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雙子暫時再見,雲舒乘著群羽迴到自己小院,種著玉樹的門前早已站有幾人等著雲舒。


    雲舒露出驚訝,收迴群羽:“怎麽你們個個都來了?”


    屠蘇醉勾著衡珩的肩膀,一副好兄弟風範:


    “雲師姐,你也剛報名迴來吧?”


    “對。”雲舒來到餘妙機旁邊,用眼神詢問她出了什麽事。


    餘妙機嗬嗬一笑,格外隨性自然:“屠蘇師弟說為了慶祝大家都報名比試大會,明日一起聚一聚,就在他的小院吃個野味。”


    “你不是不報嗎?”


    “我不報名,但我會去觀賽。”


    屠蘇醉接上餘妙機的話:“來嘛雲師姐,明日午時左右,衡珩說要燒烤,你肯定想不到他廚藝可好了!“


    衡珩抽了一下他,“是你想吃,別賴到我頭上。”


    明日午時?


    怎麽這麽巧。


    都選同一個時間。


    雲舒拒絕了他們的邀請:“明日午時我有事,趕不上你們。”


    衡珩望著雲舒身上的披風,眼眸裏閃過一道光,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


    屠蘇醉苦著張臉,拖著長長一聲啊。


    沒想到明天雲舒有事。


    “想讓你們嚐嚐衡師弟的手藝來著,可惜了。”他摸了一下脖子,感到有些惋惜。


    同樣是要去吃飯,雲舒此時莫名產生點心虛,撩過脖側的長生辮玩在指尖,掩飾心虛。


    “衡珩廚藝的確很不錯。”雲舒難得誇衡珩一句。


    “對吧……不對。”屠蘇醉掃過兩人之間,劍眉輕皺,“你們私底下居然偷偷吃過飯了?!”


    “還不帶我唔唔唔——”


    衡珩一把捂住屠蘇醉那張說個沒完的嘴,手背青筋暴漲,他卻渾然不覺,扭頭問雲舒:“你明天有什麽事?”


    雲舒玩著辮子的手指停住會兒,淡然自若:“一些私事。”


    既然是私事,他們不好強求雲舒,況且本來就是屠蘇醉先起的頭。


    餘妙機拍拍手:“明日不行,那就後日,或者比試大會結束,再一起出來小聚。”


    屠蘇醉掙開衡珩的手,哼笑了一下,“這個想法可以。我跟衡珩明日無事,閑著也是閑著,那就下山逛逛人間。”


    他問了餘妙機,“餘師姐要跟我們下山嗎?”


    “不了。”餘妙機這幾日可慘了,“我要替長老整理報名冊,你們去吧。”


    幾人又因事情分開。


    屠蘇醉鼻子動了動,抬頭尋找著某股氣味:


    “真是奇怪。宗裏居然還有雪鬆和黃沙的味道,哈,衡師弟你說奇不奇怪?”


    “說起來我都還沒有逛完整座宗門。”


    屠蘇醉沒想到天逍仙宗領域如此大,兩種相悖的東西還能同一時間聞見。


    他勾了勾衡珩的肩,露出一派天真向往:“仙門不愧是仙門。”


    衡珩低頭,雙手環胸,嘴角扯出一抹嘲諷。


    雲舒掃過屠蘇醉,若不是他的眼神太過迷茫純良,像大學生自帶的愚蠢,還真以為他是在點著自己肩上的披風。


    衡珩拉著人的領子,要迴去:“你想聞,我明天帶你去聞個夠,就在旭國。”


    屠蘇醉嬉皮笑臉:“說到旭國,那馥醉樓跟你廚藝相比,誰勝?”


    “閉嘴吧你。”


    兩人愈走愈遠,聲音漸漸消失不見。


    “……”雲舒望著隻剩兩個點的影子,有一種已經被看穿但又沒捅破的詭異感。


    翌日午時


    雲舒和雙子來到提前包好的廂間,雲舒推開窗,外麵風和日麗,陽光正好。


    三人皆換了私服。其中霍承基接過掌櫃親自拿來的精致菜單,問著兩人:“吃什麽?”


    旁邊的霍行冠斜身過來,修長的指尖隨意點了幾道溫菜,語氣懶散綣綿:“老樣子,你和雲舒吃不了辣,留我兩道辣菜就行。”


    “雲舒。”霍行冠搭著椅背,往窗口輕笑,十分邪氣,“想吃什麽甜品?”


    難得小聚,三人放鬆了平日緊繃的神經,都是熟人,私底下真實本性流露。


    “雲舒?”見雲舒沒有反應,霍行冠又喊了一聲。


    站在窗邊的雲舒臉色不太對勁,在迴頭間收迴古怪的神色,來到兩人背後翻閱菜單上的甜品一欄。


    “剛才看見了什麽?”霍承基比較敏感,察覺到雲舒那幾息間的不正常。


    雲舒跟掌櫃確認甜品的聲音落在兩人頭頂。掌櫃一走,才坐下迴答:“沒什麽,隻是看見認識的人。”


    “每次都是這樣,一出門總能夠碰上朝廷裏的人假遇,不是聊官事就是推薦自己女兒。”


    霍行冠一邊不耐說著,一邊給對麵的雲舒熟稔倒茶,行動如雲流水,仿佛做過無數次般將小二端上來的果盤推給雲舒。


    雲舒挑著牙簽,插入兩塊果肉,把果盤推迴兩人麵前。


    “你們吃,邊疆環境刻苦,要補點糖分。”重要的還是補維生素。


    霍承基加了一根牙簽,挑起一塊果肉,舉給雲舒。


    霍行冠捏著果肉上的牙簽,斜睨一眼窗外,正對對麵的食肆上好廂房。


    “原來不是朝廷的人。”他略微收目,轉而反問雲舒,“你今日還約了他們?”


    對麵廂房,一個穿著紫藤色寶蓮紋鎏金印文武袖、裏搭珍珠白潮海金紋印騎服,羊脂白玉冠,高馬尾少年夾著菜,大口大口吃著飯。


    “還看什麽,人家都要被你看飽了。”


    衡珩大口飲下一杯茶,舉手投足間,全是少年意氣。


    他的對麵,屠蘇醉換下宗服,一身東方既白圓領袍,蹀躞帶,配戴護胸銀飾,一張陽光開朗的健康小白臉時不時側望對麵馥醉樓。


    “沒想到,雲師姐說的私事就是跟兩位師兄吃飯。”他略帶失望的口氣,開始夾菜。


    衡珩放下茶杯,嘖了一聲:“行了,你個綠茶跟我裝什麽裝,昨天狗鼻子比我還靈。”


    雪鬆和黃沙味,隻有旭國邊疆才會有。


    雲舒在天逍仙宗認識的、又在旭國邊疆的人除了那兩位保家衛國的太子,還會有誰?


    包括她肩上的披風,一看就能猜得出來是男款。


    隻是沒想到屠蘇醉昨日提到馥醉樓後,今日吵著要來吃一迴,說著什麽長白山沒有馥醉樓美食,拉著他慕名而來,正好撞見雲舒幾人進入馥醉樓。


    他們退而其次,來到對麵的食肆觀察雲舒幾人。


    “你怎麽知道雲舒他們會來馥醉樓?”衡珩問對麵的屠蘇醉。


    屠蘇嘴夾口菜送入口中,細細品嚐人間美味。


    “我不知道啊,我隻是想到馥醉樓是旭國京都最頂絕的食肆,慕名而來罷了。”


    結果正巧撞上雲舒幾人。


    屠蘇醉麵上一派朗朗清風,帶著涉世未深的純良,像極了現代大學裏聽不懂課的懵逼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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