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開口後,官員之中開始交頭接耳。


    “公主什麽時候對於武器一道有如此研究?”


    “這天家之女即使再如何胡鬧,又怎麽會和普通女子一樣!”


    “公主嫁去趙國,本官是第一個不同意的。”


    眾人議論聲偶爾傳進肖蘇蘇耳中,她有些無語。


    這些人的前後態度也太大了,不過這次是不用去趙國了。


    隻是迴頭,就見皇帝眼神複雜的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麽。


    場中央已經沒有士卒走動,廖伯興大聲道:“現在一切已經準備完畢,還請各位提前捂住耳朵,以免被炸彈的聲音傷到。”


    太子趙宏嚴不以為意,他絲毫不為所動。


    無非就是軍事演習,他上過戰場,什麽喊殺聲沒有聽過,豈能被這小小的演習嚇到。


    老者目光如炬,看著場中眾人的動作,已經猜出此次的演習不同尋常。


    廖伯興安排點燃炸藥的士卒已經準備就緒,聽得命令,立刻點燃手中炸彈的引線。


    為了使這次的場麵看起來更加震撼,所以是五個人排成一排,一齊點燃手中引線,將炸彈扔出去,落在提前準備好的空地上。


    “轟隆!!!”


    大地跟著震動,強大的衝擊讓在場的人都有一瞬間的耳鳴。


    一陣熱浪火光襲來,坐在前排的官員隻感覺一陣臉皮發燙,似乎隨時會被這熱浪吞噬。


    地上的土塊木屑飛起,排山倒海般拍打在周圍牆壁上。


    等到煙霧飛塵散去,這才看到場上被炸出一個深坑,周圍到處是焦土。


    可以想象這樣的東西要是丟進人群裏,那人定是瞬間被炸的粉碎。


    官員們之前見過炸彈的威力,提前小心防備,還是有的官員被炸彈的聲音驚得心髒似乎停止。


    太子趙宏嚴隻覺頭痛欲裂,腦子混亂一團,耳朵嗡嗡直響。


    不知過了多久,這才聽見周圍人大喊:“快叫太醫過來!”


    迴頭,就見身側的老者一動不動,耳中的血如兩道血泉一樣噴湧而出,他眼中無神,卻是瞪得大大的。


    “太傅!太傅!”趙宏嚴大聲叫著身旁老者。


    隻可惜老者卻是一動不動,他伸手搖晃老者,哐當一聲,老者竟是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他轉身對皇帝請求道:“陛下,麻煩請貴國太醫給太傅診治!”


    皇帝抱著腦袋不停按揉,已經是被巨大的爆炸聲震得頭痛欲裂,哪裏有心思給他找禦醫。


    直接將趙宏嚴的話忽略。


    肖蘇蘇此時能聽到的隻有一句話,那就是:“太醫,太醫怎麽還不來!”


    她在巨大的響聲後,也是被震得耳鳴,不過很快就恢複過來。


    “殿下,你沒事吧!”身後一道略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


    她搖搖頭,見站在身後的薛長寧臉色微紅,似乎被熱浪燙的,其他無事。


    場中受傷的大多都是年齡比較大的官員。


    隻是皇帝一直抱著頭,痛苦呻吟。


    她上前查看,就見皇帝的眼睛猩紅,從他的眼睛裏,她看見了一片血海。


    “公主這時候還是不要靠近,等道長過來自有辦法醫治陛下!”皇帝身邊的太監提醒道。


    這個時候的皇帝大多是瘋狂的,提刀砍人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她知道,這是因為皇帝中毒,正因為當年先皇後給皇帝下的毒沒有解,所以皇帝但凡受到任何刺激,都會頭痛欲裂,瘋顛發狂。


    場麵陷入混亂之中,直到太醫的到來,這樣的混亂才止住。


    “那個太醫能過來給太傅看看!”趙宏嚴大聲嘶吼。


    太醫院的太醫全員出動,奈何受傷的官員也多,自己人都顧不過來,哪裏有空給趙國使臣醫治。


    肖蘇蘇見皇帝臉都皺在一起,快要把椅子抓出一個洞來,如野獸一般低聲嘶吼,嗚咽。


    “道長為何還沒來?”肖蘇蘇問向旁邊的小太監。


    隻是皇帝身邊的其他隨身太監都去找道士,現下身邊就隻剩下一人,她不能再將人派去找道士。


    太醫沒有靠近皇帝,因為皇帝的頭痛隻有道士可以醫治,他們無能為力。


    肖蘇蘇見此,隻能對那個太監吩咐道:“你去打一盆熱水過來,再拿一條毛巾,水要燙!”


    “這……”,太監猶豫躊躇。


    肖蘇蘇眼睛一瞪,他立刻跑去準備。


    肖蘇蘇不知道是什麽毒折磨著皇帝,也隻能按照平常緩解頭痛的方法。


    她一邊口中安慰:“揉一揉就不痛了!”


    用大拇指按摩著皇帝兩側太陽穴,皇帝因為頭痛不斷掙紮,她隻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慰。


    “乖!揉一揉就不痛了!”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皇帝漸漸平靜下來,或許是因為她輕聲安慰,又或許是按摩真的有效,皇帝再無之前暴躁,血紅的眼睛也漸漸恢複清明。


    太監打來一盆熱水,她忍著燙將毛巾在熱水裏打濕,擰幹後敷在皇帝額頭上。


    這才鬆了一口氣。


    皇帝安靜下來,眼睛無神呆滯的看著前方,臉上的痛苦之色褪去。


    道士這才在幾個太監的帶領下風塵仆仆趕來。


    “道長這是去做什麽了?”肖蘇蘇語氣不善的問道。


    從他提議皇帝用一千童男童女做藥引的時候,肖蘇蘇就知道這道長不是什麽好東西。


    “迴公主的話,貧道在山上煉丹,實在沒想到陛下會在這個時候頭痛發作。”道長不溫不火的迴道,如肖蘇蘇是個頑童,不與她計較。


    皇帝服下藥丸後,緩解過來。


    此時,太醫已經熬藥給那些心髒受不了巨大衝擊的官員服下。


    “太傅!太傅!”趙宏嚴大聲唿喚著躺在地上的老者,隻是老者依舊是一點反應也無。


    此時,鴻臚寺卿帶著一眾鴻臚寺的官員在一旁勸說道:“這位使者已經去了,還請節哀順變!”


    “現在還是把這位使者的遺體早些運迴趙國為好!”另一人勸說道。


    鴻臚寺少卿在一旁道:“此次和親之事,經過我國決議,皆認為公主不會適應趙國的生活,所以此事還請貴國諒解。”


    周圍官員紛紛附和:“兩國風俗差別極大,公主又從小在宮中嬌生慣養,又怎麽適應的了!”


    二日過去,趙國使臣拉著遺體迴國。


    禦書房內,皇帝伏在禦案上,看著堆成小山的奏折,未拿起朱筆批示一本。


    小太監躬身站在一旁。


    “去找一個民間說書人過來,朕想聽書!”


    聽聞皇帝吩咐,太監的效率很快,不多時,就不知從哪裏拉來一個說書人。


    待說書人行過禮。


    皇帝開口:“你都會講什麽故事?”


    說書人不敢抬頭,恭敬迴道:“迴陛下,草民平日裏講一些民間故事,有愛情故事,才子佳人,英雄爭鬥……”


    “可朕想聽鬼故事之類,比如借屍還魂!”


    “這個,你可會講?”


    皇帝聲音毫無起伏,說書人磕磕巴巴的連連點頭。


    “相傳有一個得道仙人魂魄離開軀體,飄飄然下凡遊玩,遊山玩水,流連忘返,其徒弟見師傅遺體僵在那裏,以為師傅已經去世,就將遺體火化。結果仙人迴來不見了軀體,就將靈魂附在一個剛死之人身上。”


    原本在戲院茶樓裏講故事繪聲繪色的說書人,在皇帝麵前磕磕巴巴,講出來的也毫無趣味。


    但一向暴躁而挑剔的皇帝卻沒有計較。


    “你覺得這事情是真是假?”


    說書人聞言更害怕,以為皇帝要治他一個欺君知罪。


    撲通一聲跪下,道:“這故事是自古流傳下來的,草民不知是真是假!”


    皇帝隻是道:“今日你來宮中,給朕講的隻有才子佳人的故事。”


    “是是是!”說書人長期混跡三教九流,也算機靈,當下就明白皇帝是意思,連聲附和。


    “賞!”皇帝吩咐道。


    太監拿出一盤銀子遞給說書人,被顫顫巍巍收下。


    ……


    “陛下說今日天氣好,邀您出宮遊玩!”蘭月行禮稟報道。


    肖蘇蘇坐在八仙桌邊,對著麵前的圖紙頭疼。對麵的薛長寧用筆在上麵畫圖。


    聞言,她抬頭:“今日的天氣好嗎?”


    天上黑雲密布,恐怕是快要下雨了。


    “如果以人的力氣將炸彈扔進敵軍,必將扔不了多遠,可要是用這種滾筒,必將可以更遠,更快……”


    麵前紙張上麵的,正是類似桶裝炸藥的結構圖。


    肖蘇蘇原本是想將炸藥的配方不露聲色的告訴薛長寧,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對炸藥進行改進。


    這就是天命之子的智慧嗎?


    “你說的不錯!隻是這炸彈的危險性依然太大。”肖蘇蘇道。


    自己製作的武器沒能傷的了敵人,先將自己人傷了。


    這笑話就大了。


    “殿下,陛下已經備好馬車,在宮門外等著!”蘭月再次出聲提醒道。


    肖蘇蘇看看外麵的天色,隻得點頭。


    宮門外,停著四輛馬車。


    第二輛馬車最為華麗,簾子被從裏麵掀開,露出皇帝的臉。


    肖蘇蘇被扶上馬車,就見皇帝身著紫色袍子坐在車內,如一個俊秀的世家小公子。


    她在對麵坐下。


    馬車內極為奢華,地上鋪著厚厚的羊毛毯,桌上用琉璃杯盛著各式水果,燃著龍涎香。


    車壁上有一個小小的書架,擺放著精致的花瓶作為裝飾。


    “我聽說北邊的集市上有賣風箏的,現在這個時候正適合放風箏!”皇帝笑著道,不時掀開簾子向外看。


    似乎對一切事物都充滿好奇。


    “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也喜歡偷偷跑到集市上玩!”皇帝頗為懷念的道。


    肖蘇蘇搜尋記憶,也想不起皇帝和軒熙公主什麽時候一起出皇宮去過集市?


    “我曾邀請皇兄一起玩,皇兄不是不喜歡吵雜的地方嗎?”肖蘇蘇隻記得原主喜歡偷跑出宮在市井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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