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太監和四名宮女聽到“滾”字,如蒙大赦。


    單手摸了摸額頭上的汗珠,連滾帶爬往大殿門口而去。


    他們慶幸淮帝嘴裏說的僅僅是“滾”,而不是“殺”!


    禦極殿裏隻剩下淮帝一人,他時而仰天看看金黃的屋頂,


    時而望向四周隨風鼓動的幔簾,一道閃電劃過,那道身影在燈火下顯得愈發孤獨。


    淮帝慢慢平靜下來,重新拿起那道來自堯州的奏章,


    仿佛晚飯吃到蒼蠅一般難受,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腦中一片空白,自言自語道:


    “亂臣賊子,膽大包天,真是膽大包天,,,”


    淮帝楊璟驛清晰的記得,那一夜纏綿過後,黎後答應了他的提議,


    將一幹人犯盡數押送京都,由刑部接管堯州餘黨案,


    這是堂堂一國之君賣身方才換來的條件,沒想到竟會變成如今這樣,,,


    當晚,就在天後與淮帝說完這事後,宮女青綰送了蓮子羹後就不見了。


    緊接著,朝廷的旨意還沒到堯州,那邊先出了囚犯越獄案,將被押送京都的囚犯被當場斬殺,誰有如此通天的手眼,能先於朝廷一手?


    不幸中的萬幸是那孩子,那孩子終究還活著!


    想到這裏,淮帝頓時有些後悔,後悔剛才難以控製的情緒不該爆發出來。


    禦極殿的太監宮女入殿已多年,但絕對不是自己的人,這一點淮帝無比清楚。


    並且很快得到了驗證,因為門口已經有人冒著細雨款款而來。


    那個身影是淮帝的最愛,她總是在淮帝受傷的時候,十分恰當而適宜的出現,而且總能將他的心緒平複下來。


    那女子將一頭青絲盤起,穿一身淡黃拖地裙,


    一雙玉手從袖擺中偷偷露出來,交叉於身前腰間。


    走路間身上繡著的蝴蝶仿佛活了過來,隨著身形舞動,整個人高貴中不失冷豔。


    來人身後跟著兩名綠衣宮女,一個是青綰,一個是素鴛!


    這禦極殿除了內閣重臣或者寵臣,其餘朝臣根本沒有資格進入。


    而大淮帝國後宮就隻有一人可以隨意出入皇帝這座禦書房,就是眼前這位大名鼎鼎的黎皇後。


    “不知什麽事惹得三郎如此震怒,臣妾送些酸梅湯為三郎消消火!”


    說著黎霓裳親自接過青綰手中的食盒,打開後從食盒中端出一碗還冒著熱氣的湯汁。


    淮帝定了定神,索性就著身旁的桌椅坐下來:


    “霓裳有心了,朕剛好嗓子幹渴得厲害。”


    說著接過黎後手中的酸梅湯一飲而盡,早有素鴛將一塊黃色錦帕遞過來,淮帝接過擦了擦嘴。


    “不知堯州這群飯桶是幹什麽吃的,居然發生了囚犯越獄這種事情,


    一口氣殺了二百多人,這其中透著古怪,霓裳向來火眼金睛,


    剛好幫朕看看此事真偽!”


    淮帝眉宇間開始舒展開來,一掃剛才的陰霾。


    黎後一臉雲淡風輕說道:“三郎不必糾結,大淮帝國地大物博,出些突發事情也屬正常,大局穩定即可!”


    “臣妾給你按按肩,見你在案前趴了一天,別累壞了身子骨!”


    黎後說著將一雙玉手放到淮帝肩上,慢慢按摩著,耳邊悅耳的聲音響起:


    “堯州是北晉舊都,前朝俞民眾多,曆來是叛賊猖獗之地,他們造反都敢,越獄自然是平常事,


    太行叛賊剛剛覆滅,自然需要一段時間恢複,三郎不必掛懷,自有朝臣們去處置。”


    淮帝眼神空洞,沒有任何表情,隻輕聲答道:“霓裳所言甚是!”


    不一會兒,淮帝將皇後的手從肩上拉下來,將食指放在她手心繞著圈,嘴裏喃喃道:


    “霓裳今日這身打扮十分撩撥人心,這禦極殿裏實在憋悶,移駕鳳祥宮如何?”


    黎後立刻會意,臉頰緋紅道:“隻要三郎身體吃得消,臣妾自然聽從!”


    宮女太監們立刻安排龍輦,將帝後二人直接抬到了鳳祥宮門口。


    淮帝孔武有力,不等宮女們伺候,直接將皇後攬在懷中,抱著往內殿鳳床而去,惹得青綰和素鳶失色。


    二人識趣的關閉宮門後,淮帝將皇後放在鳳床上,低頭在她額麵深吻一口,一股清香竄進胸肺。


    “三郎不嫌臣妾年老色衰麽?”皇後此時嗓音噥噥,變得嬌小可人,絲毫沒有了剛才的霸氣。


    “霓裳哪裏的話,在朕心裏,沒有人能替代你,,,”


    淮帝說著已經將她腰間那條淡黃色絲帶拉開,繡了蝴蝶的衣衫滑落,皇後身上立刻露出巴掌大的薄衣,,,,,,


    ,,,,,,,


    半個時辰過後,淮帝慵懶的躺在風床上,看著懷裏寧靜如水的皇後,捕捉到她眼角一條細紋。


    “咳咳,最近煩心事有些多,不是每次都能辦好事情的,霓裳見諒!”


    淮帝對自己剛才的表現略顯尷尬。


    黎後卻是投來個古怪的笑容道:“無妨!偌大一國,整日忙於朝務,自然會有些力不從心,休養一段就好了!”


    黎後緩緩起身,穿上衣服,背對淮帝,繼續說道:


    “三郎近來傷神,可是為堯州之事?”


    淮帝見她先提起來,嘴裏小心說道:“那孩子不日就要進京,霓裳覺得如何安置他妥當些?”


    皇後臉上微微起了一層寒霜,淮帝看不見她的表情。


    每當皇帝提起這個孩子,皇後心裏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揪得特別難受。


    “三郎既然說到這件事,臣妾覺得有些話還是說明白的好!


    堯州奏疏上說,那孩子娶了北晉安康王的女兒,自然成了反賊,按照《大淮律》,如何處置確實十分頭疼,


    如果不是顧及三郎的顏麵,沒有這層特殊身份,直接殺了就是,


    可如今,大淮皇子娶了北晉郡主,弄了個天大的笑話!”


    “好在那孩子的身份還未公開,三郎應以江山社稷為重,在事情沒有失控之前,當斷則斷,


    否則,必然淪為笑柄,令皇室蒙羞,三郎如何跟滿朝文武交代,如何跟天下臣民交代?


    臣妾的意思是,人犯進京後,讓大理寺審理,按律依法嚴辦即可,用他的命換大淮天下承平,值當了,,,”


    淮帝聽著黎後的話,一臉陰霾,雙方此刻互相看不見對方,免得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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