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漢一副好身軀,身長八尺有餘,頜下剛裏剛煞一圈鋼髯。隻見其哈哈笑道:“果然我比秦兄得人心。不想伯陽失魂之下卻還記得我。”


    康朝心內一涼,不想自己的笑語竟然成真。自己怎麽就這麽悲劇。居然一文一武兩人都是馳名的大漢奸。難道自己就這麽不受待見?


    轉念一想,其實吳三桂和秦檜比起來,還真的不算多大罪過。明末清初的抗清義士夏允彝也曾說過:三桂少年,勇冠三軍,邊帥莫之及。闖寇所以誘致之者甚至,三桂終不從。都城已破,以殺寇自矢。包胥複楚,三桂無愧焉。包胥借秦兵而獲存楚社,三桂借東夷而東夷遂吞我中華,豈三桂罪哉!所遭之不幸耳。


    大體意思就是說,吳三桂借兵出禍,難道隻能把罪過加在吳三桂一個人身上。不過是他的不幸罷了。雖然隻是一家之言,但也能看出來和秦檜那種徹徹底底,沉到東海底都洗不清的大漢奸還是有區別的。


    康朝細看吳三桂,隻見果然是個美男子,卻與秦檜那儒雅出塵之貌不同,巨耳隆準,無須,瞻視顧盼,尊嚴若神。透著一股雄武之氣。無怪會與那陳圓圓一見傾心。世人多是以貌取人,康朝也不例外。見吳三桂長得雄武,先有三分喜愛,不似對那秦檜隻有厭惡之情。想到那陳圓圓,於是開口笑問道:“雖能勉強記起吳兄姓名。卻實在是記不清其餘。還望吳兄告知。”


    “某家字長伯,祖籍楚國平阿。隨祖、父遷居遼東。因黃巾亂起,平亂有功。朝廷封我為這黃縣縣尉。現有二子吳應熊,吳應麟俱隨其祖父在遼東學武。”


    康朝聽後想起來,這吳三桂的父親吳襄,舅舅祖大壽都是虎將。關寧鐵騎所向無敵。莫非是組團打包附送的?於是開口問道:“尊舅名諱可是姓祖名大壽?尊父名諱可是姓吳名襄?”


    吳三桂朗朗笑道:“正是,正是。某家還要多謝伯陽你當年在我父親麵前為我美言,我才能有這出世之時。”


    康朝聽了倆人的自我介紹。漸漸理清了倆人和自己關係。自己和這秦檜是同學。都是鄭玄的徒弟。在三國時期,這算是很親密的關係了。看公孫瓚和劉備,以及蔣幹和周瑜就能看出來。同學是一種非常親密的關係。而和吳三桂顯然更加親密,明顯有通家之好。而且世人以雙名為賤。從這也能看出來這吳三桂應該不是什麽豪富之家出身。也就是說明最起碼現階段兩人的忠誠度還是能得到保障的。還是能相信他們二人的。


    想到這,康朝振衣而起。向倆人問道:“朝年幼無知,萬幸有兩位兄長助我。不知現在這黃縣究竟是如何情形。”


    這種民事的問題,當然是秦檜來迴答:“這黃縣是東萊郡治所,牆高城闊,有民一十三萬。太守本該在此行縣,隻可惜,上月耿淩率領黃巾餘孽作亂卻死於亂軍之中。至今朝廷也未有派遣。因黃巾之亂,致使這縣市凋零,百姓日子不太好過。你前段日子不停操勞民事,以至昏厥,你昏迷之中,我暫時替你照看著。卻也沒甚別的。隻是如今將至年關,吾恐山中那些黃巾餘孽,會再來劫掠。百姓本就艱難度日,如果再受劫掠,我恐怕從賊之人會更多。吾等當小心行事。”


    康朝聽完,感覺這秦檜不愧是能當一國宰相的人。說話井井有條,讓人不由得有信服之心。問完民事,又轉問吳三桂:“不知縣中軍事如何?”


    吳三桂天生好武,笑道:“縣中本隻有縣兵三百人,俱是親信。我操練多年,可稱勇士。上任太守雖死,卻給我留下郡兵三千,雖不如縣兵之壯,但亦勝黃巾遠矣。上次耿淩作亂不過是乘人不備,有內應趁夜開門,方才使其成功。但使這黃縣有我一日,絕不教那黃巾再亂!”


    一番話說得斬釘截鐵,讓康朝心生安穩。大笑道:“為將當如吳長伯。有兄長在,我無憂矣。隻是守城終有疏忽之時。吾等軍力可能出郭除賊?”


    吳三桂聽後,沉思半響道:“給我三個月時間,招兵買馬,操練軍士,必能勝賊。”


    “好,我給你三個月時間。軍事盡付與君。錢糧器械俱支付與你。三月春耕之後,我當與兄長同伐黃巾。”


    吳三桂尚未說話,秦檜搶先道:“伯陽,我等若有三月時間,我盡由你倆折騰。隻是太守已然故去一個多月,雖因為路遠年關。朝廷尚未派新太守到來。可過幾日,年關一過,朝廷當有派遣。那時候我們隻是縣令之身,如何能操練這許多兵馬。”


    康朝心想,年關一過,這靈帝就去世了。洛陽亂的跟什麽似的。接下來就是何進,張讓等人身死。董卓進京。朝廷恐怕是沒什麽機會來管這東萊的事。隻是他卻不能將這些對秦檜兩人明說。隻好含糊道:“先不管它,車到山前必有路。先由著吳兄施為。”


    吳三桂聽到他應允,自然是高興非凡。當即立下軍令狀:“若有三月,某必能招得新兵三千。到時必斬耿淩狗頭獻於君前。時候非早,我這便去城外募兵。某家告辭。”這吳三桂卻是雷厲風行,匆忙間告了個罪便出門募兵去了。


    康朝與秦檜兩人相視一笑。秦檜道:“果然為將當為吳長伯。真雄武也。”


    “不錯,不錯。小弟還有一事望秦兄告知。我這初醒,不知今日是何時日?這東萊一郡可有在野遺賢能助我一臂之力?”


    “今日已經是臘月二十三,你已經昏迷了三日了。前兩日君弟還從師父那來看望過你,昨日裏迴師父那裏去。今日時日已晚,明日你我當去拜見師父。至於,在野遺賢。嗯……”秦檜想了想,說道:“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堂堂東萊全郡豈能無有賢人。隻我黃縣之中便有兩位豪傑。縣外徐陽亭有一人複姓太史,名慈。侍母極孝,隻是惡了州府,現避禍遼東。與長伯曾有過一麵之緣。正值年關,吾等可去其母家中看有何需要。結下善緣,日後等太史子義歸家,再以義結之,當能為君所用。”


    “我亦素知子義之名。隻是不知會之所言另一豪傑又是誰。竟能與子義相提並論?”


    “此人卻與子義不同,家甚貧,父母早亡。無妻,性豪奢,武藝非凡,這十裏八鄉的遊俠都以他為長。姓薛,名禮。”


    薛禮?倒是沒聽過曆史上有誰叫這名字。當然也可能是自己孤陋寡聞,畢竟自己隻是個二流大學的二流法學生。不太了解曆史也屬於正常。不過能和太史慈並稱的話,應該也非凡俗,過幾日等自己熟悉了縣務之後當去見識一下。


    “那不知郡內還有誰人素有賢名?賢者如劉繇、劉岱諸公等盡都出仕。餘者年少者趙商、崔琰、公孫方、國淵、郗慮盡在老師坐下學習。君明日可盡識。”


    “能為我所用者何人?”


    “崔琰者,冀州豪族。公孫方,與之為友。二人恐難助你。國淵,非常人也,素與吾等友善。郗慮者,幼有氣節,亦與我等友善。”


    康朝聽得明白,秦檜這是說崔琰和公孫方估計短期內是不會幫自己了。但是國淵二人隻要自己表現的好,應該能幫自己。這時隻聽秦檜接著說道:“但有一人,複姓申屠,名蟠,字子龍。君之鄉人。素與師尊友善,當世賢明,正在師尊家中做客。耳聞其家有大女,才貌足堪為君婦。明日相見,我願為君作媒。君看可否?”


    “婚事何必急就章?此事會之無須操心。隨緣即可。”


    秦檜見康朝對此事並不在意,便道:“如此,時間卻是不早了。小可也先告退了。伯陽你大病初好,要好好休息,別太勞累。”


    秦檜說完,慢慢起身推門而出。房中隻留康朝一個人躺在床上,靜靜地想著自己一天的奇遇。本來自己就是個普通的大學生,行將畢業,麵臨著失業的壓力。如果沒有什麽意外,自己應該會像絕大部分同學一樣,找一個一般的工作,找一個一般的伴侶就那麽平淡卻又幸福的過完這一生。可是,意外發生了。自己在像以往無數次的橫穿馬路的過程中一樣,區別的隻是結果。這次他被撞了。不但被撞飛了,更是一舉被撞到這莫名其妙的類似三國的地界。身邊本該最為相信的兩個人偏偏還是中國曆史上一文一武最大的兩個大漢奸。說不幸的話,自己也真的算是不幸了,可說起來。自己還活著,這就是最大的幸運不是嗎。就這一點,已經足夠康朝知足了。前世自己家庭並不富裕,當然也不貧困,就是中國千千萬萬個普通的家庭中的一員。可是父母一直很樂觀,老媽一直說,能活著,就夠了。


    是的,能活著,就夠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群雄鬧三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陳菜菜1968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陳菜菜1968並收藏群雄鬧三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