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司君一噎,耳根微熱,麵上卻是不顯:“墨麟侯,我一個女子都不在乎,你為何還揪著不放。”


    話落,顧長洲忽而閃身到眼前,寬大的身軀幾乎將柳司君整個人包裹在其中,修為上相差懸殊,她隻能被迫看著他的臉。


    “柳司君,男人的清譽也是清譽。”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就當一夜風流後……”


    何況,也沒發現什麽實質性的事。


    不就是,不就是那啥了。


    至於麽!


    “柳!司!君!”


    顧長洲對著她的耳朵,一字一字,咬著後槽牙低聲叫著她的名字。


    好似下一刻,就要將她生吞嚼碎吃進去。


    顧長洲寬大的手掌掐住柳司君下巴:“當初敢睡,就得承擔後果。”


    “沒睡。”


    當初她雖有心將他辦了,可畢竟才十四歲,身子發育還不成熟,就是揩了點油而已。


    不能汙蔑人。


    “柳司君,你再說一句!”


    “再說一百句,事實就是沒睡!”


    可終究還是底氣不足,最後幾個字越說聲音越小。


    “好的很。”


    顧長洲鬆開手,重新坐迴到位置上:“你不承認沒關係,我想你父親見本侯親自登門,一定喜笑顏開。”


    “別,有話好好說。”


    如果知道他是墨麟侯,說什麽也得忍住。


    柳司君現在萬分後悔。


    顧長洲反而不著急了,正好小二端來茶水,他開始悠閑的喝著。


    隻是那雙眼,始終落在她身上。


    一盞茶後,顧長洲開口:“想好了嗎?”


    “想好了,我還錢,現在就還。”


    柳司君傳音給戚管事,找他借錢應急,沒想到戚管事說沒有,不過剛才樓裏有個新任務,樓主需要一侍女,銀錢十分可觀,一月給五十上等晶石。


    柳司君打商量:“能不能先預支。”


    戚管事:“可以,但得立字據。若是中途毀約,得賠十倍的違約金。”


    “好,成交。”


    半刻鍾後,戚管事拿著六百上等晶石來到清風茶樓,交於柳司君,並立下字據。


    樓主神人見首不見尾,九州二十四郡,除了在中洲城的主樓,其他八洲二十四郡據說隻是偶爾巡視。


    在各分樓待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天。


    按照這麽計算的話,別說一個月,半年都難見上一麵,一年後就自由了。


    典型的錢多活少離家近,外加老板不逼逼!


    是個美差啊。


    拿到晶石,柳司君連同介子中的晶石一並扔給顧長洲:“給你,現在你我互不相欠。”


    顧長洲慢悠悠的將晶石收入介子中,似笑非笑的看著柳司君:“是嗎?我怎麽覺得我們是來日方長呢!”


    迴到清秋院,柳司君腦子裏還迴蕩著顧長洲說的那句話。


    來日方才……


    她趕緊甩甩腦袋。


    見鬼的來日方長,欠的債已還清,他這會應該在迴中州的路上,以後就是再也不見。


    外麵的流言終於傳到柳時袁耳朵裏。


    他氣急敗壞將柳司君叫去書房。


    “外頭鬧的沸沸揚揚,說什麽的都有,這下你滿意了?”


    柳司君不鹹不淡迴道:“父親何故這麽說?”


    “還裝,外麵的流言難道不是你散播出去的?”


    他反正是不會,母親再寵這逆女,也不會不顧及柳家體麵,至於柳司琴,她更沒理由。


    隻有她有這個動機。


    柳司君卻是恍然一悟:“原來大姐都是和父親學的!”


    柳時袁明顯一愣,而後反應過來柳司君話裏的意思,惱羞成怒喊道:“放肆!”


    “作為一家之主,維護柳家顏麵我能理解。可是父親,維護柳家顏麵不是將所有真相全都掩蓋,粉飾太平。而是明辨是非,公正嚴明,這才是長久之道。”


    “朱姨娘手上有一條人命,陷害正妻嫡女,毀壞其名聲,這些罪過難道不該報官處置?”


    “你是在教為父怎麽當這一家之主嗎?”


    書房內劍拔弩張。


    見柳司君昂著頭顱,柳時袁眯了眯眼,朝她釋放威壓。


    起初柳時袁隻用了一成修為。


    目的隻是讓她服軟,跪下認錯。


    可她竟然紋絲未動,一臉輕鬆。


    這次他直接用三成靈力,勢要她明白,誰才是一家之主。


    可她依然傲氣的站著,甚至還帶著諷刺望向他。


    這個逆女不是隻有聚氣三重修為,竟然能抗住他三成修為,怎麽可能?


    “父親隻有這點本事麽?”


    嘲諷的意味十分明顯,柳時袁氣的腦門嗡嗡響。


    若是用到五成威壓,還不能將她如何,他這個做父親的臉麵就徹底被她踩在地上撿不起來。


    加還是不加?


    正猶豫,周管家的聲音自門外響起:“家主,楚家來人了。”


    “楚家?”


    “是的,人現在在慈安堂。”


    “朱姨娘的事為父自有定奪,你迴去吧。”柳時袁說著便要去慈安堂。


    走到門口,柳司君突然喊道:“父親,我外祖家來人,不讓我見見嗎?”


    柳時袁腳步一頓。


    他還真沒打算讓柳司君見楚家人。


    主要是不知道楚家來的是何人,若來的是一點就著的楚家老太君,不敢想等會是什麽場麵。


    “來的是何人?”


    周管家迴:“是楚家老太君。”


    楚家這位老太君,等閑誰攔得住。


    柳時袁臉更黑幾分,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估計是聽到外麵的流言,來柳家興師問罪來的。


    如此,就更不能讓柳司君去慈安堂胡咧咧。


    柳時袁如何打算,柳司君心如明鏡。心中冷笑,開口道:“父親,我去別院四年,從未見過外祖一家,如今我都迴來了,再不讓我見人,傳講出去豈不有損柳家顏麵?”


    張口閉口柳家顏麵。


    現在就拿這四個字堵他的嘴。


    周管家聽到三姑娘嗆家主,恨不得頭縮進衣服裏去,以減少存在感,免得家主朝他發火,殃及池魚。


    柳時袁思索片刻後,道:“那就一起過去見見,你畢竟是柳家人,等會該說什麽自己掂量掂量。”


    “是。”


    才怪!


    二人來到慈安堂,在外麵就聽見爽朗的笑聲。


    記憶中,楚家老太君杜秋芬的聲音就十分粗放,換言之就是嗓門大,加上修為高,柳時袁一直都挺怵這位丈母娘。


    非不得已,不去楚家。


    兩人繞過紅木屏風,柳司君見到記憶中的楚老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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