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外,陽光毫無保留地灑下,將那片青石板曬得滾燙。五皇子燕南迴筆直地跪在上麵,身形微微顫抖著。此刻雖然即將邁入秋季,但夏日殘留的餘威仍未消散,熾熱的陽光仿佛要將一切都烤焦。


    燕南迴緊緊咬著牙關,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劈裏啪啦地砸在他麵前的石板上,瞬間便被高溫蒸發掉,隻留下一小圈淡淡的水印。然而,他卻始終一動不動,宛如一尊雕塑,隻有那因長時間跪地而略微發白的嘴唇,顯示出他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與此同時,禦書房內卻是另一番景象。陰涼的微風透過窗欞輕輕吹拂進來,讓人感到一絲涼爽。方公公小心翼翼地走到坐在龍椅上的男子身旁,躬身行禮後輕聲說道:“陛下,五殿下已經在殿外跪了整整兩個時辰了。這般酷熱的天氣,若是再讓他繼續跪下去,恐怕這雙腿怕是真的會廢掉啊。”說罷,方公公抬起頭,略帶擔憂地看向那位端坐在龍椅上的男子。


    隻見那男子身著明黃色的龍袍,頭戴皇冠,麵容威嚴冷峻,不怒自威。此人便是當今的天子——燕禎,也是燕南迴的生父。聽到方公公的稟報,燕禎緩緩睜開雙眼,眼神深邃而犀利,令人不敢直視。沉默片刻之後,他才冷冷地開口道:“哼!這個逆子,犯下如此大錯,若不讓他吃些苦頭,如何能長記性?”盡管嘴上說得嚴厲,但燕禎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門外,眼底深處似乎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關切之色。


    “讓那個逆子繼續跪,都同他說了不能娶蕭家女,怎麽就是說不通。”燕禎也是生氣了,剛才燕南迴興衝衝的跑到禦書房,說自己想娶妻了。來求賜婚聖旨,本來想著這逆子能收收心了,誰知道一問居然是蕭家女兒,蕭家女兒這是能隨便賜婚的嗎。“你說聽見蕭家女兒說了鳳女的事。”


    “老奴當時恰好聽見蕭家小姐和貴妃的侄女在交談,隻聽得那蕭家小姐輕聲說道:‘有些東西終究不是葉家小姐的,切莫自欺欺人太久,否則便會將這虛假之事當作真實。’聽聞此言,老奴心中不禁一動,暗自思忖起來。想來啊,當初那人編造出諸多傳聞散布於他人之間,想必正是為了能夠給予蕭家小姐更為周全的庇護吧。”


    方公公打從幼時起,便一直追隨在燕禎身旁。他見證了無數宮廷中的風雲變幻、權謀爭鬥,對於許多秘辛之事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也正因如此,他與燕禎之間不僅有著主仆之分,更因著那份自幼一同成長所結下的深厚情誼,使得方公公成為了燕禎最為信賴且忠心耿耿之人。無論何時何地,隻要燕禎有所需求,方公公都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竭盡所能去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務。


    沒錯,她一直以來都是最為聰慧之人。唯有葉優柔這個蠢貨,竟然將那個身份低微的庶女視若珍寶。哼!她自己愚蠢至極也就罷了,可休想讓我的兒子成為她犯錯的犧牲品來填補那些無底洞般的窟窿。再者說了,近些年來,這葉家著實有些不老實、不安分呐。


    燕禎一邊說著這些話,一邊緩緩地扭過頭,目光直直地落在身旁的方公公身上。隻見他微微眯起雙眼,語氣深沉地道:“你呀,可是跟隨我時間最長的人了,想必對於我們先祖所留下的有關鳳女的預言也是有所耳聞吧?依目前的形勢來看,那蕭家的小姑娘無疑便是傳說中的鳳女啊。按照常理而言,本應將其許配給太子才對。隻可惜……”說到此處,燕禎稍稍停頓了一下,沒有繼續往下講。然而,方公公又何嚐不知他未說完的話語背後所隱藏的深意呢?


    要知道,如今這朝堂之上,林相的勢力日益膨脹,其觸手已然伸得越來越長。而令人擔憂的是,太子與這外戚之間的關係竟是愈發親近起來。自古以來,太子與外戚走得過近,向來都是各個朝代的大忌。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發一係列難以預料的禍端。想到這裏,燕禎不禁眉頭緊蹙,心中暗自思忖著應對之策。


    方公公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仔細聆聽完燕禎所說的每一個字後,他那飽經滄桑的臉上閃過一絲明悟之色。隻見他微微躬身,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陛下啊,老奴鬥膽多說一句。想當年,如果不是那林家仗著曾經對皇室有過些許恩情便肆意妄為、挾恩圖報,又怎會出現側妃搖身一變成為皇後這樣破天荒的事情呢?這實在是讓滿朝文武乃至天下百姓都大為震驚呐!再者說,關於四皇子的情況也著實令人費解。究竟是因為其生母身體受損從而牽連影響到了胎兒,導致四皇子生來就體弱多病;還是暗中有心懷叵測之徒故意對其下手加害,這些我們至今都尚未查個水落石出呀!還有一件事,陛下您可千萬莫要忘記了,當年先皇臨終之前可是特意留下了一句話……”說到此處,方公公突然止住話語,抬眼觀察起燕禎的神色來。


    想當年,先皇病重臥榻之際,身旁僅有燕禎與那方公公相伴左右。就在彼時,奄奄一息的老皇帝向燕禎吐露了一樁關於蕭家鳳女之事。


    原來,早在燕禎祖父在位之時,大夏國那位德高望重、能掐會算的國師便曾留下驚世預言:蕭家三代之內,必將誕生一位舉世矚目的鳳女!而那時,蕭家當家之人乃是蕭振威。且因著蕭大仁犯下的過錯,蕭家已然失去了承襲爵位的機會。至此,燕禎方才恍然大悟,為何先皇當初雖看似毫不留情地削減了蕭家的爵位,但蕭侯爺卻毫無反應。


    與此同時,燕禎亦得知了另一段秘辛。當年,蕭大仁懇請聖上賜婚之時,老皇帝竟與其達成了一項口頭約定——務必得生下一個女兒。然而,當時的老皇帝並未道出此中關乎鳳女的真正緣由,隻是托詞稱這乃蕭大仁生母臨終前的遺願罷了。


    不僅如此,先皇更是鄭重其事地囑咐燕禎,前任國師還有一則駭人聽聞的預言:倘若這位鳳女不幸夭折身亡,那麽整個大夏王朝都將麵臨滅頂之災,社稷難保!正因如此,燕禎才會嚴正告誡自己膝下的一眾兒子們,千萬不可輕易去招惹蕭家之人。畢竟,這其中所牽涉的,可是關係到大夏國運興衰的重大機密啊!


    燕禎想起這些往事,轉頭看向方公公,說道:“小方子,你說這葉家和林家是不是也知道了鳳女的事。”


    “迴皇上的話,這葉家和林家知不知道此事,奴才不知道,但是據暗衛來報,這林丞相的孫子太子伴讀林宇軒在蕭姑娘入學時,就曾經表白過,那是好像林公子隻認識蕭姑娘才幾日,並且知道她是蕭侯的孫女。至於葉家,恕奴才直言,那葉公子更甚,直接想用一個妾氏承諾的婚約逼蕭姑娘嫁給他,其用心不可謂不陰險。雖說蕭姑娘長得的確傾國傾城,可是以現在蕭侯家的地位,和蕭姑娘父親的官職,真的不值得如此大費周章,而且去蕭侯家求娶,若是沒有葉家主的授意,怎麽能成,而且葉家主也算的上是商界翹楚,商人可是最重利益的,但是蕭姑娘身上可看不見有什麽可圖之利。”方公公將所有的事串在一起,說給燕禎聽。其實就現有的種種跡象表明,林家和葉家很可能都知道鳳女的預言。


    “好的很,那你說老五說蕭家丫頭和他兩情相悅是否屬實?”燕禎被自己兒子搞個措手不及。“我怎麽越看他這麽著急求賜婚聖旨,是為了幫蕭家丫頭澄清葉家搞得鬧劇,你說若是朕下旨懲戒葉家,是否老五就不會再提賜婚的事了。這樣朕也有時間想想怎麽能讓那丫頭嫁給太子。”


    “陛下,這五皇子和蕭姑娘依老奴看,的確兩情相悅,就說之前蕭家姑娘為了五殿下,直接質問了三殿下和七殿下,若是無情,怎麽可能敢公然對幾位殿下提出質問,而且老奴還聽說,炭筆製造所需原料也是蕭家姑娘幫五皇子找了門路,又省了不少錢,雖說咱們五皇子不差錢,可是能這麽真心待他的姑娘,應該也少,難怪五皇子會急著找陛下求賜婚聖旨.”方公公說完後,看了看燕禎的臉色,一切如常,就安下心來。


    恰在此刻,一個身形瘦小、步履匆匆的小太監一路小跑而來,神色緊張地躬身稟報:“啟稟皇上,佟妃娘娘求見!”燕禎聞聽此言,心中不由一驚,目光瞬間投向身旁的方公公。隻見那方公公竟目不斜視,仰頭直直望向天空,仿佛對眼前之事全然漠不關心。


    要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方公公一直隨侍在皇帝身側,對於這位佟妃娘娘的厲害手段可謂是心知肚明。且說這佟妃所懷之胎,乃是皇帝的老來之子,因此備受皇帝珍視。平日裏,皇帝時常前往未央宮陪伴佟妃一同用膳,關懷備至。而這佟妃呢,仗著自己身懷六甲尚未滿三個月,不便侍寢,便屢屢使出各種撩撥之術,引得皇帝心癢難耐。每迴皇帝興衝衝地踏入未央宮時,皆是滿麵春風;可待到離開之時,卻總是雙頰緋紅,猶如情竇初開的少年一般。


    更為有趣的是,即便如此,皇帝依舊樂此不疲,絲毫未曾吸取教訓。往往次日,他便又如饑似渴般再次奔向未央宮,心甘情願地被佟妃戲弄於股掌之間。有時候就連方公公也不禁暗自思忖:倘若當年的佟妃便擁有如今這般本事,隻怕這後宮之中的皇後之位,怕是無論如何也輪不到那位姓林的女子了。畢竟單論出身而言,宮中眾多嬪妃無人能夠與佟妃相提並論——她可是來自江南那個神秘的隱世世家的大小姐啊!


    然而此時此刻,皇帝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這種情形之下,自己若是緘默不語顯然是不合適的。略作思忖之後,方公公趕忙出言提醒道:“陛下,娘娘如今身懷六甲,這腹中胎兒尚不足三個月呢,此前太醫可是千叮嚀萬囑咐過,一定要讓娘娘好生將息調養啊。”言罷,隻見燕禎微微擺了擺手,表示已知曉此事。見此情景,方公公不敢有絲毫耽擱,急忙小步快行至門口處,先是恭恭敬敬地向著佟妃施了一禮,然後朗聲道:“給娘娘請安!陛下有請娘娘入內。”


    要知道,在通常情況下,這後宮中的諸位妃子那可是斷斷沒有資格隨意踏入皇帝的金鑾殿和禦書房的。畢竟此處乃是皇帝處理軍國大事、審閱奏章的機要之地,豈容他人輕易擅闖?但凡事皆有例外,像佟妃這般身懷有孕且腹內所懷還是龍種的情況,便不能單純以普通後妃論處了。此時她的入宮,更多意義上應被視作腹中皇子進入禦書房,而非後妃私自闖入禁地。當然啦,如果遇到諸如皇帝特意召見、頒布聖旨、駕崩傳位或是新帝登基等重大事件之時,這些後妃們自然也是能夠登上金鑾殿參與其中的。


    佟妃嘴角含笑,聲音輕柔地喚道:“方公公辛苦了。”當她與方公公擦肩而過之際,微微俯身,壓低嗓音說道:“此次真真是辛苦公公您了。若是我兒能夠得償所願,本宮定當重重酬謝。”


    方公公聞言,趕忙伸出手攙扶住佟妃,同時低下頭去,同樣輕聲迴應道:“娘娘言重了,能為娘娘效力乃是奴才的榮幸。而且陛下已然有所鬆動,想來此事應當會順遂娘娘心意。”語罷,兩人便默契地不再多言。


    隻見方公公小心翼翼地將佟妃一路扶進禦書房內,待佟妃站穩之後,他便迅速轉身迴到燕禎身旁垂首而立。而佟妃剛剛整理好儀態,正欲向燕禎行大禮之時,燕禎卻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穩穩地扶住了她,並一臉關切地說道:“愛妃身懷六甲,切不可如此勞累,這些虛禮就免了吧,萬不可傷了身子才好。”


    然而就在此時,佟妃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語氣哀怨地哭訴起來:“皇上這般心疼這個還未出世的孩子,可咱們家老五在外頭都已經跪了整整兩個時辰啦!果真是養到這麽大,就不懂得憐惜了嗎?”說罷,她作勢便要抬手擦拭眼角的淚花。


    燕禎見狀,心中一緊,連忙轉頭對方公公嗬斥道:“快去叫那個忤逆之子別再跪著了,速速給朕滾進來!”


    就在此時,佟妃那張嬌美的麵龐上流露出一絲不滿與委屈,隻見她輕輕地嘟囔著:“皇上啊,您口中所說的那個‘逆子’究竟是誰呀?難道您所指的竟是妾身腹中尚未出世的皇兒嗎?陛下為何要對我們母子這般無情無義呢?既然陛下如此容不下我們,那妾身不如自行請求前往家廟修行算了!”


    要知道,如今的佟妃可懷著一個眾人矚目的金疙瘩呢!不管她說什麽、做什麽,燕禎皇帝都絕對不可能輕易地降罪於她。所以麵對佟妃這番略帶嗔怒的話語,燕禎皇帝隻得趕忙陪著笑臉解釋道:“愛妃莫要生氣,都是朕不好,說錯話惹得愛妃傷心了。朕方才所言並非針對愛妃和腹中的孩子,老五自然也是朕的親骨肉,朕又怎會舍得讓愛妃你去那清冷孤寂的家廟受苦呢?愛妃你隻需安心養胎,務必要確保這一胎能夠平平安安地降生人世才好。”說完之後,燕禎皇帝還溫柔地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著佟妃高高隆起的肚子,仿佛透過肚皮就能感受到裏麵小生命的躍動一般。


    “兒臣參見父皇,參見母妃。”隨著這聲恭敬的問候傳來,隻見燕南迴在一名小公公的攙扶下緩緩走進了禦書房。他先是朝著端坐在書桌前的燕禎和坐在一旁的佟妃深深地鞠了一躬,行了一個標準的大禮。


    燕禎見狀,輕輕揮了揮手,臉上露出一絲關切之色,說道:“起來吧。”站在一旁的宮人們立刻會意,連忙上前將燕南迴小心翼翼地扶了起來。


    此時,佟妃麵帶微笑,目光溫柔地看向燕南迴,開口說道:“老五啊,聽說你想要迎娶那位蕭嵐姑娘,對吧?母妃今天特意帶著你的弟弟妹妹們前來,就是想懇求你父皇降下旨意呢。”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雖然這話看似是對燕南迴所言,但她那雙美麗的眼眸卻始終含情脈脈地望著燕禎。


    果不其然,燕禎一聽到“弟弟妹妹”幾個字,頓時來了精神,眼神中閃過一抹驚喜,急切地追問道:“愛妃,莫非這次腹中所懷又是一對雙生子不成?”


    佟妃聞言,不禁羞紅了臉,宛如一朵盛開的桃花般嬌豔動人。她微微頷首,輕點了一下頭,輕聲應道:“迴陛下,太醫已經診斷過了,確實診出了雙滑脈,想來應當是雙生子無疑了。”


    隻見燕禎滿臉欣喜若狂之色,興奮地大聲說道:“賞!重重有賞!愛妃啊,你真是辛苦了!”話音未落,他便全然不顧禦書房內還有其他人在場,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把緊緊抱住了佟妃,雙手還輕輕地撫摸著佟妃那微微隆起的肚子,眼中滿是關切和憐愛之情。


    佟妃嬌柔地依偎在燕禎懷中,輕聲細語道:“皇上,臣妾入宮這麽多年來,從未向您提過任何要求。想當年,妾身所懷的那雙生子其中一個竟不明不白地夭折離去,每每思及此,妾身都心痛不已。而今,妾身再次懷上了這對雙生子,心中唯一的願望便是希望咱們的五皇子日後能夠覓得一真心相愛之人,從此相伴一生、白頭偕老、永不分離。”說罷,她竟然掙脫開燕禎的懷抱,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神色淒然地繼續說道:“臣妾此生注定要與眾多女子一同分享心愛之人的寵愛,但妾身實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小五也無法迎娶到他心愛的女子。倘若陛下不肯成全小五的這段姻緣,妾身寧願……寧願以死明誌!”言至此處,佟妃已是泣不成聲,晶瑩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而下。她一邊用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腹部,仿佛在安撫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一邊淚眼朦朧地望著燕禎,眼神之中除了無盡的悲傷之外,更多的則是深深的不舍。


    燕禎見狀,心疼萬分,連忙彎腰將佟妃扶起,並柔聲安慰道:“愛妃快快請起,切莫如此傷心。朕答應你,即刻就下旨為老五賜婚,定會讓他如願以償地迎娶到心愛之人,你可千萬不要再哭了,莫傷了身子和胎兒才好啊!”


    “方公公,速速前來擬旨!朕要為五皇子與蕭家嫡孫賜婚。這道聖旨需得八百裏加急送往西吳州的蕭侯府。不得有誤!”皇帝燕禎威嚴地吩咐著。


    聽到這話,站在一旁的燕南迴當即喜出望外,連忙快步上前,噗通一聲跪在燕禎麵前,激動地說道:“兒臣多謝父皇隆恩!此等恩賜,兒臣定當銘記於心,終生不忘!”


    不一會兒功夫,聖旨便已擬定完畢。燕禎看了一眼滿意地點點頭,然後轉身溫柔地對身旁的佟妃說道:“愛妃,我們一同迴未央宮吧。”說罷,他便牽著佟妃的手緩緩離去。


    待皇帝和佟妃離開之後,方公公正欲安排人手將這道聖旨送往蕭侯府。就在此時,燕南迴卻突然又折身返迴。隻見他麵帶微笑,從容地走到方公公跟前,先是微微躬身施了一禮,隨後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地契。


    燕南迴小心翼翼地將地契遞向方公公,輕聲說道:“方公公,實不相瞞,本皇子在京城郊外有一處莊子,但因平日事務繁忙,實在無暇分心打理。故今日特來懇請公公能代我照看一二。”言罷,他不由分說地將那張地契硬塞進了方公公的懷中。


    緊接著,燕南迴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湊近方公公壓低聲音繼續說道:“此次賜婚於本皇子而言意義非凡,所以還煩請公公在前往西吳州宣旨之前,派人先去那書院宣讀一遍聖旨。如此一來,也好讓那些個心懷不軌的登徒子們知曉,莫要再打本皇子未來皇子妃的主意啦。”說完,燕南迴又是嘻嘻一笑,滿臉期待地望著方公公,似乎在等待對方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複。


    方公公身為皇上身旁的得力侍從,一直在宮廷之中兢兢業業地侍奉著聖上。盡管他身處如此高位,但宮中自古以來便存在著打賞這一傳統習俗。當然,這種行為必須建立在絕不損害燕禎利益的前提之下,因此方公公隻會酌情收取一些賞賜。


    然而,並非所有人所送之物他都會輕易接納。此次,佟妃與燕南迴送來的禮品,經過一番斟酌之後,方公公最終還是決定收下,並表示願意替他們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尤其是當燕南迴慷慨地奉上一座莊子時,方公公更是沒有絲毫推辭之意。隻見他微微頷首,麵露微笑,和聲迴應道:“老奴明白了,明日清晨定會前往鳴鹿書院鄭重宣讀聖旨,隨後即刻將其發往蕭侯爺府邸。”


    聽到方公公這番話,燕南迴心中大喜,連忙拱手向方公公施禮,滿臉堆笑地道謝:“那就有勞公公您費心了!”言辭之間充滿了對方公公的感激之情。


    話說著,隻見燕南迴緩緩起身來,步履堅定地朝著那巍峨高聳的宮門邁步而去。然而,就在他轉身離去之際,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在這莊嚴肅穆的禦書房轉角之處,竟隱藏著一個身形矮小的小太監。


    這個小太監賊頭鼠腦、鬼鬼祟祟地探出腦袋,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燕南迴漸行漸遠的背影,目光中透露出一絲狡黠與陰險。而此時,站在一旁的方公公不經意間將頭轉過來,恰好瞥見了這個心懷不軌的小太監。


    方公公眼神一凜,瞬間明白了其中的端倪。他不動聲色地向身旁的暗處比劃了一個簡單而又隱秘的手勢。幾乎就在同一時刻,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閃現而出。


    還未等那個小太監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何事,隻覺後頸突然遭受一記重擊,眼前頓時天旋地轉,隨後便失去了意識。緊接著,那道黑影迅速出手,像拎小雞似的一把扛起昏迷不醒的小太監,眨眼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來都未曾出現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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