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蘭隻哭的片刻,突然止住眼淚,她目光溫和地看向丈夫,嘴中絮絮叨叨地說道:


    “薑哥,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嗎?那時你渾身是血,但仍然守在這個小破武館麵前寸步不退,和眾多踢館的高手對峙,我第一眼就覺得你很有氣概。”


    “你大概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就偷偷地喜歡上你了,後來我每次都借著看蔡希德的機會,其實都是來看你。再後來,咱們就熟悉了。”


    “你這人,太榆木疙瘩了,要不是當初我表明心跡,我估計你一輩子都不會開口,其實我心裏清楚你是喜歡我的,蘭兒雖然不漂亮,但讓你拜倒在石榴裙下,還是小菜一碟的。但是你總說兄弟妻不可欺。但我可不是什麽兄弟妻,我是你的蘭兒!”


    “咱們的婚禮簡陋,就在這個小武館了,就隻有幾個親朋好友,對了,絲絲那時候是小丫頭,現在也是大姑娘了。”


    “就算守著武館,日子清貧,但我仍然覺得很幸福,因為可以天天看到你。”


    “看到你,我就覺得幸福。”


    上官蘭溫柔地撫摸薑應山臉龐,複又說:


    “對了,薑哥。蘭兒有些事情,想跟你坦白,之前不說,是擔心你責備。如今……如今,倒是不用擔心了。”


    “前些年,咱們日子清苦,有幾次武館都要關門了,那時蔡希德偷偷找過我,想要我跟他走,我怎麽會答應,但是武館實在難捱,我不忍看到你日夜都不合眼的奔波,所以我偷偷接受了蔡希德的幫助。”


    “不過你別氣惱,隻有兩三次,而且後來我都還他了。那也是少有的幾次,你問我家裏錢少了,我不敢迴答你的原因。”


    “薑哥,地下的路肯定不好走,你一個人肯定會寂寞,蘭兒這就下來陪你!”


    “蘭兒隻想告訴你,此生不悔!”


    “嫂子!


    “小心!”


    牧絲絲、馬三寶與蔡希德同時出聲。上官蘭猛然當胸撲向薑應山腹中長劍,利劍登時透胸而過,眾人阻止不及。


    上官蘭口鼻冒血,虛弱地對絲絲說道:“保住當歸武館,算哥哥和嫂子求你了。”


    “嫂子,不要,不要……”牧絲絲驚嚇過度已然失神,捧著上官蘭姣好麵龐,失聲呢喃。


    蔡希德紅眼急撲向上官蘭,絲絲大喊:“你滾開!滾開!”馬三寶閃身攔住他。


    蔡希德狀若瘋癲,和馬三寶交手三四個迴合,折身撲向楊察壹,高叫:“姓楊的,都是你害死了我的蘭兒,我要你償命。”蔡希德此刻早不講究章法,隻憑借本能和蠻力胡亂揮掌打去。楊察壹側身搶入中線,劈掌打出,這是鐵砂掌中霸道的殺招,喚作“摧心肝”,意為掌力一出,心肝俱裂。蔡希德受此一掌,胸口凹陷下去,人倒飛撞在牆上,吐出大口帶肉塊的血漬,這是楊察壹掌力兇猛,打碎蔡希德內髒。受此重創,蔡希德活不過一時三刻。


    馬三寶吃驚:這勞什子武監處的人,武藝不凡,不可小覷。方才見楊察壹一行冷眼旁觀,馬三寶不放心上,此刻見他輕而易舉擊殺蔡希德,暗暗警惕。


    “真是一出很令人動容的生死相隨大戲,令‘聞者傷心見者流淚’,本大人也要落淚了。”楊察壹故作悲傷,但眼神淡漠無一絲水汽,說:“不過武監處該辦的事情還是要辦,這家武館今日起歸入武盟管轄!”


    “做夢!”絲絲高聲拒絕,“當歸武館絕對不會並入武盟的!”


    “這家武館的師父已死,作為無主之館,必須歸於武盟,這是武監處的決定。”


    “這是表哥的武館,嫂子臨死將武館托付給我,從此我就是武館的主人,我不同意!”


    楊察壹好整以暇,眼神陰冷:“小丫頭,你想學你哥的下場嗎?你拒絕加入武盟,就是破壞蘭新市武道統一戰線大事,我作為武監處執事,有權先斬後奏。”


    “你,想試試嗎?”


    絲絲麵色駭然,身子晃晃地退後幾步。馬三寶擋在絲絲身前,沉聲說道:“楊大人!武館主人不願加入,請自去,未免傷了和氣。”楊察壹問:“小子,你是何人?敢管武監處和武盟的大事?”馬三寶朗聲答:“我隻是一無名小卒,是武館新主人的朋友。”楊察壹冷笑道:“既然隻是朋友,那就別多事。”馬三寶說:“若非要非插手呢?”


    楊察壹目光在馬三寶和絲絲身上閃過,意味深長:“小子,少年人熱血衝動,不過勸你不要為了個小姑娘,枉送性命!”看到絲絲擔憂目光,馬三寶道:“衝不衝動,要看事平不平。有人狗仗人勢,就有人挺身而出。”


    楊察壹說:“牙尖嘴利,不知死活!”馬三寶反駁:“活命靠手上功夫,嘴可說不死人。”虎子也應和道:“對!”楊察壹說:“小子,武監處辦事,如此阻攔,不要命了?”馬三寶沉聲說:“天下事不過’講理”二字,看你這高高在上,予取予求的做派,武監處不是好鳥!


    “好膽!”楊察壹高叫一聲,雙掌打向馬三寶麵門胸口。馬三寶以攻代守,雙拳打向楊察壹腹部。楊察壹輕敵大意,雙掌直擊要害,欲一擊製敵,是以下身空門大開,露出破綻,感到馬三寶拳風唿嘯,矮身收招,雙掌和雙拳印在一處。


    “嘭”,二人各退三步。楊察壹失了顏麵,恨恨道“找死”,又衝上來。這次他已收迴麻痹之意,鐵砂掌發揮十成功力,“開山裂石”、“力鼎千鈞”、“春雷破”、“摧心肝”、“斷衷腸”……他連出一十七掌,馬三寶沉著應對,一一擋駕。


    楊察壹漸覺此人是敵手,輕易不好取勝,心生一計。麵漏焦躁之色,招式淩亂,身形後退,對手立即搶步追擊。“你上當了。”楊察壹得意叫道。他斜步搶中,準備故技重施,用出對付蔡希德的“摧心肝”,雙掌即將印上對付胸膛。


    “哼!”馬三寶冷哼一聲,入城這幾日,連鬥數場,令從沒和人拚鬥過的馬三寶大漲見識,也知曉江湖武人機謀算計,心中早有防備。見對方掌來,雙手交錯一前一後,搭住對方雙掌,勁力一吐。對方鐵砂掌掌力斜下歪斜。此刻三寶已黏住對方掌力,身形後撤,泄去鐵砂掌掌力,複又搶步上前,將楊察壹推個踉蹌。


    “太極!攬雀尾!”楊察壹失聲高叫,太極拳流傳極廣,但易學難精,不少太極習武者最後都將其當做修身養性的養生功,但他一觀便知,馬三寶是個中高手。


    “還沒完!”馬三寶冷聲道。趁著對方站立不穩,他雙掌變爪,拿住對方手腕罩門,側步,上前,繞背,轉身,將楊察壹右手製於後背,正是大擒拿手的“搶背”。


    “放開我!”楊察壹手臂劇痛,大喊。三寶鬆手,一腳踢在對方後臀,楊察壹撲飛在地。


    “吼吼吼!這個‘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端的是標準,不知這位楊大人在哪學的,趕明我也去學學。”虎子搔首弄姿地嘲諷。


    “閉嘴!”楊察壹手下古城石刑和段千磊三人喝止,扶起楊察壹。楊察壹擺動頭發,拍打塵土,竭力表現“風輕雲淡”之情,旋即又放棄,麵色漆黑,怒吼道:“全都給我上,將這群人帶迴武監處,狠狠收拾一番。”


    “以多欺少,好不要臉!”虎子虎吼一聲,攔住就近的段千磊,二人廝打在一處。馬三寶接下楊察壹古城和石刑三人圍攻。古城身子一矮,手腳並用,專攻下三路,用的是“地躺拳”,石刑身材高大,但手撚蘭花指,招式柔美靈巧,專打手臂和胸前大穴,是多女子修煉的“拈花傷情指”。


    三人圍攻下,馬三寶雙手如封似閉,將楊察壹和石刑的拳掌一一擋下,並將沾衣十八跌的靈巧身法發揮十成,每在古城出拳出腿之際,閃身到楊察壹和石刑身後,令古城無處下手,暗恨連連。


    “廢物!”楊察壹見三人聯手不得建功,狠狠大罵古城,“再拿不下他,給我迴家賣白薯去!”古城心中發狠,身子斜跪,一雙鐵拳打向馬三寶下腹。馬三寶早有防備,雙手借與楊察壹拚掌之力,猛然躍到楊察壹背後,古城雙拳打中楊察壹。“哎喲!”“啊!”兩人各自驚唿。“給老子滾開!”楊察壹抬腳將古城踢飛七八步。


    “著!”楊察壹怒急攻心,隻顧收拾下屬,背後破綻百出,馬三寶掌力狠狠印在他後心。“痛死老子了!”楊察壹痛唿一聲,身形隨古城後撲飛出去。石刑見執事和同事都被打飛,心神震動,愣神片刻。馬三寶並指如劍,連點他胸前檀中、玉堂、中庭、神藏幾處大穴。石刑氣血不暢,一時麵赤如潮,口鼻並用,大力喘息。“走!”三寶一掌將他拍飛。。


    “好!”虎子得空高聲叫好。


    虎子的功夫多是馬三寶斷續傳授的,所學不精,而段千磊所用的長拳大開大合,章法有度,頗得火候,不過虎子壯碩,頗得優勢,二人也打得有來有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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