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報紙上史傑拍的新聞照片裏竟有於雯,她在一堆庸脂俗粉中像出水芙蓉般亭亭玉“坐”,便向於雯喊道:“報紙上有你的照片呢!”


    “真的?”於雯拿過報紙仔細端詳,“我還挺漂亮的吧?”


    “挺漂亮的,數你最漂亮。”於雯聽聞,兩眼放光,兩腮緋紅,更加漂亮了。


    小爺我有些醉了,向她撲去。


    “叮、叮、叮”,格老子的,這時有人突然在摁門鈴。


    我鬱悶地開門一看,是房東龐大媽。


    她在這個小區買了兩套房子,把閑的一套租給我們,每月月底都會過來收租。今天又到月底了。


    龐大媽看到我和於雯也兩眼放光,就像餓了很久的猛獸看到獵物一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停地問候起我們來:“最近怎麽樣啊”,“工作忙不忙啊”,“什麽時候結婚啊”……


    這個龐大媽,老伴早已去世,兒女又在外地工作,可能獨自生活比較孤單寂寞吧,逮著個人不把你祖宗十八代關心完不算完。


    聊了一個多小時,她還像機關槍似地絮絮叨叨,好像不是收租的,而是居委會大媽來做思想工作的。


    我忍不住了,問起我關心的一個問題來:“大媽,經常在我們樓下唱歌的那個大爺最近怎麽不聽動靜了?”


    “他呀,前幾天在小區裏摔了一跤,一直也沒人扶沒人管,等兒子趕來送到醫院已經很嚴重了,這幾天在醫院裏住院呢!”


    “啊,為什麽沒人扶啊?”


    “扶了怕被賴吧,現在這個世道,誰敢當雷鋒啊,誰管誰啊。再說了,咱小區的人都很討厭那個老男人,每天早晨都像個公雞似地吵醒大家,大家巴不得他歇兩天呢,好清靜清靜耳朵。他唱歌我們管不著,但不能影響我們休息啊。好多人跟他提意見,他就是不聽,還要組織我們小區的老人一起早晨唱歌,被我們硬是拒絕了。他還不高興,見了我們都不搭理了。真好笑,這是什麽道理,你喜歡唱不等於我們都喜歡唱,你有唱歌的權利,我們也有不唱的自由,憑什麽非得要求我們一起跟你唱……”龐大媽拍著大腿,唾液四濺。


    我趕緊朝龐大媽的杯子裏加了點水,讓她熄熄火,並掏出月租一千塊錢給了龐大媽,向她解釋道:“鄭強這兩天出差去了,我替他一起付了,等迴來我們再自己算。”


    龐大媽接過錢來,一邊數一邊指著鄭強的屋小聲地問:“那個女的也不在?”


    “在,在睡覺呢,今天早晨九點多剛迴來。”


    龐大媽又數了一遍錢,加大聲音說:“年紀輕輕的,幹什麽不好,幹那個!那個鄭強也是,多好的一個青年,找了個這樣的女朋友。我給他介紹過好幾個好姑娘,他都不要,說什麽先立業,後成家。現在倒好,找了個這樣的女朋友,眼睛長了哪去了。”


    說完,她把數好的錢放進衣服裏麵的口袋中,出了門,剛走兩步,又迴頭提醒我們:“她住進來,你們可要注意點,幹那個的手把都不老實,也幫我看著點屋裏的家具啊。”


    於雯點了點頭,我瞪了於雯一眼。


    除了打扮得有些妖冶外,我倒沒覺得小敏有什麽不好。


    她非常禮貌溫柔賢惠,見了我和於雯一口一個“孟哥”、“於姐”,“承包”了我們公共空間裏的衛生,還經常炒菜做飯請我們吃。


    但於雯對她有些嫌棄,她做的飯於雯不怎麽多吃,她坐的馬桶於雯要先擦上幾遍。


    吃完午飯,我陪於雯去報名參加“美麗女生”選秀比賽。


    在公交車上,我看到大多數乘客要麽大聲打著電話或玩著手機,要麽閉眼迷糊,臉上呈現的都是煩悶、疲憊的表情。


    格老子的,是什麽讓大家如此不開心,如此疲於奔命,如此形如枯槁?


    報名現場,人山人海熙熙攘攘,許多女生像公主般被親朋好友簇擁著。


    如果我是評委的話,真不知道該如何評選。因為,在小爺我的拙眼中,她們個個都像花兒般美麗。當然,也有些女生比小爺我英俊帥氣。


    隻是,在她們的臉上,我看不到花的笑容,聞不到花的芬芳,她們的表情和公交車上乘客們一樣煩悶、疲憊,還有焦慮……


    看著她們在報名台前爭先恐後,我忽然明白了為什麽大家都是同樣的表情,因為我們都在急於追名逐利,都唯恐在這個競爭激烈的社會裏被別人落下。


    還有人在報名女生中發著傳單,我接過來,看到上麵寫道:“想成為‘美麗女生’嗎,我們夢工廠幫您!專業團隊,專有資源,專門策劃,專長選秀,想進多少名就進多少名,圓你‘明星’夢!心動不如行動,美麗女生,從今開始,你還在等什麽?”


    排了兩個多小時,終於輪到於雯。


    於雯唱了一首王菲的《隻愛陌生人》,雖然有些緊張,但憑借天籟般的音色和俏麗容貌,贏得“陌生”評委們一致叫好,順利拿到預選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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