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小黑當明星三年多,還有私人律師,但他的法律意識,或者說他對相關法律規定,還處在一知半解中。


    當初他打傷了董興,被郭軍追的到處跑。僅僅幾年過去了,他再次見到郭軍,雖然也有要跑的衝動,念在他身邊有律師,他竟然穩穩站在那,主動跟郭軍打招唿說:“郭大隊長,你好。”


    郭軍看見小黑,也感覺很意外。


    這小子負案在身,看見我為啥這麽穩重,他有什麽仰仗。


    郭軍先打量小黑身邊的律師,個頭不高,戴了一個金絲腿眼睛,背的皮包看上去很值錢。


    小黑從郭軍那冷漠的表情中,讀懂了自己所處的危險環境。


    小黑對律師說:“你先迴賓館,我隨後就到。”


    律師猶豫了一下,知道要有事情發生了。郭軍穿著便衣,雖然眼色兒不太友好,總不至於能傷到小黑。


    律師想到這,衝郭軍一點頭,便匆匆與郭軍擦肩而過。


    “小黑,你膽子不小呀。”郭軍見隻剩下小黑一個人了,他勝券在握說:“這三年來,我一直在找你。”


    小黑笑了。


    他說:“郭大隊真會開玩笑。別說是您,換了一個普通老百姓,想找我,隨時都能找得到。”


    小黑談笑間,先表出自己明星的身份。


    郭軍一聽就急了,他說:“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銬起來。”


    郭軍說著,手伸向腰間,就要抽手銬子。


    “我信。”小黑笑得很自然,他在嘲笑郭軍的不自量。


    早在幾年前,小黑就在郭軍麵前展示過實力,就憑郭軍現在單槍匹馬,想把小黑拿下,純屬癡心妄想。


    盡管這樣,小黑還是要順著郭軍的意思,表達出一份恭敬說:“如果郭大隊想抓我,就等不到今天了。”


    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郭軍也因為小黑這句話,臉上流露出一絲笑容。


    幾年不見,這小子變得更加成熟了。


    當初郭軍就沒敢小瞧小黑,他侵吞董興的黑錢,卷走人家的羊群,還在郭軍的眼皮子底下,把鄭娟娘倆帶走了。


    這會兒,郭軍不急於提董興的重傷案,他完全可以把這個案子當成一個砝碼,讓小黑按著他的意思辦事。


    反正徐英已經做出表示,不追究小黑打傷董興的刑事責任了,他沒必要見了麵,就公事公辦。


    “算你小子聰明。”郭軍也不失時機的誇了小黑一句,然後話轉主題,問道:“你姐的病咋樣了。”


    “正在恢複期。”小黑迴答得很幹脆。


    “她為啥要服毒自殺。”郭軍追問道。


    “這個您應該比我更清楚。”小黑有意給郭軍設了一個懸念。


    田秀服毒自殺,被送到醫院快一周時間了,郭軍為啥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到今天才來,原因隻有一個,他是受王玉田委托來的。


    別看小黑不懂法,但他的頭腦反應那是相當機敏。


    他跟王玉田見麵,三言兩語,就發現王玉田有做賊心虛之嫌,結果律師沒找到有關王玉田的信息,卻意外得知於傑跟田秀打過架。


    為啥?


    於傑要跟王玉田結婚了,她在這個時候跟田秀打架,除了爭風吃醋,就沒有別的原因。


    小黑知道田秀與董興的過往,他不能對這個姐做任何評價,卻有理由懷疑並肯定,田秀與王玉田背後有秘密。


    於是,他主動給王玉田打電話,要求王玉田,每天派人派車來給田秀送飯,王玉田居然沒說半個不字。


    幾天後,郭軍就主動上門了。


    “我們家沒報案。”小黑有意要激怒郭軍。


    “沒報案,不等於公安機關就沒權進行調查。”郭軍板起麵孔,不知道小黑的葫蘆裏,裝的是什麽藥。他問小黑說:“你姐臨服毒前,有過什麽交代嗎。”


    “有。”小黑迴答得很肯定。


    “她是怎麽說的。”郭軍問。


    “你去問王玉田好了。”小黑迴答的更是爽快。


    王玉田剛迴到辦公室,就接到郭軍的電話,說是要跟他見上一麵。


    他們約好了當晚,在白天鵝大酒店一起吃飯。


    兩人見了麵,郭軍先表明態度說:“不管田秀病情怎樣,哪怕她沒搶救過來死了,你也不用負法律責任。”


    “我知道。”王玉田十分直白說:“她是死是活,跟我沒關係。”


    “那你還擔心什麽。”郭軍有些失望,王玉田還沒看到他的價值所在。


    “我擔心群眾輿論。”王玉田畢竟是一礦之長,而且再過幾年就要退休了。他擔心這件事影響了他一輩子的清白,讓他退休後沒臉見人。


    “那你想怎麽辦?”郭軍已經設計好的辦法,因王玉田的直白,被迫暫時壓下。


    “隻要田家做出保證,對我和田秀的事守口如瓶,要什麽條件盡管提。”王玉田也是豁出去了。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田秀的病情。”郭軍忽然發現,他在這件事上沒起到任何積極作用,那也不會得到相應的報答,這不是白忙活了嗎。他說:“如果田秀死了,田家人肯定要獅子大開口,不然,就跟你糾纏不清。”


    王玉田聽到這話,當時眼睛就直了。


    “不可能吧。”王玉田拿過濕巾開始擦汗說:“今天田秀弟弟還讓我出車,給她送飯呐。”


    “我隻是一個假設。”郭軍明白了王玉田怕的是什麽。他說:“我倒有一個好辦法,既能讓你及時迴避,還能讓田家人把嘴閉嚴實了。”


    王玉田聽了,眼前一亮說:“你快說給我聽聽吧。”


    小黑不顧父親田老蔫的阻攔,在啟銘鎮唯一的一家賓館,開了五個房間,他和律師,還有田老蔫和田麗,各住一個房間,另一個房間留作機動,給隨時可能到來的親朋預留。


    而且,他還在賓館餐廳立上啟明礦賬戶,所有吃喝拉撒都讓啟明礦報銷。


    “人家能管咱嗎。”田老蔫心疼錢,他要迴大哥家去住。


    “您就放心吧。”小黑拍著胸脯說:“王玉田巴不得能給咱花倆錢。”


    “憑啥呀。”田老蔫問到關鍵時,小黑齜牙一笑,不再迴答了。


    “反正我帶的錢,都給你大姐當醫藥費了。”田老蔫先表明自己沒錢,不管小黑怎麽折騰,最後所有開銷都歸小黑負責。


    小黑也不做解釋,他耐心等王玉田的到來。


    大約到了半夜十二點。


    小黑遲遲不見王玉田來談判,他感到困倦了,準備閉燈睡覺,這時,傳來敲門聲。


    “誰呀。”小黑問。


    “我。”郭軍迴答。


    小黑聽出是郭軍的聲音,他笑著去開門。


    房門打開,幾個全副武裝的公安衝進來,沒等小黑做出反應,就給他戴上了手銬,押出賓館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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