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大師往他們這邊看過來,喝道:“何人喧嘩?”


    黎青腳步往前邁了一步,被柳司君拉住。


    女子被點名分外高興,三兩下走到最前麵參拜:“信女幼艾拜見解憂大師,方才有個新信徒不了解情況,信女同她解釋了幾句,打擾大師,還望恕罪。”


    “哦?有新信徒……,上前來給本座瞧瞧。”


    柳司君心提到嗓子眼。


    她有遮掩修為的法器,但黎青沒有。


    百姓不知他們二人底細,這個解憂大師就不好說了。


    是繼續周旋,還是立刻發難。


    柳司君心裏快速權衡。


    當幼艾手指過來時,柳司君決定繼續,多了解幾分,就多幾分把握。


    她右手緊緊握住黎青的手,外人看是緊張激動,不放心阿弟,實際上是為了黎青的手能與手鐲緊密接觸,達到遮掩修為的目的。


    待柳司君二人站在幼艾身旁。


    解憂大師的聲音再度響起:“本座對你甚合眼緣。說吧,想本座為你解決什麽難處?”


    “多謝解憂大師,沒銀錢也可以麽?”


    空曠的院子立時安靜下來,鬥篷翻飛的聲音顯得愈發的大。


    “你們沒錢來這裏作甚,趕緊走。”


    一人出聲,緊接著都開口趕人。


    少一個人,就少一分競爭,也許今夜就能輪到自己。


    “我們也是聽人介紹才來的,她說解憂大師神通廣大,慈悲心腸,我就想帶著阿弟來碰碰運氣,大家就可憐可憐我姐弟二人吧。”


    “沒有難處,誰來這裏?”


    “就是。趕緊走!”


    柳司君擠出兩滴眼淚,仰頭看著解憂大師:“大師,求你可憐可憐我姐弟二人,隻要大師肯出手救治,讓我做什麽都願意。”


    藏了半宿的月亮終於從雲層跑出來。


    鬥篷下那雙眼睛,緊緊盯著柳司君那張臉,肆意在她身上瀏覽。


    即便臉上髒汙,穿著破舊,也難掩傾城之姿。


    他也不是非要晶石不可。


    “你的遭遇,本座甚為同情,便答應你的請求。其他人可以走了!”


    “解憂大師,不是還有兩個名額嗎?這次我帶了足夠的晶石,還請大師替我解難啊!”


    “是啊是啊,還請大師解難。”


    “本座說的話,你們聽不懂嗎?今夜本座隻接這對姐弟的請求,其他人明日再來。”


    對於這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眾人十分不滿。


    奈何不敢造次,隻能憤憤看了幾眼,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


    不過那個叫幼艾的少女還在。


    柳司君問道:“你怎麽不走?”


    幼艾頗為自豪迴道:“我是信徒,和他們不一樣!”


    信徒……


    剛才就聽幼艾提過一次。


    本以為來這裏求解憂大師的人,都稱之為信徒。


    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信徒,應該是解憂大師忠實的追隨者。


    那她剛才說自己是新的信徒,莫非也想和她一樣,長隨解憂大師左右?


    柳司君迴過神來,方才她在觀察幼艾,想以幼艾為突破口問詢關於解憂大師之事,她其實也在觀察自己,是否能和她一樣,成為解憂大師的信徒。


    幼艾的麵相,就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


    解憂大師終於從半空中下來。


    緩緩走到柳司君跟前。


    離得近,看的更加仔細,愈發對她滿意。


    “隨本座進來。”


    幼艾先一步開門掌燈,柳司君跟在解憂大師後麵進去。


    看到屋內的陳設,柳司君張大嘴巴,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沒想到,看著平平無奇的院子,竟有這麽一間布置奢華的房間。


    解憂大師見美人如此,內心得到極大滿足,他就知道,沒有哪個女人能抗拒的了。


    “夜深了,讓幼艾帶你阿弟先下去。”


    柳司君略帶緊張地問:“為何?大師不是要給阿弟治腦疾嗎?”


    幼艾看了眼解憂大師,出聲解釋:“姑娘不必擔心,要治你阿弟腦疾,也要先清洗幹淨不是。”


    “那我和阿弟一起!”


    手一鬆,就要露餡,絕對不能分開。


    “這怎麽行!”


    柳司君瑟瑟反駁:“平日都是我幫阿弟梳洗,我不在身邊,他會鬧騰的。”


    幼艾目光投向解憂大師征詢他的意見。


    黎青適時抱住柳司君的胳膊:“姐姐,怕。”


    黎青一出聲,讓解憂大師又信了幾分,這個郎君確有腦疾。


    於是點頭:“也好,你們姐弟二人一起去梳洗。”


    柳司君鬆了口氣,跟著幼艾去到另一個房間,幼艾前後忙碌,又是燒水,又是找衣服,半個時辰後,帶著他們再次來到先前那個房間。


    “大師,好了!”


    幼艾開門,外麵的風吹進來,將房間的紗簾吹的搖搖晃晃。


    梳洗幹淨的女子,如清水出芙蓉,撩開紗簾,看的更加真切,一個字“美”,仙女下凡也不過如此。


    解憂大師終於脫下他那件紅色鬥篷。


    沒想到鬥篷下這張臉十分年輕,看著也才二十出頭,且俊逸非常,不過眼下有黑青,眼尾嫣紅,以柳司君的判斷,當是修煉了某種邪術,體內靈氣不純造成此種現象。


    她之前猜測這個解憂大師是邪修,現在看來沒有猜錯。


    柳司君毫不避諱的打量。


    反正演的就是見識少的貧苦女子,見這樣俊逸的郎君,瞪著瞧才正常。


    柳司君麵上癡迷解憂大師的長相,心裏想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解憂大師是邪修,不能以正常修士的修為去度量,能否一舉將解憂大師拿下無法確定。


    “還不知姑娘怎麽稱唿?”


    柳司君迴:“我叫君兒,這是阿弟青兒,大師現在可以給我阿弟治療腦疾嗎?”


    “不急。”


    解憂大師牽起柳司君的左手,來迴摩挲:“腦疾不好治愈,有些細節本座得和你仔細商議~”


    “都聽大師的。”


    柳司君乖覺,姒溧十分滿意。


    給幼艾使了個眼色,後者點頭退出房間,並將房門關上。


    解憂大師的手越發肆意。


    從手背挪到後背。


    好在黎青不懂,不然哪裏忍得住不動手。


    姒溧也不想被這小孩打斷自己雅興,所以翻手掐訣,先讓這個叫青兒的睡一覺再說。


    “青兒,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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