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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與警察對峙著,空緣忽然覺察到三、四百米外南邊的一棟廢樓上,有一個光點閃了一下,她立即明白那是望遠鏡的反射光;她意識到可能已經有狙擊手就位,隨即將自己的頭朝李教授的頭後躲了躲,用匕首刃抵緊李教授的脖子,厲聲朝那警察喊道:“十分鍾之內,你們不放行,我就殺他!”


    就在警察剛轉身要離開時,李教授醒了。


    李教授顯然是被耳邊喊聲驚醒的,意識模糊地扭動了一下,像是察覺自己被大力鉗住,更加用力想掙脫。空緣見狀,鉗住他的手臂愈加用力。


    要走的那位警察迴頭看了一眼,可能發現空緣控製的李教授在扭動,便不走了,往迴邁了一步:“你不許傷害人質!”


    空緣見警察轉迴身,便換以刀尖緊緊抵住李教授的脖子喊道:“不許過來!”


    李教授被喊聲驚了一下,身體再次扭動起來企圖掙脫拘束,嘴裏還發出含糊的“嗯,嗯,嗚”聲音。


    就在李教授拚命掙紮時,他的脖子使勁一扭碰到了緊抵的匕首尖刃,脖子上的動脈被一下劃開了,一道紅柱噴射而出。


    空緣緊忙用手去堵,但哪能堵得住突突外噴的血柱!


    那警察見了想上前來:“我來幫幫你。”


    空緣先用刀指著警察喊:“再走一步試試!”隨即再次用刀尖指向還在掙紮的李教授。


    警察站住了,像是在用肩膀上的對講機向指揮部報告情況。


    此時空緣已經拖著李教授退迴了門內,並把房門關上。


    警方的人員包圍過來,有幾人來到了與空緣對話的那個警察位置。


    此時房門又突然打開了,隻見空緣的手滴著血,她用那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寒霜似的目光,直視著那些準備進攻的人們;就在大家驚詫的時候,門再次被關上。


    進攻的突擊隊員上了土坡,來到房門口,就聞到從門縫裏傳出的一股濃濃的汽油味,緊接著就是“轟”地一下,竄出了一團火球,剛衝到房門口的人們不禁後退了幾步。


    隨突擊隊員一起衝上土坡的小張,此時聽到空緣在裏麵用閩南話喊著什麽,一聲高一聲低的,不像是念佛經。


    一列火車從屋後的鐵道唿嘯而過,並發出了一聲驚魂的鳴笛。


    幾名突擊人員踹開房門衝了進去,在煙火中發現地上躺著一個人,把人好不容易拖出來,才發現是李教授;李教授眼睛未閉,但血流凝固,已經摸不著脈搏。


    屋後的廚房火勢太大,進不去人,眼看著被燒塌了。


    突擊隊員在房門邊地上拾到一個放著錄音的手機,裏麵一個沙啞的嗓音大聲誦念著,卻聽不懂念的是什麽,正麵麵相覷,小張上前接過了手機,一聽就聽出是閩南話,是空緣不知何時錄下的;此時,這個手機仍然以最大音量一遍一遍念著:“……情為……何物……雙飛客……隻影向誰去……”


    120救護車趕來了,李教授因失血過多已經氣絕。


    最後清點現場物品時,發現留在現場的手機是空緣的,這從警方掌握的通訊記錄上極易辨認;而為警方確定位置的李教授和宗鎮磊手機,不在現場。


    警方從坡下的車裏還找到了兩條日文布條。


    小屋的火最終被撲滅了,警方清理了小屋內和倒塌廚房的瓦礫,卻沒有找到空緣的屍體。


    由於經過滅火,小屋周邊的腳印雜亂,已無法尋跡取證。


    空緣再一次不知所蹤。


    ******


    宗鎮磊和李如慧在永祚寺裏轉了會兒,看著寺院裏的景物又說到了課題和李教授的事,考慮到課題研究不知能還能正常進行的問題,兩人都沒有什麽心情在寺院裏繼續逛;眼見已經到了中午,李如慧說她覺得好困,腦子裏已經是一鍋漿糊,想迴去好好睡上一覺,兩人便出了寺院。


    宗鎮磊開車將李如慧送迴,兩人一路默默無語;進了校門,李如慧打破沉默,說:“我一進校門就想到了李教授,本來以為認識了一位很好的老鄉,有學識,又年輕,要是好好的本來應該很有前途的……他給我的印象與現實情況反差太大了!”


    “是不願相信現實嗎?”宗鎮磊問。


    李如慧緩緩搖著頭說:“是不敢去相信!一想到他的事心就像被揪起,真的是感慨良多啊!這一個多月來發生的事跟做夢一樣,他的所作所為就像是上演了一場真真假假的戲!你說,他這樣做是與欲望驅使有關嗎?”


    宗鎮磊把車駛入停車場,停下車,道:“你說的‘欲望’讓我想起妙峰禪師在五台山寫的一首詩《隱峰塔》,我念給你聽:‘人間重苦是無常,誰不臨歧手腳忙。唯有吾師惺大夢,等閑遊戲生死場。’迴過頭來看咱們圍繞佛舍利子了解到的曆史,還有這段時間經曆的林林總總,其實都涉及到欲望帶來的‘苦’,這種‘苦’是無窮盡的;由此再看高僧所說‘人間重苦是無常’,最後都以‘等閑遊戲生死場’收場,是不是能感受到高僧的高瞻智慧?所以,迴過頭來再看李教授,他的行為肯定是受他的欲望驅使,隻是不知道李教授是否能意識到,他這種欲望的演化,會是一場生死遊戲呢!”


    正說著,李如慧的手機響了,原來是洪先生打來的。


    洪先生說,他得到警方的告知,說李教授已殞命,空緣失蹤;警方在現場車上找到了兩條字跡相同的日文布條,由於已知其中一條是洪先生遺失的,所以讓他提交返還申請;他由此向警方申請,請警方甄別後,將另一條布條作為他先父的遺物也一並返還。洪先生還說,他準備先休整些時日再重返本市,現已由賓館送抵機場,就不與兩位年輕人見麵告別了;他還希望兩位不要影響研究,並強調課題合同依然有效。


    李如慧請洪先生安心修養,說她和宗鎮磊會繼續努力,保證按照合同要求時間完成課題;她還告訴洪先生已初步找到了“這顆即那顆”的依據。


    收了線後,李如慧把洪先生來的電話跟宗鎮磊說了。


    宗鎮磊良久才歎口氣說:“李教授的格局小了;一個學者,不將聰明用於研究,隻尋思獨占成果,還為了私己利益要求別人對他忠誠,甚至毫無底線地指使幫兇使用惡招,這樣怎麽能成就學問大事!”


    李如慧想了一下說:“李教授除了想獨占研究成果,也許還有為了他家族的想法吧……”


    宗鎮磊搖了搖頭:“我聽了上次你講,李教授說他家族與李彩鳳有關聯的事後,我專門去查了李太後家族資料,沒找到他兩家的聯係,隻是在網上見過臨汾翼城那裏有李太後故居窯洞的傳說。現在想來,李教授關於他家為永祚寺守寺,是因為與李彩鳳同一家族的說法,如果找不到族譜證明,也不排除李教授是想借這研究課題結果,以李太後與他的家族有關聯之名,抬高自己身價。”


    宗鎮磊想起了與李教授的初次相識:“從李教授組建研究團隊時,他對我加入團隊要求的‘忠心’,到後來迫不及待地想管控咱們收集的資料,再到他想獨自占有研究成果的種種作為,都說明他從最初起,就隻是為了私欲掌控這一切,而不是圍繞研究做學問,這不是一個學者應有的做法;一個人出了格,必然會鋌而走險,一旦到了他自己不能夠掌控之時,必定會翻船。”停了停,又說道:“至於空緣,又可悲又可恨,我在醫院時聽福建公安人員說她與教授是情侶,這麽來看,她的用情太扭曲了;為情而不擇手段去實現目標,必然沒有好結果!現在這人不知所蹤,還不知道會再去禍害什麽人呢。”


    李如慧又歎了口氣說:“空緣固然可恨,但如此癡情也可憐。我不知怎麽就想到了元好問十六歲時寫的那首詞‘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宗鎮磊點點頭說:“十六歲!真是多情的年歲!我聽警察小張說李教授和空緣的情侶關係,就發生在空緣十六歲那年;這十六歲,又讓我想起《牡丹亭》中杜麗娘十六歲遊牡丹園後結下的生死情,李太後十六歲時承愛才有了她後來的夙願……”


    李如慧深情地看著宗鎮磊:“還有咱倆,還記得那年偷吃禁果嗎,那時的我也是十六歲!”


    車進了停車場,停好車熄了火,宗鎮磊轉過身來拉過她手,輕輕吻了一下:“雖然這些愛之花都開在十六歲,但結的是不同果。”說完,他還想說什麽,但看著身邊的李如慧晶亮的雙眸,似乎又不想說了。


    李如慧沒有縮迴手,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她見宗鎮磊隻看她不說話,小聲道:“說嘛,繼續說說,我好想多聽聽你的聲音,這樣在一起呆多長也不夠。”


    宗鎮磊握著她的手,將頭挨近她的額頭,也放低了聲音:“為什麽?”此時,他聞到她甜絲絲的唿氣,又感覺到了當年那晚兩人臉上的熱流激彈。


    “有你的聲音在我耳邊繞來繞去,我特別安心,什麽也可以不想,什麽也願意為你去做!”


    “那接受世界各種挑戰的大力水手讓誰當呢?”


    “你讓我當我就當。”


    “我不讓你當呢?”


    “我當完再迴到你身邊來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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