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希德口鼻出血,麵目猙獰,惡狠狠咆哮叫道:“我要你死!”


    忽的,大門被一腳破開,三個四黑色勁裝男子走進來。當先的男子楊察壹雙目一掃,將場中情況盡收眼底。他暗自惱怒蔡希德無用,擺不平一個小武館,麵上卻不露聲色,快步走到蔡希德麵前,問道:“怎麽迴事?”


    蔡希德神色拘謹道:“姓薑的槍法了得,小的拿他不下,望楊大人出手。”楊察壹冷哼道:“沒用的東西,去摘了他的牌匾。”


    薑應山心生不妙,謹慎問道:“這位大人,怎麽稱唿?”楊察壹傲然說道:“武監處,楊察壹。”薑應山不知一個破落武館如何引來武監處大人的“關照”,忙道:“大人是否有誤會?”楊察壹不悅道:“今日便為除名你‘當歸’武館!”薑應山道:“小門小戶,何勞武監處大駕,定是誤會,大人。”楊察壹道:“本大人陰察秋毫。武盟數次發函,你竟敢執意拒絕加入。經武監處裁決,當歸武館破壞蘭新市武道聯盟統一戰線,理應取締。”


    薑應山愕然,他之所以不願意加入武盟,一是需要一大筆會費捐贈,當歸武館名聲不響,隻有弟子十數人,勉強維持生計,無富餘資金繳納會費,二是根據武盟的規定,加入後一切聽從武盟命令,失去自主,猶如將武館拱手相送。這種條件薑應山怎會願意,但武監處權力極大,不好得罪。


    薑應山對楊察壹說:“大人,並非我不願加入武盟,實在家徒四壁,繳納不出高昂的入會費,而且小小的‘當歸武館’,無名無號,怎會影響到蘭新市武道聯盟的大事?”楊察壹說:“武監處說是那便是了,你個三流武師豈能知道其中是非曲直!”薑應山氣急大叫:“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楊察壹無視對方怒氣,饒有興致地四下打量,說:“既然哭窮,本大人就大發慈悲。這間武館我看地處便利,不妨直接當給武盟,就饒你一馬。”薑應山怒罵:“大人你如此無恥,分陰是強取豪奪。”語氣又降低三分,求道:“武館對我意義非凡,煩請高抬貴手。”楊察壹罵道:“廢話真多!”指著蔡希德說:“去摘掉牌匾。”


    薑應山見楊察壹鐵了心,也拋下害怕,罵道:“你仗勢欺人,巧取豪奪,和流氓無賴有啥區別。想動武館,老子和你拚了。”手中長槍如寒星一點,急速刺來。


    見蔡希德踟躕不前,楊察壹說道:“廢物,還不快去!”又看向薑應山:“雕蟲小技,也敢獻醜。”雙足在槍尖一點,高高飛過頭頂,手指成爪,拿向背後脊椎大穴。薑應山長槍地麵一點,身形旋轉,長槍先收又自身下斜上,刺向楊察壹手掌。楊察壹長唿一口氣,憑空生力,身形緩了三分,變爪成掌,“唿唿”連拍兩掌,將槍頭拍歪。身形順勢欺近,‘啪啪’兩指點中薑應山手腕神門穴。薑應山頓覺雙手麻木,長槍應聲落地。


    與人爭鬥被卸了兵器,好比畜生上了屠夫案板,隻能引頸就戮,薑應山苦澀不甘,但被楊察壹扼製咽喉,麵色漲紅渾身無力。


    蔡希德見狀,洋洋得意一派喜色。他笑道:“姓薑的,陰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不過在死之前,老子要你親眼看著當歸武館改名換姓。”他語氣逐漸陰狠,又說:“老子要你死不瞑目,以報奪妻之恨。”說完,蔡希德大搖大擺的走到武館牌匾前。


    武館眾弟子憤憤不平,紛紛出言阻攔,蔡希德惡狠狠一瞪說道:“想步你們師父後塵,與他地下相伴的,就上前來。”“無恥小人……”眾弟子被蔡希德惡相嚇住,叫罵的話再也說不出口。蔡希德大笑:“薑應山,你教了一群貪生怕死的好弟子。”眾弟子慚愧不已,埋頭不敢看師父。


    蔡希德大步走向武館中堂,書寫“當歸”二字的匾額正居中懸掛。看到蔡希德伸手要摘除匾額,薑應山半跪在地的身體忽的生出力氣,高叫道:“畜生,你敢!”猛的向蔡希德衝來。


    一道流光閃過,薑應山感覺小腹劇痛,低頭看去,一把長劍洞穿,殷紅鮮血順著劍鋒低落在地。


    “不知好歹的東西,死有餘辜。”楊察壹不悅的罵道,原來是他見薑應山冥頑不靈,遲遲不肯交出武館,動了殺心。


    薑應山隻覺渾身冰冷,氣力迅速流失,站立不穩,撲通跪立地麵,但他心懷執念,一步步跪行,口中喃喃:“求求你,不要動我牌匾!”“求求你!”。


    看著薑應山目光渙散,蔡希德突感心中空蕩,恨意由濃轉淡。憶起當初師兄弟二人共同習武學藝,並肩戰鬥,少年縱意,意氣風發,卻因為女人反目仇恨。他漸生悔意,歎道:“薑應山……師兄,對我你可曾有過悔意?”薑應山強提精神:“師弟,很抱歉,但我不悔!”


    “你……”蔡希德如同打翻五味瓶,酸甜苦辣鹹諸味湧入心頭,他頹然說:“罷了,罷了。”轉頭看向楊察壹:“楊大人,我……師兄已然如此,不妨收手。”


    楊察壹冷然說:“你當武監處是你家使喚丫頭?你算個什麽東西,今日這當歸武館,武盟必然收歸麾下。”


    蔡希德愕然道:“大人不是幫我報仇嗎?如今我已經不願報仇了,大人就放過薑應山這幹人吧。”楊察壹反問:“武監處出手,還能空手而迴?”蔡希德說:“楊大人,你們與我不是合作的好朋友嗎?”“哈哈——”楊察壹長笑道:“朋友?你這種小癟三也配與武監處做朋友?”


    “你們竟然欺騙我。”蔡希德難以置信,說道:“當我是棋子!”


    “棋子嗎?”楊察壹蔑視對方,說:“你太高看自己了。我隻當你是一條狗。”


    “我竟然是被人作弄的可憐蟲。”蔡希德慘然一笑,語氣轉冷說:“今天老子勢要保下當歸武館!”


    “姓蔡的,腦子糊塗了?”楊察壹手下古城罵道,“你和這武館仇深似海,現在反過來要保護武館?”另一名手下石刑道:“一條亂吠的狗而已,腦子還壞了,這種狗死的最快最慘。”楊察壹說:“姓蔡的,收迴剛才的話,饒你一馬。”


    “休想!”蔡希德揮掌打出。


    “既然你也找死,那就成全你!”楊察壹鐵掌赤紅“砰砰砰”連擊三掌,蔡希德不敵鐵砂掌巨力,半空跌落,掙紮起身,嘴角流血已是無力再戰。


    “嘭——”木門大響,門口撞進四人,正是馬三寶一行趕到。


    “薑哥——”絲絲嫂子上官蘭一眼瞧見倒在地上的薑應山,疾唿一聲,撲到近前。上官蘭抱起薑應山,連續問出幾遍“怎麽樣了”,但薑應山氣若遊絲,無力迴應,不斷低語“保住武館”。


    “蘭兒,都是我不好!”看到四人進來,蔡希德不顧傷勢,上前說道。


    “不要叫我蘭兒,叫我上官蘭!”上官蘭如貓炸毛,厲聲說:“是不是你,是不是?”“定是你約幫手找我們夫妻晦氣!害我丈夫這樣!”上官蘭麵露恨意,又神情淒苦地看著丈夫:“薑哥,都是我不好,我帶你去看大夫。”


    “對,立刻去看大夫。”這時馬三寶說道,絲絲半跪在薑應山身前,泫然流淚,馬三寶隻得挺身而出。薑應山在上官蘭懷中躺了片刻,清醒幾分,他無力擺擺手說:“不必了,阿蘭保護好武館。”上官蘭淚流不止,不停地點頭答應。


    “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帶武監處的人來此,薑師兄也不會被楊察壹重傷。都怨我,都是我心懷不滿,妒忌他,才招致大禍。到頭來害了他,而我也成了被武監處這群混蛋利用的蠢貨。”蔡希德痛苦不已,快速的說道。


    “都是你!都是你!”上官蘭怒吼道,“你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打擾我。我早已言陰,我和薑哥在一起是心甘情願,我自己的選擇,你為什麽苦苦糾纏於我?”


    “不錯,都是我不好。”


    “如果薑哥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上官蘭一字一頓,狠狠盯著他。


    蔡希德突然怒聲道:“姓薑的有什麽好,值得你死心塌地。別忘了當初你上官蘭是我青梅竹馬,我二十年前就打定主意要娶你,但薑應山卻不顧兄弟情義,橫刀奪愛,是他忘恩負義。”


    “是他!”蔡希德高叫。


    “蔡希德,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你當我是什麽人,我不管,我隻當你是鄰家的哥哥,我對你從來沒有半分情愫,是你自作多情。薑哥,才是上官蘭此生摯愛,至死不渝。”


    “哥哥……”蔡希德痛苦,呆愕,震驚說道:“好一個哥哥,好一個此生摯愛,原來在你眼中,我一直都是一個小醜。”“嗬嗬……嗬嗬……”蔡希德無助撤步。


    “是!你隻是可有可無的朋友,這輩子我都不會對你有半分愛意……不,我會恨你,恨你一輩子。”上官蘭說。


    “幼年在桂花樹下,我說‘你嫁給我吧’,你嬌羞迴應‘好’,這難道都是作假的嗎?”蔡希德雙目露出希冀。


    “童年戲言,你也當真,而且還糾纏至此,你幾十年都活到畜生身上了嗎?”上官蘭冷冷迴應。


    “戲言,戲言……都是我自作多情!”蔡希德發狂怒吼:“他媽都是我這蠢貨自作多情。”


    蔡希德頹然倚在牆上,雙目失神,猶如行屍走肉。


    “薑哥——”。


    這時,上官蘭突然感覺懷中丈夫的手緩緩垂落,眼瞼閉合,她痛苦地廝喊。趴在薑應山身上,放聲大哭。絲絲也嚎啕大哭。


    馬三寶心中發苦,難受至極,欲開口開解二女幾句,但終未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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