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約定的時間,所有人三點就到了團裏。


    萬老師從前帶隊伍參加過上百場演出,大大小小,大到中央的聯歡會演出,小到各個軍區的節日表演,經驗豐富。


    許思正同她說話:“好,萬老師,等會兒您在後台幫忙盯著點,我怕大家緊張。”


    萬老師說沒問題,轉身去交代準備事宜。


    這麽多人要過去,閆崢讓小趙開了輛軍卡來送人,小趙規規矩矩等在門口,瞧著這麽多姑娘看都不敢多看。


    蝶夢節目的時間差不多在九點,但要開場前就過去。


    許思說:“行了時間差不多,先上車。”


    大家爬上後車鬥。


    許多姑娘不是文工團出來的,沒坐過軍車興奮不已,“這車可真好能裝這麽多人。”


    “可不是,以前我們去軍區表演,也坐這車,想起來好久沒坐過了,想起來那會兒路可差了,軍區隔得遠,路上顛得骨頭都散架了,第二天還要打起精神跳舞。”


    有人感慨說:“真沒想到從軍區出來後還有表演的機會,而且是這麽大的舞台。”


    “許思姐,真的有上千人來看嗎?”


    許思同她們坐在一起溫聲迴道:“票是賣了這麽多的,應當有。”


    聽說那票都炒到了30多塊錢,特別是一檔的票,不止這個數。


    藝術和娛樂節目貧乏的年代,錦繡這場演出意義非凡,往後會有無數的劇場拔地而起,迎來百花齊放的盛況。


    許思每每想到這,都覺得前途充滿希望。


    “那……那也太多人了,我真怕自己跳錯,給團裏丟了臉……”


    許思說:“跳舞那會兒台下都是暗的,你就當下麵全是蘿卜白菜,同平時練習那麽跳就成,緊張了看看旁邊都是咱們自己人,怕什麽?”


    小姑娘點點頭,安心不少,“許思姐,你也是第一次上台吧,就跳獨舞,好厲害。”


    許思心想,倒也不是第一次,上輩子受傷之前是演出過的。


    “之前在謝家,我有參加過表演。”


    “哇,真厲害。”


    她說啥學員們都覺得厲害,滿眼濾鏡,許思也不去糾正了,耐心等著車子開到錦繡。


    7點進場,此時才五點多。


    軍卡從側門開進去,大家先到了後台的化妝室,蝶夢有單獨的一塊區域,跳舞和戲曲兩項節目對妝容要求比較高。


    大家找了位置坐下,互相幫著化妝整理頭發。


    許思找小趙去買晚飯,塞了錢和票給他,他不要,說團長都給了。


    一切有條不紊進行著。


    沒一會兒,其他節目的團隊也來了,大家互相打招唿認識。


    不管合唱團還是戲曲的團隊,都是年長的團長藝術家,瞧見許思這樣年輕都有些意外。


    錦繡隻有首演是幾個團安排在一起,往後正常表演各家團獨立開場次,但都是搞藝術肯定還有見麵的時候,交流十分客氣友好。


    接近七點,外頭熙熙攘攘傳來聲音。


    有人跑進來喊,“進場了,觀眾進場了,第一場演出的團注意了,準備起來。”


    剛還聚在一起說話的人“嗡”得散了去。


    許思說,“萬老師您看著,我去台邊瞅瞅。”


    “去吧去吧。”


    她和萬老師留後麵,特意讓婆婆去了趟象牙巷帶阿媽她們過來,來了一道在觀眾席上看就成。


    觀眾席開始上人,按秩序進來。


    舞台後邊有個外國人負責調試進口的音響,一切準備就緒。


    許思站著看了會兒,看到婆婆領著阿媽幾人進來。


    踮腳再瞅瞅,好像瞧見二哥手裏不自在地拿著幾朵花,外頭用報紙包的,她來時就瞧見大門口有人賣。


    許思忍不住彎彎唇角,沒再看,重新迴到後台去。


    節目漸次進行,每個表演結束後,都有如雷的掌聲,偶爾伴隨著叫好。


    蘇州評彈、南戲、滬劇、木偶戲,還有合唱團的歌聲,樂曲表演的琵琶《十麵埋伏》二胡《二泉映月》……


    有江南特色,也有天南海北的不同節目,匯聚在滬市這一方小小舞台,展現著表演者的十八般武。


    更代表著那十年之後,藝術重新迴到老百姓的生活中。


    時間一點點接近。


    許思讓大家再檢查一遍道具和身上的演出服。


    黃師傅和維斯先生做的演出服沒話說,也隻有許思這麽奢侈請了兩位,一件件飄逸靈動,極其符合舞蹈的主題。


    而此時,兩道人影穿過走廊朝著後台去。


    彭姍姍要表演,彭家自然是有人來的。


    彭家父母、彭正俞兄弟倆還有謝心悅都在,身旁還跟著她表妹,謝母特意找來照顧她。


    不顧旁人,謝心悅直直進了後台找人。


    眾人正忙著調整頭發、演出服,她問一句,大家頭也沒迴說,“姍姍在裏邊呢。”


    許思和彭姍姍的獨舞分別排第一支和第三支群舞後麵,彭姍姍先,她後,不算著急。


    “這樣好一些了,衣服再看看,”許思在幫她調整。


    姍姍的演出服有些短,萬不能在台上扯開,其實已經縫過,許思還是給她多別上根別針固定。


    彭姍姍任她弄,當起甩手掌櫃,“好了好了,不會有問題的,你別擔心。”


    “嗯。”


    兩人說著話,謝心悅就找了過來。


    “姍姍,快到你演出了?”


    彭姍姍循聲看去,頓時皺眉,不耐煩道:“你來幹嘛?”


    謝心悅笑盈盈說,“當然是給我的小姑子送點吃的,劉媽剛燉的桃膠銀耳湯。”


    “我不喝,你拿走,”彭姍姍看到她就來氣,在家折騰她還不夠,還到這裏來添堵。


    謝心悅沒動,手搭在肚子上摸摸誇張道:“哎呀,你別這麽大聲,媽說了別一驚一乍吵到我肚裏的孩子。”


    彭姍姍無言,反正自打她懷孕,親媽都成謝心悅親媽了,供菩薩一樣供著她。


    謝心悅側頭說,“小桃,把甜湯盛一碗給姍姍喝。”


    那叫小桃的一下走上前,把保溫桶打開,布袋裏拿出個碗就開始盛湯。


    謝心悅又看看許思,“思思也在呀,給思思也盛一碗吧。”


    許思看著那湯,涼涼說,“不必,後台閑雜人等不能進,麻煩你們出去。”


    “怎麽是閑雜人等了,我明明是家屬,一個小姑子,一個妹妹~我來看你們還不歡迎了~”


    她朝許思走近一步開口說,“思思是不是覺得朝雲解散了,我應該傷心難過,不來看這演出了?”


    許思淡笑,“怎麽會,你對跳舞能有多少興趣,進朝雲的目的你自己心知肚明,談何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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