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一秒也不敢挪開對於雲舒的審視,當確定了雲舒沒有說謊,滿眼認真,他忽然紅了眼眶,狼狽別過頭,趕緊起身離開陣眼。


    鍾硯溢跟火焰女人們打得正火熱,發現腳底的陣法被破解了,他迴頭大喊:


    “阿君,陣法怎麽……”


    白君站在一邊,獨自低著頭抽著鼻子,聽見鍾硯溢的話錯然抬起頭,露出一雙微紅的眼睛,分外脆弱,又很快垂下頭。


    啪嗒——


    鍾硯溢的大腦裏仿佛有一根筋被人拉斷,嘴角常掛著的弧度消失,本該跟他對戰的葉寧也不管不顧,閃現到剛跳出陣眼的雲舒麵前,一把揪緊雲舒的領子,眼眸陰沉得逼人:


    “你對他做了什麽?”


    他很早之前就知道白君喜歡雲舒,隻是白君死活不承認,他便沒有打破白君的嘴硬。


    而雲舒,先有婚約不說,又跟霍國那對雙胞胎曖昧不清,家裏還養著一個竹馬心腹。


    來寅三峰求學又吸引上了自己的好兄弟,後來迴了子一峰,以為沒了後續,誰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又搞起了暗戀那一套。


    鼓勵白君去爭一爭的時候,雲舒又不知道從哪裏認識了屠蘇醉跟明真仙府的人,現在又在新銳弟子比試大會跟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孩不清不楚。


    這會兒更是把白君弄哭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相識?


    “你就不能安分點嗎?”鍾硯溢每個字都是從牙齒縫隙中極力忍耐著說出來的。


    雲舒:“……”好看的眉先是挑了挑,隨後擰緊,一把推開鍾硯溢。


    “你自己去問他。”雲舒整理著自己的領子,心想鍾硯溢又發什麽神經?


    “姐姐!”


    葉寧趕緊小跑來到雲舒身邊喘息,伸手偷偷抓住雲舒的袖子,一道厲風直接卷起袖子飄得遠遠的,下一秒白君出現在兩人中間,推開他順帶扯下他肩膀披著的外袍。


    “離她遠點!”白君斥他。


    葉寧勉強站穩:“欸?”


    他又望去雲舒,露出怯弱和敏感自卑:“雲,雲姐姐……”


    雲舒剛要開口,白君再次推了葉寧一把,葉寧沒站穩竟直接往後摔去,麵露更多的不安和恐慌。


    “姐……姐姐……”葉寧這次喊得極其小聲,混著明顯的顫音,融成哽咽稀碎著哀求她。


    他人都快被白君嚇碎了。


    雲舒擠開白君,彎腰扶住葉寧,結果反被鍾硯溢推了一把,葉寧看見雲舒被人欺負,鼓起勇氣去推開鍾硯溢,擠開的白君見好兄弟被情敵推搡,怒氣更甚,施加了力量反擊葉寧!


    雲舒見葉寧跟白君再再打起來,連忙去阻止,又陷入了新的循環。


    雲舒:“……”


    裁判能不能管管!


    頭疼jpg.


    還好雙環寒月金輪結界不透視,否則裏麵這一切要是被人看見了,雲舒都要百口莫辯。


    雲舒獨自退到一邊撐膝坐下,默默看著擂台中央三個人扯頭花。


    所以說玩感情這一套真是累死了。


    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啊。


    雲舒等了幾分鍾,三人還是扭打在一起,她幹脆運起靈力將三人全部推下擂台。


    當外麵響起落地悶哼的那一刹那,一號比試台發出比賽結束的銅鑼聲!


    [鵬鬣食日隊獲勝。]


    水鏡上顯示兩隊正在對戰中刷新成為鵬鬣食日獲勝。


    雲舒關了結界,對上外麵不知情的觀眾,各個投來好奇的吃瓜視線。


    雲舒看著弟子牌上的挑戰令,念出下一組挑戰者:


    “下一組,嘉……嘉原雲氏?”


    念完雲舒都有些錯愕,這不是自己家的人嗎?


    嘉原雲氏隊,魏子瓷,關鳩。


    嘶,兩個都是自己的人。


    兩位在場外等候多時的美人與佳君收到身份牌的通知,從觀眾席下場。


    關鳩是一名帶著江南水鄉溫婉氣質的美人,跟雲舒相差不大多少來歲,平日都是待在雲家負責收集情報。


    因實力和表現優異,特意被選中前來參加比試大會。


    兩人一上台就先來了個交叉錯位,一粉一杏,好似華而劇毒的兩株危險極高的植物。


    雲舒朝還在台下扯頭花的葉寧伸手,“要打過後再打,現在別來煩我比試。”


    白君聽出雲舒語氣不好,想了又想,不得不顧全大局,抽離自己跟鍾硯溢出去。


    他站在雲舒台邊,欲言又止幾許,想問問雲舒在比試中對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卻看見雲舒根本沒有心思看他,反而盯著魏子瓷。


    魏子瓷投來淡淡的不解目光。


    白君心底一沉,原先的猶豫不決全部消失,伸手攀上少女的手臂,要個明確的迴答才罷休:


    “比試中你說的那句,真不真?”


    雲舒把注意力放在白君,“自然是真的。”


    “好,你給我記住這句話。”白君內心鬆了一口氣,戀戀不舍揉搓過幾次雲舒的衣服,才默默鬆開了手指。


    他望去魏子瓷,同樣也是透過魏子瓷對上觀眾席裏的霍承基。


    還有另一邊正在私聊中的衡珩幾人。


    “姐姐……”


    葉寧爬起來握住雲舒的手,借力蹬上比試台。


    還有這個討人厭的小白臉。


    白君聽見這個討人厭的稱唿,斜睨了葉寧幾眼,看見雲舒看著自己,又立馬舒展眉頭,收迴視線,不情不願跟著鍾硯溢離開。


    白君的離開,讓雲舒真正意義上放鬆了神經。


    對麵的魏子瓷捏著下巴思索:“少主跟白修士說了什麽話?”


    “啊,一些心裏話而已。”雲舒避重就輕糊弄過去。


    一個個的,都喜歡打聽自己的八卦。


    “心裏話?”魏子瓷問,“是連我都不能知道的嗎?”


    雲舒:“……”


    麵對雲舒的沉默,魏子瓷識趣地換了另一個話題:


    “也罷,這位就是白修士所說少主收的新人嗎?”


    雲舒內心嘖了幾聲,白君真是像條蛇一樣陰魂不散纏著自己,給自己製造各種修羅場。


    雲舒問他:“白君都跟你說了什麽?”


    萬一把魏子瓷給惹炸毛了,就憑魏子瓷心眼多得跟蜂窩似的內心,急了連雲舒都得遭殃。


    魏子瓷十分平靜:“並不是什麽要緊的事,隻是跟我說偶然看到少主和一名少年走得近,似乎還認識了挺久的。”


    “咳咳,認識有幾天了。”


    “挺好的,少主出門在外,總該多結交一些新朋友。”


    當初在飛船上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雲舒麵上配合他點頭。


    葉寧聽出來對麵的男人跟雲舒似乎有著不同常人的關係,心思潮起潮落,最後還是怯怯貼在雲舒身邊,縮減自己的存在。


    魏子瓷看也沒有看他,仿佛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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