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律詩詞易理燭照:《聊齋誌異》卷十一故事的幽微世界


    易理燭照聊齋卷十一


    易道玄微探詭章,聊齋卷十一中藏。


    馮郎險處心無妄,黃氏柔懷誌有常。


    癡者困窮思變易,許生追聖悟行藏。


    奇文異事皆天理,燭破幽微意韻長。


    詮釋


    首聯“易道玄微探詭章,聊齋卷十一中藏”,開篇點題,表明要用《周易》玄奧微妙的道理來探究《聊齋誌異》卷十一中隱藏的神秘篇章,奠定了全詩以易理解讀聊齋故事的基調。


    頷聯“馮郎險處心無妄,黃氏柔懷誌有常”,描繪了《馮木匠》中馮郎身處險境卻能保持內心純正無邪,不被兇宅的恐怖所動搖,契合《周易》“無妄”卦象;而《黃英》裏的黃英懷有溫柔敦厚之胸懷,經營菊花生意有著自己的堅守和準則,體現了一種恆常不變的誌向,如同遵循著某種內在的規律,暗合易理。


    頸聯“癡者困窮思變易,許生追聖悟行藏”,寫出《書癡》裏的主人公因癡迷讀書陷入窮困後,開始思考變通,符合《周易》“窮則變,變則通”的思想;《齊天大聖》中的許生追逐崇拜孫悟空,在這個過程中領悟到了人生的進退取舍之道,就像懂得了《周易》中所說的君子應知曉的行止之理,展現出人物命運與易理的交融。


    尾聯“奇文異事皆天理,燭破幽微意韻長”,總結全詩,指出這些奇異的文章和故事背後都蘊含著自然天理,用易理來燭照解讀它們,能夠揭示出其中幽深微妙的意韻,且這種意韻悠長深遠,給人以無盡的迴味和思考,升華了全詩用易理解讀聊齋故事所獲得的感悟和價值。


    一、易理燭照:《聊齋誌異》卷十一故事的幽微世界


    引言


    《聊齋誌異》如一麵奇幻之鏡,映照出人間萬象與幽微人心,而卷十一中的《馮木匠》《黃英》《書癡》《齊天大聖》諸篇,恰似鏡中獨特景致。當以《周易》哲學為燭火探入其中,會發現其情節、人物命運皆與易理暗合,揭示出傳統智慧對人性、世情、事理的深刻洞察。


    《馮木匠》:“無妄之災”與“否極泰來”之變


    馮木匠夜宿兇宅卻渾然不知,此乃無端陷入險地,恰似《周易》“無妄”卦象,不期而至的災禍降臨。然其心正無邪,雖遇“無妄之災”,卻未被恐懼吞噬。兇宅女鬼的出現,是危機亦是轉機。馮木匠在恐懼中堅守本心,後女鬼感其誠而離去,他也未受傷害,此為“否極泰來”之兆。這體現出“無妄”之世需守正待時,陰極陽生,困境終會在堅守正道中迎來轉變,正如《周易》所雲“無妄之往,何之矣?天命不佑,行矣哉?”馮木匠順應天命而行正途,故而能化險為夷,從“兇”之表象邁向“吉”之轉機,其命運軌跡在易理的有無相生間得以鋪展。


    《黃英》:“坤道柔順”與“自強不息”之合


    黃英姐弟身為菊精,黃英以賣菊營生,這一行為看似平凡,卻暗合《周易》“坤”德,柔順處世而又蘊含生機。她在世間經營,秉持溫和謙遜之態,如坤卦之包容承載萬物。但黃英又非全然被動依賴,其培養菊花、經營生意的才能,是一種“自強不息”的乾道精神在坤道之體中的彰顯。其弟陶生飲酒化菊的豪放,則是剛健乾道的外露,卻因過於剛猛而曆經波折。黃英在順應世俗與堅守菊之高潔間平衡,展現出乾坤並濟的處世智慧,如《周易》乾坤兩卦相互作用而成天地之大道,黃英於人間煙火中演繹著陰陽調和的生命哲學,其家族興衰皆在這乾坤易理的韻律中起伏。


    《書癡》:“困而不失其所”與“窮則變,變則通”之悟


    郎玉柱癡迷讀書,卻陷入生活窮困之“困”境,此為“困”卦之象。但他雖困於物質匱乏,卻未失對書的熱愛與操守,是“困而不失其所亨”。直到他在現實逼迫下,從書齋走向田間,開始變通,這是“窮則變,變則通”的易理實踐。郎玉柱起初執迷於書本知識,猶如困於一隅,而當他將知識與生活結合,種植稻穀得金、娶得顏如玉後,實現了命運轉折。這表明在困境中堅守正道本質,並適時求變,方能如《周易》所言“困,剛掩也。險以說,困而不失其所,亨,其唯君子乎”,從蒙昧的“困”境走向亨通之途,其人生軌跡在易理的指引下從狹隘走向開闊,完成自我與生活的雙重救贖。


    《齊天大聖》:“乾元剛健”與“知進退存亡”之智


    許盛對“齊天大聖”孫悟空的尊崇與追尋,恰似對乾卦“元亨利貞”之剛健力量的向往。孫悟空神通廣大、降妖除魔,是乾道陽剛的象征,許盛在其庇佑下經曆冒險,自身也沾染了這份剛健之氣。但孫悟空的智慧更在於“知進退存亡”,他大鬧天宮又保唐僧取經,在“進”的抗爭與“退”的順應間把握分寸。許盛在大聖的影響下,於人生旅途亦懂得權衡行事,在麵對困難時勇往直前,在複雜局勢中明辨進退,這是對易理“亢龍有悔,盈不可久也”的深刻領悟。從盲目崇拜到習得大聖處世精髓,許盛的成長依循乾卦從初爻到上爻的發展脈絡,在剛健奮進中融入審慎智慧,其命運在易理的乾道演繹中走向成熟與圓融。


    《聊齋誌異》卷十一的這些故事,借奇異情節展現人物在命運洪流中的起伏,與《周易》哲學的卦象、爻辭、義理相互唿應。馮木匠的轉危為安、黃英的乾坤並濟、郎玉柱的困中求變、許盛的剛健知止,皆在易理的框架下呈現出人生百態與命運玄機。這不僅是文學與哲學的奇妙交融,更是古代智慧對生命旅程普遍性規律的精妙詮釋,啟示後人在生活的陰陽變幻中持守正道、順應時勢、剛柔並濟,方能在命運的卦象中尋得吉祥亨通之理,穿越世途的迷霧與波瀾,抵達心靈與生活的安寧之境。


    二、《聊齋誌異》卷十一中《馮木匠》《黃英》《書癡》《齊天大聖》的原文與白話文:


    《馮木匠》


    - 原文:撫軍周有德,改創故藩邸為部院衙署。時方鳩工,有木作匠馮明寰直宿其中。夜方就寢,忽見紋窗半開,月明如晝。遙望短垣上,立一紅雞;注目間,雞已飛搶至地。俄一少女,露半身來相窺。馮疑為同輩所私;靜聽之,眾已熟眠。私心怔忡,竊望其誤投也。少間,女果越窗過;徑已入懷。馮喜,默不一言。歡畢,女亦遂去。自此夜夜至。初猶自隱,後遂明告。女曰:“我非誤就,敬相投耳。”兩人情日密。既而工滿,馮欲歸,女已候於曠野,馮所居村,離郡固不甚遠,女遂從去。既入室,家人皆莫之睹。馮始知其非。迨數月,精神漸減,心益懼,延師鎮驅,卒無少驗。一夜,女豔妝來,向馮曰:“世緣俱有定數:當來推不去,當去亦挽不住。今與子別矣。”遂去。


    - 白話文:巡撫周有德要將一座舊王邸改建為部院衙門。工匠們招齊以後,有個叫馮明寰的木匠在裏麵住宿。一天夜裏,他剛要就寢,忽見窗子半開,窗外月光通明。遠遠望見一堵短牆上立著一隻紅雞,正凝目注視間,紅雞已從牆上飛掠下地。一會兒,便有個美麗的少女,從窗子外露出半個身子往屋裏窺視。馮木匠懷疑是哪個同行私通的女人,便假裝睡著,豎起耳朵聽著動靜。這時,屋裏的人都已睡熟了,馮木匠一下子起了私心,心也怦怦地跳起來,暗暗希望少女誤走到自己睡的地方來。不一會兒,少女果然從窗子跳進來,徑直投入馮木匠的懷裏。馮木匠大喜,默不作聲,兩人歡好後,少女自己走了。從此後,少女每夜必到。馮木匠起初還隱瞞著,後來便問少女是不是找錯了人,少女說:“不是,我敬慕你的為人,所以以身相許。”不久,工程完畢,馮木匠要迴去,少女已在曠野中等候。馮木匠居住的村子本來離郡城不遠,少女便跟他迴到家中。進入家門,家裏的人都看不見少女,馮木匠才知道她不是人類。在一起住了幾個月,馮木匠精神疲頓,憔悴不堪。心裏越發害怕起來,請來法師鎮邪驅趕,還是一點用也沒有。一夜,少女盛裝來到,對馮木匠說:“緣分都有天數,該來的推也推不走,該去的留也留不住。從此後我和你永別了。”說完便走了。


    《聊齋誌異·黃英》的原文與白話文:


    原文


    馬子才,順天人。世好菊,至才尤甚,聞有佳種必購之,千裏不憚。一日有金陵客寓其家,自言其中表親有一二種,為北方所無。馬欣動,即刻治裝,從客至金陵。客多方為之營求,得兩芽,裹藏如寶。


    歸至中途,遇一少年,跨蹇從油碧車,豐姿灑落。漸近與語,少年自言:“陶姓。”談言騷雅。因問馬所自來,實告之。少年曰:“種無不佳,培溉在人。”因與論藝菊之法。馬大悅,問:“將何往?”答雲:“姊厭金陵,欲卜居於河朔耳。”馬欣然曰:“仆雖固貧,茅廬可以寄榻。不嫌荒陋,無煩他適。”陶趨車前向姊諮稟,車中人推簾語,乃二十許絕世美人也。顧弟言:“屋不厭卑,而院宜得廣。”馬代諾之,遂與俱歸。


    第南有荒圃,僅小室三四椽,陶喜居之。日過北院為馬治菊,菊已枯,拔根再植之,無不活。然家清貧,陶日與馬共飲食,而察其家似不舉火。馬妻呂,亦愛陶姊,不時以升鬥饋恤之。陶姊小字黃英,雅善談,輒過呂所,與共紉績。


    陶一日謂馬曰:“君家固不豐,仆日以口腹累知交,胡可為常!為今計,賣菊亦足謀生。”馬素介,聞陶言,甚鄙之,曰:“仆以君風流雅士,當能安貧;今作是論,則以東籬為市井,有辱黃花矣。”陶笑曰:“自食其力不為貪,販花為業不為俗。人固不可苟求富,然亦不必務求貧也。”馬不語,陶起而出。自是馬所棄殘枝劣種,陶悉掇拾而去。由此不複就馬寢食,招之始一至。


    未幾菊將開,聞其門囂喧如市。怪之,過而窺焉,見市人買花者,車載肩負,道相屬也。其花皆異種,目所未睹。心厭其貪,欲與絕;而又恨其私秘佳種,遂款其扉,將就消讓。陶出,握手曳入。見荒庭半畝皆菊畦,數椽之外無曠土。劚去者,則折別枝插補之;其蓓蕾在畦者,罔不佳妙,而細認之,盡皆向所拔棄也。陶入室,出酒饌,設席畦側,曰:“仆貧不能守清戒,連朝幸得微資,頗足供醉。”少間,房中唿“三郎”,陶諾而去。俄獻佳肴,烹飪良精。馬問:“姊胡以不字?”答雲:“時未至。”問:“何時?”曰:“四十三個月。”又詰:“何說?”但笑不言,盡歡始散。


    過宿,馬複造之,新插者已盈尺矣。大奇之,苦求其術。陶曰:“此固非可言傳;且君不以謀生,焉用此?”又數日,門庭略寂,陶乃以蒲席包菊,捆載數車而去。逾歲,春將半,始載南中異卉而歸,於都中設花肆,十日盡售,複歸藝菊。問之去年買花者,留其根,次年盡變而劣,乃複購於陶。陶由此日富:一年增舍,二年起廈。欲作連棟,而苦無基地,遂購馬宅之南。馬子才以妻病,賣宅就醫,購以居黃英。黃英既適馬,於間壁開扉通南第,日過課其仆。馬恥以妻富,恆囑黃英作南北籍,以防淆亂。而家所需,黃英輒取諸南第。不半歲,家中觸類皆陶家物。馬立遣人一一齎還之,戒勿複取。未浹旬,又雜之。凡數更,馬不勝煩。黃英笑曰:“陳仲子毋乃勞乎?”馬慚,不複稽,一切聽諸黃英。鳩工庀料,土木大作,馬不能禁。經數月,樓舍連亙,兩第竟合為一,不分疆界矣。然遵馬教,閉門不複業菊,而享用過於世家。馬不自安,曰:“仆三十年清德,為卿所累。今視息人間,徒依裙帶而食,真無一毫丈夫氣矣。人皆祝富,我但祝窮耳!”黃英曰:“妾非貪鄙;但不少致豐盈,遂令千載下人,謂淵明貧賤骨,百世不能發跡,故聊為我家彭澤解嘲耳。然貧者願富,為難;富者求貧,固亦甚易。床頭金任君揮去之,妾不靳也。”馬曰:“捐他人之金,抑亦良醜。”黃英曰:“君不願富,妾亦不能貧也。無已,析君居: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何害。”乃於園中築茅茨,擇美婢往侍馬。馬安之。然過數日,苦念黃英。招之,不肯至;不得已,反就之。隔宿輒至,習以為常。黃英笑曰:“東食西宿,廉者當不如是。”馬亦自笑,無以對,遂複合居如初。


    會馬以事客金陵,適逢菊秋。早過花肆,見肆中盆列甚繁,款目亦多,內有一盆,色兼黃白,高標挺秀,餘皆不及。心異之,疑為陶生所植。未幾,主人出,果陶也。喜極,具述所懷。陶請與俱歸,馬曰:“金陵,吾故土,將婚於是。積有薄資,煩寄吾姊。我歲杪當暫去。”馬不聽,苦求之,且曰:“家幸充盈,但可坐享,無須複賈。”陶不可,推故。馬徘徊顧盼,欲肆強劫。陶覺之,趨避後室。馬追至,隔扉語曰:“暫別,不日當複來。”乃出。


    白話文


    順天人馬子才,家裏世世代代喜好菊,到了馬子才這輩愛得更深了;隻要聽說有好品種就一定想法買到它,不怕路遠。一天,有位金陵客人住在他家,說自己的一位表親有一兩種菊花,是北方沒有的品種。馬子才高興地動了心,立刻準備行裝跟客人到了金陵。客人千方百計為他謀求,才得到兩棵幼芽,馬子才像得了珍寶似地裹藏起來。


    迴家路上,馬子才遇見一個少年,騎著小毛驢,跟隨在一輛華麗的車子後麵,生得英俊瀟灑,落落大方。馬子才慢慢來到少年跟前攀談起來,少年自己說姓陶,言談文雅。又問起馬子才從什麽地方來,馬子才如實告訴了他。少年說:“菊花品種沒有不好的,全在人栽培灌溉。”就同他談論起種植菊花的技藝來,馬子才十分高興,問:“你要到什麽地方去?”少年迴答說:“姐姐在金陵住厭了,想到黃河以北找個地方住。”馬子才很高興地說:“我家雖然很窮,但有茅草房可以居住。如果你們不嫌荒陋,就不要再找別的地方了。”陶生快步走到車前同姐姐商量,車裏的人掀開簾子說話,原來是個二十來歲的絕世美人,她看著弟弟說:“房屋好壞不在乎,但院子一定要寬敞。”馬子才忙替陶生答應了,於是三人一塊兒迴家。


    馬家宅子南邊有一個荒蕪的園子,隻有三四間小房,陶生看中了,就在那裏住下來。每天到北院,為馬子才管理菊花。那些已經枯了的菊花一經他撥出來再種上,沒有不活的。陶生家裏貧窮,每天和馬子才一塊吃飯飲酒,而他家似乎從來不燒火做飯。馬子才的妻子呂氏,也很喜愛陶生的姐姐,時常拿出一升半升的糧食接濟他們。陶生的姐姐小名叫黃英,很會說話,也常到呂氏的房裏同她一塊做針線活。


    一天,陶生對馬子才說:“你家生活本來就不富裕,又添我們兩張嘴拖累你們,哪能是長久法子呢?為今之計,賣菊花也足以謀生。”馬子才一向耿直,聽了陶生的話,很鄙視地說:“我以為你是一個風流高士,能夠安於貧困,今天竟說出這樣的話,把種菊花的地方作為市場,那是對菊花的侮辱。”陶生笑著說:“自食其力不是貪心,賣花為業不是庸俗;一個人固然不能用不正當的手段來謀利,但也不必去追求貧窮啊。”馬子才沒有說話,陶生站起來走了。從這天起,馬子才扔掉的殘枝劣種,陶生都拾掇迴去,也不再到馬家吃飯。馬子才叫他,他才去一次。


    不久,菊花將要開放了,馬子才聽到陶生門前吵吵嚷嚷像市場一樣,感到很奇怪,便偷偷地過去瞧,見來陶家買花的人,用車載的、用肩挑的,絡繹不絕。所買的花全是奇異的品種,從來沒有見過的。馬子才心裏討厭陶生貪財,想與他絕交,又恨他私藏良種不讓自己知道,就走到他門前叫門,要責備他一頓。陶生出來,拉著他的手進了門,馬子才見原來的半畝荒地全種上了菊花,除了那幾間房子沒有一塊空地。挖去菊花的地方,又折下別的枝條插補上了,畦裏那些含苞待放的菊花沒有一棵不是奇特的品種,仔細辨認一下,全是自己以前撥出來扔掉的。陶生進屋,端出酒菜擺在菊花畦旁邊,說:“我因貧窮,不能守清規,連續幾天幸而得到一點錢,足夠我們醉一通的。”不大一會兒,聽房中連連喊叫“三郎”,陶生答應著去了;很快又端來一些好菜,烹飪手藝很高。馬子才問:“你姐姐為什麽還不嫁人?”陶生迴答說:“沒到時候。”馬子才問:“要到什麽時候?”陶生說:“四十三個月。”馬子才又追問:“這是什麽意思?”陶生光笑,沒有說話,直到酒足飯飽,兩人才高興地散了。


    過了一宿,馬子才又去陶家,看到新插的菊花已經長到一尺多高,非常驚奇,苦苦請求陶生傳授種植的技術。陶生說:“這本來就不是能言傳的,況且你也不用它謀生,何必學它?”又過了幾天,門庭稍微清靜些了,陶生就用蒲席把菊花包起來捆好,裝載了好幾車拉走了。過了年,春天過去一半了,陶生才用車子拉著一些南方的珍奇花卉迴來,在城裏開了間花店,十天就賣光了,仍舊迴來培植菊花。去年從陶生家買菊花保留了花根的,第二年都變成了劣種,就又來找陶生購買。陶生從此一天天富裕起來。頭一年增蓋了房舍,第二年又建起了高房大屋,他想建什麽就建什麽,從不和主人商量。慢慢的舊日的花畦,全都蓋起了房舍。陶生便在牆外買了一塊地,在四周壘起土牆,全部種上菊花。到了秋天,用車拉著花走了,第二年春天過去了也沒迴來。


    這時,馬子才的妻子生病死了。馬子才看中了黃英,就托人向黃英露了點口風,黃英微笑著,看意思好像應允了,隻是專等陶生迴來罷了。過了一年多,陶生仍然沒有迴來,黃英指導仆人栽種菊花,同陶生在家時一樣。賣花得的錢就和商人合股做買賣,還在村外買了二十頃良田,宅院修造得更加壯觀。


    一天,忽然從廣東來了一位客人,捎來陶生的一封書信。馬子才打開一看,是陶生囑咐姐姐嫁給馬子才。看了看信的日期,正是他妻子死的那天。又迴憶起那次在園中飲酒時,到現在正好四十三個月,馬子才非常驚奇。便把信給黃英看,詢問她聘禮送到什麽地方。黃英推辭不收彩禮,又因為馬子才的老房太簡陋,想讓他住進自己的宅子,像招贅女婿一樣。馬子才不同意,選了個吉慶日子把黃英娶到家裏。


    黃英嫁給馬子才以後,在牆壁上開了個便門通南宅,每天過去督促仆人做活。馬子才覺得依靠妻子的財富生活不光彩,常囑咐黃英南北宅子各立帳目,以防混淆。然而家中所需要的東西,黃英總是從南宅拿來使用。不過半年,家中所有的便全都是陶家的物品了。馬子才立刻派人一件一件送迴去,並且告誡仆人,不要再拿南宅的東西過來。可不到十天,又混雜了。這樣拿來送去好幾次,馬子才煩惱得很。黃英笑著說:“你如此追求廉潔,不覺太勞心嗎?”馬子才感到慚愧,便不再過問,一切聽黃英的。黃英於是召集工匠,置備建築材料,大興土木。馬子才製止不住,隻幾個月,樓舍連成一片,兩座宅子合成一體,再也分不出界線來了。但黃英也聽從了馬子才的意見,關起門不再培育、出賣菊花,生活享用卻超過了富貴大家。


    馬子才心裏不安,說:“我清廉自守三十年,被你牽累壞了。如今生活在世上,靠老婆吃飯真是沒有一點男子漢大丈夫的氣慨,別人都祈禱富有,我卻祈求咱們快窮了吧!”黃英說:“我不是貪婪卑鄙的人,隻是沒有點財富,會讓後代人說愛菊花的陶淵明是窮骨頭,一百年也不能發跡,所以才給我們的陶公爭這口氣。但由窮變富很難,由富變窮卻容易得很。床頭的金錢任憑你揮霍,我決不吝惜。”馬子才說:“花費別人的錢財也是很丟人的。”黃英說:“你不願意富,我又不能窮,沒有別的辦法,隻好同你分開住。這樣清高的自己清高,渾濁的自己渾濁,對誰也沒有妨害。”就在園子裏蓋了間茅草屋讓馬子才住,選了個漂亮的奴婢去侍候他,馬子才住得很安心。可是過了幾天,就苦苦想念起黃英,叫人去叫她,她不肯來,沒有辦法隻好迴去找她。隔一宿去一趟,習以為常了。黃英笑著說:“你東邊吃飯西邊睡覺,清廉的人不應當是這樣的。”馬子才自己也笑了,沒有話迴答,隻得又搬迴來,同當初一樣住到一塊了。


    一次,馬子才因為有事到了金陵,正是菊花盛開的秋天。一天早晨他路過花市,見花市中擺著很多盆菊花,品種奇異美麗。馬子才心中一動,懷疑是陶生培育的。不大會兒,花的主人出來,馬子才一看果然是陶生。馬子才高興極了,述說起久別後的思念心情,晚上就住在陶生的花鋪裏。他要陶生一塊迴家,陶生說:“金陵是我的故土,我要在這裏結婚生子。我積攢了一點錢麻煩你捎給我姐姐,我到年底會去你家住幾天的。”馬子才不聽,苦苦地請求他迴去,並且說:“家裏現在很富裕,隻要坐著享受就行了,不用再做生意了。”陶生不同意,推托有事。馬子才徘徊顧盼,想強行把陶生拉走。陶生發覺了,快步躲到後屋裏。馬子才追到後屋,隔著門說:“暫時分別,不久我會再來的。”然後就走了。


    《聊齋誌異》卷十一《齊天大聖》的原文與白話文:


    原文


    許盛,兗人。從兄成賈於閩,貨未居積。客言大聖靈著,將禱諸祠。盛未知大聖何神,與兄俱往。至則殿閣連蔓,窮極弘麗。入殿瞻仰,神猴首人身,蓋齊天大聖孫悟空雲。諸客肅然起敬,無敢有惰容。盛素剛直,竊笑世俗之陋。眾焚奠叩祝,盛潛去之。既歸,兄責其慢。盛曰:“孫悟空乃丘翁之寓言,何遂誠信如此?如其有神,刀槊雷霆,餘自受之!”逆旅主人聞唿大聖名,皆搖手失色,若恐大聖聞。盛見其狀,益嘩辨之,聽者皆掩耳而走。


    至夜盛果病,頭痛大作。或勸詣祠謝,盛不聽。未幾頭小愈,股又痛,竟夜生巨疽,連足盡腫,寢食俱廢。兄代禱迄無驗;或言:神譴須自祝,盛卒不信。月餘瘡漸斂,而又一疽生,其痛倍苦。醫來,以刀割腐肉,血溢盈碗;恐人神其詞,故忍而不呻。又月餘始就平複。而兄又大病。盛曰:“何如矣!敬神者亦複如是,足征餘之疾非由悟空也。”兄聞其言,益恚,謂神遷怒,責弟不為代禱。盛曰:“兄弟猶手足。前日支體糜爛而不之禱;今豈以手足之病,而易吾守乎?”但為延醫銼藥,而不從其禱。藥下,兄暴斃。


    盛慘痛結於心腹,買棺殮兄已,投祠指神而數之曰:“兄病,謂汝遷怒,使我不能自白。倘爾有神,當今死者複生。餘即北麵稱弟子,不敢有異詞;不然,當以汝處三清之法,還處汝身,亦以破吾兄地下之惑。”至夜夢一人招之去,入大聖祠,仰見大聖有怒色,責之曰:“因汝無狀,以菩薩刀穿汝脛股;猶不自悔,嘖有煩言。本宜送拔舌獄,念汝一念剛鯁,姑置宥赦。汝兄病,乃汝以庸醫夭其壽數,與人何尤?今不少施法力,益令狂妄者引為口實。”乃命青衣使請命於閻羅。青衣曰:“三日後鬼籍已報天庭,恐難為力。”神取方版,命筆不知何詞,使青衣執之而去。良久乃返。成與俱來,並跪堂上。神問:“何遲?”青衣曰:“閻魔不敢擅專,又持大聖旨上諮鬥宿,是以來遲。”盛趨上拜謝神恩。神曰:“可速與兄俱去。若能向善,當為汝福。”兄弟悲喜,相將俱歸。醒而異之。急起,啟材視之,兄果已蘇,扶出,極感大聖力。盛由此誠服信奉,更倍於流俗。而兄弟資本,病中已耗其半;兄又未健,相對長愁。


    一日偶遊郊郭,忽一褐衣人相之曰:“子何憂也?”盛方苦無所訴,因而備述其遭。褐衣人曰:“有一佳境,暫往瞻矚,亦足破悶。”問:“何所?”但雲:“不遠。”從之。出郭半裏許,褐衣人曰:“予有小術,頃刻可到。”因命以兩手抱腰,略一點頭,遂覺雲生足下,騰踔而上,不知幾百由旬。盛大懼,閉目不敢少啟。頃之曰:“至矣。”忽見琉璃世界,光明異色,訝問:“何處?”曰:“天宮也。”信步而行,上上益高。遙見一臾,喜曰:“適遇此老,子之福也!”舉手相揖。臾邀過詣其所,烹茗獻客;止兩盞,殊不及盛。褐衣人曰:“此吾弟子,千裏行賈,敬造仙署,求少贈饋。”臾命僮出白石一柈,狀類雀卵,瑩澈如冰,使盛自取之。盛念攜歸可作酒枚,遂取其六。褐衣人以為過廉,代取六枚付盛並裹之。囑納腰橐,拱手曰:“足矣。”辭臾出,仍令附體而下,俄頃及地。盛稽首請示仙號,笑曰:“適即所謂斤鬥雲也。”盛恍然悟為大聖,又求佑護。曰:“適所會財星,賜利十二分,何須多求。”盛又拜之,起視已渺。


    既歸,喜而告兄。解取共視,則融入腰橐矣。後輦貨而歸,其利倍蓰。自此屢至閩必禱大聖。他人之禱時不甚驗,盛所求無不應者。


    異史氏曰:“昔士人過寺,畫琵琶於壁而去;比返,則其靈大著,香火相屬焉。天下事固不必實有其人,人靈之則既靈焉矣。何以故?人心所聚,而物或托焉耳。若盛之方鯁,固宜得神明之佑,豈真耳內繡針,毫毛能變,足下筋鬥,碧落可升哉!卒為邪惑,亦其見之不真也。”


    白話文


    許盛是兗州人,跟著哥哥許成在福建做買賣,貨物還未購全。有個人說大聖最靈驗,要去聖廟祈禱。許盛不知大聖是什麽神靈,便和哥哥一起前往。到了大聖廟,隻見殿台樓閣連綿不斷,極其弘大壯麗。來到大殿中瞻仰神像,見是猴頭人身,原來是齊天大聖孫悟空。大家肅然起敬,沒有一個敢怠慢的。許盛一向剛直,心裏暗笑世風習俗竟如此鄙陋,別人都在焚香奠酒,叩頭禱告,他卻偷偷地溜了。


    從聖廟迴來後,哥哥責備許盛怠慢神靈,許盛不屑地說:“孫悟空不過是丘處機筆下的寓言人物,怎麽就這樣虔誠地信奉他?如果他真有神靈,刀劈雷打,我自己承擔了!”旅店主人聽他直唿大聖姓名,一個個都臉上變色,一個勁地擺手,像是恐怕大聖聽到。許盛見此情景,越發大聲嚷起來,嚇得人們趕緊捂著耳朵跑開了。到了夜晚,許盛果然得病,頭疼得厲害。有人勸他快去大聖廟禱告,許盛不聽。不一會兒,頭疼好了,大腿又疼,竟然當夜生了一個大瘡,連腳都腫了,疼得沒法吃飯睡覺。哥哥替他禱告,也沒有一點效驗。有人說:“這是神靈責罰,要自己禱告才行。”許盛還是不信。過了一個多月,腿上的瘡漸漸好了,卻又生了個瘡,比前番加倍痛苦。請來醫生,用刀割掉爛肉,鮮血直流,淌了滿滿一碗。許盛恐怕人們將所謂神靈責罰一事傳得神乎其神,故意咬牙忍住疼痛,一聲不吭。又過了一月多,自己的瘡剛開始好轉,哥哥又大病。許盛說:“怎麽樣?你這敬過神的人也這樣,足以說明我的病不是因為孫悟空而起的。”哥哥聽他這樣說話,更加氣憤,說這是神靈遷怒到自己身上,責罵弟弟不替他祈禱。許盛擰著脖子說:“兄弟之間猶如手足。前些天我自己身上肉都爛了,我還不祈禱;現在怎能因為‘手足’病了,就讓我改變操守呢?”堅決不同意向大聖禱告,隻是請來醫生,為哥哥開了付藥。沒想到藥一吃下,哥哥突然死了。


    許盛悲哀痛苦,買來棺材,將哥哥的屍體斂好後,直奔到大聖廟,指著神像斥責道:“我哥哥生病,說是你遷怒於他,讓我有口難言。假使你真有神靈,就讓我死去的哥哥再活過來,我就心甘情願給你當弟子,不敢再說別的。否則,別怪我拿你處置‘三清’的辦法處治你,也消除我哥哥在九泉之下的疑惑!”到了夜晚,許盛夢見一人招唿他跟著走,進入大聖廟中,仰頭看見大聖臉上有怒色,責備許盛說:“我因為你對我無禮,用菩薩刀紮穿你的大腿以示懲罰,你還不悔悟,仍在胡言亂語!本應當把你送到拔舌獄中,念你一生剛正梗直,姑且先饒了你。你哥哥的病,是你請庸醫害死的,跟別人有什麽關係?現在我若不稍施法力讓他活過來,更使你們這些狂妄之徒有話說了。”於是,命一青衣使者前去通知閻王。使者說:“人死三天後,鬼名籍已報送天庭,恐怕不好辦了。”大聖便取出一塊方板,提起筆來不知寫了些什麽,命使者拿著前往。過了很久使者才返迴,許成在後麵跟著,一塊跪到大堂上。大聖問道:“為什麽這樣遲?”青衣使者迴答說:“閻王不敢做主,又拿大聖的旨意請示了南、北鬥星,所以來遲。”許盛見哥哥果真迴來,趕緊快步走上前去,叩謝大聖神恩。大聖說:“快和你哥哥迴去吧。今後如能迴心向善,我就替你降福。”兄弟二人悲喜交集,互相攙扶著往迴趕來。


    許盛夢中忽然驚醒,想想夢中的經曆,深感驚異。急忙打開棺材看看,哥哥果然已經蘇醒,便扶了出來,心中十分感激大聖神力。從此後,許盛誠心誠意地信奉大聖,比其他人還要虔誠。兄弟二人分別生了那場病,經商的資本已耗去了一半。加以許成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二人相對長愁。一天,許盛偶然在城外走走,忽然一穿褐色衣服的人端詳他說:“你有什麽愁事啊?”許盛正沒個訴說的地方,便對那人詳細講述了自己的遭遇。褐衣人說:“有處風景很美的地方,我們去遊覽遊覽,能夠解憂驅悶。”許盛問:“什麽地方?”那人隻是說不遠。許盛跟著他,出城約半裏路,那人說:“我有個小小的法術,能讓我們片刻就到。”讓許盛抱住他的腰,褐衣人微微點了點頭,許盛隻覺腳下湧起了雲彩,身子騰空而起,瞬間便不知飛到了哪裏。許盛十分害怕,緊閉著雙眼。剛一會兒,那人就說:“到了。”許盛睜眼一看,一片琉璃世界,光華萬丈,色彩斑斕。驚訝地問:“這是哪裏?”迴答道:“是天宮。”兩人信步而行,越往上走越高。遠遠望見一個老翁走來,褐衣人喜悅地說:“正碰上這個老頭,真是你的福氣!”便與老翁互相作揖拜見。老翁請二人到他的住所,煮茶獻客,隻斟兩盞。褐衣人說:“這位是我的弟子,千裏跋涉做買賣的,現在來到仙府,懇求多少表示表示。”老翁便命童兒捧出一盤白色的石子,形狀像鳥蛋,晶瑩剔透,清澈如冰,讓許盛自己拿。許盛想,這玩意倒可以拿迴去作酒籌子,於是取了六枚。褐衣人覺得許盛太小氣,又拿了六枚,交給許盛一塊包好,囑咐收到錢袋中。向老翁拱拱手說:“足夠了。”便告辭出來,仍讓許盛抱著腰,從天上飛下來,片刻便到了地麵。許盛拜問仙號,褐衣人笑著說:“剛才我的小法術,就是所謂的筋鬥雲。”許盛恍然大悟,明白是齊天大聖,忙懇求保佑自己。大聖說:“我們剛才碰到的是財星,他已賜你十二分利錢,你還求什麽呢。”許盛趕緊叩拜,起身一看,大聖已渺無人影了。


    迴來後,許盛歡喜地把事情告訴哥哥,解開錢袋一塊探視,石子已經融在裏麵了。後來運貨物迴去,賺了數倍的利錢。從此後,許盛每到福建,必定前去祈禱大聖;別人的禱告,有時還不靈,許盛的祈禱則是有求必應。


    異史氏說:“從前有個士人路過寺廟,在牆壁上畫了個琵琶就離開了;等他迴來時,那琵琶的靈驗就非常顯著了,香火不斷。天下的事本來不一定真有其人,人們認為它靈驗它就靈驗了。為什麽呢?是人心所聚集,而事物就有所寄托罷了。像許盛這樣剛直的人,本來就應該得到神明的保佑,難道真的是耳內可以藏針,毫毛能變化,腳下能翻筋鬥,能升上天空嗎?最後還是被邪說迷惑,也是他見識不真的緣故啊。”


    三、用不同詞牌名詩詞歌賦解析


    臨江仙·馮木匠奇遇悟易理


    月照荒宅窗半啟,紅雞飛落情長。馮郎心亂意彷徨。女鬼來相伴,初起懼還藏。


    險處守正終得安,無妄災去無妨。陰陽轉化韻中彰。兇邪皆幻夢,正道是滄桑。


    如夢令·黃英菊韻乾坤道


    菊影搖曳金燦,黃英柔懷流盼。坤德載芬芳,乾誌隱於恬淡。思辯,思辯,世路陰陽相貫。


    雅意商途輾轉,姐弟靈根未斷。動靜合乾坤,逸趣逸情堪歎。休管,休管,運數自隨天演。


    破陣子·書癡郎生易途變


    郎子癡迷卷冊,貧寒未改心堅。困窘不移書誌篤,黃卷堆中歲月煎。窮途意惘然。


    忽悟田間真意,稻金玉女情牽。變易之途今始曉,世事如棋局局鮮。亨通在眼前。


    水調歌頭·許盛大聖緣中悟


    大聖威名遠,許盛意誠虔。征途奇幻多險,剛健誌如磐。恰似乾元初起,無畏妖魔紛擾,昂首向雲天。但也知進退,行事悟方圓。


    鬧霄漢,修正果,意拳拳。陰陽之理參透,世路勇爭先。敬畏神明靈慧,明辨興衰進退,易道韻中傳。命運隨乾轉,福祉伴心寬。


    詮釋


    《臨江仙·馮木匠奇遇悟易理》


    上闋:“月照荒宅窗半啟,紅雞飛落情長。馮郎心亂意彷徨。女鬼來相伴,初起懼還藏。”描繪了馮木匠夜宿兇宅時,月光灑在半開的窗戶上,紅雞飛落帶來不尋常的氣息,接著女鬼出現,馮木匠起初內心慌亂、恐懼而躲藏的情景,營造出神秘而緊張的氛圍。


    下闋:“險處守正終得安,無妄災去無妨。陰陽轉化韻中彰。兇邪皆幻夢,正道是滄桑。”闡釋了馮木匠在危險境地中堅守正道,最終平安無事,體現了“無妄”卦象中從災厄到安寧的轉變,揭示出陰陽轉化的道理,說明兇險隻是暫時的虛幻,而堅守正道才是曆經滄桑後的真諦。


    《如夢令·黃英菊韻乾坤道》


    上闋:“菊影搖曳金燦,黃英柔懷流盼。坤德載芬芳,乾誌隱於恬淡。思辯,思辯,世路陰陽相貫。”通過描寫菊花的金黃燦爛,展現黃英溫柔而充滿希望的形象,她既有坤卦所代表的柔順包容之德,承載著菊花的美好,又蘊含乾卦的剛健之誌,隻是隱匿於恬淡之中,引發人們對世間陰陽之道相互貫通的思考。


    下闋:“雅意商途輾轉,姐弟靈根未斷。動靜合乾坤,逸趣逸情堪歎。休管,休管,運數自隨天演。”講述黃英姐弟在商業經營中輾轉,其菊精的靈根未斷,行為舉止動靜結合,符合乾坤之道,他們的高雅意趣和灑脫情感令人讚歎,最後表明命運隨自然天演而定,不必過於執著。


    《破陣子·書癡郎生易途變》


    上闋:“郎子癡迷卷冊,貧寒未改心堅。困窘不移書誌篤,黃卷堆中歲月煎。窮途意惘然。”刻畫了郎玉柱癡迷讀書,雖家境貧寒但意誌堅定,在書堆中度過艱難歲月,卻在窮困的道路上感到迷茫的狀態,展現其“困”境。


    下闋:“忽悟田間真意,稻金玉女情牽。變易之途今始曉,世事如棋局局鮮。亨通在眼前。”描述郎玉柱忽然領悟到田間生活的真諦,通過種植稻穀獲得財富和愛情,開始明白變通的道理,意識到世事多變,而此時亨通的命運已展現在眼前,體現了“困”卦到“變則通”的過程。


    《水調歌頭·許盛大聖緣中悟》


    上闋:“大聖威名遠,許盛意誠虔。征途奇幻多險,剛健誌如磐。恰似乾元初起,無畏妖魔紛擾,昂首向雲天。但也知進退,行事悟方圓。”呈現許盛對大聖懷著虔誠之心,在充滿奇幻危險的征途中,憑借如乾卦初爻般剛健的誌向,無畏前行,但同時也懂得大聖“知進退存亡”的智慧,行事有分寸。


    下闋:“鬧霄漢,修正果,意拳拳。陰陽之理參透,世路勇爭先。敬畏神明靈慧,明辨興衰進退,易道韻中傳。命運隨乾轉,福祉伴心寬。”講述大聖大鬧天宮後修成正果,許盛從中參透陰陽之理,在世間道路上勇敢爭先,敬畏神明的智慧,能夠明辨興衰進退,傳承易道韻味,其命運隨著乾卦的剛健發展而轉變,最終獲得福祉與內心的安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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