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醒來時,天色尚未破曉。


    房間裏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味。腰間那雙沉重的手臂,壓得她喘不過氣。


    知知輕輕地將他的手臂移開。緩緩坐起身來。


    身旁的人依舊沉睡,唿吸均勻而平穩。


    垂眸凝視著那張熟悉的麵孔。霎時間,心中的酸楚與痛苦在這一刻無處遁形,眼圈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昨天……莫名其妙……差點就死了……


    她一直求他,求他別當著外人,求他別讓她做這樣的事。


    哭聲撕心裂肺。


    而lee絲毫不理會她的哭求,就好像永遠不會結束一樣。


    亞伊也從最開始的捶胸嚎叫痛苦不堪,變為了眼神如刀般怨毒地盯著他們。


    中途死活不願意再配合他的知知跑了出去,又被lee抓住小腿拽了迴去。


    整個人狼狽地跪倒。


    她忍不住一直哭一直哭,絕望到極點,生氣的說不想再當他情人了。


    lee便冷冷的說:“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這件事你說了開始,隻能由我來結束。”


    說完,再次將所有情緒都傾瀉在她身上。


    知知的手指微微發抖,委屈洶湧而出。閉上眼睛,不願意再去迴想那些令自己情緒起伏很大的細節。


    抬起手,用指尖輕輕拭去臉上的淚痕。


    扶住床沿,想要下床。


    原來,她真的很天真地以為,情人就僅此而已。


    反正自己都已經這樣給他了,抽抽噎噎的,最後也妥協了。


    但她不會知道,做他的情人這麽難,如果隻是溫順的聽話,為了滿足他付出身體,她尚且可以接受,但她沒想到他會拿她當工具,撕掉她的尊嚴和羞恥心,任由他羞辱。


    當然她也沒有什麽骨氣,隻是這一切對她來說,都太難了。


    發生的這些事,肯定是不對的。


    雙腿使不上力,身上遍布青紫的掐傷陣陣發熱。腳剛踩在地毯上,還沒用勁兒就猛地一軟,險些跪下去。


    她拖著身體進了衛生間以後,便沒有了動靜。知知剛從薄司澤懷裏鑽出去不到五分鍾,薄司澤睜開了薄薄的眼皮,也下了床。


    這人一聞到懷裏她身上的氣味淡了,馬上就醒了。等了五分鍾,沒聽見她出來,擔心出事。


    走到衛生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宋宋,需不需要我幫忙?”


    坐在馬桶上發呆的知知一聽到這個聲音,本能的心頭一顫,心跳加速。


    “沒……我……我沒事的。”


    門外傳來嗓音,似乎有些不悅:“真的沒事?”


    她立刻提起褲子,穿好衣服,走過去拉開門。害怕自己動作慢一點,又惹他生氣。


    “真的,沒事的。”


    薄司澤挑眉,上下掃了眼,皮膚上青青紫紫,眼眶是紅的,眼底是黑的。


    她抬眸看他一眼,當她發現他在認真打量自己時,眼眸不能控製的顫抖了一下。


    唇瓣微微動了幾下,像是要說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現在好怕這個人,但又不能表現出自己特別害怕他,想躲開他。


    上一迴,她尚且能找到借口自洽。


    lee這人吧,雖然平時除了老說一些無恥話讓她害羞,脾氣也還算是刻意收斂著。


    兇她的時候很兇,可溫柔起來,也挺細膩的。


    但是經曆了昨天他毫無道理的狂風暴雨,知知是真的怕的要死。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又會突然對她做特別過分她又接受不了的事。


    薄司澤一眼就看穿她內心的恐懼。


    哦,昨天……好像是過分了點兒。


    好吧,這事算是他不地道。


    生氣較勁兒,拿她出什麽氣。


    他似乎應該對她說一聲道歉,對不起啊小貓,昨天一時上頭,手頭沒個輕重,下一次爺溫柔點,多疼疼你。


    可是話到嘴邊,盯著眼前梨花帶雨的知知,抬了抬下巴。


    這思路神乎其微一轉,道歉就變成了:偶爾玩兒點新花樣,還挺刺激的。


    要不是借著生氣強來一下,以她的性格,哪能讓他弄得出那麽多花活兒。


    一想到這個事上去,薄司澤帶著點浪蕩又饜足的表情。


    突然覺得房間裏溫度有點高。


    這浪了一下,竟然就把要向她道歉的事給忘了。


    他彎著唇角,抬手像撫摸小狗一樣,揉了揉她的腦袋。


    “小可憐。”


    所以這人就是這樣了,心裏想到了認錯這件事,但並沒當迴事。


    就像他有時候也會考慮一下小貓的心情,把她當個人看,給她尊重。


    但也僅限於有時候。


    脾氣上來了,心情上來了,一切還不是都按著自己心意,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反正,他發泄了一通脾氣,身心舒暢,現在心情很不錯。


    她是他最好的療愈劑。


    去他媽的迦南美地,哈迪遜!


    可知知聽到他似調侃似玩弄的三個字,霎時驚的渾身都在冒冷汗。


    ……小可憐……


    就像是看到街頭流浪貓、流浪狗的口吻。


    整個人就像被泡在冰水裏一樣,冷不丁的顫抖了一下。


    薄司澤見她本就蒼白的臉,唰的一下白的像張紙。


    心尖繃了一下。


    “你真的沒事?”拽住她手腕。


    他問起來,這句話本該是一句關心。


    她驚怕的說不出話來。


    她不說話,他還沒辦法?


    薄司澤朝衛生間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垃圾桶裏弄髒了紙。


    皺著眉,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又傷了?”


    “我沒有。”知知搖頭。


    “不是?”


    “不是。”


    “所以?”


    所以?還有什麽所以?她差點哭了出來。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想哭,但麵對lee一再的追問,她就是想哭。她也不想讓他拽著自己的手腕,也不想再聽到他繼續追問下去。


    眼淚一顆顆從臉上滑落。


    薄司澤看了她一會兒,就有些明白了。


    眉頭舒展……她怎麽這麽能哭……修長的手指,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然後伸長手臂,抱住她。


    知知個子不矮,但也算不上高。薄司澤的個頭有一米八八,抱她的時候要彎點腰,就像一座山一樣,罩下來。


    山有時會讓人充滿安全感。


    但更多時候,會壓得人喘不過氣。


    知知的額頭抵在薄司澤滾燙又結實的胸前。


    薄司澤認真的想了很久:“我馬上叫傭人給你準備一個暖寶寶,再叫……再叫她們想辦法給你燉隻雞?需不需要止疼藥?”


    國外沒有例假期要多補血多喝熱水的習慣。


    薄司澤對例假期女生的知識還留在很多很多年前,他還混的時候。


    他的那些女朋友總是怪他,不解風情,這種時期連多喝熱水他都不會多說一句。


    他當時隻覺得女人事兒多又煩。


    沒想到多年前她們在耳邊的碎碎念,成為一個迴旋鏢,直接命中他的腦門。


    竟然還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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