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蕭嵐率領著蕭侯府的一眾人員浩浩蕩蕩地抵達了郡守府門前。一下馬車,蕭嵐便神色凝重地將身旁的叮叮叫至身前,低聲叮嚀囑咐道:“叮叮啊,你速速去找十二個人來,每四人一組負責看守一人。務必將他們分隔開來,嚴加看管。至於那蕭侯氏嘛,則無需關押,隻需派人帶她與蕭淑一同前去用午飯即可。倘若她執意要帶上蕭成亮同行,也不必阻攔。另外,你需告誡那些伺候她們用餐之人,無需刻意照拂,但一定要留意她們之間的言談話語。切不可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叮叮聞令後不敢有絲毫怠慢,趕忙躬身應諾,隨後轉身快步離去著手安排事宜。而此時的蕭嵐則稍作停頓,稍稍整理了下衣袂,然後領著當當以及嶽江川朝著郡守府內的飯廳穩步走去。


    穿過重重庭院、迴廊之後,三人終於來到了郡守府的飯廳門口。隻見飯廳之內,一張巨大的雕花圓桌擺放其中,桌上已然擺滿了各式珍饈佳肴。而坐在主位之上的,正是蕭嵐的祖父——蕭振威。


    蕭嵐一見得蕭振威身影,當即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向其磕了三個響頭,並開口言道:“孫女蕭嵐拜見祖父大人,願祖父身體康健,福壽綿長。”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可著實把其他幾個人驚得目瞪口呆,一時間竟都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然而,當當倒是反應迅速,她有模有樣地學著自家小姐的樣子,恭恭敬敬地朝著蕭振威屈膝跪地,並鄭重其事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脆生生地說道:“奴婢見過蕭老侯爺。”那聲音清脆悅耳,宛如黃鶯出穀一般動聽。


    待幾人依次做完自我介紹之後,劉鵬飛麵帶微笑,熱情地對蕭嵐和嶽江川說道:“蕭姑娘和嶽都統一路上舟車勞頓,想必此時定是饑腸轆轆了。恰好尚未用過午膳,我這就吩咐下去讓人重新準備一桌豐盛的酒菜款待二位貴客。隻是不知二位是否有什麽飲食方麵的禁忌呢?”說完,他便目光殷切地望著二人,等待著迴答。


    隻見嶽江川微微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無任何忌口之物。而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蕭嵐突然開口說道:“劉郡守,您還是先去安排嶽都統他們用午膳吧。至於我和祖父嘛,還煩請您能費心為我們尋一處清幽寧靜之地,好讓我們祖孫倆能夠安安心心地敘一敘舊、說幾句貼心話兒,不知可否方便呀?”她的語氣輕柔婉轉,聽起來如春風拂麵般令人感到舒適愜意。


    這話聽上去雖然是尋常的詢問,但劉鵬飛卻敏銳地察覺到其中所蘊含的上位者施加的壓力。他心中一緊,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迴應道:“好的好的,蕭侯爺、蕭姑娘,請隨下官前來。”說著,他便快步在前引路,同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一般,猛地迴過頭來,對著身後不遠處的管家吩咐道:“你快去好生招待嶽都統用午膳,萬不可有半分疏忽!我去去就迴。”


    話音未落,劉郡守已然轉過身去,繼續引領著蕭振威和蕭嵐朝著外院的大廳走去。一路上,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兩人的神色,生怕自己稍有不慎便會得罪了這兩位貴客。


    不多時,三人便來到了外院的大廳。劉鵬飛先是對著廳內的一眾婢女高聲喊道:“你們都暫且先在院子裏候著,一會兒若有事情召喚你們,再進來聽命行事。還有,速速取本官最新購置的銀針過來,給蕭姑娘泡上一壺上好的香茗。”


    那些婢女們聞言,紛紛應諾一聲,而後動作迅速地開始忙碌起來。沒過多久,一名婢女便手捧著一套精致的茶具走了進來,熟練地開始泡茶。隻見她手法嫻熟,如行雲流水般將茶葉放入壺中,注入熱水,稍作浸泡後,便將一杯香氣撲鼻的茶水遞到了蕭嵐麵前。


    待婢女將茶泡好,並依次奉上之後,劉鵬飛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他麵帶微笑,對著蕭振威和蕭嵐拱手說道:“二位,實在不好意思,下官還需去看看嶽都統那邊是否有什麽特殊的需求,就暫時不能在此陪二位閑聊了。不過二位盡可放心,若是有任何需要之處,隻管喚院子裏的下人們便是。”言罷,他再次向二人行了一禮,隨後匆匆離去。


    待劉郡守離去之後,蕭嵐不著痕跡地向當當遞去一個眼神。當當心領神會,立即快步走出房間,並小心翼翼地將房門反手輕輕合上。


    此時屋內隻剩下蕭振威和蕭嵐祖孫二人,氣氛略微顯得有些凝重。沉默片刻後,蕭振威率先打破沉寂,緩緩開口道:“孩子啊,你可是有好些年未曾來過這西吳州啦!我還記得上一次見到你時,那還是六年前在禹州呢。”


    蕭嵐靜靜地聽著祖父的話語,並未出言反駁。她微微頷首,表示認同祖父所言,接著輕聲迴應道:“祖父說得極是,這些年來孫兒確實未能常來探望您老人家。但即便如此,孫兒心中對祖父的牽掛卻是從未減少半分呐。得知祖父您身體依舊硬朗、安康無恙,孫兒這心裏頭也就踏實多了。隻是……祖父如今已然高齡,歲月不饒人哪。就如今年初染上那場風寒之時,可萬不可再像那般逞強硬挺著了。該請大夫前來診治,按時服藥調理身子,這些都是萬萬疏忽不得的呀。”說罷,蕭嵐一臉關切地望向蕭振威,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你怎麽會知曉我年初生病之事?”蕭振威心中暗自思忖著,一種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仿佛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被他忽略了,但又害怕這隻是自己的過度猜測。他不禁皺起眉頭,目光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人。


    蕭嵐靜靜地看著這位與自己有著血緣之親的祖父,思緒不由自主地飄迴到了前世。那時,她正處於大婚之際,而蕭侯卻已然離世。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小金氏為了維護侯府的種種榮耀和體麵,竟然對外謊稱蕭振威長期臥病在床。時光荏苒,後來韶州老宅遭遇火災,蕭嵐偶然間想起了自己的祖父,於是趕忙派人前往西吳州探尋。可當他們抵達那裏時,所得到的消息卻如晴天霹靂一般——原來,蕭振威早已與世長辭多時!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為了避免走漏風聲,小金氏竟如此喪心病狂,將蕭振威的遺體悄悄掩埋在了蕭侯府內一處荒廢已久的院落之中。


    因此,這一世無論如何,蕭嵐都下定決心要讓小金氏為她父親年幼時期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付出代價,同時也要讓小金氏為上輩子自家祖父那令人費解的死因負責——堂堂八柱國,竟然死得如此不明不白,而且死後連後人的香火供奉都無法享受!


    想到此處,蕭嵐不禁怒火中燒,她深吸一口氣後,緩緩開口對蕭振威說道:“母親知道父親一直心心念念著您,父親他呀,隻是礙於情麵不好意思直接表達罷了。為此,母親特意派遣人手潛伏在侯府周圍,隻為以防萬一出現什麽狀況,那些人能夠及時伸出援手幫忙。還記得今年年初的時候嗎?您染上了嚴重的風寒,並且固執地聲稱要憑借自身抵抗力硬抗過去。結果呢?那幫侯府的人居然真的無動於衷、不管不顧!若不是母親您留下來的親信之人在其中百般斡旋、積極協調,恐怕您此刻依然隻能纏綿病榻、臥床不起啊!”


    聽到這裏,蕭振威心頭猛地一震,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呆立當場。原來竟是這般情形!在此之前,他還滿心歡喜且倍感欣慰,誤以為小兒子終於長大成人有所擔當,懂得體貼關懷父母,並親自替自己尋來了良醫診治病情。然而此時此刻,他才恍然大悟,原來真正找來大夫的並非小兒子本人,而是大兒媳暗中安排部署的……


    於是蕭振威微微眯起眼睛,饒有興致地問道:“你父母這些年過得如何呀?”隻見蕭嵐嘴角輕輕上揚,毫不掩飾地迴答道:“還算不錯呢!我的父母十分恩愛,爹爹更是一心一意對待娘親,從未納妾。正因如此,我和哥哥自小到大無需生活在後院那些女人們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算計之中,可以說在我們所認識的人當中,我們兄妹倆算得上是相當幸福的孩子啦。”


    說到此處,蕭嵐稍作停頓,似乎又迴想起了一些往事,緊接著她繼續開口道:“再者,我的母親雖身為女子,但卻極為擅長打理家事。當初她與父親成婚之時,我外祖贈予了豐厚的嫁妝,而母親正是憑借著這筆嫁妝悉心經營各類產業。如今雖說不上是富可敵國、富甲一方,但在這禹州城中,我們家也絕對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富貴人家。至於我爹爹嘛,多年來他始終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努力做好一名稱職的父母官。而且這些年來,爹爹將自己所得的全部俸祿都捐贈給了禹州城內的孤寡老人和貧困家庭,因此在禹州百姓心中,爹爹可是備受尊崇,他的官聲那叫一個好啊!對了,還有一件大事要告訴你,我哥哥再過完這個年便要參加殿試了呢。早在幾個月之前,他就已經動身前往京城專心備考。不過此次恰好我奉命行事,乘坐陛下的遊船來到了韶州。抵達之後,哥哥聽聞消息便趕來了這裏,隨後又轉道去了我外祖家,畢竟位於京城的老宅現如今已直接過戶給了哥哥。”


    “哦?竟有此事!你外祖竟然將那處老宅子給了你哥哥?”蕭振威聽聞此言,頓時來了興致。要知道,當年蕭家與薑家可是一同購置的宅子呢!那時,薑德春還曾與蕭振威相約,不管日後在哪裏為官,待他們辭官之後,定要攜手前往京城安享晚年。


    “沒錯,祖父。其實一開始,外祖和母親的確是打算將那座宅子留給我的。隻是女兒覺得,哥哥他明年就要參加殿試了,以哥哥的才學和能力,定然能夠在殿試中名列前茅。若是能提前將宅子置辦妥當,倒也免去了中舉之後再匆忙置宅所可能引發的種種麻煩和猜忌,免得平白無故地生出許多事端來。”蕭嵐不緊不慢地向蕭振威解釋著其中緣由。然而,她這看似簡單的幾句話,實則蘊含的信息量極大。其一,明確告知了蕭振威蕭慕安將於明年參加殿試一事,而且還暗示出蕭慕安極有可能金榜題名、高中三甲,甚至有望成為狀元;其二,則表明了薑家原本有意將這座宅子作為自己的陪嫁之物,但自己深明大義,甘願為了兄長的仕途前程而主動放棄這份厚禮。


    果不其然,當蕭嵐把話說完之後,蕭振威突然變得沉默不語起來。他微微皺起眉頭,陷入了一陣深思之中。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再次開口問道:“方才你剛一踏進這門扉,為何就行如此之大的禮數呢?”


    隻見蕭嵐麵色平靜地迴答道:“緣由主要有兩個方麵。其一,由於一些特殊緣故,孫兒我無法時刻陪伴在祖父您的身旁,悉心照料您的生活起居,每每念及此處,我的內心便充滿了愧疚之情;其二,如果今日在此不能討得一個公平合理的說法,恐怕日後於我而言,僅僅隻剩下這個姓氏能證明自己與蕭家有所關聯罷了。”


    當蕭嵐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蕭振威的心情還算舒暢,覺得這孩子倒也算懂事孝順。然而,當他聽到第二句話時,臉色瞬間大變,險些被氣得背過氣去。


    “你究竟想要什麽樣的公道?還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說你認為自己除了姓蕭之外,跟我們蕭家再無其他關係了嗎?”蕭振威怒不可遏,手掌重重地拍在了麵前的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幾晃。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麵對蕭振威這般氣急敗壞的模樣,蕭嵐竟然顯得格外鎮定自若。她先是緩緩起身,走到蕭振威身邊,拿起茶壺替他將茶杯斟滿茶水,然後用雙手畢恭畢敬地遞到他麵前,並輕聲細語地勸慰道:“祖父,請您切莫動怒,先喝口茶消消氣,且靜下心來聽孫兒慢慢向您解釋清楚其中原委。”


    就在蕭振威伸手接過茶杯,並輕抿一口茶水之後,一直沉默不語的蕭嵐終於緩緩地張開了朱唇:“祖父大人,首先讓我們來談談這位小金氏吧。想當年,也許您確實有意將她扶正成為繼室,甚至還放心地把侯府的掌家大權交托給了她。然而,不可忽視的事實是,她不過僅僅是金家遠方親戚中的一名庶出女子罷了。平心而論,與我那出身於名門望族、由家族精心培育而成的祖母相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別啊!她呀,滿心歡喜地去消除了自己的奴籍,卻對我大夏王朝所製定的規矩一無所知。要知道,按照律法規定,若是小妾被提拔成為繼妻,光是消除奴籍可遠遠不夠呢,還必須前往其原籍所在地,注銷掉當初作為妾室時的相關文書才行。可是直到今日,如果不是孫兒我親口告知於她,恐怕她仍舊對此毫不知情呢。更為可笑的是,即便如此,她居然還打算在接下來的這幾日裏,安排手下的仆人去操辦此事。依我看呐,時至今日,她充其量也隻能算作是一個已經消除了奴籍的尊貴小妾而已啦。”


    蕭嵐眼見著蕭振威似乎仍欲辯駁些什麽,當即毫不客氣地打斷道:“此事祖父就不必再多言否認了!我母親手中可是握有官府開具的關於小金氏作為妾室的正式文書呢!這事兒不光劉郡守知曉得一清二楚,就連嶽都統也是心知肚明啊!”蕭嵐此言一出,其意不言而喻——她便是要警告蕭振威,莫要妄圖暗地裏去將那份文書悄然銷毀掉,畢竟不僅地方官員對此事了如指掌,恐怕用不了多久,就連當今陛下都會聽聞風聲。


    聽到此處,蕭振威強忍著心頭怒火,用力地壓了壓火氣,沉聲道:“即便小金氏確係貴妾之身,但你這般大張旗鼓地從侯府將人強行押送而來,難道就不怕落人口實嗎?如此行徑,若是被外界瞧見了,豈不是令我們侯府顏麵盡失、淪為他人笑柄?”


    “難看?哼!能比得過我的父親自從他的親娘去世後便一直過著食不果腹、饑腸轆轆的日子更難看嗎?又或者比得上我那可憐的父親,哪怕明知那些所謂的滋補湯水實則含有劇毒,可為了能夠苟延殘喘地活下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吞咽下肚這般淒慘模樣更難看呢?還有啊,明明後來遇到了我的母親,而我的外祖母更是將您知曉得一清二楚——關於我父親所遭受的種種虐待暴行,但您卻對此視若無睹,充耳不聞,難道這不顯得更為醜陋不堪嗎?祖父啊,聽聞您曾經對我祖母情深似海,當初迎娶她時更是費盡心思,精心謀劃了許久。然而,令人唏噓不已的是,她離世不過短短數年光陰,您竟然就這樣放任旁人肆意欺淩她拚死為您誕下的親生骨肉!”蕭嵐義憤填膺地痛斥道,這番話猶如一把把利刃直插蕭振威的心窩,令他既痛心疾首又羞愧難當。


    尤其是當蕭嵐提及那句“蕭大仁乃是大金氏舍生忘死方才給予蕭振威的孩子”之時,更是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蕭振威的心頭之上,使得他心痛難忍。事實上,靜下心來仔細思量一番,他對於蕭大仁的情感著實複雜難解,一方麵,畢竟蕭大仁身上流淌著與他相同的血液,是他和大金氏愛情的結晶,他內心深處自然而然會對這個親生兒子懷有喜愛之情;但另一方麵,恰恰正是因為大金氏在生育蕭大仁之際不幸損傷了身體,以至於年紀輕輕便撒手人寰,從此與他天人永隔,每每念及此處,他心中難免會湧起一絲怨恨之意。如此愛恨交織的情感,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蕭振威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因此,偶爾在夜深人靜之時,蕭振威會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埋怨起蕭大仁來。遙想當年,大金氏體弱多病,身子骨一直都很虛弱。為了確保侯府後繼有人,同時也不忍心讓大金氏遭受分娩之苦,蕭振威便特意從金家的遠房親戚那裏,精心挑選了一名在家中備受冷落、毫無地位可言的庶女,一同納入侯府之中。他打的如意算盤便是希望這位小金氏能夠順利誕下侯府的血脈後代,然後交由大金氏親自撫養長大。


    然而,世事往往難遂人願。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老皇帝竟然直接下達旨意,指明要求侯府必須獻出一名嫡女,待其成年之後,許配給自己的兒子作為兒媳。而恰好在此時,大金氏竟也意外地懷上了身孕。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蕭振威心中不禁萌生出一絲僥幸的念頭。他暗自思忖著,如果這次能夠如願以償地得到一個女兒,那麽就讓大金氏從此封肚不再生育,這樣既能滿足老皇帝的要求,又可以避免大金氏繼續受苦受累。


    可惜天不遂人願,最終大金氏所產下的卻是一個男嬰。更為糟糕的是,在此之後,老皇帝依舊不斷催促著侯府趕緊再生一胎。無奈之下,大金氏隻好再次懷有身孕。但誰能料到,這一胎不知何故,莫名其妙地就流掉了。自那次流產過後,大金氏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一天比一天虛弱,昔日的風采已然不複存在。


    蕭振威喃喃自語說道:“我也想對你爹爹好些,可每次看見他與你主母那張相似的臉,我就會想起你祖母是因為生他而傷了身子,又是因為抱他,結果流了產。我有時候真的覺得你父親是來克我的,我的妻子孩子都是因他而亡。”


    蕭振威說著突然流下眼淚。蕭嵐看著蕭振威突然好想罵人,但是現在這個是自己的祖父,沒法開罵,於是壓了壓火氣,說道:“難道生我爹爹不是因為祖母愛著祖父,想跟祖父有一個自己的骨肉,即使生這個孩子會減少祖母的壽元,其實這些應該祖母都是知道的,可是即使這樣她還是義無反顧的生下我爹爹,換言之這是對祖父的愛,是希望她能將祖父的血脈延續下去的表現。”


    蕭嵐反過來付過去的給蕭振威說了半天,終於給蕭振威灌輸了,蕭大仁是他和大金氏愛的結晶,說的蕭振威立馬父愛泛濫。突然說道:“你剛才不是說你外祖把京城那個老宅給你哥哥了嗎?咱們蕭家在京城也有祖宅,你迴頭去跟我迴家去拿,迴頭到了京城也把它記到你名下,你哥哥有的你怎麽能少呢。”


    “可是”蕭嵐麵露難色,心裏卻在歡唿,終於說到重點了,“爺爺,你那祖宅不是已經給了小金氏的弟弟嗎?”


    “什麽?”蕭侯大吃一驚,“我何時給他們了,那主宅一直是空著的啊。”


    蕭嵐心想果然又是小金氏的手筆,心裏在氣憤,麵上還是不顯露,裝作吃驚的樣子,“其實我到京城就在離書院近的地方買了一處小院子,後來想著我要在京城呆著,哥哥以後肯定要娶妻生子,所以就想在薑家祖宅的邊上也買一處院子給自己,後來一打聽才知道,隔壁是一戶姓丁的人家在住,當時我就讓一位叔叔幫我去打聽對方可有意出手,想著即使貴點能離哥哥近些也挺好。”


    這時蕭振威問道:“京城那塊的院子少說也得十萬兩起步,你母親怎麽給你帶了那麽多錢過去?”


    “錢不是我娘給的,是我自己到京城賺的呀,”蕭嵐直接就答道。


    “你一個小丫頭怎麽短短時間賺了那麽多錢?”蕭振威不解道。


    “兵部侍郎閨女被葉家那個送進宮養的女兒騙了,拿了一封假的蘭公子的推薦信去了鳴鹿書院,被我識破了,賠了蘭公子二十萬兩。然後當時我還給我表妹寫了推薦信,問我姨丈要了五萬兩友情價。這不就來錢了。”蕭嵐也沒隱瞞。


    結果蕭振威更迷糊了,後來兩人說了半天,蕭振威這才知道蕭嵐就是兩年前從西吳州出名的蘭公子,這次是因為和皇帝商量好,找葉家要百萬黃金賠償的。而蕭嵐這時也才知道,這幾年蕭振威賦閑在家,小金氏把控了後院,居然什麽消息都不告訴蕭振威,昨日自己鬧那麽大動靜,蕭家人是一點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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