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帝穩了穩心緒,將那雙有力的手放在皇後背上,很自然的撫弄著,從皇後的角度看不到他肅殺冰涼的眼神。


    淮帝平滑的臉上忍不住抽動了一下,迴道:


    “咳咳,,,霓裳說的自然有理,與大淮社稷相比,此子算得了什麽?


    隻是他畢竟是皇室血脈,如若將來他的身份大白於天下,恐怕天下人反倒說你我太過薄情,


    況且,要朕對自己的親骨肉下手,有些強人所難了,,,”


    皇後突然轉過身來,眼神卻柔和了很多,淡淡說道:


    “三郎堂堂一國之君,富有天下,要保一個人,自然也說得過去,


    隻是身為九五之尊,更應該為天下楷模,帝王不可有瑕疵,即便有些不可挽迴的事,也應昭告天下,行光明正道!


    臣妾倒是有個主意,不知三郎願不願接受?”


    淮帝聽著皇後的話,平靜說道:“霓裳說來聽聽!”


    “當年三郎做下的事雖然有些荒唐,可時隔多年,要留下那孩子的命也不是不可以,


    隻是得委屈些,下個‘罪己詔’以安民心,這樣到了朝堂上也說得過去,三郎覺得如何?”


    淮帝突然間有種拉不出屎的憋悶感,老子堂堂天子,生個孩子怎麽了?這荒唐麽!


    罪己詔,那東西是隨便下的麽,君王有錯,而且是大錯,才會弄那玩意兒,下了那詔書才是顏麵掃地。


    皇後好狠毒,而且提起褲子不認賬的!


    淮帝想哭,臉上卻仍舊平靜的說道:


    “皇後覺得朕下了罪己詔後,那孩子如何處置呢?”


    淮帝將稱唿改迴了“皇後”,顯然有些氣性在內心翻騰!


    皇後頓時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剛才隻是試探一番,豈能隨便下‘罪己詔’。


    為了那野種,他居然寧願“罪己”也要保下他一條賤命。


    黎後索性下床開始來迴踱步,邊走邊說道:


    “既然皇上寧願‘罪己’也要保他一命,臣妾擔心將來有人利用他圖謀不軌,那就圈禁宗人府,讓他終老一生吧!”


    淮帝看著黎後蕭索的背影,渾身一顫,很快恢複冷靜道:


    “這,,,這和殺了他有什麽分別!


    霓裳向來睿智,難道還覺得一個庶出,且流落民間多年的皇子,能夠翻起浪花來麽?


    況且那孩子除了詩文上有些名頭,並無所長,


    不如讓那孩子去太學做個雜役,既能掩蓋其身份,也算得上人盡其才,物盡其用,


    朕不殺他,也是因為朕欠他的債,霓裳不會拂了朕的心意吧?”


    黎後聞言,投來一個銳利的笑意,仿佛刀子,又好似一輪驕陽,將淮帝的內心照得無處可藏。


    黎後音調不再柔和:


    “皇上硬要扯下臣妾為你蒙上的那塊遮羞布麽?


    讓天下人詬病他們的天子在民間臨幸民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輕薄放蕩?”


    淮帝身形一震,感覺到從黎後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怒意,這絲怒意他承受不起,至少目前承受不起。


    “朕知道霓裳是為整個大淮,為天下計,當然也是為我想得多些!


    上了火傷身子的,你且坐下,我們還是老規矩,誰撩撥的火誰負責滅,可好?”


    淮帝將黎後拉到床沿坐下,伸手在她絲滑的後背上摩挲,將頭湊過來,埋在脖頸處深深吸了幾口氣。


    一唿一吸間,黎後有些酥軟的感覺傳遍全身,聲音變得柔和了些:


    “三郎既然如此說,那還是依照之前的說法,


    堯州反賊案就讓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審理,結果報朝臣共議,那孩子的身份還是不要公開的好,,,”


    不知何時,淮帝那隻鹹豬手已經伸進黎後的衣衫,在她緊致的皮膚上遊走。


    黎後剛才漸漸壓下去的一團火又燃燒起來,嘴裏嚶嚀道:


    “三郎龍體還受得住麽,,,”


    淮帝額頭彌出汗珠,眼神冷厲,兩片唇在她胸前移動,嘴裏擠出幾個字:


    “朕自然是有辦法的,霓裳肯定沒有體驗過,,,”


    說完,淮帝索性將她推倒,移動唇齒往下遊走,整個帳幔中傳來黎後粗壯急促的天籟之音,,,,,,


    不知不覺,已至半夜,帝後二人並排躺在鳳床上,相顧無言,隻近距離溫柔的看著對方麵龐,各自想著心事。


    黎後順手抓來一條黃色錦帕,幫淮帝和自己擦拭頭上的汗珠,見皇帝眼神溫順安詳,像一隻飼養多年的綿羊。


    於是將他攔在懷裏,淮帝就像個男寵,把頭往她胸前拱了拱,絲滑的被褥遮住已經扭曲的內心。


    ,,,,,,


    第二天一大早,當黎後醒來後,發現鳳床上隻有自己,淮帝不見了。


    穿衣走出內寢,早有青綰和素鳶伺候更衣,桌上放著一碗粥和兩個烙餅。


    “娘娘,皇上吩咐不要把你吵醒,讓你多睡一陣子!娘娘和皇上真是一對神仙眷侶,奴婢們瞧著好生羨慕,娘娘該用早膳了!”


    黎後嫣然一笑,坐到桌前喝了幾口粥。


    龍驤宮,淮帝居所。


    天還沒亮,管事大太監洪應良領著幾個小太監在宮門口站著打盹。


    卻被腳步聲驚醒過來,步道上一道孤影飄然而來。


    身影孤寂,走得倒是不慢,近了後,洪應良嚇了一大跳,這不是皇上麽,怎會獨自一人迴這龍驤宮。


    昨夜皇上是在鳳祥宮的。


    “喲,主子怎地獨自迴來了,奴才給主子請安!”一眾當值的太監們紛紛跪倒。


    淮帝臉色陰冷,竟不答話,隻推開宮門就往裏衝。


    洪應良想要跟上去伺候,卻被一個冷冽的聲音阻止:


    “守在宮外,不許任何人進來,,,”


    “皇上贖罪,娘娘吩咐過要伺候好你的,,,”


    淮帝:,,,!


    淮帝強行壓下心頭怒火,穩了穩情緒,柔聲道:


    “朕想獨自躺會兒,你們守在宮外就行!”


    “遵,,,遵命!”洪應良見淮帝進去後,將宮門關起來。


    淮帝進入寢室,見四下無人,急忙跑到一張桌子前,抓起水壺往嘴裏倒水,然後瘋狂漱口,如此反複十餘遍,,,


    直到有些疲累,這才踉蹌著腳步一頭栽倒在龍床上,大口喘著粗氣。


    嘴裏自言自語道:


    “奇恥大辱,,,朕當了一迴牲口,,,”


    “放肆,,,亂臣賊子,,,亂臣賊子,,,”


    少傾,淮帝翻身盤腿坐在龍床上,眼神狠戾,竟獨自坐了一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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