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那人當了叛徒？”
“是的！我們這一行，沒有多麽優厚的待遇，還要在最危險的隱蔽戰線上出生入死，有想法不願意幹了很正常，那可以辭職可以離開，但為什麽要為了錢出賣一起同甘共苦的袍澤？！‘巴勃羅’給了100萬美元就買走了他以往所堅持的一切！
這種人，你說難道不該死嗎？！”
項驁摸了摸鼻子，道：
“的確，但100萬美元也確實不是個小數目，如果家裏遇到了沒有錢就過不去的難關，會很難抵得住誘惑。
但我來這裏的任務是把你安全帶迴去，可沒有這麽一出，況且你的上級在給我講的時候也說的不是變節而是暴露被抓了，這完全是兩個性質的事。
所以考慮到你跑迴去殺人的危險係數太高，我不能同意你這麽做，有什麽想說想幹的，等離開不丹再提吧。
我知道你不會認可我的話的，那就請你考慮考慮眼下的現狀：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又有什麽能力去鋤奸？
你幾分鍾前還在說掌握的情報重要不能冒險，那這又算不算冒險？”
“白鳳凰”聞言低頭不語，沉默了許久後似是將一抹差點奪眶而出的淚水強忍了迴去後才道：
“死的三個同事中和我最好的那個，是為了救我才死的，他用生命換來了我沒被發現；我想說的就這麽多，你不想來我不勉強，但你要敢攔著我，我手裏的刀和槍客不會客氣的！”
說完，她大步朝著一個和返迴邊境相去甚遠的方向而走。
項驁叉著腰站在原地陷入了矛盾，當然不是怕最後那句威脅，若有必要給人打暈了扛迴去也不是不行的；但“為了救我而死”這短短六個字，讓自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老杆，想到了這個最好兄弟為了一線生機決然砍斷軟梯的一幕。
思緒至此，心中也有了答案。
快步跟上，“白鳳凰”往這邊斜了一眼道：
“希望你是想通了來搭把手的。”
“嗯。”他肯定的應道。
“看不出你還是挺好說服的人。”
“這話有些奇怪，好不好說服難道還能在臉上看出來？不過你講的那些，可能對別人不管用，但對我有用。”
“為什麽？”
“因為我也曾用一樣的話說服過別人。”
“你...也有過身負大仇的經曆？”
“對，不過已經報了，隻是事情還沒徹底了結，並且嚴格來說我能出現在這裏，和我報仇是分不開的。”
“懂了，同是天涯淪落人是最好互相理解的。”
“但咱們這可是在往一條不歸路上走，而我是在舍命陪君子；還有，你手裏的家夥完全應付不了火並所需要的高強度火力，得半路找個人升級一下。？”
“找個人升級？你認識賣軍火的本地人？”
“用不著，尋個水草豐美的地兒稍微等一下，自會有送上門來的。”
“你是想搶巡邏隊的槍？”
“這麽說沒毛病。你匕首和手槍能給我看看嗎？”
“你有條這麽大的，還看我的幹嘛？”
“我得知道知道型號才能心裏有數，雖然不是很有必要，但還是了解清楚的好。”
“給你看可以，但得拿在我手裏。”
“你這警惕性倒是對得起你的職業。”
“白鳳凰”見項驁沒反對，便將一槍一刀輪換著托於掌心擺在了眼前。
後者瞧了瞧，道：
“刀還行，65式偵查匕首，除了鋁製刀托不太結實、開刃角度過大導致鋒利度不夠無法切割隻能戳刺、電鍍刀身太亮容易反光暴露，沒做亞光處理這三條之外，其餘性能都很不錯，尤其尺寸非常適合摸哨的時候從背後接近紮腰子或戳脖子用。
但槍實在有點勉強了，67式微聲手槍，這個型號參加實戰後的口碑相當不咋樣，亞音速子彈裝藥量太小，彈頭又輕，終點動能太低導致殺傷力很弱，不打要害經常大半個彈匣打完了那敵人還能活蹦亂跳。
你被發現後先下手為強也就是仗著距離近到貼臉又是三槍全部爆頭，不然還真未必能撂倒那個武裝分子。
不過你隨後一刀是真漂亮，發揮了65式的優勢也又快又準，看得出你在短兵互格上沒少下功夫。”
“白鳳凰”聽罷苦笑一聲，道：
“誰說不是呢，不然我也不會想去繳獲他們的武器用，而說起來你用輕機槍打的阻斷射擊也非常棒，助我脫身是次要的，主要是能把這麽一大幫楞給擊退了，厲害。”
“無非是用子彈堆出來的罷了，隻能說對得起當時的訓練而已；我看這裏挺不錯，埋伏起來吧，等下有人來了隻要手裏的貨說得過去就給拿下。”
項驁對著一塊旁邊有一片小湖的地方道，山腳下的湖水附近那一圈，青草長勢明顯比別的地方好很多，也有三五成群的牲畜正在上麵悠閑的咀嚼著。
在附近視野最好的位置落腳後他先將望遠鏡給了身邊人，自己繼續用瞄準鏡去看；如此等了不到十分鍾，果然有一隊裝備五花八門，穿著也不統一的隊伍出現在牧區之內。
和剛剛越境時各路巡邏隊犬牙交錯、密度很大的確不同，但這裏也不是說一點兒沒有了，不過是集中在少數適於放牧的區域內，而這樣的區域星羅棋布散落在山巒之間，並不連成一片，因此不是按照這個特點專門去找，遭遇的幾率便已經很低了。
“一共七個人，後麵六個手裏都是破爛，隻有頭一個還湊合，就他吧。”
“你想怎麽幹？用機槍把這幾個人都打死？”
“這話說得，我哪有這麽殘忍？在這兒等著，我最多10分鍾迴來。”
話罷，項驁將自己已經很巨大的背囊底部拉鏈拉開，將折疊進去的一段抽出來，讓縱向空間又增長了一大截後將那麽大一挺輕機槍給塞了進去，體表露在外麵的武器也全部妥當遮擋起來，然後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朝著那邊走去。
待距離較近了，對麵發現了來人，紛紛端槍喝問身份、來幹什麽。
“白鳳凰”隻看到他舉起雙手繼續前進，接著也不知道從身上拿出了個啥分給七人，那七人便樂嗬嗬的放下槍變得友好起來。
等吞雲吐霧開始這才明白，那是分的煙。
大概一根煙抽完的工夫，七人統一出現了步伐踉蹌的症狀，不消多時，“劈裏啪啦”一陣先後倒地。
於是項驁就兵不血刃的拿走了排頭兵的槍返了迴來。
“你幹了什麽？怎麽人全倒了？我看你給他們煙了，難道煙裏有毒？”
“嘖，你為啥第一反應總是我把人弄死了呢？”
“呃...可能和你的長相有關。”
“我有這麽殺氣騰騰嗎？”
“好吧，那到底怎麽迴事？”
“我分過去的煙是駱駝牌的，還是無過濾嘴的一款，尼古丁的勁兒非常大，哪怕是十年煙齡的老煙民也沒法連續抽兩顆，後麵的話還用我說嗎？”
“大量尼古丁對肺部、支氣管產生突然強刺激，然後誘發了重度高原反應，導致暈厥，是這樣嗎？”
“差不多；如果是普通的煙，那達不到這個效果，畢竟他們都是長期在高海拔地區生活的，早已適應了，所以得加點狠藥才行。
不過做事留一線，按照這七人的身體素質，約摸在地上躺個半小時四十分鍾的就能恢複。”
“你怎麽會帶著這個？難不成是專門幹這個的嗎？”
“是如果有必要潛入‘巴勃羅’老巢時對付衛兵時用的，但先用在這裏也一樣。
我來之前提裝備清單時有這一項，你的上級還納悶問我平時不抽煙怎麽身上揣著打火機又要這種勁大的煙，並警告我高原抽煙屬於作死行為，然後我講了一下用途這才給我配備上。”
“你靠近他們的時候又說了什麽？”
“沒說啥，主要靠瞎比劃，因為語言不通；而我營造的形象是個來這裏旅行的背包客，不丹又是以旅遊業做支柱產業的國家，所以這些人肯定對我這種孤身一人玩徒步的司空見慣了，不會起疑的。
等我手舞足蹈的表達了問路的需求，再發煙表示感謝，一氣嗬成。”
“白鳳凰”聽完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這邊，隨後道：
“我在和上級聯絡時聽說你是個學生，可哪有你這樣的學生？為什麽我覺著你比我更像個特工呢？”
“是啊，正常學生哪有背著機槍跑到這裏和特工接頭的？”
“呃......你這麽說我無言以對了，並且隻能把你歸類到‘不正常’的那一種裏。”
項驁沒接茬兒，而是把繳獲的槍扔了過去，然後說：
“一把1953年款的第三版ak-47，膛線磨損很嚴重精度估計夠嗆了，但離近了打還能湊合著用，反正總比手槍和小刀強。”
對麵接過來簡單檢查了一下，迴複道：
“反正這槍本來精度也不好，撒布麵積大一點正好能讓近戰時的火力更猛烈一些。”
“嗯；那繼續趕路吧，最好天黑前趕到那裏，不然沒法觀察地形，隻能再耽誤一晚上。”
“是的！我們這一行，沒有多麽優厚的待遇，還要在最危險的隱蔽戰線上出生入死，有想法不願意幹了很正常，那可以辭職可以離開，但為什麽要為了錢出賣一起同甘共苦的袍澤？！‘巴勃羅’給了100萬美元就買走了他以往所堅持的一切！
這種人，你說難道不該死嗎？！”
項驁摸了摸鼻子，道：
“的確，但100萬美元也確實不是個小數目，如果家裏遇到了沒有錢就過不去的難關，會很難抵得住誘惑。
但我來這裏的任務是把你安全帶迴去，可沒有這麽一出，況且你的上級在給我講的時候也說的不是變節而是暴露被抓了，這完全是兩個性質的事。
所以考慮到你跑迴去殺人的危險係數太高，我不能同意你這麽做，有什麽想說想幹的，等離開不丹再提吧。
我知道你不會認可我的話的，那就請你考慮考慮眼下的現狀：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又有什麽能力去鋤奸？
你幾分鍾前還在說掌握的情報重要不能冒險，那這又算不算冒險？”
“白鳳凰”聞言低頭不語，沉默了許久後似是將一抹差點奪眶而出的淚水強忍了迴去後才道：
“死的三個同事中和我最好的那個，是為了救我才死的，他用生命換來了我沒被發現；我想說的就這麽多，你不想來我不勉強，但你要敢攔著我，我手裏的刀和槍客不會客氣的！”
說完，她大步朝著一個和返迴邊境相去甚遠的方向而走。
項驁叉著腰站在原地陷入了矛盾，當然不是怕最後那句威脅，若有必要給人打暈了扛迴去也不是不行的；但“為了救我而死”這短短六個字，讓自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老杆，想到了這個最好兄弟為了一線生機決然砍斷軟梯的一幕。
思緒至此，心中也有了答案。
快步跟上，“白鳳凰”往這邊斜了一眼道：
“希望你是想通了來搭把手的。”
“嗯。”他肯定的應道。
“看不出你還是挺好說服的人。”
“這話有些奇怪，好不好說服難道還能在臉上看出來？不過你講的那些，可能對別人不管用，但對我有用。”
“為什麽？”
“因為我也曾用一樣的話說服過別人。”
“你...也有過身負大仇的經曆？”
“對，不過已經報了，隻是事情還沒徹底了結，並且嚴格來說我能出現在這裏，和我報仇是分不開的。”
“懂了，同是天涯淪落人是最好互相理解的。”
“但咱們這可是在往一條不歸路上走，而我是在舍命陪君子；還有，你手裏的家夥完全應付不了火並所需要的高強度火力，得半路找個人升級一下。？”
“找個人升級？你認識賣軍火的本地人？”
“用不著，尋個水草豐美的地兒稍微等一下，自會有送上門來的。”
“你是想搶巡邏隊的槍？”
“這麽說沒毛病。你匕首和手槍能給我看看嗎？”
“你有條這麽大的，還看我的幹嘛？”
“我得知道知道型號才能心裏有數，雖然不是很有必要，但還是了解清楚的好。”
“給你看可以，但得拿在我手裏。”
“你這警惕性倒是對得起你的職業。”
“白鳳凰”見項驁沒反對，便將一槍一刀輪換著托於掌心擺在了眼前。
後者瞧了瞧，道：
“刀還行，65式偵查匕首，除了鋁製刀托不太結實、開刃角度過大導致鋒利度不夠無法切割隻能戳刺、電鍍刀身太亮容易反光暴露，沒做亞光處理這三條之外，其餘性能都很不錯，尤其尺寸非常適合摸哨的時候從背後接近紮腰子或戳脖子用。
但槍實在有點勉強了，67式微聲手槍，這個型號參加實戰後的口碑相當不咋樣，亞音速子彈裝藥量太小，彈頭又輕，終點動能太低導致殺傷力很弱，不打要害經常大半個彈匣打完了那敵人還能活蹦亂跳。
你被發現後先下手為強也就是仗著距離近到貼臉又是三槍全部爆頭，不然還真未必能撂倒那個武裝分子。
不過你隨後一刀是真漂亮，發揮了65式的優勢也又快又準，看得出你在短兵互格上沒少下功夫。”
“白鳳凰”聽罷苦笑一聲，道：
“誰說不是呢，不然我也不會想去繳獲他們的武器用，而說起來你用輕機槍打的阻斷射擊也非常棒，助我脫身是次要的，主要是能把這麽一大幫楞給擊退了，厲害。”
“無非是用子彈堆出來的罷了，隻能說對得起當時的訓練而已；我看這裏挺不錯，埋伏起來吧，等下有人來了隻要手裏的貨說得過去就給拿下。”
項驁對著一塊旁邊有一片小湖的地方道，山腳下的湖水附近那一圈，青草長勢明顯比別的地方好很多，也有三五成群的牲畜正在上麵悠閑的咀嚼著。
在附近視野最好的位置落腳後他先將望遠鏡給了身邊人，自己繼續用瞄準鏡去看；如此等了不到十分鍾，果然有一隊裝備五花八門，穿著也不統一的隊伍出現在牧區之內。
和剛剛越境時各路巡邏隊犬牙交錯、密度很大的確不同，但這裏也不是說一點兒沒有了，不過是集中在少數適於放牧的區域內，而這樣的區域星羅棋布散落在山巒之間，並不連成一片，因此不是按照這個特點專門去找，遭遇的幾率便已經很低了。
“一共七個人，後麵六個手裏都是破爛，隻有頭一個還湊合，就他吧。”
“你想怎麽幹？用機槍把這幾個人都打死？”
“這話說得，我哪有這麽殘忍？在這兒等著，我最多10分鍾迴來。”
話罷，項驁將自己已經很巨大的背囊底部拉鏈拉開，將折疊進去的一段抽出來，讓縱向空間又增長了一大截後將那麽大一挺輕機槍給塞了進去，體表露在外麵的武器也全部妥當遮擋起來，然後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朝著那邊走去。
待距離較近了，對麵發現了來人，紛紛端槍喝問身份、來幹什麽。
“白鳳凰”隻看到他舉起雙手繼續前進，接著也不知道從身上拿出了個啥分給七人，那七人便樂嗬嗬的放下槍變得友好起來。
等吞雲吐霧開始這才明白，那是分的煙。
大概一根煙抽完的工夫，七人統一出現了步伐踉蹌的症狀，不消多時，“劈裏啪啦”一陣先後倒地。
於是項驁就兵不血刃的拿走了排頭兵的槍返了迴來。
“你幹了什麽？怎麽人全倒了？我看你給他們煙了，難道煙裏有毒？”
“嘖，你為啥第一反應總是我把人弄死了呢？”
“呃...可能和你的長相有關。”
“我有這麽殺氣騰騰嗎？”
“好吧，那到底怎麽迴事？”
“我分過去的煙是駱駝牌的，還是無過濾嘴的一款，尼古丁的勁兒非常大，哪怕是十年煙齡的老煙民也沒法連續抽兩顆，後麵的話還用我說嗎？”
“大量尼古丁對肺部、支氣管產生突然強刺激，然後誘發了重度高原反應，導致暈厥，是這樣嗎？”
“差不多；如果是普通的煙，那達不到這個效果，畢竟他們都是長期在高海拔地區生活的，早已適應了，所以得加點狠藥才行。
不過做事留一線，按照這七人的身體素質，約摸在地上躺個半小時四十分鍾的就能恢複。”
“你怎麽會帶著這個？難不成是專門幹這個的嗎？”
“是如果有必要潛入‘巴勃羅’老巢時對付衛兵時用的，但先用在這裏也一樣。
我來之前提裝備清單時有這一項，你的上級還納悶問我平時不抽煙怎麽身上揣著打火機又要這種勁大的煙，並警告我高原抽煙屬於作死行為，然後我講了一下用途這才給我配備上。”
“你靠近他們的時候又說了什麽？”
“沒說啥，主要靠瞎比劃，因為語言不通；而我營造的形象是個來這裏旅行的背包客，不丹又是以旅遊業做支柱產業的國家，所以這些人肯定對我這種孤身一人玩徒步的司空見慣了，不會起疑的。
等我手舞足蹈的表達了問路的需求，再發煙表示感謝，一氣嗬成。”
“白鳳凰”聽完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這邊，隨後道：
“我在和上級聯絡時聽說你是個學生，可哪有你這樣的學生？為什麽我覺著你比我更像個特工呢？”
“是啊，正常學生哪有背著機槍跑到這裏和特工接頭的？”
“呃......你這麽說我無言以對了，並且隻能把你歸類到‘不正常’的那一種裏。”
項驁沒接茬兒，而是把繳獲的槍扔了過去，然後說：
“一把1953年款的第三版ak-47，膛線磨損很嚴重精度估計夠嗆了，但離近了打還能湊合著用，反正總比手槍和小刀強。”
對麵接過來簡單檢查了一下，迴複道：
“反正這槍本來精度也不好，撒布麵積大一點正好能讓近戰時的火力更猛烈一些。”
“嗯；那繼續趕路吧，最好天黑前趕到那裏，不然沒法觀察地形，隻能再耽誤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