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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憐從床上坐了起來,目光有些空洞地看著窗外,身上出了一身汗。


    外麵天色依舊有些灰蒙蒙的亮光,窗台上的花盆依舊光禿禿的。


    她翻身下床,簡單收拾了一下,拿起準備好的東西便出了門。


    天光未亮,路上沒什麽人。


    一道馬叫聲撕裂了寂靜的街道,馬在江憐麵前停了下來,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落在她麵前。


    她看著馬上的那人,勾唇一笑,伸手握住,一個用力就被拉上馬背,陷入一個溫暖的懷裏。


    “怎麽來得這麽早?”


    唿嘯的風聲刮過耳邊,暖暖的鼻息打在江憐的後頸處。


    “想著你今日要走,便想著早些來陪你!沒想到你也起的這麽早!”


    馬疾馳在街道上,卻並非出城的路。


    “去哪?”


    江憐看著有些陌生的路,蹙起眉頭。


    “在你走之前,先帶去個地方!”


    靳年說話時,嘴唇時不時擦過江憐的耳廓,弄得她有些癢。


    直到下了馬,江憐看著眼前落敗的院門。


    門上結了不少蜘蛛網,推開門撲麵而來的是一股濃重的灰塵味道,一看便是許久沒有人來過了。


    她不明白靳年為何帶她來這裏。


    這房子並不大,甚至有些過於樸素。


    兩人走進院中,整個院子裏都長滿了雜草,裏麵還藏著些小蟲,散發出一股腐爛的味道,略有些刺鼻。


    她向靳年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靳年卻拉著她走進房內。


    房間內比院中要稍微好上不少,可也布滿了蜘蛛網,因為開門還掉了不少灰下來。


    隻見靳年走到最裏麵的一間房內,對著她招了招手。


    江憐走進去,看著屋子內擺放的東西,大多是些玩具和書本,像是個孩子的房間。


    唯一與這房間格格不入的便是床邊的一個小櫃子,不僅沒有灰塵,甚至看得出被擦拭過的痕跡。


    她蹙起眉,看了一眼靳年,見他點了點頭,才將櫃門打開。


    裏麵放著一個小木盒,材質極為樸素,沒有過多的花紋裝飾。


    若不是放在櫃中,極有可能被忽視掉。


    木盒沒有上鎖,不需要任何東西便能輕易打開。


    裏麵放著兩把小金鑰匙!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靳年。


    靳年手中放著的正是之前的那兩把長命鎖。


    那兩把小鑰匙與這長命鎖的大小剛好吻合,她拿起鑰匙試探性的插了進去扭了扭。


    隻聽見咯噔一聲,鎖開了!


    她有些驚訝,鎖心裏竟然放著半張小紙條。


    她又將另一把鎖打開,取出另外半張紙條,將兩張拚了起來。


    紙條上並不是字,反倒像是地圖。


    而地圖正中心的地方被圈了起來,看這地形不像是鏡城。


    她看向靳年,他也看著這地圖。


    “於空那我已經派人查過了,他隻知道鄭文澤將錢藏在哪,卻並沒有辦法打開,那門口有處凹槽,似乎與大南寺我們找到的那個令牌相吻合!”


    江憐看著地圖,思索了片刻。


    之前小白給過她一個詳細的地圖,她記得靳年說過鄭文澤原本是青州人,後來跟隨父親一路遷來了鏡城。


    而這地圖,似乎像是青州!


    靳年也明白她所想,將早就準備好的地圖擺了出來,青州地形圖與長命鎖中的地圖完全吻合。


    “這個應該就是鄭文澤在青州的老宅!”


    江憐指著地圖上圈出來的地方,靳年點了點頭。


    “江南那邊我已經讓人將令牌送了過去,想來再過幾日應該就有結果了!”


    “青州比江南近,應該不出兩日便會有消息了!”


    江憐點點頭,臨走前這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樁心事了!


    江憐又環視了一圈房間,走向一張小桌子,拿起一本小冊子打開。


    是本關於算術的書,有些破舊,看得出使用非常頻繁,連書頁都卷了邊。


    江憐翻著書,書裏掉出一張紙。


    她將紙撿了起來,上麵的字跡並不算整齊,甚至還有些歪歪扭扭。


    “我一定要成為最厲害的大官!”


    旁邊落款處歪歪扭扭的寫著“鄭文澤”三個字。


    江憐勾了勾唇,沒說話,將紙又重新夾迴書冊中放了迴去。


    “我們走吧!”


    靳年擁著她走出了院外,最後迴頭看了一眼便翻身上馬。


    此時天光已經漸亮,早飯攤已經支了起來,正冒著屢屢白煙,盡是煙火氣。


    馬在街道上疾馳,直直向著城外而去。


    城外的馬車已經在等著了,令她沒想到的是宮堯笙和鍾墨書也在。


    原本她走這麽早就是因為不想讓他們來送,可現在宮堯笙瞪著通紅的眼看著她,滿臉委屈。


    江憐看了靳年一眼,他卻搖了搖頭。


    宮堯笙向她走來,聲音帶著些哭腔。


    “江老師為何不告訴我?”


    江憐輕笑著拍了拍她,又瞥了一眼鍾墨書。


    “不就是不想看你這麽傷心嘛!”


    宮堯笙扁著嘴,眼睛紅的像隻小兔子。


    “江老師明明說要三個月後走,為何會提前到這麽早!”


    江憐一時有些無言,這也是她沒有想到的。


    她原本想著等與靳年大婚後再隨著裴策他們一同去苗疆,可現在苗疆情形不妙,她也沒辦法再等下去了。


    “好了!都已經成女官了還哭?不怕別人笑話嗎?”


    宮堯笙聞言盯了一眼鍾墨書,又看向江憐。


    “隨便別人笑吧!反正我就是舍不得江老師!”


    江憐倒是第一次見宮堯笙這麽孩子氣,隻好像平時哄團子一般抱著她哄道。


    “咱們堯笙最乖了!以後我沒完成的就交給你了!”


    說著她將早就準備好的信封交給她,眼見著宮堯笙又要哭,江憐連忙打住。


    “好了!我盡快迴來好不好!”


    宮堯笙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江憐又看向一旁的鍾墨書,將準備好的另一個信封交給他。


    “我也有?”


    鍾墨書似乎很是意外,今日要不是宮堯笙哭著求他,他才不會跟著來。


    江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宮堯笙一眼。


    “這段時間我不在,你的銀子便去醉仙閣取!”


    鍾墨書點點頭,似乎對此很是滿意。


    “堯笙,平日裏多看著他一點,別讓他得罪了那些大臣!”


    宮堯笙瞥了鍾墨書一眼,似乎有些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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