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朝一連昏睡了數日,精神並不疲乏。是故夜裏想了許多,最後才又沉沉睡去。次日,天蒙蒙亮,便被秦檜從床上叫醒。一邊學著秦檜一般的洗漱,一邊向秦檜打聽自己該注意的禮儀。吃著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第一餐飯,雖然不好吃,可因為自己多日裏隻是吃了些稀食,還是風卷殘雲的吃了許多。若非秦檜攔著,恐怕自己會直接撐死在這漢朝。倒叫秦檜好一通笑話。吃過早飯,二人便前往鄭玄府中。


    說起這鄭玄,康朝哪怕是在後世依然聽過他的大名。放在當世,更是不得了大漢朝頂尖的人物。鄭玄,字康成,北海高密人,東漢末年的經學大師,他遍注儒家經典,以畢生精力整理古代文化遺產,使經學進入了一個“小統一時代”。曾入太學攻《京氏易》《公羊春秋》及《三統曆》《九章算術》,又從張恭祖學《古文尚書》《周禮》和《左傳》等,最後從馬融學古文經。遊學歸裏之後,複客耕東萊,聚徒授課,弟子達數千人,家貧好學,終為大儒。黨錮之禍起,遭禁錮,杜門注疏,潛心著述。以古文經學為主,兼采今文經說,遍注群經,著有《天文七政論》《中侯》等書,共百萬餘言,世稱“鄭學”,為漢代經學的集大成者。唐貞觀年間,列鄭玄於二十二“先師”之列,配享孔廟。宋代時被追封為高密伯。後人紀念其人建有鄭公祠。說來也巧,現在這鄭玄正客耕在東萊郡中。再過一年多,因為黃巾之亂,他就要避亂徐州。“不過,如今有我在,青州別的郡我不管,東萊郡我一定不會讓黃巾再起,這樣,姑父應該就不會避亂於徐州去了。”康朝心想到,連康朝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現在這個念頭其實是融合了係統給他植入的記憶。


    鄭玄住處離縣衙不遠,二人走走停停,也不過兩刻鍾便走到。看著鄭玄府前持禮甚謹,正在等候的遊方學子。二人也不好爭先。叫人通傳了一聲,也就在這外邊規矩的等候。畢竟不是一般學子,二人剛剛通傳入府,便聽得府門大開,鄭玄的貼身老奴忙來請二人入府。門外學子見狀一片鼓噪,紛道不公,卻隻聽得老奴說了康朝身份。學子見其縣府之尊也隻是先傳方得入內,便又沒了聲音。二人不管這些,隨著老奴快步向前。這鄭玄府卻不甚大。隻是個兩進的院子。這鄭玄正在前院與眾弟子講經,於是康朝便先去後院見過自家姑母。秦檜卻是留在當地等候。


    康朝進的後院,見一老婦,穿的十分樸素,卻自有一股書卷氣。腦中一閃,知道這就是自家姑母。忙施禮道:“侄兒見過姑母。”那婦人聽得自家侄兒到來,歡喜道:“朝兒來了,快隨姑母到屋裏坐。今兒來是公事還是私事。聽規兒說,你前幾日卻是勞累的有些傷神?”


    這康朝、康規兄弟兩個父母早喪。二人自幼便是跟著這婦人撫養長大,說是姑母,實則與親母無異。康規前日裏怕姑母著急,故而隻是說這康朝是有些傷神故而好幾日間不能前來。康朝一聽便明白了弟弟的深意,幫其掩護道:“正是有些小疾,如今早已無事。今日休沐,特意來拜見姑母、姑父。”


    “既然如此,今日便不走了,晚間與你姑父、表兄治個家宴。自從你當了這縣令,倒是許久吾等也未曾一起吃過飯了。”鄭婦聽康朝說來此隻為私事,便張家長李家短的問些家常。又問起其可有意中之人。畢竟二十多歲還沒結婚在這時代已經算是大齡未婚。


    康朝也不著煩,隻是微笑著與姑母答話。先說自己也想留下一起吃飯,隻是縣事繁忙,又有黃巾餘亂。自己恐不得閑,所幸已近年關,自己到時當來叨擾。又說自己功名未立,婚姻之事隨緣即可。二人正說著話,聽得前院來人,說是鄭玄講經結束,特意來叫康朝去前院答話。鄭婦聽後忙道:“既是你姑父找你,便快去吧。稍後走的時候不用來答禮,過幾日年關再來,陪我這老婦人閑話家常。”


    康朝聽後,答禮告退。叫著在外等候的秦檜一起來見自家姑父,當世大儒,也是自己的受業恩師,鄭玄,鄭康成。


    二人尚未進院,就聽得一人對著康朝說道:“大兄,姑父讓我在外接你。”康朝定睛一看,卻是一位十六七歲少年。麵白無須,一米七左右的個頭,一身儒士府,卻還未曾加冠。明白了這應該就是自己在這世上僅存的至親。幼弟康規。到底是血脈相連,康朝見著便有一股親切之感,調笑道:“二弟又見清秀,大兄日漸形慚。”康規也是笑道:“少年自然勝老年,舊人如何比新人?大兄身體無礙了?”


    康朝過去輕輕錘了他一拳,佯怒道:“竟敢調笑你大哥。該打。”隻是自己卻先忍不住笑,又道:“全好了,隻是尚有失魂之症不時發作,諸多前事難記。倒無大礙。”二人調笑了數句,趁機整理了衣冠,推門而進。隻見院內老者三四人,壯者十三四,少者五六人。共是將近三十餘人。康規早在屋外聽得康朝說其有失魂之症,便打定主意幫其介紹人物。於是低聲道:“院中端坐者,正是姑父。左手邊卻是吾等鄉人,申屠蟠,右手卻是平原大儒,襄楷。俱是姑父友人,我等前輩。”


    康朝暗想自己這幼弟,雖不知才情如何,隻是這份七巧玲瓏心便是十分難得。於是向前施禮道:“學生不才陳留康朝,見過恩師、申屠公、襄公。”


    三人見其一縣之尊,猶能恭謹。對自己持弟子禮。都暗暗有幾分欣喜。尤其鄭玄,他隻一子鄭義。所以對這個侄子,卻一直都是當作兒子一般。於是先開口問道:“身體無礙否?自年初受辟為縣令可有不明之事?申屠、襄楷二公俱在,你可向二人請教一二。”


    康朝本來就有想問縣事的意思,正好借著鄭玄這個話頭說出來:“迴稟恩師,身體已無大礙。縣事確有不明。今黃巾複起,東萊耿淩,北海管亥,樂安白饒。更有徐和統籌其間。前次作亂,郡守遇害,府事凋零。不知如何是好?”


    鄭玄聽後,尚還沉思之際,便聽得那申屠蟠向康朝問道:“你為縣尊,你先說說你的想法吧。”


    康朝不想他們居然先把皮球踢了迴來,略一思索,便迴道:“民事當撫,賊事當伐。”


    申屠蟠聽後大笑道:“有此八字,還問我等何?如此甚好。”鄭玄與那襄楷也點頭微笑,表示認可。康朝見狀又說道:“隻是民事凋零,諸事加身,縣中諸曹空乏,弟子分身乏術。此來特來求恩師派幾位師弟相助。”


    鄭玄笑道:“此事易爾。規兒年未加冠,學問未成,不可出仕。鄭義,雖我子也,但內舉不避親。才情可堪一用,當祝你一臂之力。”說完,從那壯年之中招來一人,對其說道:“益恩,你常年隨我學經,今日可出仕矣。伯陽私是你弟,公是你主。不可失了尊卑。你與諸弟子友善。可還有人可薦於伯陽。”


    康朝打量那男子,二十七八年紀。微微有些胡髯,膚黑皮亮,像農人多過像文人。聽鄭玄叫他益恩,知道是自家表哥。鄭玄獨子,鄭義。


    鄭義先是允了出仕之命,然後又開口說道:“諸弟子皆非凡人。隻是崔琰、公孫二師弟明日要隨襄公迴轉河北。必難相助。餘者倒是陳午,何陽諸人入門不久。難出仕地方。唯有國子尼、郗鴻豫二人才德兼備可助伯陽。吾當為伯陽舉之。”


    鄭玄聽後欣慰道:“國子尼,美才也,吾觀其人,必為國器。郗鴻豫,果敢士也,亦當非凡。卻可出仕。既然如此,你等小輩自去商量。吾等年老,卻是精力日乏。不與爾等爭鋒。爾等可退下矣。”


    二人聽完,知道這是三個長輩有事要商量,於是叫著諸師弟,以康朝做東。便在這不遠處酒家裏一頓吃喝。席間談文論道,賓客盡歡。康朝提起請國淵、郗慮二人相助。二人果然也沒有拒絕。又與崔琰諸人親切交談。雖是無緣臣主,但總是留下一份善緣。


    又見康規在那年少者中隱隱為首,陳午,何陽也不愧是年少英才。已有幾分名士氣象。眾人這一場飲宴從中午一直到了傍晚。崔琰二人因次日要送襄楷迴河北,所以第一個告退,然後陳午、何陽等年少者也告退歸家。席間隻剩康家兄弟,國淵,秦檜,郗慮,鄭義六人。康朝見剩下的都是自己人,趁喝酒正酣。便把國淵三人職務定下。


    國淵才高人儒,命之戶曹,主民事祭祀農桑之事,是諸曹之中最重一位;郗慮,果敢雄武,命之決曹,主罪法事;鄭義,自家親近人,命之金曹,主錢幣鹽鐵之事。有這三人,民、法、錢三權抓起來,再加上有秦檜主各項雜事,吳三桂主武事。自己這個小縣衙也算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了。若不是今日時日已晚,康朝必會大排宴席,使眾人熟絡起來。不過也虧得眾人都是師兄弟,他日裏山高路遠,也不在這一時一日。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群雄鬧三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陳菜菜1968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陳菜菜1968並收藏群雄鬧三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