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正在惶恐,四五十米遠的路基下麵有一個深坑發出來陣陣呻吟聲。聽聲音好似張寧,常寧的心跳急劇加速,額頭上瞬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那汗珠順著他的臉頰不停地滾落,滴在幹燥的地麵上,濺起微小的塵埃。他的雙腿不受控製地顫抖著,每一塊肌肉都緊繃著,仿佛在抗拒著向前的步伐,但他還是咬著牙,緩緩朝著深坑的方向挪動。腳下的土地似乎也在隨著他緊張的心情而微微顫動,每靠近一步,那痛苦的呻吟聲就愈發清晰,如同一把銳利的鉤子,直直地勾進他的心裏,讓他的內心愈發煎熬,好似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一般。


    “張寧,是你嗎?”常寧鼓起全部的勇氣,朝著深坑裏喊道,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顫抖和焦急,在這寂靜的四周迅速擴散開來,又被空曠的環境無情地吞噬。然而,迴應他的隻有那陣陣痛苦的聲音,仿佛從地獄傳來一般,在這空曠的環境下顯得格外陰森恐怖,讓常寧的脊背不禁發涼。


    常寧慌亂地從背包裏掏出手電筒,手忙腳亂地按下開關,朝著深坑照去。光影交錯中,他看到了坑底的張寧。隻見張寧正痛苦地在坑裏邊兒捂著雙腿,身體蜷縮成一團,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頭發也淩亂地貼在額頭上。常寧心急如焚,顧不上許多,迅速順著坑壁上那些凸起的石塊和泥土,小心翼翼地攀爬下去。他的雙手被粗糙的石塊劃破,鮮血滲了出來,但他絲毫沒有察覺。


    終於到了坑底,常寧趕緊把張寧扶了起來。張寧靠在常寧的身上,虛弱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唿吸都伴隨著輕微的抽噎聲。常寧看著他滿頭是汗,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痛苦地摸著雙腳,心中滿是擔憂。常寧順著張寧的腿慢慢摸了下去,當觸碰到他的腳踝時,明顯感覺到兩個腳的腳踝處都腫脹得厲害,皮膚也變得青紫,看來是崴腳了,而且從腫脹的程度來看,傷得並不輕。


    剛要扶起張寧,就聽到張寧帶著哭腔說道:“不要,師傅,我剛才出來找廁所,沒注意這邊的路況,結果跌到這個坑裏好久了。這下麵又黑又冷,我害怕極了,而且……而且我都尿褲子了。”張寧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幾乎微不可聞,臉上滿是羞愧與痛苦交織的神情。他的身體還在不停地顫抖著,一方麵是因為腳踝處的劇痛,另一方麵則是因為這尷尬又無助的處境。


    常寧看著張寧狼狽的樣子,心中滿是心疼和無奈。他輕輕地拍了拍張寧的肩膀,安慰道:“別怕,張寧,有我在呢。我們先想辦法上去,出去了就沒事了。”說著,常寧環顧四周,試圖尋找可以利用的東西來幫助他們爬出這個深坑。


    常寧心急如焚地將張寧送到了省醫院。車窗外的夜色如墨,隻有路燈在飛速後退中留下一道道昏黃的光影,仿佛也在為他們的焦急而閃爍。一路上,張寧疼得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額頭冒出,沿著臉頰滾落,浸濕了他的衣領。他的雙手緊緊地抓住座位邊緣,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強忍著劇痛,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安慰常寧說自己沒事。然而,那緊皺的眉頭仿佛擰成了一個解不開的結,還有那緊咬的牙關,腮幫子上的肌肉都高高隆起,這一切都無情地出賣了他難以忍受的疼痛。


    而常寧望著張寧這般模樣,內心滿是憂慮與心疼。想到常寧之前因為家人種種病症,已經多次進出醫院,對這省醫院的流程都快輕車熟路了,獨自在醫院長廊中奔走、在各個科室間穿梭的孤獨身影此刻如幻燈片般在常寧腦海中閃現,讓他的心裏不禁湧起一陣莫名的酸澀與難受。


    到了醫院,辦住院手續的時候,常寧小心翼翼地幫張寧把那沾滿泥土和草屑的衣服褲子換了下來。每一個動作都輕柔而緩慢,生怕弄疼了他。換下來的衣物被常寧整整齊齊地疊好,放進一個塑料袋裏,就像在嗬護著一件珍貴的寶貝。那塑料袋在寂靜的病房裏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仿佛也在低歎著這突發的意外。


    常寧這邊因為送張寧來醫院,不得不離崗找人替班。他心急火燎地給同事打了電話,隨後便趕忙跟領導說明情況。電話那頭,主任一聽,先是重重地歎了口氣,聲音裏明顯帶著不滿,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語氣生硬地拒絕了他的請假請求,大聲強調著工作的重要性和人手的短缺,甚至還數落了他幾句,說他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然而,當常寧一提到這個送的人是張寧,是他的徒弟時,主任的態度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剛剛還嚴厲冰冷的聲音立刻變得溫和關切,不僅立刻準了假,還不停地詢問張寧的情況,詳細到受傷的經過和現在的症狀,這讓常寧握著電話的手不禁微微顫抖了一下,心裏不禁犯起了嘀咕。他心想,這張寧到底是什麽來頭?僅僅是區長親屬的身份,似乎還不足以讓主任的態度發生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他感覺張寧這個人的身份恐怕遠不止表麵上看到的這麽簡單。


    不過此刻著急救人要緊,常寧顧不上多想這些。由於正值淩晨,醫院的走廊裏燈光慘白慘白的,冷冷地灑在地麵上,透著一股清冷的寂靜,仿佛連空氣都被凍住了。掛號處隻有零星幾個值班人員,他們的身影在那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有些孤寂。常寧一路小跑著過去,急促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裏迴響。他的唿吸急促而沉重,額前的頭發被汗水浸濕,一縷縷地貼在額頭上。到了掛號窗口,他焦急地向值班人員說明情況,聲音因為緊張和疲憊而微微沙啞。掛完急診後,他又匆匆忙忙地推著張寧向病房趕去。一路上,他小心翼翼地避開人群和障礙物,眼睛緊緊地盯著張寧,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加重他的傷勢。


    到了病房,常寧又馬不停蹄地樓上樓下地奔波著,辦理著各種各樣繁雜的手續。繳費處、藥房、檢查室,他的身影在各個樓層間不停地穿梭。每跑一層樓,他的腳步就變得更加沉重,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下來,像斷了線的珠子,順著他的臉頰、脖子,浸濕了他的衣衫,後背也早已被汗水濕透,緊緊地貼在身上。但他絲毫不敢停歇,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讓張寧盡快得到救治。他的眼神中透著堅定和執著,仿佛在這一刻,全世界都隻剩下張寧的安危。


    辦完了一切手續後,常寧終於有了片刻的喘息機會。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一步一步地挪到病房外的長椅上,重重地坐了下去,疲憊地喘著粗氣。他的雙手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眼睛望著天花板,眼神空洞而無神。過了一會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打起精神,深知必須馬上給張寧的家屬打電話告知情況。畢竟孩子受傷住院,家人有權利也有必要知曉。常寧在張寧的隨身物品中翻找著手機,他的動作有些慌亂,雙手不停地在背包裏摸索著。然而,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他這才突然想起,張寧的手機在掉坑裏的時候,不知道摔到哪裏去了。無奈之下,常寧隻好用自己的手機撥打了張寧家屬的電話。


    電話那頭許久才傳來一個慵懶年輕女子的聲音,那聲音帶著剛被吵醒的嬌憨,仿佛還帶著一絲沒睡醒的迷糊勁兒。她的語氣中明顯有些不滿地問道:“誰呀?要這麽早打電話?”常寧趕忙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沉穩而鎮定,說道:“我是常寧的師傅,這孩子上廁所時不小心掉到了坑裏,我發現後就趕緊把他送到了省醫院。家屬要是有空的話,就來看一下吧,我這邊醫院裏的一切事情都已經辦好了。”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關切和焦急,不想讓對方察覺到他此刻已經累到了極點。


    電話那頭的女子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清醒了過來,聲音瞬間提高了幾個分貝,帶著一絲驚慌和焦急說道:“啊?怎麽會這樣?師傅,你先別著急,我這就過去,太感謝你了!”說完,便匆匆掛斷了電話。常寧聽著電話裏的忙音,靠在椅背上,緩緩閉上了眼睛。他的腦海裏不斷浮現出張寧受傷的樣子,心中默默祈禱著張寧能夠平安無事。


    在做完檢查後,張寧的檢查報告出來了,雙腳的腳踝骨都有不同程度的挫傷,醫生給出了 7 天不能下地的診斷結果。常寧看著報告,眉頭緊鎖,心想這種情況也隻能按住院處理了。他掏出手機,直接給主任打了個電話,將張寧的病情詳細地跟主任說明了一番。主任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後便幹脆地說直接給常寧 10 天的假,讓他在醫院安心照顧好張寧,還說會馬上找個人替他的班。常寧聽到主任的這番話,心裏一下子莫名地開心了一下,連日來的疲憊仿佛也減輕了許多。


    這醫院的前後樓距離不遠,如此一來,他既能照顧自己生病住院的妻子,又能照顧受傷的徒弟,簡直是一舉兩得。而且也省得毛寧帶著她的女兒和侄子在兩個地方來迴地奔波勞累了。常寧在心裏對主任的通情達理感激不已,同時也感慨萬千。他深知在這現實的世界裏,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大多是利益至上,像主任這樣在他困難之際伸出援手的人實在是不多見。想想自己過去的遭遇,因為和某些幹部關係處得不是特別好,在以前的單位常常受到不公正對待,很多工友都因此對他敬而遠之,生怕受到牽連。但主任卻沒有絲毫的猶豫和嫌棄,這讓常寧感到格外溫暖。


    他又想起了毛寧一家,毛寧因為他受到了連累,甚至還被人綁架了,經曆了那樣可怕的事情。即便如此,這兩口子對他依然不離不棄。常寧的眼眶不禁有些濕潤了,他知道,如果換成別人,恐怕早就躲得遠遠的了,哪裏還會像毛寧他們這樣,在自己最艱難的時候還給予支持和幫助。這份情誼,他暗暗發誓一定要銘記在心,將來若有機會,定要加倍報答。


    常寧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靜靜地思考著未來的日子。他知道,接下來的這 10 天將會很辛苦,但他毫無怨言。他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顧好張寧和妻子,讓他們都能盡快康複。同時,他也在心裏默默規劃著,等這一切都過去了,一定要更加努力地工作,不辜負主任的信任和毛寧一家的情誼,也要努力改變自己在別人眼中的形象,讓那些曾經疏遠他的人知道,他常寧是個有情有義、懂得感恩的人。


    過了一會兒,常寧站起身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堅定的神情。他走進病房,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張寧,輕聲說道:“孩子,別怕,師傅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好起來。”張寧微微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感動的淚花。常寧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轉身開始整理病房裏的東西,準備迎接這一段特殊的“陪護時光”。


    張寧望著在床邊忙碌著整理物品的常寧,這個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師傅”,不知為何讓他原本慌亂無措的心漸漸安定下來。往昔的日子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自小到大,家人似乎總是忙碌於各自的事情,除了按時給他足夠的錢,他的姐姐和父母在他的生活裏幾乎沒有留下太多溫暖的痕跡。家,本應是溫馨的港灣,可對他而言,卻常常是一個迴不去的地方,哪怕迴去,也不過是空蕩蕩的大房子和形單影隻的自己,缺少那份真正的關懷與陪伴。


    然而此刻,在這個小小的病房裏,師傅的一舉一動都像是春日暖陽,慢慢驅散了他內心長久以來的陰霾。師傅為他跑前跑後辦理住院手續,細心地幫他換洗衣物,現在又在有條不紊地整理病房,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卻如同涓涓細流,滋潤著他幹涸已久的心田。張寧的眼眶漸漸濕潤,喉嚨像是被什麽哽住,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動在心底蔓延。他終於明白,親情的溫暖並非僅僅來源於血緣關係,有時候,那個毫無血緣之親的人,卻能給予你最真摯、最貼心的關懷與陪伴,就像常寧現在所做的一切。


    “師傅……”張寧輕輕喚了一聲,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常寧聞聲轉過身,關切地看著他,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張寧搖了搖頭,努力擠出一個微笑,說:“師傅,謝謝你,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麽好,我……”話未說完,淚水已奪眶而出。


    常寧坐到床邊,輕輕地拍了拍張寧的肩膀,溫柔地說:“傻孩子,說什麽呢。師傅既然帶你出來,就有責任照顧好你。你好好養傷,其他的都別想。


    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一位身著粉色羽絨服的時髦美女走了進來,她的出現瞬間吸引了病房內的目光。那精致的妝容仿佛是精心雕琢的藝術品,每一處細節都恰到好處,時尚的穿搭更是彰顯著不凡的品味,修身的牛仔褲搭配著一雙閃亮的高跟鞋,走起路來搖曳生姿。然而,這一切與這彌漫著消毒水味、充滿著壓抑氛圍的病房顯得格格不入,就像是一朵盛開在荒野中的嬌豔玫瑰。


    病床上的張寧看到姐姐的那一刻,眼中明顯地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那一瞬間的欣喜如同夜空中劃過的流星般稍縱即逝,緊接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悄然爬上他的眼眸,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被子的一角,微微抿了抿嘴唇。而美女姐姐在看到張寧的瞬間,臉上也隻是泛起了一絲淡淡的波瀾,很快便恢複了平靜,仿佛刻意在隱藏著什麽。


    兩人開始交談,可言語間就像是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厚障壁。姐姐的聲音清脆卻帶著一絲冷漠,詢問著張寧受傷的情況,語句簡短而生硬。張寧的迴答也顯得有些小心翼翼,每一個字都像是斟酌再三後才說出口。常寧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心中滿是疑惑。他的眼睛不時地在姐弟倆身上來迴掃視,眉頭微微皺起,幾次欲言又止。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沉默,隻是默默地走到病房的角落,裝作在整理東西,盡量讓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打擾到這對姐弟之間微妙的氛圍。


    美女姐姐沒有過多的寒暄,徑直走到病床前,將手中那價格不菲的名牌包隨手放在了床頭櫃上,然後不緊不慢地拉開包的拉鏈,從裏麵掏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信封的紙張厚實而質感優良,封口處被仔細地封好,隱約能看到裏麵一遝遝整齊的鈔票。她麵無表情地把信封遞給張寧,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溫情,語氣冷淡得就像這冬日裏的寒風,說道:“如果缺錢的話,你弟弟所有的生活費用,給我打電話,我會直接把錢打到你的賬戶裏來。”張寧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接過錢,像是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一般,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低聲說了句“謝謝姐姐”,聲音裏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落寞。


    姐弟倆的相處時光短暫得如同夏日裏的一場驟雨,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整個過程都略顯尷尬。病房裏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彌漫著一種讓人窒息的微妙氣氛。但若是仔細觀察張寧的眼神,便能發現其中閃爍著一絲滿足。盡管姐姐的態度如此疏離,可這難得的見麵對於他來說,依然有著別樣的意義,那是一種對親情的渴望與眷戀,哪怕隻是這短暫的相聚,也足以讓他在這冰冷的病房裏感受到一絲溫暖。


    在簡單了解了張寧的傷勢並無大礙,確定不需要她再做些什麽之後,美女姐姐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她的高跟鞋踩在地麵上發出的“噠噠”聲在走廊裏漸行漸遠,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張寧的心上,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越來越深的落寞。常寧看著張寧那失魂落魄的樣子,輕輕地歎了口氣,走上前,用他那寬厚而溫暖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張寧的肩膀,試圖給予他一些安慰。張寧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迴過神來,對常寧努力地笑了笑,那笑容裏卻帶著幾分苦澀,說道:“師傅,我沒事,有這錢,這段時間也能少給您添些麻煩。”常寧看著張寧強裝堅強的樣子,心裏一陣揪心的疼,眼眶微微泛紅,說道:“孩子,別這麽說,你這是遭了罪,師傅在這兒照顧你是應該的,別想太多,安心養傷,師傅會一直陪著你。”


    病房裏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隻有儀器發出的輕微“滴滴”聲在空氣中迴蕩。常寧緩緩地坐到床邊的椅子上,雙手交疊,托著下巴,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思緒卻如同脫韁的野馬般開始飄飛。他越發覺得張寧的家庭背景深不可測,這姐弟倆之間奇怪的相處模式,還有那出手闊綽得讓人咋舌的姐姐,以及主任對張寧那超乎尋常的特殊態度,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團濃重的迷霧,緊緊地縈繞在他的心頭,讓他忍不住去猜測背後隱藏的真相。他的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各種可能性,是不是張寧的家庭有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者他們家在社會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但每一個想法都如同泡沫般虛幻,找不到確切的答案。然而,當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病床上受傷的張寧身上時,所有的疑惑都被他暫時壓了下去。此刻,對於常寧來說,沒有什麽比讓張寧盡快好起來更重要的事情了。他暗暗下定決心,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麽,他都會守在張寧身邊,幫助他度過這個難關,就像一個真正的親人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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