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第二日,晨色如墨,被寒霜浸了幾分寒意。李小白裹著厚衣,嗬著白氣,如往常一般,帶著他的法國鬥牛犬出門遛彎。那法國鬥牛犬,生得憨態可掬,一雙大眼睛透著機靈勁兒,隨著李小白的腳步,歡快地跑著,脖間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初冬清晨格外悅耳。


    李小白信步而行,初冬的景色如畫卷般在眼前徐徐展開。路邊的草叢上覆著一層白霜,宛如撒了一層細鹽,在微弱的晨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樹木雖已褪去了大半的葉子,卻有一種別樣的蕭索之美,那光禿禿的枝椏像是水墨勾勒出的線條,向著天空伸展。遠處山巒起伏,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白色,似是披了一件素衣。


    行至河畔,河水已不複往日的靈動,岸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花,像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冰花形狀各異,有的如盛開的花朵,有的似展翅的飛鳥,在朝陽的映照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就在這冰花之畔,一位漁翁正穩坐垂釣。那漁翁身披棉衣,頭戴皮帽,身旁放著簡陋的漁具,專注地盯著河麵,仿若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李小白心生好奇,便走近那漁翁。法國鬥牛犬也乖巧地跟在他身旁,隻是偶爾嗅嗅周圍的氣息。李小白輕聲問道:“老丈,如此寒冬,還在此垂釣,可有所獲?”漁翁微微抬頭,見是一位年輕後生,微笑著答道:“冬釣之趣,不在魚,在這一份心境。寒天凍地之中,更能磨煉人的心性。”李小白點頭稱讚:“老丈高見。隻是這冬釣可有什麽特別的門道?”漁翁來了興致,放下魚竿,說道:“冬釣之要,首在選點。這河麵看似平靜,實則有深有淺,魚兒冬日多聚於水溫稍暖之處,需得找到這些地方。再者,魚餌亦有講究,冬日魚口輕,魚餌需得味濃且小,方能引得魚兒上鉤。”


    李小白聽得入神,又問道:“那這釣具呢?是否也與其他時節不同?”漁翁拿起魚竿,展示道:“釣具倒是大體相似,不過冬季魚的力氣小,魚線可稍細些。這魚鉤也不宜過大,以免魚兒吞不下。”二人正說著,那法國鬥牛犬突然湊到漁翁身邊,搖著尾巴,好奇地看著漁具。漁翁笑著摸了摸它的頭,問道:“這狗兒模樣甚是可愛,不知是何品種?”


    李小白笑道:“這是法國鬥牛犬,老丈。此犬生性活潑,對人友善,別看它體型不大,卻有著勇敢堅韌的一麵。”漁翁眼中露出好奇之色:“哦?這法國鬥牛犬,聽名字是從遠方而來,不知其由來如何?”李小白拉著狗兒,說道:“這法國鬥牛犬,起源於古老的莫洛索司犬,相傳在法國,人們從獒犬中專門培育出了這種小型犬,用於鬥牛之戲。後來鬥牛被禁,它便漸漸成為了人們喜愛的寵物。它習性獨特,喜歡親近主人,對環境適應能力也較強,不過因其麵部短平,需要注意唿吸問題。”


    漁翁點頭稱讚:“真是有趣。世間萬物,皆有其淵源,就如這冬釣,也有著悠久的曆史。”李小白與漁翁又閑聊了幾句,見時間不早,便告別離去。


    迴到家中,李小白腦海中仍浮現著清晨的冬景和與漁翁的對話。他坐在書桌前,心中忽生一念,想寫些什麽來記錄這有趣的經曆。他想起了如夢令這個詞牌,這詞牌向來以簡潔明快著稱,正適合描繪今日之景。


    李小白研墨鋪紙,開始思索如夢令詞牌的由來和意義。這如夢令,原名憶仙姿,相傳為後唐莊宗李存勖所創。莊宗製此曲時,因憶起昔日在宮中的美好時光,故而得名。後來蘇軾嫌其名不雅,因莊宗詞中有“如夢,如夢,殘月落花煙重”之句,遂改為如夢令。此詞牌多用來寫閑適之情、感懷之思,韻律婉轉,別具一格。


    李小白斟酌再三,提筆寫下《如夢令·遛狗》:


    晨起風寒霜厚,


    攜犬任意遊走。


    河畔見冰花,


    早有釣翁堅守。


    縮手,縮手,


    冬景初含情竇。


    他看著自己寫的詞,嘴角泛起微笑。詞雖不華麗,卻將他清晨遛狗所見所聞生動地描繪了出來。


    “晨起風寒霜厚”,描繪出立冬清晨的寒冷,那寒風吹在臉上,霜花鋪滿大地的景象如在眼前。“攜犬任意遊走”,寫出了他與狗兒的自在,沒有拘束,隨心而行。“河畔見冰花,早有釣翁堅守”,則是對河畔冬景和漁翁的寫照,冰花的美麗與漁翁的執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縮手,縮手,冬景初含情竇”,這一句更是妙趣橫生,既寫出了寒冷讓人縮手的真實感受,又將初冬之景賦予了人的情感,仿佛這冬景也有著初戀般的羞澀與美好。


    李小白放下筆,起身走到窗邊。窗外陽光正好,照在院子裏的殘菊上。那殘菊雖已過了盛開之時,卻依然有著一種堅韌之美。他想起了漁翁冬釣的堅持,心中感慨,這世間之人與萬物,都在各自的生活中展現著獨特的魅力。無論是漁翁在寒冬中垂釣,還是自己帶著狗兒享受清晨的寧靜,都是生活中的美好瞬間。


    他又想起了法國鬥牛犬,這小小的生靈給生活帶來了許多歡樂。它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靈性,那對世界充滿好奇的眼神,就像孩子一般純真。它陪伴著自己度過了許多時光,無論是在春日的花叢中嬉戲,還是在這初冬的清晨漫步,它都如一個忠實的夥伴。


    而那河畔的冰花,是大自然的傑作。它們在寒冷中誕生,卻綻放出如此絢爛的光彩。它們的美麗是短暫的,隨著太陽升高,也許就會漸漸消融,但它們在這一刻的存在,卻給世界增添了一份驚豔。就如同人生中的許多美好時刻,雖然短暫,卻值得銘記。


    李小白想著,若是有機會,定要再與漁翁聊聊,聽他講述更多冬釣的趣事。也想帶著狗兒去更多的地方,看不同的風景。這生活中的點滴,就如一首首美妙的樂章,組成了豐富多彩的人生。他決定將這首《如夢令·遛狗》好好保存,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當他再次迴憶起這個立冬的清晨,會有更深的感悟。


    午後,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屋內,李小白坐在椅子上,微微眯眼,享受著這冬日的溫暖。法國鬥牛犬趴在他腳邊,也安靜地睡著了,偶爾發出輕微的唿嚕聲。屋內一片靜謐,隻有牆上的掛鍾滴答作響,仿佛在訴說著時間的故事。


    李小白在這靜謐中,思緒飄遠。他想到了古人對冬的描寫,“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那是一種何等孤寂而又超脫的意境。而今日所見之漁翁,雖無那般大雪紛飛的背景,卻也有著相似的專注與寧靜。他又想到了諸多關於狗的詩詞,“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狗兒總是與人類的生活緊密相連,它們的忠誠與陪伴是如此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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