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漢將大纛?”


    關外,魁頭指著城關問道!


    “應該是。”


    扶羅韓眯著眼望去。


    敢在關上立起大纛,恐怕除卻傳說中的大漢驃騎再無旁人。


    “哐~~!”


    驟然,平城關門大開。


    典韋重甲出關,龍驤虎步行至前方。


    鏗的一聲,探手抽起定業刀,雙眸兇戾之氣迸敕,極為蠻橫的掃過魁頭,扶羅韓,步度根等鮮卑將!


    “大漢驃騎可至?”


    魁頭眉頭緊鎖,不悅的問道。


    典韋收刀入鞘,漠然道:“驃騎有令,議價互市可以,請鮮卑各部首領入關相商,關外遊騎明日一早若不退去,視為鮮卑宣戰大漢!”


    “你說什麽?”


    魁頭有些不敢相信親耳聽到的話。


    二十餘萬人壓境,大漢竟然還如此孤傲。


    莫不是真以為自己不敢率軍叩關,對大漢開啟戰爭?


    “耳聾了。”


    “便換個腦袋吧。”


    典韋撇了撇嘴,轉身朝著關門走去。


    “你在尋死!”


    扶羅韓朝著典韋大喝一聲。


    魁頭可是代可汗,更是檀石槐之孫,焉能如此受辱。


    “蠻夷。”


    典韋轉頭輕啐一口。


    施然朝著關內走去,根本沒有把扶羅韓放在眼中。


    “兄長。”


    扶羅韓氣的麵色赤紅。


    魁頭深吸了口氣,寒聲道:“再遣人去找柯比能,讓人聯絡蹋頓,若烏桓有意沃土,可伐代郡,上穀,我們在並州拖住大漢王師主力,若他不出兵,等此戰之後鮮卑踏滅烏桓王庭。”


    “諾。”


    扶羅韓臉上揚起血腥的笑容。


    大漢有驃騎,迫使漠北各族合縱連橫。


    若此次能大捷,整個大漢將會被撕裂,再也不複往昔了。


    關內。


    營地,帥帳之中。


    劉牧披甲坐在地上,桌案上擺放著經過荀攸勾勒的輿圖。


    “驃騎。”


    荀攸神情凝重道:“持續性的增兵,卻不叩關征戰,而且還未從雲中,朔方,五原一帶破關,說明對方所謀甚大。”


    “嗯。”


    “是很大。”


    劉牧捏著炭筆,在輿圖上勾勒補充,淡淡道:“你說南匈奴分裂,休屠與左部被驅逐,還共舉唿衍黎初為單於?”


    “是。”


    荀攸點頭道。


    劉牧丟下炭筆,撚著手上的黑漬,沉聲道:“張稚叔,右部醯落可知?”


    “驃騎。”


    張楊想了下,說道:“醯落是右穀蠡王,更是蘇屠部的首領,這一部曾經出過匈奴單於,曾經也是主戰大漢的部落,後麵便偃旗息鼓了。”


    “你們在等我。”


    “鮮卑還在等什麽?”


    劉牧目光掃過帳下各營主副將,淡淡道:“已知敵軍為鮮卑,南匈奴叛部,尤其是小股匈奴遊騎已經入境,諸位可知道是什麽意思?”


    “內部有奸。”


    張懿苦澀無比,又自嘲一笑。


    雖不願承認,但並州有奸事實已定。


    一個州刺史,竟然對反掖之寇不察,稱一聲庸才不為過。


    “驃騎。”


    典韋持刀入帳,奉上定業刀。


    劉牧伸手接過來,淡淡道:“刀已入鞘,便代表止戈之勢已停,各營統籌軍卒數量,若有鄉黨誌士編為一營!”


    “諾。”


    張懿等人恭敬道。


    “典韋。”


    “請皇帝信璽。”


    劉牧起身將輿圖掛在身後的斧扆之上。


    “刷。”


    帳中不少人臉色大變。


    尤其是張懿,張楊更是不敢相信。


    代表天子兵權的皇帝信璽,竟然在劉牧手中。


    眾人唿吸急促,灼灼目光之下,典韋取出一個錦盒打開。


    “驃騎劉牧。”


    “持璽暫行天子之權。”


    劉牧抽刀轉身,伸手取出皇帝信璽。


    “陛下萬年。”


    “大漢萬年。”


    瞬間,眾將出列肅然拱手。


    張懿肝膽俱顫,吞咽著唾沫作揖而拜。


    真的是代表大漢兵權之極致的皇帝信璽,驃騎怎能如此得恩寵啊!


    “諸將聽令。”


    “暫表張楊為討夷將軍,統帥鄉黨,組建複土營。”


    “暫表呂布為破虜將軍,整合各郡戍邊軍為並州狼騎。”


    “免去張懿並州刺史職,由荀攸暫代,即日赴晉陽抽調各郡青壯,籌備軍士,督輜重轉運,張懿輔之!”


    “傳幽州戍邊軍,各郡守兵,往鎮邊塞不得擅退。”


    “征公孫瓚為折衝將軍,募軍八千急赴代郡等候軍令。”


    “周慎,即刻統帥河內守備軍,發往善無備戰,等候軍令,凡遇匈奴皆斬,若五原,雲中有破關之事,不必請令,隨時支援。”


    劉牧肅然而立,一手持刀,一手持璽。


    這一刻,驃騎之身,代行天子權柄,可禦大漢軍卒,任免大漢軍職。


    並州大異,鮮卑以傾族之勢犯境,絕對不可能是拉出來遛一遛馬匹,既然鮮卑動了,幽州之外的烏桓不可能按兵不動。


    他以最壞的打算,開始調動整個北疆的兵力。


    “諾。”


    眾將應聲而退。


    荀攸則是行至案幾前。


    開始擬寫任免公文,以及對幽州的征調文書。


    帥帳外。


    呂布,張楊欲言又止。


    張懿為刺史時,在並州算得上披肝瀝膽。


    可如今就這麽被免職,他們不知如何去寬慰。


    “不必如此。”


    張懿歎了口氣,仿佛老了幾歲,苦澀道:“並州內部出了問題,暫時沒有時間去查,所以驃騎讓公達先生代掌並州並無過錯!”


    “喀。”


    呂布拳頭捏的喀嚓作響。


    張楊目光逐漸變得銳利,沉聲道:“驃騎調動幽州兵馬,說明擔憂鮮卑的柯比能,以及烏桓的蹋頓,此戰恐怕要打的天崩地裂!”


    “唯戰耳!”


    呂布按劍朝著營壘走去。


    “先生珍重。”


    張楊對著張懿拱手一拜。


    戍邊軍歸呂布,他需統禦各郡鄉黨誌士。


    複土營,何謂複土,收複失土。


    並州有丟失疆土嗎?


    有,邊疆或多或少丟了一些,更重要的是為民複土啊。


    “彥明。”


    “驃騎就這般?”


    華雄撓了撓頭,有些茫然無措道。


    閻行失笑不已,問道:“華雄將軍,這是在等賞軍法令,還是在等封侯之功?”


    “不是。”


    華雄一囧,幹笑道:“某就是不明白,敵人就在關外,驃騎怎的不整軍出戰,反而幾番調動兵營,好似與蕭關時不一樣。”


    “華雄將軍。”


    “是不是有點不像驃騎?”


    閻行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帥帳,猜測道:“蕭關隻是平叛之戰,此次驃騎是真的震怒,不止是要平定九郡的匈奴遊騎,而是要對外征戰,揮師北伐,調動兵馬免任將領是常事,將軍莫要心急啊!”


    “北伐。”


    華雄眸子大熱,激動的不能自已。


    沒想到,他在河東守備營隨口一說,北伐真的要應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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