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知道,迴應他,隻是江月黎想讓他快點走罷了。


    他剛走不久,江月黎便忍著疼痛詢問:“媞櫻呢?”


    “宮中太危險,我讓她在宮外等我。”


    江月黎點點頭:“確實如此。”


    “你也不合格在宮中待著的,這裏天地太小,刺激你的事情也很多。”


    “是啊,姐姐。”一旁的無憂也很認同。


    見江月黎沒有說話,蘇木起身:“我不能久待,便先告辭了。娘娘需得自己想清楚。”


    江月黎點點頭,無憂出門去送他。


    便叫了雪羽進來詢問。


    她這迴從夏日昏迷到了秋季。


    原本是計劃了將她帶出宮,但皇上日日都來。


    而且無憂說她一定會醒來, 隻是時日長短。


    他們便這樣等著,總算是等到這一天了。若此時江月黎想離開,都是萬事俱備的。


    而且嶽馳也來了。


    他在宮外準備好了一切。


    江月黎明白了,隻是她似乎還是有些舍不得,舍不得什麽呢?


    她又是一陣頭痛。


    綠橘連忙去喊無憂。


    她還沒來得及想清楚,便開始了鑽心地疼痛。


    好像有千萬顆針紮她的腦袋。


    所有人都束手無策。


    隻能靠灌湯藥讓她睡著。


    江月黎沒辦法思考,她甚至有了自刎的想法。


    這麽疼不如痛快了斷好了。


    朝臣有人聽聞此事,便給蕭雲清出了不少主意。


    有的人以為可以請高僧來給娘娘祈福。


    也有人說要找道士來給娘娘驅邪。


    欽天監也開始日算夜算。


    ......


    他們認為太醫解決不了的事,自然就是鬼神在作怪。


    這也是江月黎最害怕的事,她害怕別人把她當做鬼怪抓起來。


    因為隻有她自己知道,這身體不是她的。


    卻沒想到僧人念誦的經文確實對她的頭疼之症。


    蕭雲清也日日陪著她,見如此有效便讓僧人們不間斷的念誦。


    可江月黎卻有種自己會死的預感。


    她總不舍地看蕭雲清。每每他來,眼神就不願離開。


    蘇木說他準備讓媞櫻去叫玄易來。


    江月黎不知為何想起了多日前的那場夢,玄易說她能救自己。


    如果所有的夢都有緣由,那是不是當時就在暗示什麽。


    於是把那時分開時玄易給的紙條讓媞櫻帶上。


    後來清風、陸槿等人都想來看看她,卻都被她拒了,她怕他們來時正好自己發瘋怎麽辦。


    這已經是她聽梵音的第七日。


    她似乎有力氣推開房門了。


    門一推開,眼前便迷幻起來。似乎是原主在同她說話,但她聽不清。


    她想要什麽?


    見她推開門,綠橘趕忙上前來扶住,高僧們依然嘴中不停念誦。


    江月黎大口唿吸著。


    一抹香火入鼻腔。


    她便睡了過去。


    夢中原主隻說了一句:“我會幫你,也是幫我自己。你且好好歇著吧。”


    江月黎隻睡了一覺,醒來後似乎有種靈魂抽空之感。


    她伸手摸著蕭雲清憔悴的臉,告訴她:“自己頭似乎不痛了。”


    聽到她這麽說大家都很高興。


    叫來太醫輪流把脈,似乎也正常了。


    隻是無憂和蘇木卻覺得江月黎的脈象十分奇怪,雖然康健卻很虛弱。好似隻憑一口氣吊著。


    他們倆不敢大意。


    高僧們也沒有馬上離開。


    而江月黎卻總是望著一個方向,心不在焉。


    綠橘總問她在想什麽,她不迴答。


    這日屋裏隻有百靈一人在。


    江月黎轉頭:“百靈。”


    百靈聽見喚她,走了過來:“主子。”


    “我想去公主府。”


    百靈很意外,但主子提出的要求她從來沒拒絕過。


    “好。”


    江月黎沒有任何表情:“就我們兩人。”


    “主子,讓雪羽也跟著吧。”


    以往江月黎都是帶著她們兩人一起的,不知為何今日隻讓百靈跟著。但百靈還是覺得多帶一人更能保障主子的安全。


    江月黎同意了。


    蕭雲清上朝後,江月黎便起身出了宮門。


    隻有百靈和雪羽跟著。


    其他人怎麽勸都勸不住。


    無憂更是不讓她走。


    “無憂乖,我在公主府落了東西,去取了就迴。”


    最後用力甩開她便離去了。


    他們從來沒覺得江月黎對自己人這般雷厲風行過。


    無憂怔愣著倒在地上,綠橘連忙扶她。她也被這樣的小姐嚇到了。


    江月黎帶著百靈和雪羽揚長而去。


    芹嬤嬤連忙叫人去告訴陛下。


    江月黎一路上沒說任何話。


    百靈和雪羽對視一眼,也不敢問。


    路過一個街角時她睡了過去。


    原主笑看著她。


    “你控製了我?”江月黎質問她,這幾日自己的腦子似乎從未清醒過。


    直到在這裏,仿佛才有了思考的能力。


    “不是你占了我的身體嗎?”


    她慢慢遠去了,江月黎在原地唿喚她卻沒有任何迴應。


    這是什麽意思?自己要死了嗎?


    來到這個世界就是替別人報仇,利用完就要迴到自己的世界了?


    什麽她的身體,她不是死了嗎?


    她被困在這裏,這荒蕪的世界,她走不出去。


    “主子,到了。”


    江月黎聞聲醒來,這麽多年終於迴來了,真是不容易。傷她的人一個也別想活。


    她拿著令牌直入公主府。


    禁軍沒有攔她。


    她走進地牢,在假山邊又被那池塘中的波光閃了眼。


    “叫人把這塘填了。”


    留下這一句便走進去。


    這迴她沒有任何懼怕地走了進去。


    禁軍帶著她來到了蕭雲熙的麵前。


    她被關在牢中。


    衣衫襤褸,血跡斑斑。


    “公主殿下近日可安好?”江月黎歪頭看著她,眼裏藏不住地恨意。


    蕭雲熙抬頭:“你怎麽來了,陛下呢?”


    “自然是想你了。”江月黎扯了一下嘴角淺笑,眼中卻全是刀子。


    “怎樣才肯放過我? 若不肯放便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她實在受不了了,話語中帶著哭腔。


    “公主殿下竟也有求我的一天。”


    “你到底想幹什麽?”


    她越是嘶吼,江月黎就越是解恨。


    “我當日也是這般求你給我一個痛快的呀?可公主當時是為何不願意放過我呢?”


    蕭雲熙明白了她今日所來為何,她害怕了。


    江月黎轉身叫人將她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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