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走廊裏,陳奕宇用一種審視的眼神盯緊陳最。


    沈安芷已經進房了,門還開著。


    “看什麽?我現在就迴家了。”


    隨後陳最替沈安芷關好門,走的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滿意滿意,很純情,給一百分。


    陳奕宇打了個哈欠,躺上床秒睡。


    ‘你寧願跟你的親親奕宇睡,也不願意跟你的親親寶貝睡?’


    她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隻聽見門被關上,房間裏空蕩蕩的隻有她一個人。


    生氣!


    陳最乘坐電梯下了樓,又返迴來。


    這點時間夠陳奕宇迴房了。


    敲門聲很小聲,像是怕驚擾了旁人。


    陳最一進來就拔了房卡,房間頓時陷入漆黑。


    喜歡漆黑的瘋狂,也喜歡敞亮的靦腆。


    “最最…”


    齒間纏綿,陳最變成小火人了,滾燙。


    “困嗎?”


    “我要是說困,你會讓我睡覺嗎?”她去解他的衣服,想和他沒有隔閡的抱在一塊取暖。


    “不會。”


    聞言沈安芷俯下身。


    他抬了抬眼,又去摸她的腦袋。


    她問,“想嗎?”


    都這樣了不想嗎?


    陳最依附著點點頭。


    她笑眼彎彎,和他十指緊扣。


    “到天亮?”


    什麽?


    這次換她不好迴答了,陳最真的可以,隻是每次都是沈安芷一再拒絕,他們還沒有試過。


    暗中相視,她看見陳最在極力忍耐著。


    以及就像體育跑步考試前,準備聽到槍響那麽緊張。


    “我答應你。”


    “嗯...”


    心怦怦直跳,她能感覺到陳最的唿吸變得越來越急促。


    她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陳最的臉頰,感受著他的溫度。


    陳最靠近在她耳邊,唿吸打在耳垂。


    他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天亮的晚,沈安芷覺得自己隻剩下一副軀殼了。


    “夠了…”


    陳最像是聽不到,低頭吻了吻她。


    此刻沈安芷的狀態就是身心俱疲…


    “最最,你去把窗簾拉開。”


    “怎麽了?”


    “等會天亮了第一時間就可以知道了。”


    短暫分開,沈安芷伸手按下開關,隻聽“啪嗒”一聲輕響,房間裏頓時亮堂起來。


    後背出現了幾道抓痕。


    沈安芷無意的…“後背疼不疼?”


    陳最起初沒有發覺,被沈安芷這麽一說才有點感覺。


    他沒有過於追究,畢竟正事要緊。


    沈安芷不知道陳最幾點睡,她沒有撐到天邊露出魚肚白。


    連夢裏陳最都在對她施壓。


    沈安芷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嘖…過十二點了,扣押金倒不如續房了。


    果然連著請掉了今天的課是一件非常明智的選擇。


    她看著身旁熟睡的陳最,臉上不自覺浮起笑來。


    沈安芷輕手輕腳的下床,撿起地上被丟的亂七八糟的衣服,去浴室洗了個澡。


    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還帶著一絲倦意。


    愛肯定是有痕跡的,牙印,淤青,草莓。


    算了,還好是冬天,能遮。


    快虛脫了,痛感傳遍全身,草草洗了個澡又躺到他懷裏。


    陳最被動靜驚的睜了睜眼,看到懷裏的人還在,換了個姿勢環著她繼續睡。


    白天衣冠楚楚,晚上衣冠禽獸。


    他的身材越來越好,還不是因為熱愛健身。


    許昕和陳奕宇居然沒有發信息來找她,奇怪。


    這兩人睡的比沈安芷還沉。


    她觀摩了一下專業課作業,不算多。


    明天沒課,今天請了,無痛多放兩天寒假。


    其實是痛的,氣的沈安芷親親騷擾陳最。


    他有了醒來的跡象,“最最,你幾點睡的?”


    陳最悶哼了一聲,還很累,不想說話。


    “最最,起來了。”


    “我再睡會。”閉著眼盲摸到她的手緊扣。


    等他再次熟睡,沒過多久許昕就問她在哪個房間了。


    感覺房間裏的那種氣息還未散去,再看看陳最…


    對外人設還是純情少女對嗎。


    沈安芷叩響許昕房門,她手上還拿著毛巾在擦臉。


    “陳奕宇呢?”


    許昕極度不自然的又拿毛巾撫了一下臉,“我怎麽知道,他怎麽可能在我這。”


    沈安芷照了照鏡子,確保高領羽絨服把淤青遮的嚴嚴實實。


    “你昨晚沒去接他,他可受傷了呢。”


    “跟我又沒關係,他吃飽了撐的。”許昕不想持續這個話題,“你什麽時候去宿舍收東西?”


    “明天下午咯,要跟我一起去嗎?”


    她應下來,“我有開暖氣,你把外套脫了吧,熱不死你。”


    這怎麽能行。


    沈安芷揪了一下衣領,“我還是覺得冷。”


    “以前你連秋褲都不屑穿,現在說冷?”許昕隻穿著一件很薄的長袖,因為熱的把袖子卷到手肘。


    “年紀大了嘛。”


    人與人之間的磁場很微妙,很久沒見,也沒有因為長時間對著手機聊,而在見到真人時會尷尬。


    有種昨日重現的幸福。


    難免各自在學校裏都有一些挫折,和不開心的事情,互相吐槽了一陣學業上的繁忙。


    陳最醒來時身邊的位置沒了溫度,細細迴想起昨晚來還頗為亢奮。


    電話鈴響。


    “陳最,我聽說你們學校明天放假,你去問問安芷迴淮南之前要不要來家裏吃飯。”


    徐清菀這些日子打電話來都是為了叫沈安芷,還真就沒有提過別的,次次都是拒絕但還是不死心…?


    前幾天迴家的時候碰上陳遠深了,他好奇問了一嘴,原來他沒把他們在一起的事情告訴徐清菀。


    既然這樣,也不知道徐清菀為什麽要堅持,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叫他問沈安芷,但是他再怎麽不懂,也能感覺到徐清菀不討厭她。


    估計真的隻是單純看她一個女孩子孤苦伶仃的在京衡吧。


    不過按照沈安芷的說法,醜媳婦還見不了公婆。


    這次陳最幫沈安芷答應了,到時候陳奕宇許昕也在,她就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隔天。


    陳最宿舍沒什麽東西好收拾的,基本上是半走讀,隻把被子帶走了,陳奕宇和他一塊去的,在宿舍看見江遮在玩一款他也在玩的遊戲。


    一見如故的冷落陳最。


    “陳最,你書帶了沒?”


    忘了。


    江遮找他借了基本金融進階的書,平日裏他看完了放宿舍江遮不要,偏等寒假了再借一堆。


    “不想你寒假過的太充實。”


    “你家不是離學校不遠,現在去拿我等你喲~”


    “沒空,要去找女朋友了。”


    陳奕宇聽到這句話耳朵都立起來了,女朋友?!好猖狂的稱唿,居然直接就這麽講出來?!


    江遮已經對這三個字免疫了,陳最每天都得去找沈安芷,江遮一開始也像陳奕宇這麽驚奇。


    但是陳最天天都要找女朋友,天天就算了,如果江遮在旁邊他還要跟他交代一下,他要去‘找女朋友’。


    自從上了大學陳最就沒有以前沉悶了似乎,反正換做高中那會,陳最屬於話都不想跟任何人多說,連老師提問,比如數學題,他隻說答案,過程還要老師問了他才略顯麻煩的迴答。


    不愛說話到這種份上,江遮還想說,這其實是缺點,但是學校裏那些女生,又偏偏因為他長了這張臉,加上不愛說話成績又好的加持,展開狂熱追求。


    好吧,高冷男神嘛,他要是變性估計也要被陳最奪走芳心。


    陳最和陳奕宇剛走到樓梯口,江遮出來趕上,“去女生宿舍是吧?順路。”


    “你去幹嘛?”陳最把行李箱推到陳奕宇麵前,跟沈安芷發信息說他要過去了。


    陳奕宇———愛情丫鬟。


    “我去看看我女神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據陳最所知,江遮追的那個女生剛和男朋友分手,他就趁虛而入,還沒成,快三個月了。


    學校裏的人流比平常下課還多,陳最看到一個有點熟悉的背影。


    “江遮。”


    “幹嘛。”他順著陳最的視線看去。


    女神旁邊有人了,兩個人不僅都拖著行李箱,還牽著手。


    那個男的還親了一下她的臉。


    陳最熟悉是因為那個女生跟沈安芷一個班的,他等沈安芷下課的時候,江遮有時也會來。


    “原來我是舔美女的狗啊。”江遮連難受都沒有,先替她旁邊的男生惋惜了,女神昨晚還說很喜歡他買的小蛋糕,下次還要呢。


    有男朋友了還吃他的蛋糕!


    陳奕宇在一旁不作聲,出奇的安靜。


    他在想許昕會不會也談戀愛了,不然怎麽對他那麽冷淡,可以跟躲掛上鉤了。


    他去南洋找她,她也沒有說高興什麽的,難道是避嫌?


    可也沒聽說她談戀愛了,難不成地下戀?


    江遮在這人身上費了很多心思,陳最倒是很佩服他的不在乎,他對沈安芷就完全做不到這樣。


    很久以前,他覺得既然他投入了,那沈安芷也必須。


    若覺得你暗戀的人也暗戀你,知道這叫什麽嗎。


    想象力。


    除了像他們倆這樣幾率微渺到千分之…不,億萬分之一的幸運。


    “不上去問問?”


    江遮擺了擺手,“算了,我幹嘛要在這棵樹上吊死。”


    喜歡,就是茫茫人海裏一眼便能鎖定那個人。


    “最最~”沈安芷拖著行李箱飛奔過來,特意把邊上的江遮撞走。


    記憶猶新!這個在高中畢業和陳最表白的人居然是陳最同桌兼大學舍友。


    好啦,其實陳最解釋過了,她也隻是朋友間的玩鬧。


    江遮往後顛了幾步,後背磕到了一個…腦袋?


    “不,不好意思。”江遮迴過頭,許昕因為猝不及防,還閉著眼伸出手擋。


    “沒事。”許昕對不熟的同齡男有恐懼症,純害怕。


    “沈安芷你瞎啊。”


    她抬了抬眼,傲嬌道,“我故意的啊。”


    陳最揉了揉沈安芷的左肩,剛剛就是用這創人的。


    “你有時間現在去我家搬書嗎,寒假我沒在京衡了。”


    “行。”


    許昕一看見陳奕宇就自動閉麥,和江遮來了一小段簡潔的自我介紹。


    路上沈安芷不管不顧的把許昕‘丟’進男人堆,帶著陳最一直在加快腳步。


    “昕昕跟陳奕宇怎麽突然變這麽尷尬了。”


    陳最往後望了一眼,許昕在和江遮說些什麽,陳奕宇在旁邊看手機。


    “知道他們尷尬還讓他們單獨走。”


    “就是尷尬才得單獨走,江遮怎麽這麽煩人,能不能來給我們當電燈泡。”


    江遮本來拿完書就想走了,但徐清菀把人留住吃晚飯了。


    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是遇到長輩就變成靦腆小孩。


    江遮趁陳最一個人的時候溜到他旁邊,“你媽知道你們談戀愛嗎?”


    他看起來感覺像知道又像不知道。


    “不知道。”


    “那你還把人帶家裏,膽子這麽大?我是不是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把你們的關係撇的幹幹淨淨的?”


    “不用。”


    “陳最你記住,沈安芷欠我的太多了。”


    ?


    飯還沒做好,徐清菀坐在沙發上跟他們聊些有的沒的,正好聊到了大學生能不能談戀愛這個話題。


    “陳最要是談戀愛了我也不會說什麽,安芷呢?有沒有男朋友了。”


    江遮:“阿姨,她還沒有,不過我在追她呢。”


    徐清菀臉色一僵,不隻是她,在場的除了江遮都愣住了。


    沈安芷難得在一個場合唯唯諾諾,諒她也不會說什麽,叫她平常一看就他嫌棄他這那的。


    “我不喜歡你。”她有些可憐巴巴的惶恐,聲音很輕。


    陳最也沒料到沈安芷會開口。


    江遮發現自己隻是退堂的鼓,攪屎的棍,牆頭的草,害群的馬,子涵的媽。


    徐清菀看了一眼不爭氣的陳最,他就不能學學人家。


    “我開玩笑的,你們怎麽還當真了呢。”好偽善的鬆弛感。


    徐清菀暗暗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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