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想這些年,他是怎麽對她的,眼見有利用價值,便立刻湊上來。


    不對,不是湊上來。


    是頤指氣使。


    可是憑什麽呢?


    “父親,我剛才說了,我與墨麟侯的關係,並沒有父親想的那般親密,要請墨麟侯入府一敘,需要付出什麽,父親難道不知道嗎?”


    柳時袁眼神閃爍。


    “看來父親知道,是因為是我,所以你不在乎。那請問如果墨麟侯點名讓大姐相陪,父親也願意麽?”


    “放肆。”


    放你姥姥的肆。


    “是我錯了,父親應該也會同意的,女兒哪有兒子重要,對吧!”


    “你胡說些什麽!”


    柳司君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父親不是還指望我那弟弟振興家業麽,就是不知祖母會不會同意讓他認祖歸宗。”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柳時袁也不再遮掩:“興業是男孫,即便身份有缺,也不是你能比的。”


    柳司君心道:我可不想跟外室子比貴賤。


    “男孫,好金貴的樣子。隻可惜啊,你沒有兒子,但不妨礙祖母有孫子!”


    二房是庶出暫且不說,三房柳時城與柳時袁一母同胞,四個孩子有三個兒子,最小一個正好與柳興業同歲。


    祖母很是寶貝。


    她是真不缺孫子啊!


    但若是因為柳興業,給柳家抹上家醜,祖母絕不會同意。


    真要對比,祖母心裏裝的才是整個柳家。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貫徹最徹底的,也是祖母。


    其實相對於一味偏寵,她更喜歡祖母這種能拎得清的。


    “柳司君,我是你父親,你幾次三番跟為父頂嘴,就不怕我再次將你逐去別院?”


    “父親這是在威脅我?”


    那可太好了!


    本也不想和柳時袁演什麽父慈女孝。


    想到還要讓柳司君在墨麟侯麵前說說好話,柳時袁語氣立刻緩和下來:“君兒,一筆寫不出兩個“柳”,我們柳家興盛,也能作為你的靠山,這個道理你不會不知。”


    “為何我就不能是柳家的靠山?”


    淡淡的語氣,初聽不覺得什麽,仔細迴味就知在這句話裏藏有多大的野心。


    柳時袁覺得這個女兒瘋了。


    “就憑你聚氣三重的修為?君兒,除非你嫁給墨麟侯,得到他的寵愛,才有資格說這句話。”


    柳司君不想與柳時袁爭辯,而是迴到剛才的話題:“我可以替父親在墨麟侯麵前說項,但你需重新在族內召開一次比試。”


    “今年已經比過了!”


    “所以我才說讓父親重新召開。”


    柳時袁道:“你想參加這次的比試?可你聚氣三重,就算重新召開,又能怎樣?”


    “這就不勞父親費心了。”


    “對了,母親的院子許久未曾打理,還請父親解開結界,我想去看看。”


    柳時袁想到她去過獄中,眸色一變。


    “這麽多年,院子早就荒廢了!”


    “正因如此,我這個做女兒的更要去看看。父親連這也要阻攔?”


    “為父也是怕你觸景生情。”


    柳時袁神色恢複如常:“既如此,那你就去吧!”


    楚氏剛進門的時候,和柳時袁有一段恩愛時光,隻是後來朱映蓉不停挑撥,天真爛漫,直言直去的楚氏,在朱映蓉處心積慮下,變成一個殘忍虛偽善妒之人。


    她與柳時袁的夫妻之情破裂,再難重圓。


    從那時起,楚氏便一個人居住在她的隱月院,一個月後才發現懷有身孕,但並未向柳時袁服軟,而是自請大夫,一個人養胎。


    期間,最常去的就是老太君的慈安堂。


    有一次請安,正巧被朱映蓉撞見,這才知道楚氏有孕一事。


    她為了陷害楚氏,讓柳時袁厭棄,不惜給自己服用催產藥,隻可惜量沒把控好,傷了身子再難有孕,猛然得知楚氏有孕,坐立難安。


    就怕她生下男胎。


    為了兒子,柳時袁也會選擇原諒楚氏。


    如此,她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費。


    這些都是朱映蓉在獄中所說,之後楚氏生下柳司君,她鬆了口氣,柳時袁也愈發的討厭楚氏,甚至將管家之權都一並奪了去。


    楚氏不在乎管家之權,但偏偏就是她不在乎東西,奪走她的性命。


    來到隱月院,無人居住的院子早已蛛網密布,雜草叢生,柳司君依著記憶來到楚氏生前居住過的房間。


    柳司君掐訣,去除灰塵蛛網,房間煥然一新,但早已沒有往日痕跡。


    她席地而坐,閉眼掐訣,絲絲縷縷的靈氣從指尖發散在整個房間,片刻後睜開雙眸,麵色凝重。


    方才用術法迴溯,卻沒有一點往日痕跡。


    這間屋子,就隻剩下四壁而已。


    在處理這件事情上,柳時袁做的相當謹慎,想要找到他謀害發妻的證據,確實不是件容易的事。


    從朱映蓉嘴裏聽到後,就已經做好這個心理準備。


    跟柳時袁說來隱月院,也是如之前一樣,沒有證據,隻能先打草驚蛇,讓他自己露出馬腳。


    從隱月院出來,柳司君眼眶微紅,一看就是哭過。


    等暗中盯著的人鬼鬼祟祟離開,才一臉漠然的離開往城北去。


    柳司君被罰去別院的時候,身無分文,頭一年去無極樓做任務因為修為低,並沒有掙到多少晶石。


    還是用從墨麟侯身上順來一千上等晶石與她所賺加在一起,才買下這處宅院,作為自己的私產。


    沒有迴別院時,就在這裏落腳。


    院子不是很大,有假山流水,風水地段都好,柳司君很滿意。


    剛到正堂,黎青就把人給提過來,一看解憂大師的臉,就知被黎青揍了好幾迴。


    現在黎青一揚手,就條件反射用小手臂擋著臉。


    柳司君不由得樂了:“看來這幾個時辰,你沒少忽悠青兒。”


    不然也不會被打的這麽慘。


    姒溧用手背輕輕一碰臉頰,就疼的齜牙咧嘴:“他明明有腦疾,為何不上當?”


    “當然是因為,他隻信我。”


    柳司君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悠閑的翹起二郎腿:“說說吧,什麽時候開始行騙的,騙了多少人,一五一十都交代清楚。”


    姒溧眼睛滴溜溜轉:“沒多久,也就騙了那麽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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