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珩這邊吵吵鬧鬧,換到雲舒便是一片清冷。


    雲舒剛迴來,便拿出雲家內部通用的通訊符,布下結界,聯係上雲家裏自己的心腹。


    “子瓷,這幾日你帶一批隱匿術不錯的雲家衛沿著西方婁宿的方向偵查。哪怕是走出大陸外域,途中注意牧養牲畜或者私養家兵的世家貴族、城主裏有無小姐生辰在三月末至四月中旬之間,有無私養白虎行為或者附近有過法寶曾橫空出世。”


    通訊符裏傳來心腹疑問:“少主這是要偵查什麽?”


    雲舒:“衡家衡晴悅,她的家族。”


    通訊符裏發出一道輕微的倒吸氣。那衡家的小姐背後的家族詭秘,先前雲家僅能翻查出點蛛絲馬跡,不知少主怎麽揪到對方的馬腳。


    心腹沒有再多問,立馬領命執行。


    看著熄滅的通訊符,雲舒手撐紫檀木雕花鏤空榻尾,纖長的指尖輕輕敲打在花型圖騰。


    降婁。


    好名字啊。


    也是因為這個名字,給了自己提供線索。


    不過是否如自己所想,那得等雲家衛的迴信之時再議。


    雲舒將自己的猜想暫時放置一旁,又開始打坐修煉。


    偶爾幾日,餘妙機會留宿幾夜,大部分都是來提點雲舒的修行。


    靜坐修行需靜,正正好。


    距離春分之後的宗門新銳弟子比試大會不到百天,天逍仙宗大部分弟子借著寒冬整日縮在小窩閉關修煉,希望能夠在大會上一展身手。


    昔日鬧鬧騰騰不複存在,雪埋,來年春分再現。


    整座仙宗似逢冬的虎,蜷著身子,扒拉幾下腳底舒適圈,徹底躺平進入冬眠。


    .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


    普通人對於百天漫長,而對修士不過彈指一揮間,流光已逝。


    冷梅未落,迎春報喜,雀啼猶在耳畔密語。


    雪化作春天的第一場雨,滋潤萬物,眾生百匯,複蘇。


    春分一到,沉寂已久的天逍仙宗睜開朦朧金眸,邋遢,打著哈欠,伸直懶腰。


    千鍾萬箏緩緩奏鳴。金光大道閃亮。天籟韾音,百轉千迴,柔和悅耳,驚飛山中鳥群,嘰嘰喳喳添上了新輔樂。


    窩在自己小窩的絕大多數修士不約而同停止打坐,下地活動身子骨,一個個懨懨欲睡,像午覺沒睡醒一樣,走幾步都能倒頭入寐。


    種滿靈植玉樹的某一小院,軟榻上,綺羅霞裙平鋪大半位置。


    一女貌若洛神,眉間朱砂,坐姿如鍾,濃鬱靈氣實凝紫霧,縈繞周邊,恍若九重天仙。


    雲舒平息自己體內的元嬰運轉,明眸含星,眼尾微微上勾,唇角邊掛著淺笑。


    重梳經脈,問心,牢固修為,悟道,經過三個月的沉澱,雲舒明顯感覺到實力比三個月前的自己更上了一層台階。


    現在的實力才是真正的元嬰後期。


    雲舒下地,聽著鍾琴聲往主峰方向離去。


    今日春分是個關鍵的日子,主峰每座主堂開放三日,長老堂主坐守其中,開始為有意參與四仙門聯試的新銳弟子比試大會登記弟子身份牌。


    四仙門聯試,隻是以四仙門作為代表,其中還包括大大小小的宗門別派,五湖四海散修,皆可報名。


    宗門弟子隻需在宗門內提交弟子身份牌。


    散修比較麻煩,需自行前往指定的報名處提供身份報名。


    各大宗門會在大會期間開放招生,若是能夠把握住,更是各地散修的一次入宗機會。


    三日報名時間;五日整理大陸各地傳來的登記冊;三日整理入場名次和場地;四日時間出發趕場。


    初一報名,初十五開始比試大會。


    由於比試地點遙遠,報名處會有人員駐留幾日,確定人數後,提供去往比試大會的來迴飛船。


    “聽說這屆比試大會是在蓬萊仙島,我還沒去過呢,有點激動啊。”


    “十二年一屆。我聽師兄說,上一屆是在瀛洲,上上屆是在方丈,還有昆侖、長白,都是靈氣濃鬱的仙地。哈哈,雖然不一定能晉級,但是去見見世麵都行!”


    雲舒排著隊,聽著旁邊隊的弟子興致勃勃討論這次的大會地點。


    其實自己也是第一次參加,但卻感覺不到任何緊張。


    無論身邊人如何渲染氣氛,迴應自己的僅有心如止水,這大概就是一種“我知道自己會考得多少分”的預判和自信。


    五湖四海天才多如牛毛,但天才中的天才萬裏挑一。雲舒乃是在這個基礎上再度脫穎而出的新星。


    修仙界天驕榜上第七名,號稱“殊勝仙子”,她的實力無愧於這個名號。


    要知道,天驕榜前十五名除她,全是高於雲舒年齡的前輩們。


    十二歲加入天逍仙宗,十三歲煉製出聖近半神品級的黃金符籙,從此一舉打響符修名聲,一步步擠入天驕榜,並且還在不斷遞進。


    所以雲舒何止自信,是穩贏。


    提交了弟子身份牌,雲舒轉頭碰上剛好登記完的旭國雙子。


    說起兩位太子,實力同樣不錯。


    因旭國和雲家並蒂關係,自打兩人進入天逍仙宗,雲舒基本和他們一同曆練頗多,劍道也是兩人教會雲舒。


    “承基殿下、行冠殿下,巧遇。”雲舒眉眼彎彎,向他們打招唿。


    旭國國政繁忙,自從上次蜉王上仙門要人一事結束後,雲舒一直沒有見到雙子,後來閉關修煉,三個月餘後的今天還是三人第一次見麵。


    雲舒想到徐秉雪,問起現在邊疆是否還有妖族騷動。


    霍承基穿迴他的黑袍銀光鎧。許是剛從漠北戰事迴來,湊近些還能聞到屬於漠北特有的冰雪冷鬆氣息混雜幾縷血氣。


    天逍仙宗這邊的春雪剛融,冷風唿唿作響,比以往更冷些。


    他解下身後的黑貂披風,抖抖兩下,虛虛環過雲舒的後背,彎腰親自給人披上,收緊係繩。


    不合身的披風襯得雲舒有些嬌小,兩頰旁,純黑蓬鬆貂毛輕輕蹭著皮膚,既柔軟又溫暖。


    雲舒一愣,繼而調侃:“殿下真是會想,沾了血才給我穿,之後又讓我拿迴去替殿下清洗。”


    “雪剛融,這幾天會特別冷。”


    霍承基英俊深邃的臉停在雲舒側邊,係好繩子,他抬了抬下巴:“我知道你喜淨,沒沾血。”


    他退後幾步,跟雲舒保持距離。


    霍行冠將這一幕看完,抱臂的手指縮了縮。似火燒灼的絳紅飛魚服染了些塵埃,他不敢靠近雲舒,隻能拉著一抹笑問:


    “西蠻那邊的妖族已經停止騷動,這幾月有我守著,沒有哪隻妖敢跳出來作死。”


    “很累吧。”雲舒掃過他灰塵撲撲的衣服,還有幹裂的唇,“西蠻沙塵多,多注意補水。”


    霍行冠順著雲舒的視線,下意識觸摸自己的唇,忽而咧開一個更加燦爛的笑。


    常人無法分清雙子,唯獨雲舒,第一眼就能分出兩人的不同。


    兩人麵對雲舒時,總是會藏著不同的、隱秘的情緒。


    霍承基身處高位久了,又常年待在漠北一帶,不愛說辭,麵對雲舒時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多帶了點小心翼翼。


    霍行冠更甚,眼中永遠是用輕鬆戲謔掩蓋複雜、晦澀難懂的情緒。


    “這幾日國事忙嗎?”雲舒一邊走一邊問著身邊兩人,“若是不忙,我們迴京都馥醉樓小聚一迴,算是替你們兩個接風洗塵。”


    “西蠻暫時不會出亂子,承基,你呢?”霍行冠隔著中間的雲舒,問另一邊的弟弟。


    霍承基餘光注意著旁邊的人,恬靜道:“我都可以。”


    “那便明日吧。”


    雙子跟雲舒待在一起時,常是雲舒做主導。


    “明日午時,來我這邊,一起傳送迴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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