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當日裏就宿在縣衙之中。次日一早。康朝招來縣中還殘留的幾個小吏,將鄭義三人任命和他們一說。又迴頭對著國淵三人苦笑道:“無奈耿淩作亂,我這府中十去八九。諸曹空乏。卻是要多多麻煩諸位師兄弟了。年關將近,師兄弟們隻需熟悉縣中情形即可。年後諸位可要莫辭辛苦。”三人連忙答道:“敢不效命。”康朝迴禮,又命秦檜帶著三人下去,熟悉諸曹之事。


    囑咐完這些事,康朝又撫著康規肩膀道:“二弟,可知東萊郡黃縣有豪傑太史子義?”


    康規正是年少,最是喜歡這英雄之時,對太史慈也是聞名許久。迴道:“久聞其名,大兄何以突然說起此人。”


    康朝聽著就拖著他的手向外道:“知道就好,今日大兄帶你去見這太史子義之母,你我二人當以母事之。”


    一路上康規給領著路。二人直奔著城外兵營而去。這次卻是路遠,康朝二人又不會騎馬。於是步行了將近半個時辰方才看到這城外兵營。康朝吩咐守營之兵不得聲張。悄悄進營,未曾驚動眾人。卻是想看看這吳三桂是如何募兵操練。


    二人一路走近校場,隻聽得耳邊殺伐聲作,仔細看來。人如虎馬如龍。果然不愧是一支精兵。又見校場上有新兵數百,康朝心想,這才一日光景便有數百新兵。一是當今世事艱難,流民眾多;二一個也能看出吳三桂確實也在數次與黃巾之戰中立下了赫赫威名,能得縣人信任。


    吳三桂在校場之上看到康朝隻在場下,忙把手裏長槍交給手下,飛奔而下。離著康朝還有好遠,便大笑道:“伯陽,看我軍士,可雄壯否?”


    康朝亦笑著迴應:“確實雄壯。皆虎濆也。”經過這幾天,不得不說康朝是越來越融入這個時代了。一方麵是他適應能力強,一方麵也是自己腦中也不斷的閃過一些記憶的片段讓他去吸收。應該就是植入的那些記憶。


    吳三桂聽到康朝誇讚手下兵馬,也是與有榮焉。於是笑問道:“伯陽此來何事?”


    “一為閱兵,二為長伯,三為一員豪傑。”


    吳三桂不解道:“兵馬在此,君可審閱;為我何事?豪傑何人?三桂實不知。”


    康朝見狀先說道:“吾等將伐黃巾,兵雖可募,一將難求。遼東苦寒之地,卿家人豈可久居。不如搬來這東萊。一者全你家眷,二者伯父、舅父俱皆勇壯。正可守護吾等之後。”說到這,頓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東萊太史慈可算豪傑?聽聞君與其有一麵之緣。特想去拜見其母。望君引見。”


    吳三桂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康朝,示意康朝看。康朝接信一看,卻是一封家信。上麵大意寫道,來東萊已近一年。事皆平定,特來接家眷同來東萊。更複盼老父尋得太史慈同歸鄉梓。以助主公大業雲雲。


    康朝看後大笑道:“果然英雄所見略同。長伯與我,果然心有靈犀。”


    康規亦笑道:“兄得長伯,正如漢高得韓信,可謂相得益彰。”


    吳三桂招來一人,對其說道:“帶十人,送此信到遼東老家。將老小接來。家中本無餘財,如今世道艱難。叫老父切不可有戀棧之情。”


    康朝隻聽得那人說道:“小婿遵命。”就抱拳拱手,接信退下。自去送信不提。卻問吳三桂:“這是何人,怎麽卻叫長伯為嶽父?”


    吳三桂一臉欣慰的說:“此人名叫夏國相。作戰勇敢,又擅謀劃。我見其恭謹好學,就把長女許配給他。故稱我為嶽丈。”


    吳三桂不愧武人脾性,雷厲風行。吩咐好營中事務,便帶著康氏兄弟去見太史之母。三人持子侄禮,對其甚恭。又稱年末將到,特地送各式年貨若幹。太史母甚賢,四人交談甚歡。康朝日暮方歸縣中。


    因近年關,縣裏事務不多。康朝平日裏或是看兵書戰冊,或是出城閱兵,或是與國淵等人飲酒評議,或是去鄭玄門下聽講。悠悠數月倏忽而過,正到了二月初二,民間說是龍抬頭的日子。宜理發裁頭,康朝等人卻在縣外,持彗迎人。非是別人,正是新任東萊太守。姓蔡,名夓,字伯起。與那大儒蔡邕同是蔡氏之後。有氣概,美姿容。年近七旬,尤有餘力。


    康朝等人清晨便出縣等候,到這時已是將近響午。那蔡夓尚還未來。吳三桂性情暴烈,不由得有些生氣,說道:“這新任太守,也太過譜大。我等在此等候許久,竟還不到。”秦檜聽了,先是安撫了吳三桂幾句,後又輕聲對康朝說道:“伯陽,那蔡伯起久久不至,莫非是知道了我等私募兵馬的事情?”


    康朝也在心憂此事,畢竟是自己記憶有誤。以為這剛過完年,靈帝應該就駕崩了,何進等人爭權之下,無暇理這偏僻青州之事。卻不想前幾日傳來的消息卻說靈帝還是活的好好的。並還派來了新太守。蔡夓,和自己算也是鄉人,也是陳留郡人。大儒蔡邕同族之人,世有清名。自己這募兵之舉,往好聽裏說是為國家除賊,可往難聽裏說,就是包藏禍心,其心可誅。自己不知道這蔡夓究竟是何品性。萬一是一個老頑固,就是用這個事直接免了自己這縣令自己也是無話可說。所以,也怕這蔡夓久久不來是為了給他一個下馬威。可心裏雖是擔憂,卻不能就這麽直白的和秦檜說出口。畢竟自己還是對秦檜有三分抵觸。於是隻是淡淡搖頭,示意再等一會。


    眾人隻得繼續等待,雖是二月裏,可還有些倒春寒,眾人漸漸不耐之際,忽聽得遠道有馬蹄聲響,一片塵土飛揚。這青州地界,駿馬難尋。康朝現在手下勉強算有五千兵卒,可騎兵不到二百。還有些駑馬充斥期間。於是眾人心想,莫不是那蔡夓來了。半日等待,眾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眾人整理衣冠,卻見那騎士漸近。眾人看得清楚,隻見其人身有數傷,甲壞槍折。分明是有一場好廝殺。那人一路奔馳,見康朝等人身著官服。大喜道:“前麵可是黃縣縣令康伯陽?吾乃東萊太守蔡夓家將。黃巾作亂,主人被困惤國。身邊僅有數百縣兵。特命我來報信。”說完,雙目一閉,卻從那馳馬上直直栽下。康朝率眾人忙上前看。卻是已經氣絕身亡了。吳三桂見狀對康朝說道:“一路廝殺馳來,早就耗盡心神。就是不落馬,恐怕也沒救了。伯陽,我等該怎麽辦?”說完一臉期待的看著康朝。


    康朝心想,蔡夓此人我並不熟悉,救與不救各有利弊。不救蔡夓,此人若是死於黃巾之手,自己依然能在這黃縣之中,說一不二。可是若是此人不死,自己恐怕也就不用再想能有什麽出頭之地了。尤其是剛剛那家將大喊的時候,城門外人來人往。我要是不去救援,恐怕一個勾結黃巾,殘害上官的名頭第二天就會落到自己頭上。再者說這青州黃巾自己本來就想去討伐收編。一念至此,大喝道:“耿淩賊子,作亂東萊日久,今日正當除之。隻恐新兵膽怯,長伯,軍事上一直由你負責。你且說說。今日出兵可否?”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五千兵馬,食君終日,正為此時!”


    康朝聽後又轉身對著鄭義等人道:“師兄可有教我?”鄭義、郗慮盡都無言。唯國淵道:“上官被困,固然當救。隻是我等豈可隻聽這騎士一麵之詞。前路如何,我等不知。今日之事,當派一偏裨。小隊在前,斥候四出。君當統大兵於後。再派心腹人引三四百人於後。方可無虞。”


    諸人聽後,俱皆稱善。康朝不由得對這國淵高看一眼。短短時間,此人竟然思路如此快捷,縝密。真可謂人傑。尤其是這兩個月,春耕農種,民事繁重。此人卻從未有過紕漏。真不愧鄭玄對其國士的稱讚。自己前世雖然沒聽說過他,可以後卻可以多多依仗。於是說道:“正該如此。國子尼之言大善。”


    吩咐下去,吳三桂領著全部騎兵先行;自己帶三千老卒在後,又命郗慮領三百人為後隊。鄭義三人率兩千新族守城。免得黃巾奇襲。


    吳三桂領命先行,命手下心腹馬寶,胡國柱二人仔細護好康朝。康朝看著吳三桂唿嘯而去。也是迴城披甲換劍,準備齊全。臨行之前,對鄭義三人說道:“城外事交予小弟,城內卻托付諸兄。守城以國子尼為主。萬萬不可懈怠。”又轉過頭囑咐康規,“你迴姑父那裏去,萬一我等不敵,必要保姑父一家平安。”


    說完就領兵出城,向西而去。


    因為初學騎術,尚不熟練,康朝這次直接就坐在一輛戰車之中統兵向前。心裏七上八下,不知道此戰吉兇如何。畢竟三個月之前,自己還隻是個臨近畢業的學生,誰又能想到會有親自上戰場的一天。於是,就在車上談劍而歌道:“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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