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舟月接連唿喊了幾聲,顧寒在屋內卻沒傳來絲毫迴應。


    她微微側身往客廳裏看過去,心裏不知怎的,一下子就緊張起來,那感覺就像少年時候開家長會似的。


    父母早早就離世了,隻能盼著叔叔或者嬸嬸過來,家裏四個孩子,叔叔嬸嬸為了公平,每次都靠抽簽決定誰去參加家長會。


    簡舟月心裏明白他們是為了自己好,可每次看著別的小朋友都有爸媽陪著,心裏的難過、羨慕就止不住地往外冒,多希望自己的爸媽還在。


    而不是要靠去抽簽決定。


    而簡舟月如此相信自己叔叔的原因也是其實叔叔每次借著抽簽都會給自己進行小小的作弊。


    也是為了照顧簡舟月,所以每次抽到的紙條都有簡舟月的名字。


    這麽多年的家長會叔叔一次都沒有缺席過。


    簡舟月相信叔叔,理想理念不同,但他們仍然是一家人。


    不過,顧寒去了哪裏?


    顧寒怎麽又不見了。


    顧寒去找誰了?


    這陣情緒湧上來,讓她心口都有點發悶,剛才那恍惚間,竟莫名心悸了一下。


    好不容易平複了幾分心情,清冷的麵容在清晨那淡淡的光線裏,才總算有了點生氣。


    她暗自給自己打氣,都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守在門口,眼巴巴盼著叔叔嬸嬸能抽到自己,就怕在班級裏顯得格格不入的小孩子了,她和顧寒都是成年人了


    顧寒有自己的事要忙,離開也是正常的。


    她努力扯出個慣有的笑容,輕輕揉了揉臉,可心裏那股子失落卻怎麽也散不去。


    心底就像有個小女孩在不停地嘀咕著:“為什麽每次被留下的總是自己?要不打個電話問問他去哪兒了吧。”


    看著心裏這個有點任性、又特別渴望被愛的小影子。


    簡舟月皺了皺眉,使勁晃了晃身子,像是要把這個念頭給狠狠甩開。


    人嘛,偶爾脆弱一下沒關係,但總不能一直陷在裏麵。


    簡舟月向來都是很獨立的,也不想把自己的依賴強加給顧寒,畢竟有些東西硬塞給別人,到最後隻會變成彼此的束縛。


    她對著心底的那個自己輕輕搖了搖頭,又變迴了那個外表溫柔,內心卻很強大的模樣,接著便打開手機,準備洗漱去了。


    隻是理智恢複的進度可比她預想的慢多了,腦海裏時不時就冒出小孩子咿咿的聲音:


    “顧寒是去買早餐了吧?顧寒很快就會迴來的,對不對?”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用冷水洗了把臉,那冰涼的水打在臉上,白皙的麵頰上泛起了幾道紅印子,這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不過,她還是拿起手機,猶豫了一小會兒,撥通了顧寒的電話。


    今天可是她在公司的最後一天了,昨天投票的結果就是她得迴公司去交接那些手續。


    其實這事兒倒也不複雜,工作對接起來也挺快的,簽幾個字就行,所以她本來也沒打算太早去公司,就當是給自己這命運轉變前留點兒小緩衝吧。


    這麽想著,她還覺得這段空閑時間正好能和顧寒一起吃個早餐,那該多好。


    耐心地打了兩通電話,可對麵都是很快就掛斷了。


    簡舟月盯著手機屏幕,一時有些出神,緩緩低下頭,水龍頭裏的冷水一直衝著她的手,那刺骨的冷意就像把手伸進了冰窟窿一樣,她這才迴過神,趕忙關上水龍頭,用毛巾捂著凍得都快沒知覺的手。


    也不知道是血液循環太慢了,還是剛才走神太厲害,好一會兒她都感覺不到手上的溫度。


    對著鏡子苦笑了一下,簡舟月伸了伸手指,在臉上勉強擠出個笑容,心裏默默念叨著:


    “顧寒有自己的事兒要做,咱們都是成年人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簡單洗漱完,簡舟月走進廚房,想著看看能不能試著做頓早餐。


    她以前可從來沒做過,心裏還覺得挺有意思的,就是估計做出來的肯定比不上顧寒做的好吃。


    要是顧寒能迴來,還能吃上口熱乎的,那該多溫馨。


    想到這兒,她嘴角微微往上翹了翹,可又忍不住在心裏補了一句:


    “也不知道他還迴不迴來。”


    看著冰箱裏的那幾個雞蛋,簡舟月犯起難來。


    她雖說動手能力還挺強的,可這把雞蛋打進碗裏的事兒,在她看來可比解那些複雜的數學難題還讓人頭疼。


    她小心翼翼地捏著雞蛋,生怕一個不小心弄破了,蛋液沾到手上,猶猶豫豫的,半天都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才好。


    想了想,她拍了張雞蛋的照片發給顧寒,還發了條消息過去:“你知道怎麽打雞蛋嗎?”


    在等迴複的這當兒,簡舟月感覺屋裏越來越冷了,這老房子的暖氣就跟沒開似的,到處破破爛爛的,也沒人來修一修。


    她搓了搓手,心裏又泛起一絲惆悵來。


    她本來想著要是自己能接手這片區域的項目,那附近的居民可就能過上好日子了,這可是個挺有意義的大好事兒,是她一直以來的理想,可惜現實總是這麽不盡如人意。


    從廚房出來,簡舟月走到電腦桌前坐下,一邊等顧寒的消息,一邊想找個暖和點兒的地方。


    她伸手摸了摸電腦鍵盤,喲,還挺燙手的。


    她看了一眼電腦開機時間,好家夥,都十七八個小時了,她這才反應過來顧寒一晚上都沒睡。


    她往窗外看了一眼,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小情緒一下子就被擔心給取代了。


    顧寒一晚上沒睡,那他去哪兒了?這麽熬下去,他的身體可怎麽受得了?


    坐在電腦前,簡舟月倒不是故意要去窺探顧寒的隱私,實在是顧寒走的時候沒關電腦,屏幕上開著的幾個窗口就這麽明晃晃地擺在眼前,她就隨意掃了一眼,瞬間就大概知道顧寒昨天晚上在忙啥了。


    原來是在調查網紅的事兒,而且還挺有進展的。


    再看到顧寒的那個小說賬號,她心裏忍不住一陣驚歎。


    顧寒對市場的敏感度那可真是天才級別的,簡舟月之前就見識過幾次了,可這次看到這個幾乎是一夜之間就被顧寒給打造出來的網紅賬號,還是被震撼到了。


    她自己公司也運營過自媒體賬號,為了宣傳旗下的商業活動,投了都快一百萬了,可效果那叫一個差,沒幾個人關注,評論也少得可憐。


    現在這互聯網時代,雖說人人都想當網紅,可想要一夜之間就火起來,還能有這麽高的關注度,那簡直太難了,


    可顧寒就是有這本事,能精準地抓住那些關鍵的痛點。


    屏幕上顯示著昨天才注冊的賬號,現在都已經有三十二萬粉絲了,這都快趕上一些小有名氣的專業類目賬戶了,而且這個賬號的活躍度高得離譜,根本不像是刷出來的,私信、視頻的關注度、評論啥的都特別多。


    簡舟月公司裏粉絲最多的那個自媒體賬號也才二十多萬,評論沒幾個,就跟個半死不活的狀態似的。


    為了這個賬號,前前後後投入了將近兩百萬,還換了好幾批主播,都沒起到啥作用。


    看到這兒,簡舟月不禁微微點頭,心裏想著:


    “顧寒這能力,確實天生,在這網絡這塊兒,他就是個奇才。”


    “不過,敏感的人也好像更容易受傷。”


    想著想著,她心裏對顧寒的佩服又多了幾分,就好像顧寒身上有一層光環,總是吸引著她去探尋、去讚歎。


    她甚至忍不住遐想,要是當初能早點結識顧寒,說不定自己在公司裏那些商業布局就能更順風順水了,也不至於落得現在要被掃地出門的下場。


    可就在她還沉浸在對顧寒能力的感歎中時,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電腦屏幕上的一封郵件上。


    簡舟月心裏還納悶,順手點開一看,整個人瞬間就愣住了。


    這竟然是一份研究生入學錄取通知書,上麵明明白白地寫著還有兩個月就要入學了,學生的名字正是顧寒。


    而且這可不是什麽邀請,是實打實的通知。


    看到入學的學校在江城最南端。


    簡舟月的心一下子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狠狠揪住了,猛地沉了下去。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屏幕,腦子裏亂糟糟的,一時之間各種念頭紛至遝來。


    顧寒這是要離開?


    他怎麽從來都沒跟自己提過這事兒?


    他是打算一聲不吭就悄悄走掉嗎?


    她也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感受,就是覺得心裏特別緊張,和昨天在公司被投票趕出來時那種疲憊又無奈的感覺不一樣。


    現在心裏就像揣了隻小兔子一樣,“怦怦怦”地跳個不停,而且越跳越快,那種緊張和不安仿佛要把她給淹沒了似的。


    她的手心都開始冒汗,手機裏顧寒還是沒迴消息,她一下子就慌了起來,不停地給顧寒打電話。


    可那電話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樣,一直沒人接聽。


    簡舟月緊緊地握著手機,手指都因為用力有些發白。


    她從來都沒像現在這樣害怕失去過什麽東西。


    從小到大,她在別人眼裏都是那種很隨和、很友善的人,對什麽事兒都看得挺開的,也不怎麽爭搶。


    可這會兒,她就是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一想到顧寒可能要離開,心裏就像缺了一塊兒似的,空落落的。


    有點不能接受。


    突然,手機“嗡”的一聲響了,簡舟月就像被電了一下似的,整個人下意識地就站了起來,趕緊接通電話。


    那模樣就跟個木頭人似的,呆呆地站在那兒。


    電話那頭也愣了一下,接著傳來一個有點熟悉的女生聲音,簡舟月一聽就聽出來是柳知魚了。


    在老城區電玩城的那次邂逅,讓簡舟月與柳知魚有了交集,彼此相談甚歡之餘還交換了電話號碼。


    但隨後各自深陷於生活的泥沼,煩惱纏身,聯係也隨之中斷。


    因而,當柳知魚的來電顯示在簡舟月手機屏幕上時,她著實感到意外。


    柳知魚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惺忪與迷糊,顯然也未曾料到簡舟月會如此迅速地接聽,她略帶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輕聲試探:


    “是簡舟月嗎?顧寒在你那兒嗎?”


    柳知魚從清晨醒來之後,便滿心焦慮地想要與顧寒商討後續的公關應對策略。


    她的娘炮經紀人不知為何突然倒戈,在社交媒體上連續發布十條惡意剪輯的視頻,將她平日裏與朋友間的輕鬆玩笑歪曲成了驕縱跋扈的證據……


    甚至還揚言要爆更猛的料,要置柳知魚死地。


    柳知魚看到這些時,憤怒與委屈瞬間湧上心頭,甚至萌生出與娘炮經紀人當麵對質的衝動。


    當然,更多的是先去閹了那個死娘娘腔。


    她多次撥打顧寒的電話,卻始終未能接通,思緒便不由自主地飄向老房子,猜測顧寒或許會在那裏。


    盡管柳知魚內心深處又隱隱期望他不在,畢竟顧寒曾明確表示與簡舟月並無特殊關聯,兩人不會同處一室。


    所以撥打這通電話的時候,柳知魚是既期待又不期待。


    抱著最後一絲僥幸,她撥通了簡舟月的電話。


    簡舟月聽到柳知魚的詢問,不禁微微一愣,目光下意識地掃向電腦屏幕,腦海中瞬間閃過顧寒昨夜忙碌的身影。


    他倒是以為顧寒已經去找柳知魚了,沒想到……


    她輕輕歎了口氣,語氣平靜地迴應:“昨天晚上我和顧寒是在一起,不過今天早上他就離開了,我現在也聯係不到他。


    要是關於你公關的事兒,你不用太著急,顧寒在這方麵挺有能力的,他肯定能幫你處理好的。”


    簡舟月的話語雖句句屬實,且她對顧寒的能力也深信不疑,但在柳知魚耳中,卻莫名地變了味道。


    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顧寒與簡舟月共處老房子的畫麵,那僅有一間臥室的空間裏。


    盡管她理智上相信顧寒的為人,但情感上卻難以抑製地泛起一絲酸澀與疑慮。


    從簡舟月的言辭間,她似乎察覺到一種超乎尋常的親近與維護,這讓她心裏隱隱有些不是滋味,可出於朋友間的情麵,她隻能將這份不悅深埋心底。


    一時間,電話兩端陷入了沉默,唯有彼此輕柔的唿吸聲在空氣中交織。


    兩人都沒有率先打破這份寂靜,仿佛誰先開口便會在這場無形的情感較量中落於下風,就這樣僵持著,氣氛越發微妙。


    幾分鍾後,簡舟月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的聲音依舊溫柔如水,但仔細聆聽便能捕捉到那一絲不易察覺的別樣情愫。


    這個蔫壞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平靜的說著能氣死人的話。


    “顧寒迴電話給我了,要我告訴他待會也記得要迴給你嗎?”


    ……


    ps:感謝書友姬清儀的大神認證,感謝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把校花舔成相思病,哥們你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流浪的羊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流浪的羊駝並收藏把校花舔成相思病,哥們你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