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凰”對這個說法深以為意,隨後兩人重新啟程。


    路上,前者掂了掂挎在肩膀上的ak-47,道:


    “我因為執行任務也來這裏一陣了,有一個問題始終想不通:不丹號稱全世界幸福指數最高、欲望指數最低、全民信教的國家,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民團性質的組織存在?這不應該是在戰亂地區才有的產物嗎?


    已經很狹小的適宜居住區,被他們分割的亂七八糟,不到足球場大的一片水草能分成好幾家,誰家的牛吃了別家的草一口就有可能引發流血事件;簡直和媒體上宣傳的大相徑庭。”


    後者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她,遂迴:


    “我還以為你這會兒應該是滿心複仇怒火,隻想手刃仇人的狀態,怎麽突然有興致探討這種問題?”


    “我是覺著你這人挺淵博的,上級也給我說千萬別拿你當個學生看,而這一路要是什麽都不說隻知道悶頭走也不利於保持體力,所以想找個話題。”


    “這倒是,愉快的聊天的確能緩解疲勞。而你說的這個,在我看來無非是無能者為了掩飾無能進行的自我標榜罷了。不丹作為世界上最不發達國家之一,物質生活異常匱乏,即便是旅遊資源也沒被很好的利用起來,那麽在這樣的環境裏談低欲望、清心寡念本身就分滑稽,有點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意思,好比我買不起豪車卻不承認是因為窮,而是嘴硬說我不喜歡它。


    帕特.莫伊尼漢的一句名言是這樣說的:‘如果你來到一個陌生的國度,看到那裏的報紙上全是好消息,那我可以打賭,這個國家的好人都在監獄裏。’


    雖然用來形容不丹的情況不完全合適,但有那個意思在。


    當然,不排除存在物欲的確很低,專心追求精神境界的修行者,但那畢竟是極少數,要說幾十萬人上上下下全都這樣,那肯定是扯jb蛋。”


    項驁話也出口了,也意識到最後一句好像爆了很不雅的粗口,便趕緊道:


    “哎呦,不好意思,說吐嚕嘴了。”


    “沒事,你這樣說我沒覺著有什麽不妥。”


    “我怎麽聽著這麽不得勁兒呢?合著我應該是個談吐粗野的人是吧?”


    “這次你可真的曲解我的意思了。”


    “那正確的意思呢?”


    “我想表達的是你帶兩句口頭語,不僅不讓人反感,反而讓人覺著你更爺們兒了,起碼我是這麽覺著的。”


    “那謝謝誇獎咯。”


    兩人邊走邊說,用了大半天的時間在黃昏到來前趕到了“巴勃羅”的老巢所在地外圍。


    項驁看著下麵一大片用營房和帳篷混合在一起形成的聚居區,道:


    “這裏怎麽看也不像是能進行高等化學和生物試驗工作的地方。”


    “在地下,他們的設備都在地表以下5米左右,自己挖出來的,說是為了防止衛星偵查。


    不過具體位置並不難找,看到那棟最高的四層樓了嗎?那是辦公地點,相當於這幫家夥的總部機關,進去有一個直通向下的通道,順著下去就能找到了。”


    “那你要找的叛徒在什麽地方你知道嗎?這麽大一片地方,要是挨個屋子轉,那等驚動了群賊咱倆怕是誰也出不來,必須了解具體位置,進去殺完立即走人,快打快撤才有一線生機。”


    “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他一定和那些設備在一起。”


    “為什麽?”


    “因為他自從了解重啟休眠基因的技術細節後,除了錢之外,也很想獲得這種能力。


    既然已經選擇了變節,那條件中肯定會有這一條;而注射‘歐米伽化合物’的觀察室,和提純室隻有一牆之隔,全在這片地下。”


    “看來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怎麽說?”


    “開始你的上級講的是此人被捕,我以為是經受不住非刑拷打,這是最簡單的,對我們幾乎沒有威脅;而後來你又說這家夥為了100萬美元叛變,這從被動變成主動,威脅升級,但以上兩種,隻要不去招惹,那還基本不會有事。


    可現在則加上了想獲得化合物帶來的身體提升,說明他不僅貪財,還有野心,並且是不小的那種。


    而有了這兩種特質,又是個職業特工出身,不用想也知道會是個格外狡詐殘忍之輩,任何壞他好事的人恐怕都會被視為除之後快的對象,那咱倆不管是來做什麽的,隻要有蛛絲馬跡被捕捉到,一定會受到‘頂格招待’。


    所以你覺著是不是複雜了?或者說你對你的這個曾經朝夕相處的同事,沒做到足夠的了解吧?”


    “已經有了這些事實,我沒法反駁你,但以前他真的不是這樣的。”


    “也許就是在你們眼皮底下改變的,隻不過你們沒發現而已。對了,這人的代號叫什麽?”


    “‘黑龍角’。”


    “謔,你倆這是情侶名?”


    “閉嘴!”


    “好好不說了,開個玩笑而已;我上小學的時候看過一部日本動畫片,叫《魔神英雄傳》,也有翻譯成《神龍鬥士》的。


    其中第二部的最終boss就叫這個名字,當時把主角團打的滿地找牙,那一段看的真是特別絕望。


    但願咱倆別像動畫片裏一樣辛苦。”


    “大戰在即,能不能別說這麽晦氣的話?”


    “這有什麽?況且最後結局總是好的,boss被幹掉了。說正事吧,地形我看的差不多了,你有什麽計劃嗎?”


    “先說你的吧。”


    “我原本打算弄件他們的衣服給你穿上,混進去幹你想幹的事,而我在製高點上架好機槍掩護你,你能順利脫離最好,不能的話便和上次在村子裏一樣,我阻敵增援你趁機跑路。


    但經過零碎信息的拚湊,我覺著‘黑龍角’不是你能搞定的,我的任務又是保證你安全迴國,所以我得和你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你是說你保護我?”


    “幫忙而已,談不上保護。”


    “的確,當年一起訓練他不論成績還是出外勤的成功率都比我強不少,要是一對一的較量,我沒有任何贏的把握,可這不是我退縮的理由。”


    “知道;那我的意思說的很明白了,你的呢?”


    “其實我沒想這麽多,才要你先說。”


    “你的意思是你沒有計劃?”


    “嗯。”


    “我的天,我說美女你可是個特工啊,這麽糊裏糊塗的是怎麽選了這行的?”


    “我心裏很亂,不想和你拌嘴,如果你準備好了,那就按照你說得來吧。”


    項驁眨了眨眼,忽的理解了她此時的心態,遂道:


    “那行,我去搞衣服了,一會兒見。”


    這邊蹦蹦跳跳下了山坡,等到陽光徹底被地平線遮住,營地內開始成片亮起燈光後才出動。


    不過說那無嘴煙是為對付衛兵用的,但這次並沒有用,而是選擇了最傳統的摸哨方式——偷襲。


    目標選定在了距離營區最遠,也是此地唯一一條能夠讓車輛通往外界的土路伏擊,那裏有一個配重手動升降杆做的門禁,一人負責在崗樓裏接打電話,一人在外麵負責抬落長杆。


    他在夜色的掩護下高抬腿輕落足的繞了個圈子從背後靠近,然後通過微弱的熒光看到屋裏那個正在玩手機,還是一款當年很火的小遊戲“都市摩天樓”。


    而外麵那個也百無聊賴靠在一根低矮簡陋的路燈杆下看成人雜誌:一本盡是火辣性感美女高清大圖的《花花公子》。


    項驁悄無聲息的一邊靠近一邊將腰間的s-37型多功能戰術刀抽了出來;該刀作為海豹突擊隊的製式軍刀,沒有在撒丁島遭遇的mk2.1那麽致命和專注於格鬥,但用在當下是絕對遊刃有餘的。


    接下來的動作迅如閃電,右手從右側抄過去捂嘴,左手持刀穿過對方腋下從肋骨內側下沿斜著向上刺出,隻是一下,將近18厘米的刀身全部避開骨骼鑽進了體內,沿途則穿透了左肺直至釘在了肝髒上。


    手腕一擰,傷勢瞬間擴大到可以當場致命的程度,但捂嘴的手沒有捂死,反而鬆開兩根手指讓這人的嘴中發出一陣類似風箱吹風時破了個口子的哮鳴音,這是肺被戳了個窟窿導致的。


    之所以如此是為了製造點動靜把屋裏那個引出來,但動靜又不能太大,太大會造成警覺過度持槍前來,甚至引來營地裏的人,於是為了拿捏好這個尺度,上述一係列細節就變得缺一不可。


    隨後玩手機的果然聽見動靜招唿了一聲起身往外走,而這邊放開手時,身前人已經死透了,通過聽聲辨位判斷前者是從哪邊過來的,接著扔下屍體從反方向走,以崗樓作為遮蔽物用最快速度跑過去來到了他的正後方,那隻剩一個自然好解決的多了——用最樸實無華的抹脖子動作將其擊殺。


    幹掉兩個脫下衣服,再把兩具死倒兒拖走簡單隱藏一下遂馬不停蹄的原路返迴。


    “白鳳凰”看著扔到地上的兩套拚搭風迷彩服,道:


    “我聞到血腥味了,這次肯定是要人命了吧?”


    項驁沒說話,隻是用在鞋底蹭掉刀鋒上血跡的動作做了肯定的迴答。


    她見狀又問:


    “為什麽和上次找槍的處理方式不一樣?”


    “這不明擺著的嗎?巡邏隊那些人不過是賺錢小錢混口飯吃,雖然肯定幹過缺德事,但都罪不至死;可眼前這些,一幫製毒販毒還和恐怖分子勾結的東西,全殺了也不多。”


    “和你一比,我都替‘黑龍角’慚愧。”


    “事已至此,找他算賬就是,不用追憶過往了,會影響你的狀態;快點穿吧,我去那邊。”


    等兩人各自換好了,“白鳳凰”道:


    “你跑這麽遠幹什麽?”


    “怕你懷疑我偷看你換衣服,離遠點保險。”


    “你還挺紳士的。”


    “咱不要再以貌取人了好不好?”


    “你總這麽說,難道對自己的樣子很自卑?”


    “啥啊?你看我哪裏像自卑的?我隻是經常被誤認為很兇悍而已。”


    “的確,你的一言一行都有種蔑視一切困難的自信,不過兇悍這個並不是被誤認為的,你一身殺敵不眨眼的霹靂手段,難道不兇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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