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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聖女祠。
裴策手裏拿著一塊玉牌，走進聖女祠。
裏麵構造比他想象中要簡單的多，院中養了些花草，明明正值春天，卻顯得有些頹敗。
整個院子裏安安靜靜的，連蟲鳴都聽不見。
他順著小路往裏走，直到一座造型獨特的廟宇出現，純白的院牆被綠植爬滿。
門是緊閉著的，門鎖處有一塊方塊形狀的凹槽。
他試探地將玉牌放了上去，門裏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他試著推開門，入目所及是兩張蒲團和一整麵牆的牌位，全是曆代聖女的。
一個蒲團上背對著他跪著一個女子，長發柔順的垂在身後，一身紫衣在這純白的房間倒是顯得極為紮眼。
他還沒開口，那女子就出聲了。
“是阿策嗎？”
裴策略微有些驚訝，向著那女子走了過去，跪在另一個蒲團上。
他向那女子看去，精致的側臉，絲毫看不出歲月感。
她眼睛輕閉，嘴角藏著淡淡地笑意。
直到那女子睜開眼對著他輕笑，他才迴過神來。
“抱...抱歉！”
那女子長相並不如他想象中的素雅，相反極為張揚，是與他皇姊完全相反的一種美。
麵對她，裴策第一次有些緊張，連說話都有些磕巴。
那女子卻並不在意，向他伸出手來，纖長的指尖落在裴策的額頭上，替他拂開落下的碎發。
“是阿則讓你來的？”
裴策點點頭，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
“為何王兄會如此？”
那女子輕笑，沒有迴答，隻是站了起來，走到整牆的牌位前。
她的目光從最頂上的一塊慢慢看了下來，直到手指落在最邊緣處的一塊無名牌位上。
裴策也跟著走了過去，看著那塊無名牌位，卻沒有開口詢問。
那女子拿起那塊無名牌位，嘴角含笑，沒有迴答他的問題。
“萬菀將你養的很好！”
裴策沒有想到她會突然提起自己的母親，下意識地迴答。
“母親待我很好！”
那女子笑著點點頭，將那塊無名牌位遞給裴策。
裴策接過牌位，有些茫然地看向她。
“替我刻一個牌位吧！”
她語氣隨意散漫，就像是隨口一說。
裴策卻被嚇得差點將那牌位給摔在地上，隻覺得手中的牌位有些燙手。
“我...”
那女子卻不甚在意，將牌位給他以後，又從麵前的桌子上捧起一個小花盆。
隻是裏麵的花卻長得有些獨特，每瓣花瓣都是透明的，隻有花心處隱隱看的見些血紅色。
那花卻如屋外的那些綠植一般，隱隱有了落敗之勢。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那女子動作幹脆利落地將手劃破，血液滴落進泥土中，滋潤著那花。
直到血液完全被吸收，那花瓣才逐漸有了些生氣。
裴策未曾見過這花，但他也聽說過。
琉璃花，與聖女共生，花心血紅，花瓣透明，以聖女血液滋養為生。
那女子抬眸看向他，也看到了他眼裏的驚訝。
“我聽阿則說，你在鏡城是去參加大江皇帝的婚禮？”
裴策點點頭，想起了臨走時江憐冷漠的眼神，有些難過。
“那你覺得大江皇帝如何？”
裴策想起靳年，冷哼一聲。
“也不過勉強，不足以配得上阿姊！”
那女子低聲輕笑的樣子倒是和江憐的模樣有幾分重合起來，讓裴策看得愣住了。
“你便是尋遍這世上的男子，怕是都覺得配不上她！”
裴策理所當然地點點頭：“那是自然！阿姊配得上這世上最好的！”
那女子望著門外的一個地方，聲音溫柔極了。
“隻要是她選擇的，天子與乞丐又有何區別！”
裴策依舊還是有些不滿，要不是看在他阿姊喜歡的份上，他早就將他阿姊帶迴苗疆了！
那女子走出房門，被外麵的陽光照的有些不適，下意識地用手遮擋。
裴策個頭高，站到她旁邊，替她擋去太陽。
那女子走到院子角落處，裴策才發現這裏竟然還有一個秋千。
那女子坐在秋千上，無論是長相還是神態完全是個少女，完全想象不出她已經有兩個如此大的孩子。
那女子對著他挑眉示意，裴策便站在她身後開始推了起來。
秋千上下起伏，她的笑容越發明豔。
“你的性格與你父王其實是最像的！”
裴策略微有些驚訝，畢竟再他印象中，他的父王永遠是一副沉穩的樣子，還經常訓斥他過於頑皮。
他一直覺得最像父王的人是他兄長！
那女子停下秋千，看著他的臉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
“你父王年輕時，比你還要頑皮，才八歲便敢偷溜進聖女祠，要不是我幫忙，他差點就被發現了！”
裴策倒是沒想到他父王還有這樣的一麵，畢竟就算是他也沒膽子敢偷溜進聖女祠！
那女子似乎想到了什麽極為好笑的事，本就明豔的長相再配上這樣燦爛的笑容，連那驕陽都顯得失了幾分顏色。
她站起身，目光落在裴策的臉上，手指輕輕搭了上去，像是想要透過他看什麽人，又或者是想要將他的長相記在腦海中。
裴策站在那一動不動，任由她將他的臉摸了個遍。
“我聽阿則誇你，槍用的很好！”
“兄長他...誇我？”
裴策有些驚訝，他一直覺得在他兄長心中，他一無是處。
既不如他兄長妥帖，也不如他皇姊聰慧。
那女子輕笑，點點頭。
“阿則對你嚴厲，也是希望你能夠盡快成長，能夠獨自承擔起一切。但他心中，一直都覺得你是他最優秀的弟弟！你一直都是他的驕傲！”
裴策似乎有些不敢置信，顫著唇。
“兄長他...”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那女子對著他淺淺一笑，便勝過人間無數。
“這段時間，你好好照顧阿則，應該再過段時日，他就能醒了！”
她說完這句話，便走進了房內，門也重新緊閉，留下裴策一個人抱著那塊無名牌位思考著這句話。
裴策隻好按著來的路準備出去，也是這時候才發現方才還有些頹敗的植物，現在看起來卻顯得要更有生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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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聖女祠。
裴策手裏拿著一塊玉牌，走進聖女祠。
裏麵構造比他想象中要簡單的多，院中養了些花草，明明正值春天，卻顯得有些頹敗。
整個院子裏安安靜靜的，連蟲鳴都聽不見。
他順著小路往裏走，直到一座造型獨特的廟宇出現，純白的院牆被綠植爬滿。
門是緊閉著的，門鎖處有一塊方塊形狀的凹槽。
他試探地將玉牌放了上去，門裏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他試著推開門，入目所及是兩張蒲團和一整麵牆的牌位，全是曆代聖女的。
一個蒲團上背對著他跪著一個女子，長發柔順的垂在身後，一身紫衣在這純白的房間倒是顯得極為紮眼。
他還沒開口，那女子就出聲了。
“是阿策嗎？”
裴策略微有些驚訝，向著那女子走了過去，跪在另一個蒲團上。
他向那女子看去，精致的側臉，絲毫看不出歲月感。
她眼睛輕閉，嘴角藏著淡淡地笑意。
直到那女子睜開眼對著他輕笑，他才迴過神來。
“抱...抱歉！”
那女子長相並不如他想象中的素雅，相反極為張揚，是與他皇姊完全相反的一種美。
麵對她，裴策第一次有些緊張，連說話都有些磕巴。
那女子卻並不在意，向他伸出手來，纖長的指尖落在裴策的額頭上，替他拂開落下的碎發。
“是阿則讓你來的？”
裴策點點頭，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
“為何王兄會如此？”
那女子輕笑，沒有迴答，隻是站了起來，走到整牆的牌位前。
她的目光從最頂上的一塊慢慢看了下來，直到手指落在最邊緣處的一塊無名牌位上。
裴策也跟著走了過去，看著那塊無名牌位，卻沒有開口詢問。
那女子拿起那塊無名牌位，嘴角含笑，沒有迴答他的問題。
“萬菀將你養的很好！”
裴策沒有想到她會突然提起自己的母親，下意識地迴答。
“母親待我很好！”
那女子笑著點點頭，將那塊無名牌位遞給裴策。
裴策接過牌位，有些茫然地看向她。
“替我刻一個牌位吧！”
她語氣隨意散漫，就像是隨口一說。
裴策卻被嚇得差點將那牌位給摔在地上，隻覺得手中的牌位有些燙手。
“我...”
那女子卻不甚在意，將牌位給他以後，又從麵前的桌子上捧起一個小花盆。
隻是裏麵的花卻長得有些獨特，每瓣花瓣都是透明的，隻有花心處隱隱看的見些血紅色。
那花卻如屋外的那些綠植一般，隱隱有了落敗之勢。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那女子動作幹脆利落地將手劃破，血液滴落進泥土中，滋潤著那花。
直到血液完全被吸收，那花瓣才逐漸有了些生氣。
裴策未曾見過這花，但他也聽說過。
琉璃花，與聖女共生，花心血紅，花瓣透明，以聖女血液滋養為生。
那女子抬眸看向他，也看到了他眼裏的驚訝。
“我聽阿則說，你在鏡城是去參加大江皇帝的婚禮？”
裴策點點頭，想起了臨走時江憐冷漠的眼神，有些難過。
“那你覺得大江皇帝如何？”
裴策想起靳年，冷哼一聲。
“也不過勉強，不足以配得上阿姊！”
那女子低聲輕笑的樣子倒是和江憐的模樣有幾分重合起來，讓裴策看得愣住了。
“你便是尋遍這世上的男子，怕是都覺得配不上她！”
裴策理所當然地點點頭：“那是自然！阿姊配得上這世上最好的！”
那女子望著門外的一個地方，聲音溫柔極了。
“隻要是她選擇的，天子與乞丐又有何區別！”
裴策依舊還是有些不滿，要不是看在他阿姊喜歡的份上，他早就將他阿姊帶迴苗疆了！
那女子走出房門，被外麵的陽光照的有些不適，下意識地用手遮擋。
裴策個頭高，站到她旁邊，替她擋去太陽。
那女子走到院子角落處，裴策才發現這裏竟然還有一個秋千。
那女子坐在秋千上，無論是長相還是神態完全是個少女，完全想象不出她已經有兩個如此大的孩子。
那女子對著他挑眉示意，裴策便站在她身後開始推了起來。
秋千上下起伏，她的笑容越發明豔。
“你的性格與你父王其實是最像的！”
裴策略微有些驚訝，畢竟再他印象中，他的父王永遠是一副沉穩的樣子，還經常訓斥他過於頑皮。
他一直覺得最像父王的人是他兄長！
那女子停下秋千，看著他的臉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
“你父王年輕時，比你還要頑皮，才八歲便敢偷溜進聖女祠，要不是我幫忙，他差點就被發現了！”
裴策倒是沒想到他父王還有這樣的一麵，畢竟就算是他也沒膽子敢偷溜進聖女祠！
那女子似乎想到了什麽極為好笑的事，本就明豔的長相再配上這樣燦爛的笑容，連那驕陽都顯得失了幾分顏色。
她站起身，目光落在裴策的臉上，手指輕輕搭了上去，像是想要透過他看什麽人，又或者是想要將他的長相記在腦海中。
裴策站在那一動不動，任由她將他的臉摸了個遍。
“我聽阿則誇你，槍用的很好！”
“兄長他...誇我？”
裴策有些驚訝，他一直覺得在他兄長心中，他一無是處。
既不如他兄長妥帖，也不如他皇姊聰慧。
那女子輕笑，點點頭。
“阿則對你嚴厲，也是希望你能夠盡快成長，能夠獨自承擔起一切。但他心中，一直都覺得你是他最優秀的弟弟！你一直都是他的驕傲！”
裴策似乎有些不敢置信，顫著唇。
“兄長他...”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那女子對著他淺淺一笑，便勝過人間無數。
“這段時間，你好好照顧阿則，應該再過段時日，他就能醒了！”
她說完這句話，便走進了房內，門也重新緊閉，留下裴策一個人抱著那塊無名牌位思考著這句話。
裴策隻好按著來的路準備出去，也是這時候才發現方才還有些頹敗的植物，現在看起來卻顯得要更有生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