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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喜兒眉一挑,小指勾起他小指。「我是在跟她講道理,我們鄉下人家都是妻子管錢,再不濟也是婆婆攬權,哪有人名不正、言不順,還大言不慚花別人的銀子,難道她不曉得叔嫂要避嫌,當大嫂的怎麽可以給小叔當家。」


    「她不是我大嫂。」牧司默一句話撇清。


    「你看吧,這算什麽,我相公根本不承認你是他大嫂,那你哪來的臉管我們的銀子?自己沒規矩還來教我規矩,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她之所以能當村霸不隻是會用雷劈人,而是光用三寸不爛之舌就能把人說死。


    「你……你……」頭一迴被人堵得說不出一句話,範紫芊氣得胸口疼。


    「哎呀!木頭,你明天多給我找幾個帳房,我們要好好地把帳冊核算核算,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萬一有人借機搬走皇上給你的賞賜,那我們不是虧大了?」顧喜兒故意道。


    沒人坐在錢山上會一文不取,不然這麽多年的開銷從哪來。


    她打量著範紫芊頭上的鑲嵌寶石花蝶重珠簪,鴨青點翠鳳頭步搖,燒藍鑲金八寶花鈿,腕上的翡翠飄花玉蠲,雙魚送吉赤金嘍珞紅寶鎮福項圈,耳垂琥珀杏墜……那一身的配飾沒七、八千兩銀子肯定買不起。


    而她看到的隻是眼前,那沒有瞧見的呢?


    唉,她真是心細如發,觀察入微,一眼就能洞悉隱藏在背後的真相,她都能擠身京城名捕了。


    「我沒有……」範紫芊正想泣訴平白受辱,但隨即又沒了聲音,臉色一白的捂嘴嗚咽出聲。


    說句老實話,美人一泣真是百花失色,小小的淚珠兒好似海中剛取出的珍珠,晶瑩剔透,粒粒珍貴。


    她淚珠沾睫如羽蝶輕顫,似乎受了很多的委屈,很容易讓人覺得是他們夫妻倆欺負一個寡婦。


    這不,護花的人來了。


    「你們是誰,竟敢欺淩一名弱女子,真當西北侯府沒人嗎?」氣勢淘淘的聲音十分囂張,一副當家做主的口氣。


    在自己的府裏被大唿小叫,正主兒牧司默都氣笑了。「侯府是誰的?」


    「當然是……」牧司謙差點脫口而出是自己的,但想到牧司默不日歸府,他又改口把自己摘出去,但語氣一樣盛氣淩人。「反正不會是你的,你在侯府鬧事,我就能讓人活活將你打死,亂葬崗上多具屍體。」


    「牧司謙,你上次打斷的牙長出來了沒?要不要我再補上一拳?」這家夥狗改不了吃屎,沒把腦子打出來總是記不住教訓。


    「誰準你喊大爺我的名字,等等,你是……」牧司默幾時迴府的,居然沒人通知他?


    七跩八跩的牧司謙方才一直以鼻孔睨人,下巴抬得高高的,所以直到這熟悉的嘲諷迎麵而來,他才認出人。


    「你怎麽會在這裏?」牧司默冷聲問。


    牧司謙的爹是牧家的旁係,兩人同祖輩卻不同祖父,論輩分來說是牧司默的從叔,因此他跟牧司謙是從兄弟。


    他們兩家很少往來,牧司謙家整天盼著一步登天,到處找機會和貴人攀上關係,看到有好處就鑽營,沒有是非對錯。


    當年牧司默父兄戰死後不久,牧司謙便以吊唁為名上門要幫忙處理,看了一家母弱子幼就起了邪心,假意看顧門戶,實則要霸占將軍府,將他們趕出去。


    可是他沒想到牧司默雖然隻是個十來歲的少年,手上功夫卻是不錯,盡得其父真傳,他不過好玩了些,加上以為有他們的庇護,能一生不愁吃不愁喝,才會當個遊手好閑的世家子。


    打錯算盤的牧司謙正好遇上他最難過的時候,一肚子傷心無處發泄,有人送上門讓他練拳,他全無顧忌地上了,將小看孩子的牧司謙打得哭爹喊娘,頭破血流,牙也掉了


    幾顆。


    「我……嗬嗬,我來看伯母,她不是中毒嗎?我請大夫來給她醫治。」牧司謙眼神閃爍,左飄右移。


    「說實話。」牧司默目光一厲。


    牧司謙心口跳了一下。「我說得是實……我……我是看府裏沒男人,就來冒個頭,免得旁人認為她們好欺負。」


    「你在說你嗎?」牧司默冷哼,牧司謙就是這種人,有便宜不占是不可能的。


    「默弟,你可別冤枉人,我是踏踏實實地幹活,侯府裏裏外外我幫你看顧得連一個宵小也進不來。」他得意洋洋的說著,好像侯府是他的,他在為自己看守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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