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猛地一頭栽倒在一旁的桌子上,柳司君急切唿喚,又問解憂大師:“大師,我阿弟怎麽了?”


    姒溧安撫道:“君兒不用擔心,你阿弟就是太累睡著了,你看這月色,時辰很晚了……”


    柳司君:“是挺晚,那我和阿弟明日再來。”


    她好像猜到解憂大師要做什麽,瑟縮的躲開那隻在她身上遊走的手。


    姒溧挑眉:這一個,和幼艾不一樣。


    興致便更高了。


    “外麵想見本座的人那麽多,你若今晚從這裏走出去,明日可就不一定能見到本座了,那你阿弟怎麽辦?”


    說完再次伸手摸上柳司君肩頭,大掌緩緩向前向下。


    在解憂大師看不見角度,柳司君眼神犀利,左手赫然出現一張黃色符籙,在他大掌即將觸碰到她衣服領口時,迅速貼在其右手背上。


    “啊……”


    解憂大師吃痛,迅速縮迴了手。


    臉上的欲望瞬時被驅散,取而代之的是陰毒。


    “你是何人,竟敢傷本座!”


    柳司君冷冷道:“這句話應該換我來問你,哪裏來的妖修,在這裏裝神弄鬼,殘害百姓,還敢妄稱大師!”


    守在門外的幼艾聽到動靜推門而入,見解憂大師被符籙所傷,立刻護在大師身前:“你騙我,還敢弄傷大師,該死!”


    說罷,從左手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猛刺過來。


    助紂為虐,不值得同情!


    柳司君一腳將人創飛,還貼心的將門給關上。


    因為就在解憂大師將手搭在她肩膀的時候,她也細細感知此人底細,雖妖修與正經修士有很大區分,但這丫的,絕對還沒結丹。


    把門關上,再布個結界。


    關門打狗。


    姒溧眯了眯眼:“竟有修為。不過才區區聚氣三重,本座還是勸你乖乖聽話,不然就殺了你這個傻弟弟。”


    “青兒,這狗屁大師的話,你聽到了?”


    姒溧吃驚的看著已經起身的黎青:“你沒睡?”


    黎青:“姐姐,讓睡。”


    姒溧腦子轉了一圈才聽明白,他說的意思是剛才姐姐讓他假意昏睡,他才睡的。


    換言之,自己引以為傲的術法對他沒用。


    一個傻子,還是沒有修為的……


    不。


    姒溧震驚的看著黎青:“你竟是金丹真人,這怎麽可能?”


    方才明明沒感覺到任何靈力波動。


    姒溧眸光一厲,伸出略微泛白的左手,朝柳司君的脖子掐去。


    卻不知,此舉正中柳司君下懷。


    正常人,都會柿子先挑軟的捏,和青兒相比,她就是弱的那一方,電石火花之間,解憂大師哪有時間細細分析,肯定會朝她出手。


    機會這不就來了。


    柳司君瞅準時機,如法炮製,給他左手也貼上一張驅邪符。


    “啊……”


    又是一聲慘叫。


    姒溧覺得自己的雙手如同在油鍋烹炸,痛的他冷汗淋漓。


    “你,竟也是金丹真人!”


    柳司君:“不算太笨,不過明白的有點晚。”


    姒溧道:“我與你姐弟二人無冤無仇,何故針對本座?”


    “無冤無仇……,你自稱大師,做的卻是蠱惑百姓,非法斂財,殘害無辜之事。不僅是我,相信隻要有一絲良知之人,定想除之後快。”


    姒溧咬牙恨道:“多管閑事。”


    說罷,突然扔出一張縮地符,迅速逃跑。


    若隻有一個金丹真人,還能勉強應付,兩人夾擊,沒有絲毫勝算,便隻能瞅準時機逃跑。


    黎青見狀,興奮異常。


    緊追不舍。


    姒溧連扔三張縮地符,依舊沒能甩掉他。


    最後累的實在跑不動,左手撐著腰,右手撐在旁邊大樹上大喘氣。


    “別,別追了!我不過就是騙了些銀錢,睡了幾個女子,旁的什麽也沒幹,放過我行不行?”


    黎青斬釘截鐵的迴:“不行。”


    姒溧氣息喘勻後想到眼前這個郎君腦子缺根弦,或許能騙過他,於是往前走幾步,用商量的口吻道:“好,我跟你迴去,但我跑了一夜,尿急,能否……啊……”


    是黎青一拳打在姒溧鼻子上。


    鼻血潺潺而下。


    姒溧捂著鼻子,眼冒金星:“為何打我?”


    黎青:“阿姐說,壞人突然好說話,是想騙我,不能信!”


    好難得,一次說這麽多話。


    還沒停頓。


    但卻把姒溧氣的咬牙切齒。


    被一個傻子耍了,能不氣麽!


    黎青用符籙掬著解憂大師來到一棟院子。


    這裏不是廟煌街,是柳司君去年賺到一筆不菲的銀錢後,在城北買的一棟宅院,她早已經叮囑黎青,抓到人後便先將人帶過去。


    而她此刻人在柳時袁書房。


    昨日墨麟侯入城的消息迅速傳遍整個萊陽郡,柳時袁當然也聽到風聲。


    忍了大半日,終於忍不住。


    一早就將柳司君叫來書房問詢。


    “墨麟侯從中州迴到萊陽郡這事,你知道嗎?”


    “知道。”


    柳時袁繼續追問:“那你知道他這次來所為何事?”


    柳司君不解的看著柳時袁:“父親,權傾朝野的墨麟侯這次大張旗鼓從城門入城,還能為何事?”


    柳時袁眼皮抖動,目光不自覺的落在柳司君臉上。


    是她自己猜的,還是墨麟侯親口告訴她的?


    柳司君不避諱的看著柳時袁,輕笑道:“父親是不是在想,我是自己猜的,還是墨麟侯親口告訴我的?”


    柳時袁尷尬的清了清嗓子。


    “女兒是自己猜的。”


    “我雖與墨麟侯相識,但朝中任命這樣的大事,他又怎會跟我交代?”


    柳時袁恍然。


    墨麟侯位高權重,必定心思深沉,之前能與柳司君透露萊陽郡守意向之人,算是討好柳司君。


    但像他這樣的男人,又怎會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一個女子?


    再喜歡也不會。


    “那他入城後,有沒有再次相邀?”


    柳司君眼中閃過一抹厭惡:“父親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柳時袁一噎。


    有些話直說,抹不開麵子。


    “父親若是無話,那女兒先告退。”


    “慢著。”


    柳時袁不悅的叫住柳司君:“你既然與墨麟侯關係匪淺,能不能為為父引薦一番?就在家中設宴更好!”


    果然。


    她就猜到柳時袁會說這個。


    這臉皮堪比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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