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音殿。


    蕭祁禮到時,薑書翎已然在用膳了。


    她好似手腕還是不舒服,夾菜都顯無力。


    春柳在一旁為她布菜,好幾次想喂她,都被薑書翎拒絕了。


    明明手疼還是不願意讓人喂她。


    “薑側妃很喜歡逞強啊。”蕭祁禮看了好一會兒還是出了聲。


    薑書翎一慌,本就拿不穩筷子的手一抖筷子就掉地上了。


    “殿下來了…”薑書翎就想起身行禮。


    “坐著吧。”蕭祁禮走過去坐在了薑書翎的旁邊。


    “怎麽不等孤一起?”蕭祁禮話是問薑書翎的,眼神卻睨了眼樊玉。


    樊玉有些委屈,他是要通傳來著,可這還沒有到用膳的時間,他隻讓人傳了廚房。


    而且他沒想到,薑側妃這麽早用晚膳。


    “妾不知道殿下要來。”薑書翎無辜的看了眼蕭祁禮,隨後又加了一句:“妾餓了就想先吃。”


    樊玉適時的跪了下去。


    “殿下,都是奴才的錯,”樊玉邊說邊打嘴巴,又解釋道“奴才讓後廚傳膳到華音殿,忘了來薑側妃這裏知會一聲了。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你確實該死。”蕭祁禮掃了眼桌上的清淡,毫無食欲。


    薑書翎看向樊玉,伸手扯了扯蕭祁禮的衣袖。


    “殿下,是妾餓的太早了,你不要怪樊公公。”


    “你倒是心善。”蕭祁禮冷笑了一聲。


    他本就沒怪樊玉。


    樊玉做事向來妥帖,一點小事還不至於讓他真的去怪樊玉。


    但是看到薑書翎出聲維護別人,蕭祁禮總覺得心裏隱隱有幾分不爽。


    她怎麽不維護維護自己?


    被拘在坤寧宮這麽多天,都沒有想著來尋他?


    他說過,會保她的命。


    “殿下,妾還餓。”薑書翎眼巴巴望著蕭祁禮。


    “要孤喂你?”蕭祁禮挑眉。


    薑書翎一聽,立馬搖頭。


    “妾不是這個意思,妾隻是想再吃點。”


    薑書翎說著就低下了頭,一副不知道如何解釋的模樣,看了眼春柳示意她上前伺候。


    好像是不想被蕭祁禮誤會似的,又說了一句。


    “妾不用人喂的。”


    她話音剛落,蕭祁禮已經將裝著吃食的勺子遞了過來。


    “張嘴。”蕭祁禮聲音冷冷,眉宇間盡是清冷。


    他就是喂人吃飯,都不像伺候人,反而是占據主位,好似恩賜。


    優雅,貴氣,高高在上。


    薑書翎看著蕭祁禮,臉上滿是受寵若驚。


    隨後,她張嘴吃飯。


    一勺,又一勺。


    薑書翎對現在這樣的進度很是意外。


    蕭祁禮能抱著她從坤寧宮迴來,不難看出他是不討厭她的。


    今夜過來用晚膳,還親自喂她。


    以他這樣高高在上的身份,能耐著性子照顧人實屬不易。


    蕭祁禮掃了眼已經空了的碗,意猶未盡。


    蕭祁禮的晚膳,在薑書翎用完晚膳後就傳了過來。


    桌上清淡的晚膳撤下之後,換上了蕭祁禮精細的葷素搭配晚膳。


    隻一眼,蕭祁禮就覺得食欲更無。


    還不如剛剛薑書翎吃的素菜殘羹。


    他掃了眼被他喂飽後,正在軟榻上看書的薑書翎,又收迴了目光。


    “殿下,可是不合胃口?”樊玉見蕭祁禮不動筷子湊近問了一句。


    “無事。”


    蕭祁禮挑挑揀揀吃了幾口,便覺得索然無味。


    用完晚膳,宮人伺候漱口洗漱,薑書翎雷打不動的在看書。


    一旁的春柳欲言又止,身後抱著藥罐子的秋桂沉默著等候。


    等蕭祁禮洗漱好,春柳終於是鼓足了勇氣朝著薑書翎低聲提醒。


    “主子,您該擦藥了。”


    說著,秋桂就端著瓶瓶罐罐走了過來。


    “睡著再擦。”薑書翎不為所動,沉迷手中陪嫁而來的話本子眼睛都未抬一下。


    春柳和秋桂剛想說什麽,就感覺麵前多了一道人影。


    “現在擦。”蕭祁禮沉著聲走了過來。


    薑書翎一驚,左手拿著的書掉了。


    “殿下…”薑書翎好似才想起來他在這裏似的坐直了身子掩蓋身下的話本子。


    蕭祁禮眯眼,薑書翎當他不存在?


    “殿下,妾怕疼,睡著擦就不疼了。”


    “孤幫你擦。”


    “那怎麽行?”薑書翎驚唿,似乎是不願意蕭祁禮伺候她,搖著腦袋委屈示弱,拒絕的曲著腿,雙手還抱住了雙腿。


    那一瞬間的曲腿,痛的薑書翎麵容扭曲。


    “況且,殿下幫妾擦,妾也會疼。”她咬著牙又說了一句。


    嗬!蕭祁禮冷冷一笑。


    “孤就是將你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你都不能忤逆孤一句,你一句怕疼,孤便要順著你了?”


    蕭祁禮直接坐到了薑書翎的旁邊,抓住了她的腿放在了自己的雙腿上。


    她的雙腿修長,壓著他的大腿,腳腕更是顯得纖細。


    抓在手裏,讓人愛不釋手的細膩。


    蕭祁禮的聲音太冷,冷的讓薑書翎沒敢反抗。


    隻是眼眶,又紅了


    她強忍著,才沒讓淚水落下來。


    蕭祁禮瞧著她泫然欲泣的模樣,麵上依舊是一副冷漠的樣子。


    伸手,掀開她的裙子,以為還是和在坤寧宮時一樣,她還穿了長長的褻褲,便沒在意的直接往上一拉。


    裙下,白皙細嫩的雙腿便暴露在了眼底。


    蕭祁禮的唿吸一緊,眼神幽深了幾分。


    若非目光觸碰到了那膝蓋上的青紫,蕭祁禮抓著腳腕的手,至今都不想鬆開。


    秋桂端著藥跪在地上等著伺候。


    蕭祁禮見薑書翎一聲不吭,好似被嚇得連臉紅都忘了。


    威脅比哄人有用多了。


    他將藥倒在了她的膝蓋,終究是沒忍住用勁,掌心輕輕的揉著。


    可薑書翎肌膚嬌嫩,即便再輕柔的力道也讓她皺著眉疼痛難忍。


    “疼…”薑書翎可憐兮兮的望著蕭祁禮。


    “矯情。”蕭祁禮雖這麽說,手上卻又輕了幾分力道。


    薑書翎紅著眼,沒再吭聲。


    她的忍痛能力,向來是很強的。


    可她得裝。


    一點點的疼痛,都應該放大在蕭祁禮麵前示弱。


    她該柔弱的時候,便是要最柔弱。


    該堅強時,便一定要足夠堅強。


    終於,雙腿都擦好了藥,為了避免髒汙了衣裙,還裹上了一層薄薄的薄紗布。


    蕭祁禮替她擦好藥之後,又替她整理好衣裙,目光落在她雙腿時,雖染欲色,卻無一分衝動。


    他起身,將人抱了起來。


    “殿下。”薑書翎每被猛然抱起還是有一瞬間的驚慌,慣性伸手摟住了蕭祁禮的脖子。


    她本能反應太快,小臉害怕的埋在了蕭祁禮的頸窩。


    “你怕什麽?”蕭祁禮問她。


    “怕摔了疼。”薑書翎聲音軟軟的應著。


    “這麽怕疼?”蕭祁禮笑她,作勢就要丟了她。


    薑書翎頓時緊緊的摟住了蕭祁禮。


    “殿下,你就會欺負我。”薑書翎嬌嗔了一句,埋在他的頸間哼唧了幾聲,嗓音染上絲絲哭腔,帶著委屈的控訴。


    她能感覺到蕭祁禮有欲望。


    可他的欲望不是情動。


    薑書翎垂眸,臉頰好似無意間貼到蕭祁禮的臉頰上。


    她的臉蛋涼涼的,很軟。


    雖身上的香味被藥味掩蓋,可蕭祁禮唿吸間,脖頸間都是熟悉的那股幽香,藥味掩蓋不住全部,好似故意露出一絲來,隱隱約約的反而更勾人。


    “你先睡,孤去沐浴。”


    蕭祁禮將她放在床榻,轉身就去了淨室。


    薑書翎目送他的背影,安心一躺。


    蕭祁禮想恩寵誰,誰也拒絕不了。


    他不想恩寵誰,誰也勉強不了。


    若他無欲望,她的勾引隻會將人推開。


    蕭祁禮很明顯不喜歡主動的人。


    薑書翎還沒等想通,已然睡下。


    樊玉伺候著蕭祁禮沐浴,幾次欲言又止。


    蕭祁禮看到了,也沒有問。


    想說便說,不說便繼續憋著。


    終於,樊玉還是沒憋住。。


    “殿下,您為何不與薑側妃……”


    話沒問完,就收到了一個眼刀。


    樊玉頓時閉嘴了。


    陛下想要的小皇孫,何時才能有啊!


    蕭祁禮眸光幽暗,如深淵般沉沉。


    為何不寵幸薑書翎嗎?


    他的確喜歡薑書翎的樣貌,也覺得她這嬌嬌軟軟的樣子惹人憐惜,可僅僅隻是浮於表麵的喜歡還不足夠二人之間有更多的牽絆。


    他想過。


    他心中可能真有幾分薑書翎說的,為心悅之人守身如玉的想法。


    如今他還年輕,本就不用急於男歡女愛。


    若真有一日,想了,寵幸便是了。


    他是大夏朝的儲君,男女之事全憑他喜好即可。


    如今他可以守身如玉,日後他也能後宮三千。


    至於和薑書翎之間,他總是覺得缺點讓他足夠衝動,打破抵觸女色的念頭。


    蕭祁禮洗漱好迴到床邊薑書翎已經睡了。


    又是睡的規規整整,嗯,這便是讓他沒有念頭衝動的原因。


    薑書翎可不知道蕭祁禮想什麽,美美的睡下後,途中醒來依舊是被蕭祁禮抱在懷裏。


    她覺得蕭祁禮真的能忍,卻也沒有多想。


    太子殿下說不定是想鍛煉鍛煉自製力呢?


    能拒絕她這樣的漂亮尤物,還有什麽拒絕不了?


    薑書翎這般自信的想著,又沉沉的睡了迴去。


    翌日。


    嬤嬤上門依舊是無功而返,蕭祁禮還未等她醒來便起身走了。


    她用完早膳,以林良媛為首的幾個侍妾過來給她請安。


    府上沒有太子妃,以兩位側妃為首,如今薑書翎能在蕭祁禮跟前伺候,哪怕沒有承受恩寵,那也是獨一份的親近。


    她們這些侍妾,從未得過蕭祁禮的一分親近,自然是要過來探個究竟。


    華音殿內,薑書翎窩在軟榻上,蕭祁禮派了人過來,盯著她擦藥。


    她自然是要裝著怕疼,磨蹭了一番。


    剛好那些個侍妾過來,薑書翎才剛擦完濃厚藥味的藥油,春柳正點著熏香散味。


    林良媛剛踏進主屋裏,就聞到了這股複雜的氣味,抓著帕子在鼻前輕捂。


    “薑側妃剛上完藥,該好好休息才是。”


    過來盯著薑書翎擦藥的慧嬤嬤提醒了一句掃了眼迎麵而來的侍妾,緩緩的躬身行禮之後便退了出去。


    林良媛掃了眼這嬤嬤,隻覺得有些眼熟。


    “給薑側妃請安。”


    “都平身吧。”薑書翎出了聲,又掃了眼春柳。


    “都坐吧。”


    “薑側妃,聽說您傷了身子還請了太醫,我們做妹妹的,一起過來看看您。”林良媛湊近了些,想看看薑書翎的腿傷是不是真的有這麽嚴重。


    昨夜聽說太子殿下為了薑書翎都頂撞皇後娘娘了,皇後娘娘對薑書翎極為不喜。


    今早又聽說太子殿下歇在了華音殿。


    她心中,妒意濃濃,為了日後的恩寵她必須要做點什麽。


    “太醫說了無妨,休養幾日便好。”


    “那妹妹們就放心了。”林良媛嬌聲應了一句,又輕咳了一聲。


    怪了,在這華音殿,茶水都沒得喝。


    她看向薑書翎,有些意外。


    見薑書翎不說話,她又輕咳了幾聲,旁邊一同而來的張良媛見狀,有些意外。


    “林良媛莫不是身子不舒服?若是染了風寒還是不要出來走動才是,若是過了病氣給別人就不好了。”


    “你才病了,我就是走的久了,有些口渴了。”林良媛瞪了眼張良媛,而後目光緩緩看向薑書翎。


    薑書翎頓時迴過神來,有些難為情的看向春柳。


    “春柳,快上點茶水和點心。”薑書翎吩咐著,目光柔柔,落在林良媛的身上極為清澈無辜。


    林良媛被看的有些不適,微微側頭看向張良媛。


    春柳上了茶水和點心,林良媛果真是渴了,喝了不少下去。


    一旁的張良媛冷哼了一聲,卻是沒有動茶水和吃食。


    餘下的侍妾,也是象征性的端著茶水,未飲一口。


    薑書翎盡收眼底,眸光溫柔。


    又與一眾侍妾說了些家常話,便就以不打擾薑書翎的休息為由,慢慢的退去。


    等人一走,春柳和秋桂就湊了上來。


    “主子,林良媛這是何意?”春柳壓低了聲音。


    薑書翎嘴角勾起一抹笑,針對她的敵意還是來了。


    可這華音殿裏,不僅僅隻有她的人。


    還有四個宮女,是東宮本來就有的。


    她掃了眼在屏風後站著的宮女,朝著春柳吩咐道:“春柳,我想多做一套衣裳,你去替我找些料子我看看。”


    又側頭看向秋桂。


    “你去內務府,就說華音殿缺了一個大木桶,我如今腿傷沐浴不方便,要人伺候得用大桶,最好能容納三人的那種。”


    “快去辦。”


    薑書翎直接就將人派遣了出去,連桌上的茶水,都沒讓人收。


    華音殿本就有的四個宮女本想收拾,卻被薑書翎製止,讓她們四人隻做其他。


    而薑書翎依舊是窩在軟榻上,看著那本未完的話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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