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15


    第二百三十二章


    人肉吸塵器,悲哀啊


    “最堪用的人物,讓我來對付?”即便是賀旗說了這場局麵之中依舊是他在掌控,可我還是忍不住大叫了起來,覺得這件事除了送死之外那是沒什麽好說的了,賀旗可不是一般人,這家夥腦子裏都是道道兒,這種人可不會隨便給出什麽捧場的評價,說是十年間最堪用的人物,那麽,腦子肯定也不會太過丟人,畢竟如果隻是幾個懂得殺人的莽漢,別說是賀旗,就算是我也是不屑一顧的,那種事情厲害固然厲害,但實在沒什麽技術含量,在我心中基本上就是那些小偷小摸的下三濫行列了,但很顯然,這三個家夥,肯定不是,即是悍匪,又有腦子,這樣的人物,想要橫行天下根本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小說`]


    要是賀旗上去對付,我當然會對他有十足的信心,別看這家夥天天一副小白臉的樣子,看什麽都是不在乎,可每一次我看到他那雙眸子的時候,就覺得這家夥實在是太深了一點,那雙眸子漆黑的根本看不到底,像是曠古年代留下的深淵,指不定藏著什麽讓人不寒而栗的巨獸,再說這家夥出道以來,巧妙算計有之,心狠手辣更是不缺,正是和那三個白麵書生差不多的人物,但不大一樣的卻是賀旗身上那股子自信,蘇醒遞過來的照片,有當年他們的樣子,也有似乎是最近才照下來的近身。


    我是個細致入微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那些照片裏的細節,看得出來,最初的時候,這三個兄弟是衣食無憂的,眼睛裏露著輕鬆淡然,還有對生活的樂觀,到了稍後,就是有些猙獰憤怒,或許就是家裏突然遭了巨變之後的不甘,再過一陣子,就變的焦慮,怕是也明白自己做的案子太大害怕沒有個善終,之後,就是冷漠,冷漠到了麻木不仁,手裏沾滿了血,再怎樣也就不在乎了吧,直到如今的狡黠和猜疑,看著那照片上的衣著打扮,差不多就是最近這兩年時興的樣式,衣服可以變,樣子也會多少不同,對於我們這樣的人,這些東西說明不了問題。


    我看到的,相信的,也隻有眼睛而已,眼睛是很難騙到人的,當然,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從眼睛裏看到想要看到的東西,這門子本事我從小就喜歡鑽研,經驗老道,比起賀旗或許也不差許多,所以,總算看到了些給我信心的東西,這三個家夥如今的眼睛裏透著狡黠和猜疑,做了這麽多案子,也算是老練成精,有這種眼神並不奇怪,總要時刻提防著什麽,但比起賀旗,這種眼神就差了些意思,賀旗做的案子可不比他們少,然而這家夥的眼睛裏卻根本沒有這麽些玩意兒,他是個很深沉的人,一雙眸子漆黑的看不到底,或許有過一閃而過的黯然,但就是沒有那種不安,這樣的人,無疑是對自己有著極大的信心的,如果相信這世間沒有不能做到的事情,那麽又何必去猜疑擔心,賀旗就是這樣的人。


    所以,我很相信賀旗,但前提卻是這個局麵由賀旗一手操作,我打個雜什麽的絕對沒有二話,然而,如今的局麵卻是賀旗分出這麽些事情來交給我來做,我又不是他,我在這個圈子裏混了才幾個月而已,縱然有些小聰明,但哪裏又是那些積年老匪的對手,我實在擔心一個不好這些家夥惱羞成怒直接做了我,就是那種結局,還得看看我祖上是不是燒了高香,讀書人腦子都有點不正常,都有點瘋狂的想法,這三個家夥能玩淩遲去虐殺人質,未嚐不能對我來那麽一下子,一想到我被剝光綁在柱子上眼睜睜的看著這幾個家夥擺出火鍋一邊剮著我一邊大吃,我就想要趕緊哭一嗓子。


    “你要做的事情,也不算太難。”賀旗輕笑一聲,說道:“錢的事情,不需要擔心,你隻需要讓他們相信你的計劃足以讓他們全身而退就可以了,當然,讓他們從此不複存在,也是很重要的任務,但我相信這件事比起全身而退來,應該是更加容易做到的事情,這個局麵裏,最重要的是如何拿到我們想要的巨款,這件事,交給我就好了。”


    “可我根本對付不了這三個人!”我一聽這個,幾乎就是蹦了起來的大聲嚷了出來,這個局麵,一共才有三件要做的事情,賀旗居然就分了兩個給我,剩下的那個,雖然聽著很難,但從安全係數上來說,卻是最高的,弄不到錢先生又不會找人砍了他的腦袋,他們畢竟是一家子,讓這幾個家夥相信我能保證他們全身而退,也能勉強接受,但讓我做掉他們,那是不是天方夜譚?我拿什麽做?報警嗎?


    “他們已經很相信我們了。”蘇醒補充道:“其實,信任才是最難得的東西,有了這樣東西,做什麽都變的簡單起來,固然楊家三兄弟是很難對付的人物,但這十年來,大家都是一起做過些事情的,有先生在後麵,他們不會太過懷疑我們,這一次動手,對於他們來說,隻不過是十年間大大小小案子中不值一提的一件而已,先生已經不需要他們動手去殺人了,隻是從銀行裏拿出想要的東西而已,有了這個優勢在,你大可以放手去做,隻不過,不要妄想用警察解決他們,他們即便信任我們,也不會蠢到自己進去的,我們之中必須有人一起行動,先生要的東西,也需要你來親自拿到。”


    “真是天大的難題。”我苦笑一聲,看了一眼賀旗和蘇醒,當真有些騎虎難下的感覺,蘇醒一個女人家,不管怎麽說,都是不能做這些事情的,我雖然年紀不大,但也知道男人是要有些擔當的,哪有讓女人冒險的道理,至於賀旗,那就更不用想了,雖然他的確是合適的人選,但放著他跟著那三個家夥去了銀行似乎根本沒有什麽作用,進去之後又能做什麽?還不是跟著一塊去搶,反倒是留著他在外麵才有很多局麵可以操作,再說,這是我的局麵,我要親手拿到那塊梅花表才算成功,斷然沒有讓人代勞的道理,隻不過,先生想要的又是什麽,我疑惑的看向了賀旗。


    “是證據。”賀旗認真的說道:“那些東西,是不能夠公開出來的,先生在地方上,有些不錯的伏子,有些人發現了其中我們的許多動作,然後做了一份東西,他們不敢放在身邊,就選擇了那家銀行的保險櫃,這些消息,是楊家那三個兄弟從那幾個人嘴裏撬出來的,我們必須銷毀那些證據,至於你的那塊梅花,我想楊如鬆如果活下去的話,他是不會同意交給你的。”


    “可是…”我轉過頭去看了一眼餘建緊閉的房門,壓低了聲音說道:“可是,公開出來,難道不好嗎?你不是一直打算用餘建手裏那些材料除掉一些先生的伏子嗎?”


    “有些,是應該活下去的。”賀旗笑了笑,輕聲說道:“你應該明白先生是個很矛盾的人,他在不同的時代追求著截然相反的信念,他曾經想要用黑暗籠罩這個世界,也曾經想過讓光明大放,所以,不是每個伏子都是你想象的那樣黑暗,這一次,我們要讓應該活下去的人繼續活下去,他一直堅守著公理,這樣的人,雖然很難在體製內走下去,但是有我們這樣的人在他的身邊掃清那些障礙,走下去也並非什麽太過困難的事情,但是,我們還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那些東西,就是我們之間的那些交易,我們除掉他的政敵來交換那一方水土的朗朗乾坤。”


    “這樣的人,先生難道也可以容忍嗎?”我愣了半晌,覺得實在不可思議,實在難以置信,先生如今走的可不是什麽光明大放的路子,他需要的隻是個黑暗籠罩的時代,與之對立的,必將無法存在,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


    “愈發的光明,便愈發的黑暗,在如今的時代,每一個想要光明普照的人身後,都有著無比憤怒的黑暗力量,作為既得利益的集團,沒有人會容忍什麽人奪走他們滿足欲望而使用的那些不光彩手段。”賀旗笑了笑,有些嘲諷的說道:“先生,哪裏是想要容忍他什麽,不過是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而已,他自己光明磊落,斷了下麵那些人的財路,如果不是我們一直壓製著那些反撲,早就被群起而攻之了,沒了我們的保護,他很快就要從那個位子上跌落下來,那些人不會放過他,也不會放過難得的機會去變本加厲的掠奪,壓製的,除了反撲之後,還有怒火,看似平穩,可下麵早就是即將爆發的火山,這火山一旦爆發出來,所擁有的破壞力卻是要比我們精心準備的那些伏子更具威力的,所以先生需要他繼續在上麵待上一陣子,然後到了時候,我們隻要離開,剩下的事情根本不用太過顧慮。”


    “真是個悲哀的人物。”我愣了一陣子,心中突然多了一絲淒涼,先生,是個不能反抗的,這個念頭,不知道怎的就突然出現了在我的腦海之中,人到底能走多遠,很多時候就在於能夠看到多遠,能夠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或許正是先生這些年來橫行天下最重要的依仗之一,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他早就埋下了伏筆,不管我們怎麽做,那些伏筆始終是我們不能破解的迷局,即便是好不容易看到了又能怎樣,人家準備了那麽久,我們見招拆招又能走多遠?


    “隻要我們不離開,這片光明依舊還會照耀下去。”賀旗微微笑道:“先生看到了很多東西,也的確改變了我們中許多人的生活軌跡,隻不過,人卻是很不同的,一念之間千變萬化,哪裏有什麽規定的模式可以尋找,很多東西,很多一直相信的東西,是沒有那麽容易改變的,我需要那片光明繼續下去,先生期待那片光明讓黑暗爆發,為了不同的目的,我們需要做相同的事情,就是由你一手毀滅那些證據。”


    “好吧。”話說到這個份上,我還能怎麽做,隻能點頭答應,轉而開始考慮到底要怎麽完成這個局麵了,想起來真是頭疼的事情,既要讓楊家那三個多疑狡猾的家夥相信可以全身而退,又要當場做掉他們,這,這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中信銀行濟南經緯路支行,就是我們這次動手的地方。”蘇醒展開一張地圖,指著上麵一個花了紅圈的地方說道:“這一張,是周圍的地勢,雖然做的粗糙,但基本上的地形卻是外麵那些不會有的,你可以看看,隻是空想,到不如從這上麵找找機會。”


    “我看看。”蘇醒這話倒是提醒了我,我一直就在發愁賀旗給的這兩個難題,卻全然忘了看看那動手的地方又是如何,做局麵這件事也很像打仗,既要知道對手的脾氣秉性,也不能忽略周圍的天時地利,隻不過我低頭看過去,就不由的覺得頭大如鬥,這個叫做經緯路的地方果然是路如其名,根本就是些橫橫豎豎的街道交織起來的,地方不大,可實在複雜,上麵注釋的清楚,不過幾百米就算做一條街,還煞有其事的叫做什麽經三緯四,這濟南人民也當真古怪。


    “這是,下水道嗎?”蘇醒這張圖,是手繪出來的,看著糙亂無序,這也是為什麽我會覺得頭大如鬥的原因,然而再仔細看過去,卻還是會發現很多精妙的地方,像是下水道這種地方,市麵上的地圖是不會有的,那畫圖的人甚至還標注了那離著中信銀行最近的一條管道,居然還精確到了八點八米這樣的距離,八點八米,好像真的不算太遠。


    “別打什麽電影裏的念頭,我知道你看過很多電影。”蘇醒淡淡的說道:“也別想什麽從下水道裏打出一條直通銀行的道路來這種事情,你要拿到的東西在金庫裏,雖然不是什麽太要衝的防備,但也有加了鋼板的五米混凝土牆,除非是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們在下麵打洞,不然的話根本弄不開的。”


    “那你們畫這麽個玩意做什麽?”我總覺得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賀旗肯定不會看著我去送死,固然他要我來解決三個難題中的兩個,但他那種人,怎麽會放心我這個菜鳥,給些提示也是說不定的,更何況,這張地圖上有太多的信息,簡直就是專門為了在那家中信銀行動手而量身製作的,想來也是賀旗或者蘇醒為了這個局麵先做的準備,而且,我甚至有些相信,我要找的答案就在裏麵。


    “這是楊如梅畫出來的東西,他早年間沒事學過一些繪畫。”賀旗微笑著說道:“他們不是什麽聽之任之的人物,既然要動手,自然也會自己去看看,把什麽都交給別人,不是他們的作風,現在的他們,已經在那家銀行附近住了半個多月了,周圍的局麵,都已經摸得清楚,明天這個時候,你多少都要和他們見見麵,說說你的計劃。”


    “那他們豈不是也有自己的準備。”我皺了皺眉頭,有些遲疑的說道:“短短這麽些時間想出來的東西,怕是他們看不上眼,要想做掉他們三個,肯定是要有些準備的,我想,最好的機會怕就是脫身的時候,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警察那裏,我悄然下手,總是個機會。”


    “隻要我們的計劃,和他們的差不多,或者更加安全,我想他們是不會拒絕的。”賀旗笑了笑,看了一眼那張地圖,說道:“你應該看得出來,他們到底在想什麽。”


    “每一條下水道的去都已經摸的清楚,如果要打開一個洞,沒有必要做那麽多的準備。”我皺皺眉頭,盯著那張地圖,又有了新的發現,緩緩的說道:“他們這樣做,很有可能是在準備從下水道撤離,不然不會摸著黑在裏麵走這麽遠,而且,下水道裏的地形也有標注,哪裏有暗河,哪裏有窄道,查的這麽仔細,不可能是沒有原因的。”


    “那又要怎麽進去呢?”賀旗笑了笑,指著地圖說道:“這家銀行自成一體,最近的一個入口,離著銀行的大門還有八米,雖然不是在馬路的對過,但想要進去,也要從大門出去左轉走上這麽一段,這裏無遮無掩的,出來,就是靶子,即便是帶著人質成功逃了進去,可這樣一來,警察也會封鎖左右的通道,下麵沒有什麽光線,進去之後,遇到全副武裝有著夜視裝備的警察,根本沒有勝算的希望,他們,又要怎麽撤離呢?你需要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合理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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