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上車後,侍衛們隨即撤離。


    沈淮書看了眼李亭書,什麽也沒說,跟著車隊走了。


    從此以後,沈家不能再是李家的保護傘,至少明麵上不再是了。


    心月讓徒弟們把店門關了,她帶著失魂落魄的李亭書,讓許由帶著那個幫她兒子擋刀的孩子迴家。


    這一天,他們經曆的事情太多了。


    迴到家後。


    李亭書坐在台階下,由著許由給黃允南蓋上白布。


    他眼神呆滯,對許由說:“無論如何照計劃做。”


    許由聽到李亭書的聲音還驚訝了一下,他以為小公子不會再願意進行那個計劃了。


    他立刻迴答:“是,小公子,我立刻去安排。”


    小公子的計劃,他準備了許久,就是為了這一日。


    不過他左臉都被打腫了,還為三皇子這麽著想,這讓自己有些看不透了,但還是照吩咐做事。


    芙蓉慢慢走過來抱住李亭書,用小手摸摸被打的地方,拿帕子給他擦嘴邊的血:“阿塵哥哥太過分了,我們不要和他玩!”


    亭書迴抱芙蓉:“嗯,不和他玩。”


    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說賺到的錢至少給蕭嘉屹分一半,他就一定會去做。


    但蕭嘉屹今日的舉動太傷人了,不想原諒他。


    長這麽大都沒人打過他,蕭嘉屹居然甩了他一耳光,還給了他一刀,這事他記下了。


    見李亭書還是不高興,芙蓉許下承諾:“別怕,阿四哥哥,芙蓉會一直陪著你的。”


    李亭書看著這個長大不少的小女孩,笑笑沒有說話,還好二皇子沒查出來芙蓉是誰。沈家至少有一個是安全的。


    李衝在迴家的路上也聽說他家豆腐店前發生的事,飛快趕迴家,就看見亭書抱著芙蓉坐在屋簷下,還好,孩子沒事。


    心月見到李衝,撲到他懷裏,把事情都說了,問他的想法。


    李衝一直都有感覺,沈硯塵不是一般人,原來是個皇子,這倒不打緊。


    就是小四這孩子,對硯塵感情太深,怕是受不了。


    他放開心月,也坐到台階上,把李亭書的臉抬起來看看。


    臉被打腫了,脖子上也有傷。


    他抱住亭書:“亭書乖,沒事了,一會爹給你擦點藥。硯塵他,也許有苦衷吧。你別太難過,生意不讓做就不做,等今年考完,我們就走。”


    李亭書從李衝懷裏坐起來,控訴沈硯塵:“不,爹,我不難過,我就是生氣,他憑什麽這麽對我啊?有機會我一定要打迴來!”


    然後他對李衝和心月說出了他的計劃,就是可惜黃允南,不過這仇他一定會報!


    他一開始就想讓沈硯塵和他‘決裂’,這樣他就能把生意轉成地下。


    而家人也可以在他沒有強大之前,被保護起來。


    可沈硯塵太過分了,他不是在演戲,他是來真的!他是真的打人!


    沈硯塵當時越說越過分,同時係統在他心裏提醒他,沈硯塵沒有真的想傷害他,但他還是很生氣。


    還把他送的禮物砸的粉碎。


    很好!


    李衝聽了他的話,沒想到這孩子十分冷靜,隨他,心裏安慰。


    轉頭看著那具屍體:“這也是個好孩子,可惜了。他爹娘該如何痛心啊!”


    心月漸漸紅了眼眶:“都怪我,如果我不叫亭書,那人就不確定誰是亭書,這孩子就不會死”


    李亭書走過去抱住他本性善良的母親:“娘,你別自責,這事誰也預計不到,可惡的是二皇子,小圓的仇我一定幫他報!就不該存在人高於法這種事!”


    這輩子他會致力於創造一個法高於一切的社會。


    那些殘忍的事都不該出現,小圓不能白死!


    他不該像顆流星,一閃而過。


    …………


    車上的蕭嘉棋瞳孔收縮了一瞬:“老大還說你傻,你哪裏傻了,這不是什麽都知道嗎?”


    蕭嘉屹用手帕擦擦手:“隻要二哥需要,我可以一輩子裝傻,前提是他們沒事。”


    他擦完手,抬眼和蕭嘉棋對視:“二哥你知道嗎?蕭家人個個都是神經病,包括我,要是有人出事,我怕是也會發瘋。”


    這番話沒有指明是誰,但蕭嘉棋覺得自己聽懂了,這李亭書就這麽好?


    他這個弟弟被傳好男風不是沒有道理的。


    蕭嘉棋並不移開視線:“我說過的話,會做到的,你說得對,我們都有秘密,這是一次很好的交換。”


    隨後,他提議現在就迴京。


    但蕭嘉屹搖搖頭,他還要最後去看一次母後。


    蕭嘉棋沒有反對,他們都是沒娘的孩子,都懂。


    他們很快到沈家陵園,這裏那個假皇子早已撤走。


    蕭嘉屹跪在沈韻墓前,認認真真磕頭,然後拿走了墓前放的一個蘋果。


    阿亭說過,母後會保佑他的。


    在一旁的蕭嘉棋看著他拿的那個蘋果,正要搶過來。


    隻見蕭嘉屹張嘴就啃,還戲謔幾句:“怎麽,我娘墓前的貢品你也要吃?”


    蕭嘉棋的手緩慢收迴去,他也是驚弓之鳥,看什麽都像有秘密。


    沈淮書在一旁陪同,然後安排蕭嘉棋在沈家住一晚。


    明日,他們就啟程上京。


    夜晚,所有人都睡了,蕭嘉屹喚來沈淮書:“表哥,你把這個交給阿亭。”


    他將一封信還有一個盒子遞給沈淮書。


    盒子裏是上次讓沈淮書找的料子,他刻的老虎玉佩。


    沈淮書接過來:“嘉屹,我怕他不肯收。”


    他們今日鬧得那般大,李亭書肯定生氣了。


    以前他們也吵架,可從來沒有動過手,嘉屹今日做的太過了,即使是假的。


    而且,他肯定要跟著上京,哪有機會給李亭書。


    “他不收你就讀給他聽!反正你也要迴書院。我和二皇兄說了,你不迴京。”蕭嘉屹把信塞進沈淮書手裏。


    晚飯後,蕭嘉棋本想讓沈淮書一起上京,但蕭嘉屹拒絕了。


    他問蕭嘉棋:麒麟香可全在籬州生產,二皇兄不準備繼續用了?


    蕭嘉棋知道這個弟弟厲害,隻能放棄這個想法,麒麟香他當然還要用,能操控人心的東西,是最厲害的。


    沈淮書拍拍他的肩膀:“我盡量,李亭書他,我盡量吧。”


    他今日下午發現籬州城裏李家開的所有豆腐店都關停了,掛出轉讓的字樣。


    許由的動作太快了,像是一早就準備好的。


    他隻往範家送了一封信,自己還沒來得及看。


    而從李家迴來的侍衛說李亭書將黃允南的屍體用石灰包裹好,似乎要帶迴莫州。


    他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整個李家像是要搬家。


    侍衛離開的時候,李亭書眼神冷漠,半邊臉的紅腫還沒消散,脖子上纏著繃帶,不理他們,也不和他們講話。


    一切都昭示著李亭書生氣了。


    蕭嘉屹聽了,心很慌,他從衣襟裏拿出掛在脖子上的紫色小魚攥在手裏:“表哥,他不會生我的氣的對吧?他看得出來我在演戲的,對吧?隻要看了信就什麽都知道了”


    他眼神遊離,好像有什麽離他而去,隻要等他們走了,沈淮書迴到書院,把信交給阿亭。


    阿亭就會知道自己砸的不是他給的小魚,而是他讓表哥去找來的替代品。


    沈淮書讓他鎮定點,隔牆有耳。


    以後迴到京城,要經曆的事比這更殘酷。


    還好,臨川先去了京城,他會代替自己照顧嘉屹。


    蕭嘉屹相信阿亭和他的默契,不會真生氣的。


    阿亭對他最好了,不會生氣的。


    他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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