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司君麵色沉沉:“師父放心,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話落,竹柳進來,遞給柳司君一張請帖。


    “墨麟侯?”


    柳司君反複確認好幾遍,才敢相信。


    盧丹師問:“你什麽時候認識的墨麟侯?”


    “跟你一樣啊,初見就在溧陽道君洞府,還有一次是去秦姑娘家。”


    “嘶~”


    盧丹師道:“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柳司君斜睨著盧丹師:“我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看上我很奇怪嗎?”


    盧丹師從介子裏拿出一瓶丹藥,倒出一顆塞嘴裏當糖丸嚼,含糊不清的來一句:“你信嗎?”


    “不信。”


    年紀輕輕,大權在握,若是貪戀美色,早不知死多少迴。


    就算他表現出對她感興趣,一定也是裝出來的。


    “那你是去還是不去?”


    “當然是去了!”


    墨麟侯相邀,多大的榮幸。


    她也想知道,墨麟侯究竟要幹什麽。


    八月初十,柳司君按時赴約。


    地點是府衙,具體一點,應該是府衙公堂,今天是萊陽郡守陳達峰受審的日子。


    墨麟侯在他下首,單獨給她一張椅子坐著旁聽。


    從陳達峰再到溧陽道君,最後是秦父秦母,整整一個時辰,她終於知道這是一樁多大的案子。


    事情得從溧陽道君來到萊陽郡開始說起。


    他在城外建立洞府,遊走於權貴中間,說隻要錢財給夠,就能讓他們永葆活力。


    這多麽誘人。


    普天之下,能修煉之人不過半數,有悟性有資質的更少。


    絕大多數都是未結丹便老死。


    陳達峰就是其中一個。


    他已經一百二十歲,卻隻有築基後期修為,離他大限之日沒剩幾年。


    有權利,卻沒命享。


    哪個能受得了。


    聽了溧陽道君的蠱惑,便心生歹念,在城中尋找合適的八字,為自己培養藥人,以備來日。


    有些人是為了續命,還有些人是為了美貌。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些都隻是幌子,溧陽道君真正的目的,是要找到更多八字合適的少女獻祭天神,以求獲得神力,擁有不死之身。


    為此,他培養了諸如秦父秦母這樣的線人。


    尋找或收養那些合適的女子,待她長成就能完成祭祀儀式。


    如此喪心病狂,簡直人神共憤。


    審到這裏,柳司君心中又有疑惑:她在萊陽郡三年,去無極樓接任務也有兩年多時間,竟是沒有聽到一絲風聲。


    遠在萬裏之遙的墨麟侯又是如何得知?


    思緒剛落,識海一動,尚在公審的墨麟侯竟私下給她傳音。


    傳音就傳音,問的卻與案子毫無關係之事。


    “在下顧長洲,姑娘婚配否?”


    柳司君:“……”


    她條件反射的看向坐在“明鏡高懸”匾額下的顧長洲。


    他未用靈力遮麵,柳司君看的十分清楚。隻是能看清楚他的臉,卻無法看清他的命。


    “墨麟侯,這個玩笑不好笑。”


    “本侯從不玩笑。”


    “侯爺還在審案!”


    “那就審完再聊。”


    剛才這些人扯皮,他無聊的緊,柳司君卻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就問出這句話。


    確實唐突。


    不過問出口,他也不後悔。


    公審接近尾聲。


    以陳達峰為首的萊陽郡官員,幾乎有七成都與溧陽道君有聯係。


    手上沒有人命,可從輕發落。


    如陳達峰之類,全部死刑,溧陽道君和秦父秦母由墨麟侯帶迴中州處置。


    公審結束,柳司君抬腳就跑,還是慢了一步。


    “墨麟侯,今日得你相邀,知道這次案件始末,非常感謝,我還有別的事情,就先走一步。”


    “柳姑娘,剛才那個問題,你還沒有迴答。”


    柳司君氣的直磨牙。


    顧長洲挑眉:“那我換個問法。”


    “兩年前,柳姑娘可去過武侯郡的月岩嶺?”


    柳司君腳步一頓,從上到下打量顧長洲。


    他是那個從天而降砸暈她的男人?


    可,長的也不像啊。


    “看來柳姑娘是記起來了!”


    “你想幹什麽?”


    柳司君戒備的看著顧長洲:“當時是你將我砸暈,順走你一些晶石作為補償,合情合理不是嗎?”


    顧長洲輕笑,對上柳司君的瀲灩的雙眼:“隻是這樣?”


    柳司君突然耳熱起來,有些事情,絕對不能認。


    不然就扯不清。


    “墨麟侯現在提起這事,不就是想讓我賠晶石?”


    柳司君說這句話,終究底氣不足。


    那可是一千上等晶石。


    顧長洲鳳眼微挑,他是這個意思?


    想撇清是吧。


    那看看撇不撇得清。


    她有多少家底,自己還是清楚的。


    “既如此,那便現在還吧。”


    柳司君掏啊掏啊。


    介子都掏空了,還是不夠。


    目前介子裏加上這次賺的三百,也才四百而已,不到一半。


    剩餘六百,她上哪弄去。


    柳司君氣的咕噥道:“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救你。”


    這是給自己救出個麻煩。


    “柳姑娘,你當初確實救我一命,不過當時我就迴報你了。”


    “是以這一千上等晶石,和救命之恩是兩迴事。”


    柳司君氣短。


    不敢與他細細爭辯。


    “不就一千晶石,你容我幾日,定還你。”


    “就現在。”顧長洲沒有退讓的意思,“我還有要事在身,需即刻趕迴中洲,要還便現在還。”


    柳司君鼻孔哼道:“沒有。”


    “那隻能去柳府要了。”


    柳司君怒:“顧長洲,你故意的!”


    “柳姑娘,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坐下好好說道說道。”


    清風茶樓


    “柳家的事聽說嗎?”


    “這兩天傳的沸沸揚揚,還有誰不知呢!”


    “柳大姑娘的毒,竟是她姨娘下的,還冤枉三姑娘,賊喊捉賊真是狠毒!”


    “大戶人家,醃臢事真不少。”


    兩人被掌櫃引上二樓,樓下大堂還在議論柳家的事。


    柳司君如局外人,饒有興致的聽著。如果對麵坐著的不是墨麟侯,她的興致會更高。


    “你安排的?倒是聰明。”


    利用輿情,逼的柳時袁不得不處置朱姨娘。


    柳司君不置可否,反問:“柳家的事,你也知道?”


    “柳家是萊陽郡三姓之首,自然關心一些,更何況柳家還有你。”


    柳司君磨牙:“你調查我?”


    “奪我清白的女人,怎麽查都不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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