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她如何嘶吼,江月黎就是無動於衷。


    她在蕭雲熙的前麵坐下,渾身自帶了地獄魔鬼般的氣場。


    看著她掙紮,按著往日她折磨自己的手段一樣不落地重複著。


    她的嘶吼、求饒。是她的興奮劑。


    暈了再潑醒。


    醒了繼續折磨。


    看著她如從前的自己一般,全身上下,就連指縫都粘上血汙,千瘡百孔。


    她終於叫不出來了。


    看著她離死不遠了,江月黎叫停。


    “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活,若不能活就下去等著你女兒來陪你吧。”


    沒想到江月黎要傷害她的女兒,用最後的力氣說出“不......不要。”


    江月黎卻聽來好笑:“不要?你們都不放過我的家人對他們趕盡殺絕,為何要我仁慈?”


    “公主殿下,應該一視同仁的。”


    “不......求......求你。”


    對她的求饒江月黎充耳不聞,她就是要讓她死不瞑目,身體要疼,心也不能落下。


    “繼續!”她吩咐道。


    此時的蕭雲清已經在地牢門口,他看著禁軍在江月黎的吩咐下放水、埋土、填塘。


    沒有選擇進去,隻站在塘前,像極了一個監工。


    江月黎出來時也並不驚訝他的出現。


    反而高興他來了,至少證明他確實深愛著自己內裏的另一個靈魂。


    隻是那人太不知足了,這樣至高無上的帝王如此的深情對她,竟然打了離開的主意。


    她也想不通讓自己兄長喪命的從來不是這人。而是那些把江家推倒的。居然還糊塗的與罪魁禍首的女兒成為知交,真是可笑。


    她帶著笑顏走過去:“陛下。”


    蕭雲清覺得眼前人的神情有些不一樣了,卻又說不出來。


    最後隻問了一句:“死了嗎?”


    江月黎靠在他的懷中:“是。”


    抬頭問著他:“陛下可覺得我狠心?”


    蕭雲清輕撫她的背:“她早該死的。”


    江月黎笑得狡黠又陰冷。


    百靈和雪羽眉頭卻皺得很緊,總覺得這樣的主子很陌生。


    江月黎跟著蕭雲清迴去了。


    路上蕭雲清覺得她變化很大。


    很多疑惑在嘴邊看著那樣不同的眼神隻化作了一句:“頭可還疼?”


    “幸得陛下憐惜,已經不疼了。”


    “那便好。”


    隻一句話,蕭雲清便覺察出了問題。以前的江月黎不會這般疏離有禮地與他說話。


    他心中的疑惑不知答案,便正視著前方,再也不看她一眼。


    陪著她迴到長樂宮。


    無憂一行人便出來關心她的身體。


    江月黎言明無事了。


    她看無憂的眼神中再沒有了往日的憐愛。


    畢竟若不是這丫頭,她指不定早就拿迴自己的身體了,如今真是演也演不出好臉色。


    無憂心中恐慌極了,下來一直追問綠橘他們是不是自己惹姐姐生氣了。


    連端湯藥時都小心翼翼的。


    江月黎一臉愁悶拿手帕掩住口鼻:“陛下,妾如今都好了,不想再喝這湯藥了。”


    蕭雲清準備端湯藥的手頓住:她不是阿黎,至少阿黎從來不會自稱妾。


    “陛下?”她的語氣有些撒嬌。


    蕭雲清迴過神來,揮了揮手叫人撤下去。


    他現在思緒很亂。


    無憂這迴沒有上桌一起吃飯,自己端著藥碗躲在角落裏痛哭。


    她還沒有察覺江月黎的不一樣,隻覺得肯定是自己早上惹姐姐生氣了,她不原諒自己。


    蘇木發現她不在了到處尋找,最後是在長樂宮一處牆角的樹下找到她的。


    把事情經過說給蘇木聽後,蘇木寬慰她,江月黎把她當親妹妹一般定不會怪她的,定是無憂這段時日累著了,才會錯了意。


    而且江月黎也從來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就記恨誰。


    可第二日去給江月黎診脈他才知道無憂說的話都是真的。


    此時的江月黎正在為皇上昨夜以她身子剛好為由,拒絕與她同房而鬱悶。


    對誰幾乎都沒有什麽好臉色。


    脈象沒問題後,江月黎就讓他們出去了。


    蘇木在藥房心不在焉。


    “怎麽了師兄?”無憂這一天都沒往前院去,看著師兄這模樣也不禁好奇。


    “沒什麽?”他搖搖頭,歎了口氣。


    卻越想越不對勁:“無憂。”


    “怎麽了師兄?”


    看著無憂那單純的樣子,又怕這孩子接受不了。


    “沒什麽,你這幾日先別去你阿黎姐身邊吧,許是大病初愈,她的情緒波動很大。”


    無憂反倒擔心起來:“師兄今日診脈有異樣嗎?”


    “沒有,她身體日漸好了,但情緒很暴躁。”


    無憂點點頭,她也有些害怕江月黎了。


    江月黎叫來百靈和暗衛,讓他們去把蕭雲熙的女兒處理了。且不能讓蕭雲清知道。


    但小郡主一死,蕭雲清不查便猜到了是誰的手筆。


    但還是會每日來陪她用晚膳,與她迴憶從前。


    江月黎如今的神情與言談與往日天差地別。


    這日江月黎又似有似無地暗示著他,他還是找了借口離開。


    今日又沒看見無憂,走時問了宮女。得知了江月黎對無憂和蘇木的不一樣。


    便把他倆叫到了勤政殿。


    兩人說了原委。


    無憂還是覺得是自己的錯,以前姐姐很快就會來房中或藥房尋她的。


    蕭雲清也叫他們暫且先遠離,診脈的事會安排太醫去做。


    卻沒想到他們出去沒一會兒蘇木就折返迴來了。


    “陛下,草民僭越了。草民覺得娘娘與往日似乎判若兩人。”


    “朕覺察到了。”


    蕭雲清正是覺得有問題才不留宿長樂宮的。


    蘇木說出心中所想:“娘娘是不是被奪舍了?”


    “奪舍?”蕭雲清覺得有可能,“那從前的阿黎去哪了?”


    “草民不知。”


    “朕也不知。”蕭雲清很迷茫。


    “但如今的娘娘似乎很討厭師妹,草民懇請陛下暗中找人護著她。若是以前的娘娘,定然是不允許有人傷害她的。”


    蕭雲清一想也是:“朕會安排暗衛盯著的。”


    “謝陛下。”


    蘇木鬆口氣。


    他瞞住了陛下找玄易的事,這關乎摯友和媞櫻,他不敢提前告知別人。


    而此時在她腦中沒有離去的江月黎呢?


    她在這片荒蕪中暈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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