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圍的同伴們都有了退縮之意,中年男子中領頭那人幽幽歎了口氣,隨即看向徐扶桑道:


    “就依你先前所言那般就此作罷,如何?”


    “哼,這樣自然再好不過。”


    徐扶桑唇角微勾,彎眸淺笑,衝他點了點頭,輕聲道。


    雙方談妥,徐扶桑雙手交叉環於胸前同清河站在原地,目送先前說話那中年男子帶著同伴離開。


    確定人走遠。


    徐扶桑立即鬆散下來長舒了口氣:“唿,可算是離開了。”


    倒不是害怕,隻是麵對那樣一群中年男子她的心情有些複雜,人走了她反倒輕鬆些。


    身為一個男子辛苦勞作扛起一個家,妻主卻到紅樓、賭坊瀟灑。


    都是苦命人啊!


    要是和這些人打起來,她不至於下不去手。


    畢竟人嘛,為了自保反擊誰都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


    隻不過,人這個東西就是很複雜,哪怕明知理所當然,該有的感慨還是少不了罷了。


    清河說話的聲音拉迴了徐扶桑飄飛的思緒。


    “清河謝過小姐出手相救,小姐之恩,清河沒齒不敢忘。”清河鄭重地朝徐扶桑行了一禮。


    徐扶桑退後一步,伸手虛虛抬了抬清河,笑道:


    “清河公子不必客氣,吾不過是隨手而為罷了,換做旁人也會這般做,你不必太在乎。”


    “小姐高風亮節不在意此次救下清河之事。”


    清河笑著搖了搖頭,“清河卻萬萬不能做那忘恩負義之輩,不將此事記在心上。”


    他還打算說些什麽。


    身後傳來的說話聲卻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妻主,事情怎麽樣了?”


    說話的是一個嗓音清潤的男子,他語氣中帶著三分笑意,三分清潤,三分不悅,一分關心。


    是他!


    他下來了!


    聽到這熟悉聲音之際,徐扶桑當即麵露喜悅之色迴頭看過去。


    果然在她身後不遠處,看到了那一襲粉白長袍,鳳眸深邃如淵,身形遺世而獨立的顧若木。


    他目不斜視,麵色平淡地走了過來,走得那叫一個優雅端方。


    不知為何,徐扶桑臉上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僵在了臉上,一股不妙感直穿天靈蓋。


    就在她發愣這短短幾息時間裏。


    顧若木已經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語氣平緩問:“妻主,吾問你話呢!怎麽,難道吾問的話很難懂嗎?”


    這一瞬間,周遭空氣都陷入到了殺氣騰騰中。


    “不難懂,不難懂!吾就是一迴頭就看到你太高興了,這才忘了迴話這迴事。”


    徐扶桑趕忙笑著握了握顧若木的手,接過話頭寬慰討饒:


    “你別擔心,事情已經解決了。吾可不是那種會讓自己陷入到危險之中的人。”


    “事情解決了就好。”


    顧若木輕輕點了頭,目光觸及清河那張破碎感十足、惹人憐惜的臉,沒忍住陰陽怪氣了一句:


    “哼,誰知道‘妻主’你是不是那樣的人啊?”


    說完這句話,他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語氣不太好,有些心虛地看了徐扶桑一眼。


    隨即做賊似的趕忙移開目光看向別處。


    這一瞬,仙子落入凡塵,有了人類最世俗的情感——嫉妒與心虛。


    “為妻如何,想來夫郎應該是再清楚不過的人了。”


    徐扶桑笑著伸手摸了摸“仙子”的臉頰。


    身為“仙子”,顧若木沒有躲開來自凡人,也是讓自己墮入凡塵的罪魁禍首伸來的手。


    隻是默默垂下眼瞼,悄悄紅了耳垂。


    中午溫暖的太陽傾斜而下,打在兩人身上,像是上天為兩位謫仙披上的金色紗衣,美得驚人。


    隻讓叫旁人望而卻步,不忍心出聲、上前驚擾這美好的一幕。


    近距離欣賞到這一幕的清河隻覺眼睛有些酸澀。


    原來仙人已經配上仙人了呀!


    那他豈不是半點機會都沒有了嗎?那顆才剛剛為之劇烈跳動的心,也就要旁落。


    一時之間,苦澀蔓延了他整個心髒。


    他垂下眼眸藏住眼中就要冒出來的悲傷與失落,摩挲了摩挲手中的方巾,心緒飄遠。


    像他這樣醃臢的人,就該待在紅樓那般醃臢之地。


    怎麽能去奢望像恩人那般的神仙人物呢?


    自從母親卷入黨爭而被流放至苦寒之地,他入了紅樓,成了清倌兒,他就不再是好人家的男兒。


    不是好男兒,哪裏有資格沾染仙人呢?


    這樣想著,他緩緩平靜了下來,再睜開眼看向徐扶桑與顧若木時,眼中淚意已消失不見。


    隻有微微泛紅的眼尾,尚且還能證明它曾經來過。


    他朝徐扶桑與顧若木微微欠身行禮,朱唇輕啟:“奴家紅樓清河,謝過二位搭救之恩。”


    “二位若是不介意奴家身份低賤,可告知奴家二位府邸所在。”


    “待奴家迴到紅樓,必定取些黃白俗物作為綿薄謝禮稍稍感謝一番,二位的救命之恩。”


    他唇角微勾,舉手投足間進退有度,盡顯得體。


    真是每一處都恰到好處的講分寸,讓人挑不出錯來。


    顧若木有些微窘地移開視線,“你一沒偷二沒搶,紅樓討生活也沒什麽,不必妄自菲薄。”


    “吾妻主心善,隨手解圍而已,謝禮就不必了。”


    說到這裏,他像是想到了什麽,輕輕拐了拐牽著自己手把玩的某人,“你說對不對,妻主?”


    這迴的“妻主”二字語氣正常,叫得無比親昵、自然。


    仿佛他平日裏就是這般稱唿她的一般,親昵、自然又無比順滑。


    “嗯嗯,夫郎說得太對了!本就是隨手解圍,清河公子不必太過放在心上。”


    徐扶桑忙不迭點頭,笑眯了眼配合道。


    顧若木很滿意她的附和,眉眼舒展開來朝她微微點了點頭。


    誰不想要喜歡之人的偏愛呢?他也想要。


    清河垂下眼瞼藏住眼中快要噴湧而出的情緒,盡量忽視掉內心深處的一陣瑟然。


    現場三人,兩個忙著親昵,一個忙著悲傷,誰都沒開口說話。


    就這樣,現場靜默了片刻。


    就尋思徐扶桑與顧若木以為清河想開了,打算快溜之際。


    清河突然開口叫住兩人:“請等一下!”


    徐扶桑與顧若木停下腳步互看了一眼,而後齊齊看向清河,臉上盡是茫然之色。


    那是對清河突然開口叫住他們兩人的訝異。


    “怎麽了,清河公子,你還有什麽話想對吾與夫郎說嗎?”


    徐扶桑開口詢問。


    清河暗自做了個深唿吸,“若是不給二位任何東西作為謝禮,奴家心中甚是有愧。”


    “不如奴家請二位到天梯酒樓吃上一頓,如何?”


    話落,他期冀地看向徐扶桑與顧若木。


    這個清河為什麽總想著給他的妻主徐扶桑送點什麽呢?


    難道是想要留點什麽念想不成?


    真是讓人討厭。


    想到這裏,顧若木麵上的神色都淡了幾分。


    他本就對這個看向徐扶桑時,眼底不自覺就流露出仰慕的清河不喜歡,現在更不喜歡了。


    不過他沒說謊,人家說出這番話有充分的理由。


    他若是主動開口說些拒絕的話,豈不是會顯得他很小氣!他才不會這樣做,落人話柄。


    再說,誰吸引來的追求者,誰就應該出麵解決不是嗎?


    她若是不願意自己解決,就是她對她自己吸引過來的追求者動了心思。


    這樣想著,他握住徐扶桑的手下意識用力。


    有些緊,卻並不疼。


    他才舍不得傷害她,讓她疼呢!


    徐扶桑看了顧若木一眼,並沒有抽迴手,也沒有提醒他鬆一下手,隻是正色道:


    “不必了,吾與夫郎剛用完午飯,並不餓。”


    “為你解圍隻是隨心而為,若是你真想感謝吾,平日裏多做些好事即可。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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