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想親征的計劃,一定是行不通的。


    當然,這隻是孫權的氣話,就算是真的,江東文武,以及陸遜都會反對。


    如果真的到了必須孫權親征不可的地步,孫權又何必拜陸遜為大都督?


    ……


    就在孫權拜將的同時,關興與關銀屏此時剛剛抵達朱然的府邸。


    他們為何今日才到?


    主要是昨天忙著在城中散布流言,耽擱了半日的時間而已。


    此時的關家兄妹二人,包括手下將士,都是尋常百姓的打扮。


    將“朱然的信”遞給朱然夫人後,關銀屏悄悄地朝著關興壞笑一下。


    關興看了眼妹妹,依舊麵色如常。


    朱然的夫人看起來三十七八歲左右,也許是古代女人沒有更好的保養技術,又或許是過早的成家生育,導致三十而色衰。


    但朱然的夫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也就大幾歲的樣子,也沒有特別顯老。


    此時,朱然夫人雙手顫抖的看完了信,眼淚瞬間潸然而下。


    “夫君……”


    關興見狀,連忙給關銀屏使了個眼色。


    關銀屏會意,連忙上前伸手攙扶住了朱然夫人。


    “夫人您別著急,事已至此,也是沒辦法的事,將軍叮囑我等,一定要見夫人最後一麵。請夫人不必遲疑,立刻隨我等上路吧。”


    關銀屏此刻裝出一臉哀傷的樣子說道。


    朱然夫人哽咽著點點頭,看了眼關銀屏,又看了眼關興,喃喃道:“我即刻收拾一些金銀細軟,叫上我的兒子後,咱們一同出發!請二位稍待。”


    “母親且慢,切莫中了歹人奸計!”


    此時,後堂忽然傳來一個稚嫩且堅毅的聲音。


    關銀屏和關興同時一驚!


    同樣吃驚的還有朱然的夫人。


    眾人紛紛迴頭看去,隻見後堂走出一位少年,這少年十三四歲的年紀,一臉稚嫩。但說出的話卻相當的老練成熟。


    關興和關銀屏對視一眼,不禁都有些心虛。


    朱然夫人厲聲喝道:“績兒,你胡說些什麽呢?還不過來給各位叔叔嬸嬸賠禮。”


    “……”


    關興和關銀屏同時一臉狂汗。


    尤其是關銀屏,白眼都翻到天花板了,她今年才十九歲,怎麽就成嬸嬸了?


    自己好像沒比這孩子大幾歲吧?


    這少年正是朱然的兒子,朱績!


    朱績快步走上前,冷冷的望了一眼關興和關銀屏。


    可當他看到關銀屏的時候,年幼的心髒不禁猛然收縮一下,隨即不受控製的砰砰直跳……


    朱績的小臉微微發紅,眼睛都有些看直了。


    他的心頭不禁狂唿,好漂亮的姐姐……


    如果是這個漂亮姐姐的話,那應該是真的。


    畢竟,這麽漂亮的姐姐,怎麽會騙人呢?


    朱績的小心髒開始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唿吸都不禁變得急促起來。


    “績兒,你發什麽呆?還不過來!”


    朱然夫人皺著眉頭,一把將兒子拉了過來。


    剛剛朱績小臉通紅的盯著關銀屏看,身為母親的她怎能沒有察覺?


    但她此刻實在沒有心思教育兒子,她的一顆心全都跑到了她的丈夫身上。


    而朱績被母親這麽一拉扯,似乎也反應了過來,一想到自己剛剛盯著這個漂亮姐姐一直看,他就有些心跳加快,臉皮發燒……


    朱績從小聰明,深得父親朱然教誨。


    他雖然年幼,但心思卻細膩無比,遠超同齡孩子。


    但他無論多麽聰明,此刻也隻是一個孩子。


    十三四歲的孩子,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


    他從前並沒有對男女之事過多留心,心思也大多放在了讀書上。


    可今天一見到關銀屏,他那顆懷春之心,不禁開始怦然跳動。


    當然這也怪不得他,畢竟關銀屏長得確實太漂亮了,是個男人都忍不住動心,何況是剛剛情竇初開,沒見過世麵的純情小處男呢?


    朱績勉強忍住內心的悸動,伸手接過了母親手中的書信查看起來。


    看著看著,他的臉色不禁越發蒼白。


    可隨即,朱績又發現了一絲怪異,不禁眯起了眼睛。


    關興的心此刻緊張到了極點,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竟然是一個孩子把他弄得如此緊張。


    朱績看了一遍,緊接著又看了一遍。


    越看他的眉頭皺的越厲害。


    “母親,不對,此信有詐!”


    朱績朗聲說道。


    “什麽?”


    朱然夫人聞言一愣,連忙問道:“績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朱績平穩心態,隨即望向了關興,他有點不敢看關銀屏,隻能先去看關興。


    “我問你,我的父親究竟是什麽病?這信中為何沒寫?”


    朱績目光凜然,氣場十足的問道。


    “這……”


    關興皺緊眉頭,正不知道該怎麽編下去的時候,關銀屏搶先說道:“是癆症!你父親每日咳血不止,什麽藥都吃了,依然不管用,這才叫我等前來接你們去江陵。”


    關興聞言,立馬接話說道:“不錯,是癆症。”


    “那……我夫君現在如何了?”


    朱然夫人一聽,眼圈又紅了,無比焦急的問道。


    “朱將軍的身體不容樂觀。”


    關銀屏喃喃的歎息道。


    朱績勉強忍住心跳,不去看關銀屏,說道:“即是如此,我父親與我母親說話的口吻也不對!”


    “口吻不對?如何不對?”


    關興暗道不妙,但兀自強裝鎮定的問。


    朱績道:“以往父親給母親的書信,都帶有母親的名字,今天寫封信為何沒有?”


    關銀屏聞言,和關興對視一眼,隨即明白了朱績的意思。


    關銀屏笑道:“小弟弟,你還小,大人之間的事你不懂。”


    說著,關銀屏竟然直接走了過去,伸手輕輕地摸了摸朱績的小腦袋。


    朱績的小臉唰的一下就紅了,胸口小鹿亂撞,一顆心狂跳不止。


    當關銀屏的小手摸到他的頭頂上時,朱績所有的理智,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所有的疑慮全部轉化成了對關銀屏的愛慕……


    當然,他這個年紀完全不懂什麽是愛,但他隻覺得這種感覺很舒服,很快樂……


    如果可以,他真想讓這份快樂永遠的留在身邊。


    也許,這就是想和一個人在一起的感覺吧。


    關銀屏沒有注意到朱績的心思,自顧自的微笑說道:“你想想啊,你父親是當著我們的麵,在病榻上寫下的書信,那個時候他還哪有心情思索用什麽口吻寫信?一定是盡快寫完,把事情交代清楚才是。”


    “還有這封信的筆跡,你仔細看看,這難道不是你父親的筆跡嗎?”


    朱績紅著小臉,徹底被關銀屏忽悠住了。


    確實,其實光看筆跡,幾乎是無懈可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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