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還挺熟。他之前會送野味到悠然居。”宴洲不慌不忙道,“不過,說起來怕是有兩月沒過他了。倘若向小娘子見到沈槐,煩請告知一聲,勞他送些野味來。”


    向棗兒前一刻提起的心,又瞬間放下。


    原來沈槐獵的野味是送到悠然居的。


    合情合理,但不知怎得她還是覺得哪裏有些怪異,卻又想不出是哪裏怪,隻得作罷。


    正當她想問更多時,趙乾迴來了,“東家,契書寫好了,請您過目。”隨即將契書遞至青年跟前。


    “嗯。”宴洲接過契書,大概掃了一遍,便遞給對麵的人,“向小娘子,你看看這契書可有問題。”


    向棗兒接過,將契書上的條款仔仔細細看完,確定沒什麽問題後,她便伸手沾了印泥按在契書上。


    而後再將契書掉了個個,推至青年麵前,“宴公子,請吧。”


    宴洲饒有興趣地看了她片刻,玩味道:“向小娘子果然是個爽快人,嗬嗬。”說完,便也在契書上按上手印,“如若向小娘子一會兒得空,可以先讓趙乾帶你去鋪子瞧瞧。鋪子的一應擺設按你的想法來便好。”


    “好。”將自己那張契書收好後,向棗兒起身告辭,“宴公子,合作愉快。我便不打擾了。”


    宴洲微笑點頭,“合作愉快。”接著吩咐一旁的人,“趙掌櫃,代我送送向小娘子。”


    “是。”趙乾應下,“向小娘子,請。”


    二人從雅間出來後便直接去看鋪子。


    鋪子在稍遠一些的聞香街,隔壁街便是方氏食肆所在的慶文街。


    他們剛經過慶文街時還熱熱鬧鬧,可一轉到聞香街立馬變得冷冷清清。


    街道兩側的鋪子,隻零散開著幾家,或是食肆,或是賣小食的,隻三三兩兩的客人出入。


    和熱鬧的慶文街比起來,這裏隻能用一個慘字形容。


    “趙掌櫃,為何聞香街如此冷清?”向棗兒不解道。


    明明兩條街相鄰,差別竟如此之大,委實讓人不解。


    “向小娘子有所不知。聞香街以前可是熱鬧非凡,貨品琳琅滿目。隻是......”趙乾稍一猶豫道:“這些鋪子被吳豎買下後,他仗著自己是知縣的小舅子,欺行霸市,鋪子租金一年比一年高。這些店家實在撐不住,陸續關了鋪子,另謀生路去了。”


    “這壞名聲一傳十,十傳百。此後,聞香街便越來越蕭條。吳豎見掙不到錢,前兩年將整條街的鋪子低價出售,我們東家見價錢便宜便都買下了。”


    “買下整條街的鋪子?”向棗兒震驚不已。


    真豪橫,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少爺,連買個鋪子都這麽與眾不同。


    趙乾笑道:“當時我和東家剛到青峰縣,還不了解情況。聽說有人便宜賣鋪子,正好東家也想做生意,就都買了。可沒想到咱們開什麽鋪子都賠錢。”他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道:“後來差人打聽後才知道,以前鋪子的店家們被高租金逼得沒辦法,動起了壞心思,不是缺斤少兩,就是吃食不新鮮,久而久之客人便不再上門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有這麽多閑置的鋪子。


    “那剩下這幾間開著門的鋪子是出租了嗎?”


    “沒有,這是東家故意留的鋪子,說招招人氣。”趙乾擺擺手,語氣無奈。


    好吧,還能說什麽呢,有錢就是豪橫。


    向棗兒心道:就這冷冷清清的模樣,怕是招不到什麽人氣的。


    “趙掌櫃,那這些鋪子隨便我挑嗎?”


    “時,東家吩咐過,任你挑選。”


    “好。”


    兩人從街口開始將所有鋪子看了一遍。


    最後,向棗兒挑中了一間五十多平帶後院的鋪子,後院有兩間廂房和一間灶屋。


    “趙掌櫃,就這間吧。離街口近,大小也合適。”


    “好,那向小娘子看看哪裏需要休整,我明日便派人來。”


    “嗯,這邊的屏風拆了,桌椅也不要。要打幾個長一些的櫃台,樣式像這樣......”向棗兒迴想著現代鹵味店的布局,邊說邊用手比劃,“還有,灶屋的灶台要拆了,盤一個七星灶,再打幾口鐵鍋,暫時先這些。”


    “好。待我迴去後便吩咐下去。”趙乾想了想,問道:“向小娘子覺得鋪子叫什麽名好呢?還得提前定做幌子,”


    “名字嘛......我想想。”向棗兒想了片刻後,道:“口口香鹵味館,怎麽樣?”


    “口口香鹵味館。”趙乾默默重複一遍,“倒是朗朗上口,好記住。能讓客人立馬了解咱鋪子賣的是什麽,我看行。”


    趙乾不愧是做生意的,立馬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好,那就叫口口香鹵味館。”


    向棗兒又和趙乾囑咐一些店裏擺設的事情。


    兩人約好,明日下晌她再來鹵味館,有什麽細節到時商量就好。


    辭別了趙掌櫃,向棗兒忙著去買做豆腐的鹵子。


    迴來的路上,她有些心不在焉,宴洲那句“他之前會送野味到悠然居”在她腦海不停盤旋。


    有哪裏不對呢?


    猛地,腦中靈光一閃,她終於知道哪裏不對了。


    不由喃喃:“宴洲肯定早就認識沈槐,而且還很熟。不然以他悠然居東家的身份,怎會關心哪個給店裏送野味,而且他還清楚的記得已經兩個月沒見沈槐了。也就是說,有可能沈槐失蹤前和他見過麵。”


    雖說她一直懷疑沈槐不隻小小獵戶那般簡單,必另有身份,可實在沒想到居然能牽扯到悠然居。


    聽聞悠然居背後有高人,這高人連知縣都查不到,看來身份必定不會低。


    宴洲又借幫他傳話為由再次試探她,難不成他懷疑自己和沈槐有聯絡,或者是懷疑她知道沈槐的下落?


    不對,不對。


    如果他們真的有什麽秘密任務,沈槐不會不給他傳消息迴來。


    沒有消息傳迴來,也許是沒辦法傳迴來吧。


    向棗兒搖搖頭,將這些胡亂的想法搖走,心裏有些難受,小寶可還等著他的阿爹呢,希望宴洲能盡快找到沈槐才好。


    抬頭看了一眼日頭兒,時辰不早,家裏還有幾張嘴等著吃飯呢。


    於是,她催動韁繩,趕著大黃趕緊走。


    大黃似是察覺她的焦急,甩了甩尾巴,逐漸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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