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16


    第二百三十三章


    我盯著那地圖細看了許久,突然明白了點什麽,眉頭就緊皺了起來,有些惱怒的盯著賀旗說道:“都已經有了定論的事情,你又來問我做什麽,我出的那些主意,根本不會被他們接受的!”


    “何以見得?”賀旗沒有什麽反應,依舊是帶著那讓人想要抽他兩巴掌的笑容,輕聲說道:“楊家三兄弟固然有自己的盤算,然而如果你的主意更好一點,我想他們是不會拒絕的。《純文字首發》”


    “那三個人,會相信我們?”我冷笑一聲,指著桌子上淩亂的照片說道:“你看看這三個人,最近的幾張照片根本就是一個德行,看人的樣子根本就是在猜疑,他們做了那麽多的事情,自己也明白走到哪裏都要小心一二,即便是自己人又能如何,除了他們自己之外,他們根本是不會相信任何人的,跟了先生十年,先生是怎樣的人,他們難道不知道嗎?就是我,不過幾個月,就已經知道了先生到底在玩什麽把戲,他們,難道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那是因為我們告訴了你他到底在做什麽。”蘇醒冷笑了起來,不屑的說道:“如果先生那樣的人幾眼就被你看透了,那麽這幾十年間他不知道已經死過多少次了,不妨坦然些告訴你,除了我們這些人之外,那些跟隨先生的人從未懷疑過他們追隨的那個男人會有朝一日親手斷送他們的信念,你隻不過是碰上了想要讓你知道這些事情的我們而已,楊家三兄弟縱然不會信任什麽人,但卻從未懷疑過先生什麽,他們能夠活到今天,沒有先生從中策應,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相信先生,未必會相信你們,至少不會什麽都去相信。”我皺了皺眉頭,沉思片刻之後搖頭說道:“這不是什麽簡單的局麵,換做是誰,都不會去因為什麽剛剛冒出來的好主意去改變原來的計劃,他們在濟南住了半個月,不可能隻是等著我們找出一個辦法來,這張圖,早就說明了問題,他們有自己的打算,而且,肯定早就做了充分的準備,我現在不管想出什麽辦法,都已經無法說服他們了,畢竟,用這麽幾天去準備這麽大的案子,實在太倉促了一點!”


    “那依照你的看法,這一次他們又要怎麽動手呢?”賀旗微微一笑,繼續問道。


    “這裏!”我指著那地圖上的一處建築說道:“隔壁就是銀行,這個鋪子的門口就是那八米外的下水管道,如果是我,那就提前拿下這個鋪子,用個什麽裝修的借口關門大吉,隻要在牆壁上做些手腳,事發之日破牆而出,從那家店裏溜走便是,而且,根本不用走出那家鋪子,裝修這樣的事情,怎麽可能沒有動靜,直接從店裏打開一條通道進入下水道就可以了,那個出口離著大門不過半米,他們想要弄出條路來根本不用費什麽力氣。”


    “精彩!”賀旗臉上的笑容變的燦爛了起來,拍著手讚許的點了點頭,說道:“這,的確是他們要做的局麵,這半個月來,他們已經在那家飯店裏紮下了根,說是裝修,其實也隻是打出了兩個洞口而已,一個緊靠著銀行的牆壁,事發之時,用鐵錘就能破牆,另外一個,就是下水道那地方的出路,也隻是留了薄薄一層免得被人發現,正如你所說的那個樣子,這一場局麵,的確是不需要你去想什麽辦法的,因為最好的辦法,已經擺在了那裏,短短幾天時間,我們也準備不出什麽東西,這是個需要苦心經營的局麵,半個月,也隻是差不多而已。(。純文字)”


    “撤離的時候,隻要進了那條下水道,就有無數種可能。”我點了點頭,心中有些得意,但更多的還是不安,固然賀旗給我的不是這麽單單一條出路的問題,他們想必早就安排好了後路,隻要到了那四通八達的下水道裏,當真是海闊任魚躍了,隻要幾分鍾,就能順利脫身,那種時候,我根本是沒有一點動手的機會的,我可不相信自己隻要藏一把槍突然發難就能對付得了這三個家夥,我雖然很是看了不少電影,但也明白裏麵那些練槍都沒摸過的角色能撿起一把槍來鹹魚翻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後坐力會讓人措手不及,即便是近距離開火,也不會打中瞄準的目標,我要是直接上去貼著人開火,說不定能幹掉一個,可還有兩個又要怎麽辦,人家可是什麽都會玩的,我十有八九會死的很慘。


    “他們不會那麽直接的從下水道撤走,畢竟他們的去向已經很明白了。”賀旗笑了笑,指著那地圖上縱橫的管道說道:“這裏麵必然有一處地方是他們選定的,從那裏撤到地麵,然後喬裝離開這件事就算做完了,隻要有和那個租下來的鋪子相同的一處安排就足夠了,可惜的是,這件事,他們是不會讓我們知道的,就算是那件鋪子裏的事情,也是我們自己推算出來的,不久前我和楊家三兄弟見麵的時候,他們三個人的身上多少都有些沒清理幹淨的小地方,像是剛剛大興土木之後從塵土裏鑽出來的,楊如鬆的褲子上還沾了點油漆,順著這條路子,我才發現了那中信銀行隔壁鋪子的詭異,然而對於我們,他們也隻是在說打算混在人質裏麵趁著混亂一起衝出來,裏麵的錢不是什麽問題,那種金庫的保險櫃裏,多少都是有些鑽石首飾之類的東西,他們也不缺那麽些東西,畢竟先生要的也隻是那些文件而已。”


    “那怎麽可能?”我愣了一下,不由的奇道:“人質,是會被甄別的吧,眾目睽睽之下,哪裏能混得進去?”


    “其實也很簡單。”賀旗淡淡一笑,說道:“我們之前也在銀行這種地方動過手,扔了不少煙霧彈出來,又有預先埋伏下好的接應在外麵引爆了些東西,局勢一片混亂,趁著煙霧彈爆發的機會隱藏在人質裏麵根本是沒有人會注意的,發一聲喊,隻要有人帶頭,大家都會往外跑的,引爆了事先埋伏好的東西,外麵的警察也要焦頭爛額,又是煙霧繚繞敵我難辨,他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然後,隻要衝到那個下水道的入口,這件事,就成了。”


    “也是一招好算計。”我聽了之後,雖然的確想要撫掌大歎一句這手段了得,但如今卻是實在沒有什麽心情去做這件事,即便是照抄了賀旗當年的局麵,但也能看出這三個兄弟閱曆之深,更何況,這還隻是他們放出來的煙霧彈,虛虛實實這些東西,這三個家夥已經玩的很精通了,這樣的人,真是很難對付,想要僅憑著動動腦子就做掉他們,這件事情似乎太不現實了一點吧。


    所以我有些為難的攤著手說道:“怕是到了下麵的時候,才是最好的動手時機,隻不過那個時候,似乎也沒有什麽很好的機會,我是靠嘴巴吃飯的,不是他們那樣什麽都玩得轉的,這件事,很難啊。”


    “你必須要想出一個辦法來。”賀旗笑了笑,雖然是在笑,但語氣卻已經認真了很多,緩緩的沉聲說道:“沒有猜錯的話,這三個人,會讓你走在前麵,他們不怎麽相信我,也不怎麽會相信你,你的價值,對於他們,或許也隻是有個一探前路的深淺的作用,到了那個時候,一個不小心,第一個倒黴的,就會是你。”


    “真是把人往絕路上逼。”我愣了半晌,隻能吐出這麽一句帶著幽怨的話來,讓我來探路,這絕對不是賀旗在危言聳聽,楊家三兄弟看起來真的就是那種人,雖然他們已經有了差不多很安全的撤退機會,但搶銀行這種事情哪裏有什麽百分百安全的,隨隨便便一個小小的環節都是在冒險,等著他們破開了牆上的大洞,第一個鑽到隔壁的肯定就是我,那種時候警察尚未反應過來,都是好說,下到下水道裏也是如此,多少都有個人家沒反應過來的緩衝機會,探路什麽的,我一點都不擔心,我擔心的是這幾個家夥會不會把我當成什麽疑兵甩掉。


    固然有個警察沒有反應過來的緩衝機會,但這個機會怕也隻有幾分鍾而已,順藤摸瓜,隻要進了隔壁那個店鋪就能發現我們到底從哪裏走了,動員力量封鎖出口那是必然的,撥出人手一路追蹤也是肯定的,萬一人家到了下麵覺得沒有辦法擺脫追兵,說一句兵分兩路,如果不想挨一槍的話,那我似乎也隻能乖乖照做,我又不熟悉地形,隻能沒頭蒼蠅一般的亂竄,肯定是要落網的,比起三個早就打算好的慣匪來說,我的行蹤應該更加容易被發現一點,趁著大家都來抓我,這三個家夥絕對已經跑遠了,我根本不相信他們為忌諱什麽先生的震怒而不去做這件事,到了那種時候,自己脫身才是真的,發生了什麽,也沒有人說的清楚,完全可以賴掉的。


    “或許到了那個地方,你會有些新的發現,不要著急。”賀旗見我已經有些發軟,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丟下了這麽一句話之後就笑著和蘇醒敲開了餘建的房門。


    我們是下午的時候到了濟南,比起我的沒精打采,餘建倒是興致勃勃,想必已經知道了這一次我們要在濟南做什麽局麵,要不是顧及著列車上有許多閑人,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怕是早就貼上來對我進行采訪了,要不然也不會一路擠眉弄眼的盯著我亂看,直到我們下了車,七繞八繞,進了一處民宅之後,他才安靜下來,原因也很簡單,我們終於見到了楊家三兄弟,餘建到底還隻是個比普通人強點的家夥,不像是我們這些江湖道上廝混的什麽都見過,加上已經知道了這三個人的背景,所以還是有些害怕的,說實在的,這三個人,真沒讓我看出有什麽可怕來。


    老大楊如鬆,算是最心狠手毒的一個,長的白白淨淨,還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身上穿的也是極為幹淨的白襯衣,手指修長,指甲整齊,雖然張的一副大眾臉樣子,但看起來依舊讓人心生好感,當然了,眼睛裏那些東西,依舊還是存在的,他不相信我們,態度上也能看出一二,對於我們一行人非常的客氣,但這種客氣,卻不是一夥子即將做個大案的犯罪分子應該有的,畢竟事關重大,要是隊伍裏人心不齊,肯定要出大事,隻不過礙於麵子,他還是得招唿招唿我們。


    老二楊如柏,話就有些密,不像是他大哥那樣隻是假客氣,雖然也是個讀書人的白淨樣子,但言語中就已經很有江湖人士的樣子了,見到我們,左一句兄弟,右一句自己人,就差拉著我們斬雞頭燒黃紙結拜兄弟了,隻不過還是能夠感覺到這些東西都不是那麽真實,雖然比起楊如鬆的假客氣來說要好一點,但終究也隻是另外的一種假客氣,至於老三楊如梅,雖然賀旗說他對殺人不怎麽感興趣,手上也沒什麽人命,但真正讓我感到有些害怕的,卻還就是他,這個家夥沉默寡言,隻是偶爾抬起頭來看上我們一眼,眼睛裏那股子冷冷的味道就像是在看著死人,好在這家夥不喜歡說話,看我們的頻率也不是太高,隻是自己拿著本線裝書在那裏翻看,這才讓我勉強能喘一口氣。


    我的心情不高,畢竟馬上就要動手卻還沒有個結果,但卻也不是太害怕,因為我總覺得這一次賀旗弄出來的事情不過就是個考量罷了,還是那句話,這個局麵絕對不能由我來做,外麵的人或許覺得我手段不錯,但賀旗應該了解我隻是個花架子而已,先生那句讓大家都警覺我的誇獎,更是無妄之災,我真的就是和賀旗長的有些類似而已,本事可是差了一大截。


    賀旗知道這件事,蘇醒也知道這件事,加上之前他們兩個的表現,不由的讓我覺得這應該就是一次考量,最直接的依據就在於我們的時間真是太緊張了,要想動一家銀行,真不是去街頭小賣鋪搶個汽水香煙那麽簡單,那是要很周密的準備才能進行的事情,就像是賀旗拿出來的那種地圖,楊家三兄弟用了半個月才準備出那麽一份東西,想要幾天弄完,雖然不是可以,但那也不用睡覺了。安全的退出來這個難題,是根本不需要我去解決的,楊家三兄弟自己哪裏會不去珍惜自己的身家性命。


    然而如果按照這個推論繼續前進下去的話,就不難發現新的結論,那就是賀旗也不會允許楊家三兄弟最後活著離開濟南,這件事情,是他根本不能容忍的,而且,也不是什麽小局麵,賀旗不可能沒有安排在後麵,同樣的,這也隻是對我的一個考量而已,他是希望我能夠在這一場局麵中學習到一些東西,這些東西除了眼光之外,自然還有膽識,我真是想不出來這世上還有什麽比和三個屠夫一起搶銀行還要刺激練膽的事情了,想通了這些,我的表情就輕鬆了許多,也有些心情聽楊如鬆和楊如柏那些假客氣。


    隻不過,餘建顯然是沒有明白這些假客氣背後的東西,我們離開天津的時候,賀旗似乎也隻是花了幾分鍾給餘建交待我們要做什麽而已,不像是我那樣已經知道了這三個人到底有多麽的可怕,我猜賀旗恐怕也隻是提了一句他們是殺過人的,所以餘建進門之後和楊如柏吹了幾句牛就有些放鬆了,興致勃勃的就掏出他那個小本子居然想要采訪下楊家三兄弟的前世今生,甚至還頗感興趣的問了一句他們三個讀書人怎麽想起做這個的。


    這一句話就捅了馬蜂窩,換做是誰,老爹慘死,都是提起來都要變色的事情,楊家三兄弟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楊如鬆冷笑一聲,直接進了廚房,提出一根大羊腿來,一句話也不說,就是拿著個長刀在削片,楊如柏則拎出一個銅鍋子架在了桌子,陰測測的說道:“今天,吃火鍋。”


    “嚇我一跳,我還當怎麽了呢,吃個飯不用這麽嚇人吧?”餘建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還搖頭晃腦的說了一句楊如鬆自己切片太費力氣,倒不如下樓去買現成的,直到賀旗拉了拉他,他才迴過神來,臉色一下子變的難看起來,楊如鬆哪裏是在給羊腿切片準備涮火鍋,分明就是在淩遲,羊腿上包著一層漁網,羊肉被一勒,就突兀了出來,楊如鬆刀子唰唰的劃過去,一片片血淋淋的肉就掉在了盤子裏,幹這個的時候,楊如鬆的眼睛一刻都沒離開餘建,半晌,丟下一句話:“這個人,我信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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