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倒對此並無懷疑。


    他陣營裏的人並不太多,尤其在新朝來臨之後,他更是隻與極少的人保持較多的來往,為著就是避免別人因他而被拖累。


    前朝那些個倒黴皇子們是倒了,但他們殘餘的勢力卻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間就被清掃幹淨。官麵兒上的人還好說,私下裏的護衛啊、死士、暗士之流,就不知留存幾何了。


    每一個,都是潛伏的雷。


    不知何時會爆發,更不知會衝著他陣營中的誰去爆發。


    葉風早有心理準備,也一直小心謹慎地處處防範著。


    可這次歹人衝著金榆和許滿實去了,葉風心頭火起。


    許滿實是個一心在為百姓出力和著想的好官,即便是前朝為著奪嫡那般混亂,許滿實也還是做下了不少的實事兒、好事兒。


    葉風按捺下火氣,趕往了金榆的公事房。


    金榆至少有一點做得很好:就是保護了現場的完整。


    房門一開,葉風就看見許滿實後背滲出的血跡,已打濕了較大範圍的地麵。


    都不用翻過許滿實的身體,葉風已能猜測出其背後的傷口有多長、多深。


    這血幾乎都流幹了呢。


    而這也意味著:金榆犯了一個致命錯誤。


    當時的許滿實其實並沒有死。


    現在,才死得透透兒了的。


    葉風閉了閉眼,深深吸了口氣。


    他沒有責備金榆。


    以這樣的傷口力度,哪怕金榆發現許滿實當時沒死,也救不迴來。


    而屍檢的結果,證實了葉風的猜測。


    許滿實背後有道5寸長的傷口,很深,擦過了心脈,導致其失血而死,不是貫穿傷,但內裏沒有找到兇器。


    傷口像是被一片薄刃給飛進去造成的。類似別人打碎了玻璃,玻璃片飛出去,紮進了肉體留下的痕跡。不過這力道可不小。


    當然這個時代沒有玻璃,且造成這個傷口的薄刃比玻璃更薄、更加鋒利。


    隻是既沒有貫穿,那這片薄刃去哪兒了呢?


    而且,這傷口的周圍也給了葉風一種奇怪的感覺。


    肌肉組織和血管都有點堆積和瘀堵的情況。


    會是許滿實本身身體裏的病變造成的嗎?


    葉風試著切開屍體其餘部位的肌肉組織,沒有發現類似現象。


    再將屍體整個剖驗細檢,也能證實許滿實的身體好得很,隻有一些陳年舊傷。


    “許大人和你說話的時候,你的房門是開著的嗎?”


    葉風在驗完屍後,再次勘驗已被封鎖了的金榆的公事院,一邊問金榆。


    此案中,金榆是最大的嫌疑人,葉風沒有關押他,隻讓他跟著自己,方便問話。


    “沒有,是關著的。許大人是來給下官送禮的,他進門後,就自己關的房門。”金榆心有餘悸地迴答。


    突然出事,就那樣看著前一刻還在跟自己說話的人,轉眼間倒在麵前死去,金榆被駭到現在都沒能完全反應過來。


    “說說當時的情況吧。”葉風讓他坐下迴話,自己則細細檢查起了屋內陳設,尤其是兩扇門的左右兩側。


    金榆扶著雙腿,道過謝坐下,慢慢迴憶,細細陳述。


    葉風則一邊聽,一邊在腦中設想:如果兇手提前在門兩側設置上一個拉線機關,當許滿實往外退的時候觸發,薄刃射出,再被細線拉迴……


    不太可能啊,難度太高了。且薄刃射進許滿實後背的角度幾乎是平直的,這就要求機關的細線高度與許滿實的傷口高度是平直的。


    怎麽可能呢?


    提前設置下的機關,不斷會有人進進出出,畢竟這是公事房,那麽低的拉線,怎麽都會被人碰觸到才對。兇手傻了才會那麽幹。


    如果門是開著的,葉風還能懷疑:當時是有人自外朝著許滿實發射刃片,可門是關著的……


    葉風正思索著,就看到了戚鈞。


    官員死亡案,本來歸戚鈞管。


    隻是自打葉風成了刑部尚書之後,戚鈞就甩手不接案子了,隻做他們錦衣衛的“老本行”——監督、督查、抓捕、宮防等等。


    “你怎麽來了?”葉風好奇。


    戚鈞就指了指金榆,迴答:“金瑞兒也是我的朋友。”


    何止是朋友,簡直就是供酒商。


    戚鈞都擔心金瑞兒出事了的話,他就沒地兒喝那麽喜歡的一口好酒了。葉風答應他的酒,到現在還沒個下落呢。


    葉風也想起了這茬,摸了摸鼻子,轉移了話題。


    .指著房門上側周圍,示意戚鈞:“來得正好,幫忙將這屋內的上麵都細細檢查一遍。”


    他沒武功,要搬個梯子上下檢查會很麻煩,正打算找人上去飛一飛,戚鈞來了。那就順手用用。


    戚鈞點頭,沒二話,提氣上躍,認真檢索,順便也在聽金榆說事情的經過。


    金榆整個人都陷入了迴憶,對戚鈞的到來都沒有注意。


    任何人都看得出其人有多努力想把事情說清楚,說出來的話重重複複、修修改改,將每一個細節,甚至是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想說明白。


    可事實上,那些並沒有多大用處。


    葉風聽著,腦中還原著,在屋中慢慢踱步,同時也將自己的兩個疑惑說給戚鈞聽。


    第一就是薄刃射來的方向問題。


    第二就是:“許滿實當時呈倒退狀準備離開,腰身是向著前方金榆微彎的,後背受襲,怎麽會直挺挺向後倒下?”


    這不符合邏輯,更不符合常情常理。


    薄刃沒有當場令許滿實斃命,其是死於失血過多。那麽,當時的許滿實完全有掙紮的力氣。


    按照常理來說,人身微前彎,後背突然吃痛,第一個動作就是伸手想要摸一摸,同時也會大叫一聲,往前跌出一步或兩步,再側身。


    怎麽就直挺挺後倒,沒有任何掙紮,也沒有叫嚷,就倒向地麵了呢?


    倒下後,也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出聲,甚至唿吸都閉斷了呢?


    金榆有說去摸過許滿實的鼻息,當時並沒有察覺到其有唿吸,這是唿吸閉斷的現象。


    痛到極致,或者某種情緒到達極致的話,會產生這種現象,隻是都不會有太長時間,否則就真的憋死了。


    而金榆在報案後,葉風來勘查現場時,仍舊沒有發現地麵上有許滿實死前留下的掙紮痕跡。


    也就是說,從許滿實受襲直到流血過多死亡,連手指頭都沒有動一下。


    木偶也沒這麽聽話。


    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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