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伸手一摸,阿寧這是又燒了起來!


    景昭奢侈舀了一瓢雨水,擰了塊濕毛巾覆在阿寧的額頭上。


    可效果也並不好,冷水一會兒的功夫就變成了熱水,床上的少年反而越發難受起來,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川”字。


    景昭都能聽到他的唿吸越發急促。


    藥也吃了,冷水降溫也試過了,該用的方法他都用了,可這體溫怎麽也下不來。


    如果摒棄中醫的理論,放在西醫裏麵,這情況隻能說明阿寧身體裏麵在發炎,抽血化驗,他現在白細胞一定很高!


    若是這樣,最好的方式就是吃消炎藥,可……這裏是兩千年前的大秦啊!他上什麽地方去找消炎藥!


    景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嚐試著唿喚了幾聲係統。


    對方卻是不在線。


    他的係統去度蜜月還沒有迴來。本來,他還想再讓他的係統妹子去找找神醫係統,看能不能借個抗生素迴來。


    景昭現在有點生氣了,他遇上的這些事兒,一點都不像是美食開局,又是蛇毒、又是疫病的,這美食係統的效用完全比不上神醫係統嘛!


    他看著阿寧難受,卻隻能幹著急。


    景昭心中也不是滋味,忽然腦海中閃過阿福的話。


    ——用身體給對方降溫……


    景昭單身這麽多年,連個妹子都沒有抱過,現在要讓赤裸著去報一個男人。他,還真是有點下不去手。


    但……


    他咬了咬牙,一切都是為了救人,抱就抱了吧!


    景昭衝上前,扒光自己的衣服,又去扒阿寧的衣服,但他剛解開對方的衣帶,昏迷中的少年忽然睜開了眼睛。


    鷹隼一般的眸子犀利的盯著他,“你在做什麽!”


    景昭像是做壞事被抓的孩子,一時無措,“咳咳,那啥,你……”


    他話沒說完,但阿寧好像隻看了他一眼之後,就又暈了過去。


    景昭長舒一口氣,三下五除二扒了他的衣服後,整個人熊抱住他,少年滾燙的唿吸和強健有力透著異常的熱度的身子傳到他身上。


    景昭蹙眉,果然燒得很厲害。


    他把所有毛巾都用上,一塊蓋在阿寧的額頭,一塊放在他頸後,還有一塊給他擦了手心和腳心。


    景昭緊緊抱著他,用自己的體溫一點點讓他涼快下來。


    不覺,他竟沉沉睡了過去。


    顧景昭醒來的時候,正對上一雙睜得又圓又大的黑漆漆的眼珠。


    景昭實在太困,他與阿寧對視了一眼,一頭栽下,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身下的“床”還會一起一伏的動著,暖暖的溫度,好像還有“打鼓”的聲音,這“床”很順滑,景昭伸手摸了摸,手感也很不錯。


    他半夢半醒間,忽然腦子裏麵一根弦緊繃!


    床!


    這哪是“床”,分明就是阿寧的身體!!


    昨晚抱著阿寧給他降溫,他太困就趴在他身上睡著了!顧景昭猛然一個翻身坐起來。看到對方鎖骨一抹晶亮晶亮的印子。


    他淡定出手,把自己留下的口水揩掉。又順勢伸手去探了探對方的額頭,“恩,溫度降下來了。你再休息片刻,我去給你熱藥。”


    景昭說著,從阿寧旁邊爬過去,匆忙套上自己的衣服就跑了出去,倒是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既視感。


    “顧景昭。”


    身後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景昭跳了起來,他迴頭見來人是阿寧。


    “你還病著,爬起來作甚?”


    阿寧淡淡看著他:“我睡了多久?”


    其實也不久,滿打滿算也就三天而已。景昭沒應,把腳邊一個小馬紮踢過去讓他坐著休息,他熱了一碗藥汁遞給阿寧。


    “先喝藥。”


    阿寧端著那藥碗遲遲不肯喝,他是討厭苦藥的。小的時候就討厭,長大之後,他已經很久不喝藥了。


    再後來,吃過顧景昭做得比藥還難吃的菜,他對此更是深惡厭絕。


    這幾日他昏迷著,也不知顧景昭用了什麽法子騙他把這藥吃下去的,但現下他既清醒著,就斷不可能再喝。


    景昭把蓮藕和排骨放到鍋中燉煮著,他往爐灶裏麵加了一些柴火,目光不斷瞥著阿寧。


    他猶豫了一瞬,輕咳一聲走到阿寧身邊。


    “還有一件事。昨天晚上……那是因為你發熱,高燒不退,我那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恩。”阿寧輕輕應了一聲,聽不出情緒。


    景昭猜不出他這聲應答是什麽意思,忙繼續解釋:“你莫要多想,我……”


    “你不想同我結為契兄弟。”阿寧忽然道。


    兄弟?


    景昭愣了一瞬,兄弟這有啥不能做的。


    他道:“不是不是,我想與你結契兄弟,我一直都把你當成好弟弟看待。”


    他說罷拍了拍阿寧的肩膀。


    阿寧蹙了下眉頭,眸光緊緊凝了他片刻。


    終究,他什麽也沒說,默默起身就開始擇菜,在顧景昭身邊幫他打下手。


    景昭默了默,自己莫不是那句話得罪了他?他怎感覺阿寧心情不是很好,似乎悶悶不樂?


    他也想不到是因為什麽,兩個人無話,做完了一頓飯。


    景昭和阿寧照顧眾人吃過飯,又吃了藥之後,兩人一同去見了阿福。


    阿福替阿寧把脈,“開始好轉了,看來我之前配置的藥是對你的症狀。不過,你症狀奇特,這藥隻對你有效果,對其他人都沒有效果。”


    他又道:“多注意休息,兩三天就能大好。”說著,又開始咳嗽起來。


    景昭疑惑:“阿福大夫我還是沒想明白,為何阿寧的症狀會和其他人都不一樣?若隻是因為體質原因那也差的太多,他的症狀表現的好像與你們不是同一種疫病。”


    阿福也凝神想了想,確實很奇怪。


    阿寧隻有發熱和昏迷,不曾咳嗽,也不嘔血,身上也沒有出麻疹。


    兩個人的目光都落在阿寧身上。阿福忽然問:“你可曾做過什麽與別人不同的事情?”


    這句話仿佛點醒了景昭。


    他眼睛一亮,三個人異口同聲:“蛇毒!”


    阿福連忙轉身往他一堆的醫書中翻出一本,他一邊翻一邊看。


    景昭和阿寧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一種感覺,這次能配置出救治疫病的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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