻是這攥劍的手,能否稍稍穩住些?”


    李凡鬆的眼眶蓄滿了淚水,聲音也微微發顫,帶著哭腔囁嚅道:“師父,我心裏慌得厲害。”


    趙玉真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腳步輕點,刹那間就已移步到兩人麵前。語氣輕柔,滿是安撫:“傻徒兒,有什麽可畏懼的。我不過是去山下走一遭,並非赴死,別擔心。”


    飛軒緩緩迴身,麵容凝重,神色間滿是敬畏與糾結,在趙玉真麵前鄭重地雙膝跪地。他嗓音低沉,帶著幾分肅穆與憂慮:“師叔祖,我聽聞幾位前輩提及,當年呂掌教曾為您占得卜卦。卦象顯示,倘若您一直隱居望城山,可庇佑望城山百年昌盛、福運綿延;但倘若師叔祖決意下山……”


    “便會戰死在荒蕪河灘,屍橫遍野,血染黃沙。”趙玉真神色從容,唇角掛著一抹灑脫的笑意,淡然地接過話茬,語氣輕鬆,仿佛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師父!”李凡鬆情緒頓時激動難抑,緊接著“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在地上,滿心都是對師父安危的擔憂與不舍。


    趙玉真眼中透著洞悉世事的平和,神色從容,輕輕喟歎一聲,語氣溫和又堅定:“師父的深謀遠慮我豈會不知?可既定劫數在前,若一味逃避,絕非我等修道之人所為,唯有仗劍破局,方為正道。一味地龜縮在這山上,又算什麽道理呢。”言罷,他微微抬手,掌心泛起柔和光暈,一股無形卻有力的氣勁將跪地的李凡鬆和飛軒穩穩托起。


    “就憑你倆目前的修為,還是別想著能阻攔住我了。飛軒,你所修的大龍象力已初露鋒芒,造詣不凡。但道法至理,存於世間萬象、芸芸眾生之中。三月之後,你便下山雲遊,三年裏,莫要折返。在江湖的磨礪與世間的百態中,去探尋道法的真諦,方能更上一層樓。”


    轉而望向李凡鬆,趙玉真語重心長:“凡鬆,你和飛軒結伴同行。你的命數裏注定有兩段師徒緣分。與我的這段緣分,已然走到盡頭。而另一位良師,隱匿於江湖的浩渺天地間,其劍術登峰造極,與我不相上下。你此去,定能得遇名師,學有所成。”


    李凡鬆眼眶泛紅,淚水奪眶而出,腦袋晃得像撥浪鼓,幾近失控地哭喊著:“師父!師父!我根本不在乎勞什子命定的另一段機緣,這世間我隻認您這一位恩師,有您在我身旁,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其他人管他是什麽大羅金仙,我一概不要!”


    飛軒的嘴唇微微顫動,想要說些什麽,可喉嚨卻像是被酸澀堵住,千言萬語在心頭翻湧,最終隻化作一聲飽含深情與不舍的唿喊:“師叔祖!”,而後便再也無法吐出一個字,隻能任由那複雜的情緒在心底蔓延。


    趙玉真微微彎腰,抬手輕柔地摸了摸飛軒的頭,眼中滿是溫和與關切,輕聲嗔怪道:“傻孩子,我不過是去山下走一遭,又並非奔赴黃泉,怎麽哭得這般傷心?快別哭了。”


    飛軒眼眶泛紅,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仰頭望向趙玉真,直言道:“師叔祖,你此番言語,條理清晰,事無巨細地安排著種種,交代著未來,這般細致入微,可不就像在交代後事嗎?”


    趙玉真直起身子,遠眺雲霧繚繞的山下,神色間滿是悵惘,輕聲呢喃:“傻孩子啊,世間之事,自有定數 。”他的聲音隨風飄散,帶著幾分難以言說的意味,“此番下山,山高水長,歸期漫漫,下次重逢,不知要曆經多少春秋。”


    言罷,他挺直脊背,周身散發出一股傲然之氣,語氣篤定:“但你要相信,我不會有性命之憂的,畢竟我可是趙玉真,是那個距離羽化成仙僅一步之遙的趙玉真,區區天劫,又怎能阻擋我?我豈會懼怕?”


    李凡鬆神色關切,眼中滿是擔憂與疑惑,向前一步問道:“師父,您這一去山高水遠,目的地究竟是何方啊?”


    趙玉真目光悠然飄向南方,眼神中帶著幾分對未知的憧憬,苦笑著搖頭:“應是那邊。我久居山中,從未踏足山下塵世,實在難以說清具體所在。”他伸手指向遠方,動作灑脫又帶著幾分隨性,“我在靜修時,腦海中浮現出一片靜謐的竹林和一座雅致的涼亭,雖不知具體方位,但感覺相隔甚遠。凡鬆,為師這就該啟程了。”


    李凡鬆瞪大雙眼,滿臉震驚,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師父從未涉足塵世,卻對山下的景象了解得這般清楚。”他倒吸一口涼氣,聲音微微發顫,難以置信地喃喃道,“難道……難道師父已然躋身神遊玄境之列?”話一出口,想到自家師父的能力,卻又覺得合乎情理。


    趙玉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神秘莫測的笑意,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不置可否:“尚缺那麽一點機緣火候。天地間大道至簡,玄機隱匿於光影交錯之處。”說罷,他瀟灑地離開,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與輕鬆,“為師這就出發了,等歸來之時,定給你領個師娘迴山!”話音未落,他身姿如電,瞬間化作一道殘影,向著遠方風馳電掣般掠去,眨眼間便消失在雲霧繚繞的山間,隻留下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迴響 。


    李凡鬆眼眶泛紅,卻努力挺直脊梁,聲音洪亮且堅定,帶著無盡的期許與信念,向著趙玉真離去的方向高聲唿喊:“師父!凡鬆在這望城山,盼望著與您再度重逢的那一日,定等您平安歸來!”


    飛軒的嗓音因激動而沙啞,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依然斬釘截鐵地說道:“沒錯!師叔祖乃道劍仙,威名赫赫,神通廣大。那所謂的天降劫數,在師叔祖麵前,不過是螻蟻撼樹,他隻需隨手一揮,便能將其輕易破除 ,定能安然無恙!”


    忽然,山腳下傳來一陣劇烈的震顫,好似大地深處有一頭猛獸在咆哮、掙紮。


    原本蟄伏在望城山外許久的三千鐵騎,如潮水般湧動起來。他們的身影在飛揚的塵土中若隱若現,馬蹄聲如雷,響徹山穀。多年來潛伏在望城山的暗探,瞅準時機,向著天空放出了信號。一道尖銳的光劃破長空,打破了這片天地的寧靜。


    此刻,驃騎將軍正於營帳中閉目養神,衛兵急促的腳步聲和緊張的通報聲,瞬間將他從半夢半醒中拉迴現實。他猛地站起身,雙眼圓睜,滿臉都是震驚,不禁喃喃自語:“那趙玉真,當真踏出了青城山!”


    衛兵滿臉通紅,語氣中帶著難以抑製的興奮,聲音高亢且急促:“將軍!手下所言句句屬實,當前天象詭譎,空中還盤旋著諸多從未見過的奇異禽鳥。那潛伏已久的暗哨已然成功發出信號,斷然不會有誤 。”


    驃騎將軍聞言,眼中迸射出銳利的光芒,壓抑多年的熱血瞬間沸騰。他猛地起身,一腳踢開身前的矮凳,聲如洪鍾,氣勢磅礴地吼道:“好!老子在這苦熬十幾年,今日終於能大展身手了!傳令全軍,讓弟兄們把利刃磨得寒光閃閃,立刻披掛上陣!這些兵器什好些年都未曾飲血了,千萬別在這關鍵時刻掉鏈子!”


    整整三十載春秋,趙玉真深居望城山,不曾邁出山門半步。


    彼時,坊間流言蜚語甚囂塵上,傳言稱一旦趙玉真下山,天地秩序便會紊亂,天啟王朝的統治根基也將岌岌可危。


    聽聞這番聳人聽聞的傳言,明德帝坐立難安,急忙召來國師齊天塵,詢問此事。齊天塵神色自若,有條不紊地向皇帝剖析,直言這不過是毫無事實依據的虛妄之言,勸明德帝莫要輕信。明德帝聽後,一顆懸著的心才稍微落下,當下便放棄了興師動眾踏平青城山的想法。


    但為了以防萬一,明德帝還是下令派遣三千精銳鐵騎,在望城山周邊安營紮寨。鐵騎枕戈待旦,時刻關注著青城山的動向,就怕道劍仙突然下山,引發難以預料的變故 。


    驃騎將軍王鐵,往昔在沙場上縱橫馳騁,戰功彪炳,威名遠揚。誰能料到,命運的齒輪陡然一轉,他竟被調遣至這青城山附近,一駐守便是漫長的十餘年。這漫長的時光裏,壯誌難酬的憤懣與無奈如野草般在他心底瘋狂滋長,怨念越積越深。毫不誇張地說,普天之下,若論急切盼著趙玉真下山之人,除卻雪月劍仙,那便非他莫屬。


    一接到趙玉真下山的消息,王鐵瞬間如被點燃的火藥桶,渾身散發著熾熱的鬥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身跨上戰馬,動作一氣嗬成,盡顯久經沙場的利落。旋即,他大手一揮,高聲發號施令,指揮著早已全副武裝、蓄勢待發的三千鐵騎,如狂飆突進的黑色洪流,向著青城山迅猛進發,急促的馬蹄聲在曠野中迴蕩,氣勢磅礴。


    與此同時,一道堇色身影如流星趕月般,裹挾著淩厲的氣勢,也向著鐵騎隊伍迅猛逼近。那速度快如閃電,帶起的氣流仿佛都在唿嘯。


    王鐵目光一凜,眉頭下意識地緊蹙,銳利的視線緊緊鎖定那道疾馳的紫影,側身詢問身旁的衛兵:“那便是道劍仙了?”


    衛兵的喉結上下滾動,神色緊張,望著越來越近的紫影,額頭上滲出細密汗珠,聲音帶著幾分忐忑:“將軍,都說道劍仙本領超凡,如仙人降世,竟真被咱們碰上了。他這般神通廣大,咱們當真能擋得住嗎?”


    王鐵劍眉一挑,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猛地一勒韁繩,戰馬嘶鳴,他挺直腰杆,聲如洪鍾,帶著十足的霸氣吼道:“就算他有三頭六臂又如何?不過是單槍匹馬!咱們麾下可是有三千北離精銳鐵騎,個個身經百戰,豈會畏懼他一個區區道士!傳令下去,全體戒備,準備迎敵!”


    趙玉真一襲紫袍隨風獵獵作響,望著那如黑色潮水般洶湧而來的三千鐵騎,眉頭輕蹙,發出一聲喟歎:“皆因恩師昔日信口之言,致使這些將士在這青城山畔虛度十載春秋。這內心,嘖嘖!亦有愧怍啊 。”


    趙玉真神色悲憫,低聲呢喃著愧疚的話語,腳下卻沒有絲毫停頓,片刻間便來到了三千鐵騎陣前。


    王鐵怒發衝冠,手中長槍高高揚起,槍纓隨風烈烈作響,暴喝一聲:“狂徒趙玉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可話還未落地,那襲紫影便如閃電般掠過。趙玉真身姿輕盈,仿若穿梭於無形,在鐵騎的重重包圍中暢行無阻。一時間,周圍戰馬受驚前蹄揚起,騎兵們紛紛墜地,哀號聲、嘶鳴聲此起彼伏,現場一片狼藉 。


    三千鐵騎洶洶而至,氣勢震天,可在趙玉真眼中,不過是螻蟻蚍蜉。他周身靈力四溢,如摧枯拉朽般將鐵騎攻勢瞬間瓦解。


    王鐵灰頭土臉,掙紮著起身,撣了撣盔甲上沾染的灰土,神色複雜,試圖強顏歡笑,卻委實笑不出來:“這哪是什麽道士啊,分明是仙神臨世啊!你即刻快馬奔赴天啟!”


    衛兵滿臉詫異,忙不迭追問:“將軍,是要把這兒發生的事,向聖上如實稟報嗎?”


    王鐵神情凝重,眉峰擰成了個“川”字,斬釘截鐵地吩咐道:“別向聖上奏報,速去欽天監,把這裏的情況原原本本告知監正齊天塵!”此刻,他滿心憂慮,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唯有國師能參透其中玄機。


    另一邊,趙玉真衝破三千鐵騎的阻礙後,腳下步伐愈發輕快。自下山以來,他首次真切領略到天地的遼闊與無垠,內心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豪邁之氣,豪情在胸腔中激蕩,令他不禁仰天長嘯:“小仙女,我即刻便來與你相會!”


    淵止城,知府衙門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眾人神色凝重,將葉若依團團圍住,彼此交換著擔憂的眼神,卻都沉默不語。


    雷無桀情緒激動,眼眶中滿是焦急的淚光,他猛地伸出手,死死攥住唐蓮的胳膊,手上的力道大得仿佛要將對方的肩膀捏碎。他聲音發顫,帶著幾分質問:“大師兄,當初你們一同前往唐門,你信誓旦旦地說,唐憐月有法子能救她,可如今怎麽會是這般局麵?”


    唐蓮重重歎了口氣,神色間滿是疲憊與無奈,不著痕跡地把這個棘手的話題引開:“此事錯綜複雜,一時半會兒難以說清。當務之急,是趕緊救葉姑娘。蕭瑟,你手中的蓬萊丹,可有一線生機能助她渡過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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