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抬手擋住自己不被易零看見的阮元,嘴裏還小聲的不停念叨著“看不見,看不見我”,突然被王煉這一問,嚇得哆嗦了一下。


    “阮元!本官問你話呢!”王煉再次強調。


    易零也好像反應了過來,一把扯下阮元的手,猛地抱住阮元,“小師妹?小師妹!我的小師妹,你去哪兒了,你可擔心死師兄了……”


    這狗賊是想謀殺她嗎?


    阮元被易零抱得差點喘不過氣來,用手使勁兒錘了錘易零的後背,啞著嗓子開口,“放開我,放開我,老子喘,喘不上氣兒了……”


    這一幕在外人眼中,看起來可不就是小情侶的打情罵俏,礙於這南七在自己跟旁,王煉隻得做做樣子,手執驚堂木重重的拍了兩下,“大膽!廳堂之下,做何姿態啊!”


    “哎喲,對不住,對不住,大人,這瞧見小師妹太激動了不是。”易零傻嗬嗬的放開阮元。


    說著,易零又轉頭,一臉老母親擔憂的斥責,“小師妹,你怎的這樣使小性子呢,不過與我說了兩句嘴,怎麽就亂跑呢,可擔心死師兄了。”


    “肅靜~”王煉再次拍了拍案桌,這倆人就不能給他點兒麵子?


    這驚堂木拍了兩次,底下的兩人才安靜了下來。


    此刻,衙役也帶了蔡軍和楊老頭兒進來,“大人,蔡軍等人已帶到。”


    易零側頭看了一眼,喲,竟還請了人來。


    剛到大廳,蔡軍,楊老頭兒就規規矩矩的行禮跪下。


    “楊老兒。”王煉喚道。


    “草民在。”楊老頭兒低著頭迴應。


    “阮元說,是你將她哄騙上山的,可有此事啊?”王煉問。


    “哎呀,冤枉啊大人,草民就是個賣糖人過活的,哪裏會做這種事?就是借草民十個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啊!”楊老兒趕緊擺手,撇清罪責。


    “你放屁!就是你跟老子說的,望楊山收徒,一個月能領四兩銀子,好哇,好哇,楊老頭兒,這會兒你倒是不認了,怎麽,你是收了這狗賊多少的好處?”阮元怒罵。


    “丫頭,你這話可真真冤枉小老兒啊,小老兒是說過,但這些話也是小老兒從街坊鄰居那兒聽來的,怎麽到你這兒,就成了小老兒誆你上山了呢,小老兒一沒拿刀抵著你的脖子,二沒下蒙汗藥的,怎麽就怪上小老兒了……”楊老頭兒說著說著,就要哭出聲來。


    還挺會演!阮元氣急了,起身一把抓住易零的手,將易零領到楊老頭兒麵前,質問,“你敢說你不認識這狗賊?”


    “認識啊,這不是易小道長嘛,洛陽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楊老頭兒裝傻笑道。


    阮元還想說些什麽,忽覺膝蓋一痛,雙腿便像失去知覺似的跪了下去。


    “大膽,公堂之上,豈能容你一再放肆!”循著聲音的方向,是那個戴麵具的男子,再低頭,腳邊是一塊兒石子,竟能將她打到失去知覺,看來此人功力深不可測,還敢在公堂上公然出手,定然不簡單!


    “跟老子玩兒文字遊戲是吧?”阮元忍下一口氣,冷哼一聲。


    聽著這話,易零隻無辜的聳聳肩。


    阮元猛地甩開易零的手,轉了轉身子,公公正正的跪著,頭卻抬的高高的,“就算是坊間傳言,好,我阮元認栽,但小人要狀告望楊山草菅人命,易零將小人哄騙至蛇妖洞府,以小人做誘餌,險些喪命,罔顧人倫,天網恢恢,這個天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問問蔡軍,昨日小人曾寫過信傳給他,要他來幫小人作證。”阮元又道。


    聽完阮元的話,蔡軍也將那封信從懷中摸了出來,“還請大人過目。”


    “當然,蔡軍也算是小人的親信,眾人自然有理由懷疑他會向著我,但小人背後的傷可證明小人句句屬實,還請大人找來仵作驗傷。”阮元低頭抱拳懇請。


    得到王煉的應允,很快就有女仵作帶著藥箱趕了過來。


    幾個衙役又搬來隔板,就在公堂之上,圍起來驗傷。


    約莫幾分鍾後,隔板被打開,阮元攏好衣服走了出來,緊跟著那年過半百的女仵作也走了出來。


    “大夫,如何?”王煉問。


    仵作答道,“迴大人的話,小人用銀針驗過了,姑娘背後的傷確是被什麽重物所擊,而後染上了什麽毒液,被腐蝕壞掉了一些,不過好在,救治及時,姑娘身上的毒素已被盡數剔除,已無大礙。”


    “有勞大夫了。”王煉很是客氣。


    “不妨事,那小人就先行告退了。”得到王煉的應允後,仵作拱手作揖就離開了。


    仵作前腳剛走,阮元後腳就跪下了,“那毒液就是蛇妖身上的膿包,大人,小人句句屬實,還請大人為小人做主啊!”


    “易零。”王煉又轉頭開始審問易零。


    “草民在。”易零不慌不忙的答道。


    “阮元說報名之時,你搶了她的錢財,還將她強行擼進石洞,遂後又將她引做蛇妖誘餌,可有此事啊?”王煉問。


    “迴大人的話,確有此事,但草民也有話要說,其一,我小師妹是自願拜入我望楊山門下的,大人,您看,我是有證據的。”說著,易零就從懷裏將那字據摸了出來。


    “來人,呈上來。”王煉道。


    阮元就知道,這狗賊沒那麽容易對付。


    王煉拿著字據,仔細的端詳著。


    南七對這種案件並未上心,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過是這兩人私底下結了梁子,跑到這兒來鬧上一鬧,阮元這溜須拍馬屁的模樣,隻當是個江湖混混,除了那張酷似人麵城的臉,不過這易零,望楊山的捉妖人,日後是少不了和他打交道的。


    王煉觀摩一番,讓衙役將字據歸還給易零後,抬頭質問阮元,“阮元,你說拜入門下並非你自願,那本官且問你,這字據上的手印可是你自己按上去的,還是有人強迫而為之?”


    “小人自己按的,但他們誆騙小人在先,小人這才入了套,如此,這字據便作不得數。”阮元道。


    易零打斷道,“小師妹,做人可是要憑良心的,我如何誆騙你了?那四兩銀子你自己也說了,是從楊老頭兒那兒聽來的,是坊間傳聞,我又何時同你說過有四兩銀子這事兒?入門之時,我也是澄清過此事的。”


    “你!好,就算是坊間傳聞,你又為何要搶走我的荷包?後又在不告知我的情況下引我去做蛇妖的誘餌,你居心何在?”阮元也顧不得以後的情麵了,既然來了這兒,那就已經撕破了臉皮。


    易零委屈的開口,“冤枉啊,小師妹,你可真是太冤枉我了,你來報名之時,我見你體格弱小,不適合我們捉妖這一行,就已經婉拒過你。可小師妹你偏偏非要入門,咱們捉妖這一行就是本著替百姓謀個安心的,也是少不得危險的,你剛入門,連基本功都不會,與妖搏鬥你危險更大,讓你做誘,將那蛇妖引至我這兒,才能更好保全你不是?”


    “你……”真是好會狡辯,阮元心中憋著一口氣。


    “至於小師妹所說的荷包,那銀子是你公然對我行賄給我的,我見你誠心入門,我才假裝受了下來,今日我怕你不收,還故作了個讓你買衣服的借口,不是又多予了你些銀子,歸還於你了嗎?”說著,易零又對著王煉抱拳,萬分真切道,“大人,不信您可以問問我小師妹,我今兒早上是不是給我小師妹八兩銀子來著。”


    阮元征住了,這狗賊真真是有心計啊,難不成早料到了她要來報官,所以早就挖好了一個大坑,等著她往裏跳呢!


    “阮元,易零所言是否屬實啊?”王煉接過易零的話詢問。


    “是。”阮元低頭咬牙,並不想認輸,“但是,大人,那誘餌之事也必須還小人一個公道!”


    王煉頭痛的揉了揉眉心,一麵是護了洛陽城四年之久的望楊山,一麵是阮元,也確實牽扯到了性命之憂,這望楊山也不占理,這個案子該如何斷才好。


    眼下隻能棄阮元保望楊山,怎麽說,那望楊山也不是什麽窮兇惡極的,他是見過的,阮元生性記仇,怕是上山後反悔了,兩人又結下了仇才會來這兒,隻是這樣做,那阮元肯定咽不下這口氣,指不定以後會想些什麽法子來整他呢?


    正在王煉一籌莫展的時候,蔡軍也開口了,“大人,小人也有話要說。”


    “講。”王煉已經有些煩了。


    “方才阮元說了,她是受了哄騙才上山的,但是小人去問過那些上山的兄弟了,他們也是知道四兩銀子的事,如此,便算不得哄騙,隻能算是坊間傳聞,既是傳聞,如何關望楊山的事?小人這裏有字據,都是望楊山落選的兄弟們簽下的,以此可以保證此事與望楊山無關。”蔡軍一邊說著,一邊就掏出了懷中的另一份字據,讓衙役呈給王煉,這些字據都是蔡軍昨天出門收集的。


    “蔡軍你在說什麽?”阮元不可置信的看著蔡軍,他不幫她,怎麽還倒打一耙?


    蔡軍沒有理會阮元,接著道,“若說哄騙,應是阮元才對,公然對易小道長行賄,易小道長不但不計較此事,還多贈了些銀兩,方才易小道長隻說了其一,那麽其二小人來說,易小道長手中的字據是阮元自己簽下的,那阮元就算望楊山的一份子了,既是一份子,身無長處,自然要根據自身的資曆來安排,所以小人認為,阮元所說的草菅人命一事是胡謅!”


    聽著蔡軍的話,阮元再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怒。


    “蔡軍,老子打死你!”話音剛落,阮元就已經跑到蔡軍跟前,揪住蔡軍的領子,狠狠的往蔡軍臉上揍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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