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發現異常痕跡。”


    戚鈞躍下,邊說邊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屋梁塵。


    一時塵灰飛揚,用實際行動驗證了他的檢查結果。


    葉風抬指,戳了他的胸口一下,很用力。


    不過這樣的力道對於戚鈞而言,跟蚊子叮咬一口也差不了多少。隻是突然被戳,他抬手揉了下,疑惑問葉風:“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試下你的反應。”葉風迴道。


    看吧,任何人突然遇襲,都會有動作,包括粗神經的戚鈞被這麽完全可以無視的力度戳一下,也會有。


    那許滿實到底是怎麽沒有的?


    想到,葉風便就這個問題問了戚鈞。


    問的戚鈞怪叫一聲,邊吹氣邊搖頭。“不可能。”


    “那你們要怎麽認定下官是兇手?”


    陳述完在發呆的金榆,聽到了他倆的對話,喃喃問過來。


    此案他是最有可能的兇手,他自己也很清楚,他就關心這個。


    “不是我們要認定,而是兇手要怎麽幫我們認定。”葉風迴答。


    金榆的話,將葉風的思路,從許滿實為什麽那樣死的問題上拉開,轉到了這個認定的方向上去。


    他思忖著再道:“如果真的是要陷害你,就一定會留下有指向性的線索。可我們目前還毫無發現。”


    “那是不是可以推測:兇手並不想陷害金榆?”戚鈞接話。


    說完,戚鈞自己都搖了搖頭。


    怎麽可能不是陷害金榆呢?不然為什麽要把許滿實殺死在金榆的房間裏?還是在隻有他們兩人的情況下、關著門殺死的?


    那兇手留下的指定線索又是什麽呢?在哪裏呢?


    “你會武嗎?或者會機關消息製作嗎?”葉風問向金榆。


    見金榆將頭都快搖成撥浪鼓,葉風再次感覺自己走進了迷霧重重之中。


    在他剖驗許滿實屍體之際,已安排人查察了許滿實的所有資料。能證實,許滿實其人老實憨厚,因不擅與人交際,所處的位置又不是多重要,反而在這次改朝換代中安然留存。


    並沒與誰結有仇怨。倒是個常被人欺負的對象。


    比如翰林院中最繁重的活計總是他的,比如總指使他跑腿之類。


    在葉風的理解就是……類似辦公室裏常被欺淩的老好人那種。


    這樣的人自己沒有突然發作爆發老實人的本性,反而被人選出來殺了陷害金榆,真的很奇怪。


    “會不會是因為茶葉?”戚鈞問道。


    和葉風分開後,他的腦子又長了迴來。再次接觸到兇案,他也積極動腦思考起來。


    “倒是有可能,那就追查一下吧。”葉風點頭迴答。


    如果說,兇手的殺人根由是為了嫁禍金榆,那麽,兇手是怎麽選擇上的許滿實?又是怎麽知道許滿實會給金榆送茶葉?


    應該是出於對許滿實的了解。


    許滿實出自深山,是其中一個縣、縣丞的兒子。


    其父許縣丞就是為了幫助當地百姓能生活得好一些,而不慎跌落懸崖致死。


    許滿實也就繼承了其父遺誌,不管走到哪兒,都想著祖地的那些鄉親們。


    那麽,他有了家鄉的野茶這事,一定有到處跟人說過,到處請人品嚐。


    可依著許滿實的老實性子,是斷斷不敢把這樣的野茶送到上峰金榆這兒來的……一定是受了誰的慫恿和“鼓勵”了吧?


    兇手大概率就是翰林院裏的人,且是跟許滿實官位相差不多的人。


    因為隻有這樣的人,才會和許滿實說得上話,許滿實也才會聽信對方的“鼓勵”,壯起膽子送茶給金榆,順便借此想搭上葉風的線。


    沒有高人指點,以許滿實的腦子,根本也想不到那麽多。


    那就查吧。不是說與許滿實交好的人並不多?那就不會太難查了。


    可事實上,輸出不等於輸入。


    老好人許滿實對誰都挺好,但偏就這樣的人,在別人的眼裏,與他並不多好。


    尤其是現在他死了,還是莫名其妙就死了的,但凡被問到的人,統統都搖頭說與他隻是點頭之交、同僚之誼。


    問到有誰品嚐過他的茶葉?


    全都一臉不屑。說意思意思接下了,聞了下、或者隻沾了下嘴皮就擱一邊兒了,等他走了就倒了、或者擱置了雲雲。


    沒有人想給自己身上沾事兒。


    明明有的人還悄悄告訴來查問的人:誰誰誰誇過那茶葉好呢。


    轉臉,那茶葉就成了毒藥一般,人人避之而不及。


    誰也不會明麵上指出誰。


    有人私底下告訴查問之人:見過誰和許滿實說話,但問到那人的時候,別人也是一個勁兒地搖頭否認。


    刑部的人查問了幾日,都沒有問出什麽有用的。


    而據翰林院的小廝雜役們所說:許滿實的茶葉,除了上峰金榆之外,幾乎送遍了翰林院中所有的人。包括他們這些下人,也有被邀請喝過幾盞。


    這就讓葉風企圖通過氣味、判斷有誰碰過那茶葉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翰林院中,會武的也不少。


    因為君子六藝中,就要求有起碼的武藝功底。隻有為數不多的、貧寒出身或者像許滿實那樣小門小戶出身的人,才不會。


    葉風隻能拉著戚鈞,問關於兇器薄刃的事情。


    畢竟要將那麽個薄片射入人體那麽深的位置,還巧妙地避開了骨頭,所需要的力度和精準度,不是人人都能辦得到的。


    但戚鈞的迴答是:“那麽鋒利的薄刃,隻要有些臂力和準頭的人都能做到。”


    在戚鈞的認知裏,錦衣衛近萬人中,至少有八千人都做到這一點。


    而葉風主要問的,還有距離。


    “以你的身手,給你這樣一片薄刃,在多遠的距離,你能射進人體那麽深?”


    “不會太遠。五十米之內。”戚鈞很肯定地迴答。


    想了下再道:“普通的習武之人,應該在五米至十米之內。”


    畢竟他的身手,已可跟秦浩賢比肩,世上難有能望他二人之項背者。


    可戚鈞也因此更疑惑。


    追問:“門是關著的,沒有機關痕跡,屋裏隻他二人是我們能確定的,那薄刃究竟從哪裏射出去的呢?又去了哪兒呢?”


    葉風也想知道。


    如果這個問題解釋不通,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金榆在撒謊,許滿實不是退出去的,而是轉身要往外走背對著金榆的。


    消失的兇器,也是金榆取走的。也隻有他有這樣的機會。


    那金榆就是兇手。


    且許滿實倒下的位置,和金榆之間的距離正好是五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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